第十三章 乐子人！
小巷里的两个人影悄悄盯着示威人群的一举一动。
“看样子很成功。”一个戴着头巾，的蒙面男人说道。
“嗯哼~如果加上托鲁纳夫的话，已经是第三个城市了吧。”男人一旁，身穿卫衣的夜魂少女俏皮地一笑，用娇嫩的嗓音开口说道，“如果暴动像烟花一样‘啪’地炸开，王国会是什么样子呢~唔姆~肯定很绚烂吧。”
“行了别调皮了，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为了好玩。回去吧，可以告知组织进行下一步了。”蒙面的男人沉声说道，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向后一个跨步，手迅速地摸到了腰间。
“你是谁？”蒙面男人警惕地吼道，一旁的夜魂少女也吓了一跳，躲到了男子身后。
“嗯？”眼前的林羽微笑着歪歪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样。
可恶，什么时候……男子心中发毛，这个人是怎么不知不觉到他们身后的？
“哦？吓到你们了吗，请容我向两位道歉。”林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微微欠身。
“哦呀~你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呀？”卫衣少女见眼前的人面容清秀，探出头十分好奇的问道，再度打量，只见此人一袭柔顺的长发，难辨男女的容貌时而让人觉得是位端庄的美少女，时而又使人认为是名俊秀的男子，再者中性的嗓音也是如流水一般轻柔悦耳，看得夜魂少女是目不转睛，还没见过这么妖异俊秀的人啊。
“米丽莎！”蒙面男子眼见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林羽身前，急忙叫道。
“我是男的。”林羽再度捂脸，嘴角一阵抽搐。他现在在心里飙着含妈量极高的话问候那两个创造了他的神。尼玛，捏我的时候好歹捏得正常一点啊。
“嗯——是大哥哥的话也很帅呢~”夜魂少女的嘴唇变成了一个W的可爱形状，围着林羽观察了一圈。
少女跟玩似的一副漫不经心的俏皮样子，让林羽不禁感叹她的演技不错。
林羽的心中暗笑，不用细看了。我的武器，你要是看见了就是等于宣告死亡了。
“小妹妹，你这样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啊。”林羽装作尴尬的样子抓抓头。
夜魂少女看向蒙面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点点头，解除了警惕状态。
“大哥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来自拉纹兰，是一名来着寻找灵感的作家。”林羽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眯起眼睛笑道。
眼前的两人如果是燃烬的成员，那就好玩了。这个夜魂妹子的头，嗯……手感非常好啊。如果是古兴那家伙动手的话，这小脑袋估计他一抓就能捏碎吧。
可怕的联想。
稍稍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古兴，林羽觉得眼前两人还是死在自己手里，比较，……额，至少好看点？大概吧……刚刚他们的对话林羽可是全部听到了，真是非常有意思的对话呢。你们能否活下来，取决于你们是否属于燃烬。不过，得先拉进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才行，至少目前看来这两人只能说是疑似燃烬成员，还不能乱下杀手。
“作家！是作家诶~”夜魂少女两眼放光，十分兴奋地抓住林羽的手，“大哥哥，你有写过书吗？”
“有的，不过，额，不适合你看。”林羽心里开始发毛。
他记得自己在以前的世界确实写过几本东西，不过印象中可能不是什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看的……
傻白甜和她的富豪老公……是叫这个吧……林羽脸上几条黑线拉了下来。那好像是自己闲得无聊整出来的黑历史。
“话说这里怎么会这么乱，刚刚过来的时候路上乱成了一锅粥，我不得已只能走这种小巷子赶路了。”林羽赶忙将话题岔开。
“作家先生，这里正在爆发游行示威，还请你尽量待在室内。”蒙面男子走上前向林羽说明，但是哪怕他放下了警惕，目光却还是依旧犀利。
林羽有些沮丧：“这趟旅行还真是糟糕。我听说夜魂国是个美丽繁华的地方，现在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安定？”
“那是因为王室哟。”没等蒙面男子开口，夜魂少女便插嘴道，“王室为了扩充军备，于是拉高了民众的税率，而且还强制征兵，人们的生活受到了影响，自然会不满的嘛。”
“这样吗……刚刚在集市我就听一位大叔在演说，他说的也是相关的事情，看样子很多人都在响应啊，你们难道也加入了？”
夜魂少女和蒙面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甚是复杂。他们没有回答。
林羽这个外族人，萍水相逢，还不能信任。
“原本我是抱着轻松的心情来到夜魂取材，但是看到这样的现状我感到非常心痛，不过转念一想，嘶——这似乎是一个新题材，或许我能够将这次的经历作为背景，写一个动乱之中的悲情故事？好，就这么办！”林羽见两人缄默不语，于是更进一步，故意旁若无人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接着林羽又抬手抓住蒙面男子的双手：“请务必给我详细地讲讲现在的情况，我需要将这些事作为故事背景，拜托了！”
被林羽抓着，蒙面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而林羽那双诚挚的眼睛又满怀热情地盯着他，眼前完完全全就是个超级狂热的作家啊！
“额，这……”
“小妹妹，你也是，请和我多说点你知道的事情吧！”林羽又满眼放光地转向夜魂少女。
呜哇，这亮眼的光芒！这份热情！夜魂少女此时感到林羽身上正放出一股作家独有的光芒，这是什么，灵感之光吗？
头上冒出几滴汗的两人再度对视了一眼，此时两人的目光皆是同一个想法：
眼前这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乐子人！不需要防备的那种！
而且如果这人能够将事情传播的更广，这也是一件双赢的好事，说不定可以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快到中午了，大哥哥你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们慢慢把知道的说给你听。”两人好不容易才把林羽的那股高兴劲给压下去。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附近酒馆提供的菜中，鱼类食品占了相当大一部分，夜魂族对于鱼的喜爱绝对要胜过大陆上任何一个种族。不过林羽倒也不介意，他的习惯是只吃肉类，一丝半点的蔬菜都不要。
“不喝点吗？”夜魂少女一边叉起一条鱼一边问林羽。
“抱歉啊，我对酒精过敏。”林羽抱歉地笑笑，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不会喝酒。
三人边吃边聊，通过交谈林羽了解到夜魂少女名叫米丽莎·康奈尔，蒙面男子则名叫格伦·马尔科，都是十分标准的后缀式姓氏。
“其实刚开始大家都在忍气吞声，谁都不敢站出来讲话。我的父亲原本是一位商人，靠贩卖香料为生，但是自从夜魂王决定要与木灵开战后，全国的税务瞬间加重。早期，父亲还能勉强上缴税务，但是地方的贵族也借此为幌子作威作福，之前我的父亲明明已经上缴了王国的应缴税，但是地方贵族还是派人来收第二次，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对地方贵族应尽的义务。现在我父亲的香料作坊被他们扣押，哥哥为了我们，被强制征兵。现在我们一家只能靠帮别人打零工过日子。”
米丽莎说道这里，头上的兽耳无力地耷拉下来。她讲述这一段经历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这个少女的眼眸之中却似有愤懑在熊熊燃烧。
“直到我遇到了格伦大哥，他带着我加入了‘福什’工会。组织的人们对我很好，而且还会下发一定的辛苦费，当时我把钱拿回家爸爸妈妈可开心了~”讲到这，米丽莎嘿嘿一笑，亲昵地抱住了格伦的胳膊。
“哦！‘福什’这个词我在集市也听有位大叔讲过，你们组织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格伦摸着米丽莎的头解说道：“我们组织主要是团结受到压迫的人民，大家汇聚起来组成工会形式的团体，大家各自贡献力量。平时可以宣扬我们维护人权反对压迫的意志，参与到反抗的活动中，也可以为工会劳动，进行生产。大家就像是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在物质生产上我们自给自足，直接脱离了受到贵族监视的劳动形式，为我们自己劳动。”
嚯？蛮有趣的。不过他们这样的资金链，源头是什么？林羽暗自思索起来，同时问道：“那这样的话地方贵族不会发觉吗？”
“肯定会，但是我们成员的分布十分广泛，可以说各行各业都会有我们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我们迅速知晓，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几个兄弟因为警卫队的突击而被抓进牢里了。”
“那这……要是他们被人用刑的话……”
“是啊，工会也在担心这种情况，只能祈祷他们能够挺过去了，唉。”
格伦低下头，眼中满是怒火，一旁的米丽莎见状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我能加入你们工会吗，你们之中也有不是夜魂族的人吧。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个……我们工会里面也确实有移民到夜魂的外族人，虽说你不是我们国家的属民，但是上头应该会同意的吧。何况就连会长也不是夜魂人呢。”
“是的哦，而且最近会长经常抱怨没有一个做宣传做得好的人在会里呢，正好林羽大哥哥就是作家，应该很了解宣传这方面吧~”
“嗯，说的也是，这样吧林羽先生，吃完饭你同我们一起到据点去见见会长吧，会长应该会很高兴的。”
“万分荣幸。”林羽喜笑颜开，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为了符合一个狂热作家的气质，他甚至重塑了精神世界中表人格的构成，使得自己的身份更为贴切。
三人解决完午餐，有说有笑地启程。
林羽跟着两人搭乘了最为极具原始气息的马车到达了城郊。在这里，乡镇和城市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街道上不像城市那样华丽整洁，但是也并非如纯粹的乡村那样人烟稀少，总体来说是一个还在发展中的小镇子吧。这里的民房一楼是一些小店面，二楼才是居住的地方，一间间民房鳞次栉比，显得有些单一，但是也甚是有生活气息。
常年的锈水在墙上染上一道岁月，无言着此处人们单调的生活方式与奔波的辛劳，在一栋6楼高的小楼下，格伦在生了锈的铁门前有规律地敲了敲。
吱呀一声干涩的开门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夜魂男子探出头来，朝三人点了点头。
楼梯间甚是昏暗，楼道的高度和林羽的身高差不多，压抑窄小。但是这就是当地人们生活的常态，大家都习以为常，依靠着这种简单又廉价的建筑结构为生。托鲁纳夫作为边境小城，除了充当交通要道，基本上没有什么支柱产业，一些重工业轻工业也是规模较小，零零散散。
走上楼，与林羽想象的不一样，这里的房间隔间，都被拆掉了大门同走道互相连通起来，直接使用了整层楼的面积。每个居住的隔间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工作区间。一些平日劳作所需的工具还零散地摆在工作台上，四周摆着矮凳的矮桌上还杂七杂八的餐具，里面盛着没吃完的食物，几个酒瓶倒在旁边。储物柜旁边就是上下铺的铁架床，连被子也没有叠。总体来看，这里一片乱糟糟，给人一种颓废和不务正业的感觉，但是区间里面的人们却是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劳作，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认真的汗珠，干劲十足。虽然周遭的摆设无论怎么看也是些廉价品，但是米丽莎和格伦却是像回到了家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一阵轻松。
“会不会感觉太乱了林羽？我们是习惯了，但你第一次来可能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还好啦。哦？这边是在做什么，金属加工吗？”林羽听见一个房间里传出切割金属的声音，于是走上前查看。
“是的哦~那是米勒大叔，是个手艺很好的铁匠呢。”米丽莎热情地为林羽介绍道。此时的米丽莎仿佛化身成了林羽的导游，兴高采烈地同林羽解释着每个区间的人和分配到的工作。
林羽也是面露微笑地默默听着，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活力。
“啊。米丽莎，格伦，你们回来了。今天的情况怎么……嗯？这是？”正在米丽莎带着林羽晃悠的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少年走了出来。
这看着感觉年龄和米丽莎差不多大啊。林羽打量他的时候如此想道。
“会长，这是林羽哦~从拉纹兰来的大——作家，他对我们工会很感兴趣呢。”米丽莎故意把“大”字拖长了音，眼里满是兴奋。
“拉纹兰的作家？”被米丽莎称呼为会长的少年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起来，“这位林羽小姐可是要加入我们的工会？”
“额，会长先生，林羽是男孩子哦。”米丽莎凑到少年耳边悄声说道。
“啊，啊？抱歉，让您见笑了林羽先生，啊哈哈……”少年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没关系的，很多人都会认错。鄙人原本来夜魂是为了为作品取材，但是却正好遇到路上民众暴动，感到十分痛心。之后遇到米丽莎小妹妹和格伦先生，我也听闻了他们的故事，认为可以与贵组织深入了解一番，既是我自身对灵感的发掘，也是帮助贵组织宣传人民意志的一份意愿。”
“那真是太感谢了，来，林羽先生，里面请。”会长显得格外的兴奋，连忙将林羽请入他的房间。
林羽注意到，整个楼层唯一有门的房间便是会长的房间。
“一会见啦林羽哥哥~”米丽莎拉着格伦的胳膊朝林羽挥挥小手。
木门关上，林羽稍稍观察了一下这个被称作会长的少年的房间。会长的房间不同于其他多人一起工作的房间，给人感觉很空。在整齐堆放的手稿旁边，一台旧款的魔晶发报机放在桌上，干净无尘。他的房间里还摆着书架，上边都是一些历史类和文学类的书籍。窗边，两张小沙发隔着茶几互相对望，整个房间虽然摆设简朴，但是却干净整洁，有一种极简主义的美感。
隔着一道木门，门内门外的气息真是天差地别啊。
“林羽先生，请坐。”少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言行举止甚是老练，“请容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名为伊欧·库卡。其实我的祖辈是也拉纹兰人，原姓氏为前缀式的‘张’姓。后来我的家族移民夜魂国，我也因此出生在夜魂。所以在种族上我虽属于人族，但是国籍上却是夜魂国属民。”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刚米丽莎说您不是夜魂人呢。不过我想冒昧一下，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成为了这个工会的会长呢？”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医师，在夜魂的王都——啊KS特开有一家私人诊所。原本嘛，我是可以老老实实地继承他的医术继承那家诊所，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但是有一天，一群人带走了我的父母亲，就因为他们是外族人而强迫他们以军医的身份征召入伍，那家诊所也被没收，幸而还有亲戚肯帮扶我。但是我不会忘记那天他们把我父亲强行押走的场面……母亲哭喊着，父亲看向我。他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挣扎，一个士兵打了他一拳，他的鼻血滴在地上，是那么的刺眼……之后，我带着这种不甘生活了下去，直到……我遇见了‘福什’的成员们，我们在王都掀起了一场风暴，规模巨大，但是很快便有人被捕，于是成员们决定分散开来，继续沉淀。我便受命到达了托鲁纳夫这个边境小城，集结力量，准备下一场更大的风暴，同时这也是我的复仇。”
林羽静静地倾听着伊欧的讲述，但是和米丽莎不同，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就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件事情，尽管他很尽力表现出一副气愤的样子，但是林羽从他的微表情里面读出他实际上内心毫无波澜。
林羽显然已经看穿了他的苦大仇深，不过林羽没有戳破，而是露出一副与之共情的表情继续倾听。
“看样子很成功。”一个戴着头巾，的蒙面男人说道。
“嗯哼~如果加上托鲁纳夫的话，已经是第三个城市了吧。”男人一旁，身穿卫衣的夜魂少女俏皮地一笑，用娇嫩的嗓音开口说道，“如果暴动像烟花一样‘啪’地炸开，王国会是什么样子呢~唔姆~肯定很绚烂吧。”
“行了别调皮了，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为了好玩。回去吧，可以告知组织进行下一步了。”蒙面的男人沉声说道，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突然向后一个跨步，手迅速地摸到了腰间。
“你是谁？”蒙面男人警惕地吼道，一旁的夜魂少女也吓了一跳，躲到了男子身后。
“嗯？”眼前的林羽微笑着歪歪头，一副人畜无害的憨厚样。
可恶，什么时候……男子心中发毛，这个人是怎么不知不觉到他们身后的？
“哦？吓到你们了吗，请容我向两位道歉。”林羽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微微欠身。
“哦呀~你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呀？”卫衣少女见眼前的人面容清秀，探出头十分好奇的问道，再度打量，只见此人一袭柔顺的长发，难辨男女的容貌时而让人觉得是位端庄的美少女，时而又使人认为是名俊秀的男子，再者中性的嗓音也是如流水一般轻柔悦耳，看得夜魂少女是目不转睛，还没见过这么妖异俊秀的人啊。
“米丽莎！”蒙面男子眼见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林羽身前，急忙叫道。
“我是男的。”林羽再度捂脸，嘴角一阵抽搐。他现在在心里飙着含妈量极高的话问候那两个创造了他的神。尼玛，捏我的时候好歹捏得正常一点啊。
“嗯——是大哥哥的话也很帅呢~”夜魂少女的嘴唇变成了一个W的可爱形状，围着林羽观察了一圈。
少女跟玩似的一副漫不经心的俏皮样子，让林羽不禁感叹她的演技不错。
林羽的心中暗笑，不用细看了。我的武器，你要是看见了就是等于宣告死亡了。
“小妹妹，你这样看着我我很不好意思啊。”林羽装作尴尬的样子抓抓头。
夜魂少女看向蒙面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点点头，解除了警惕状态。
“大哥哥，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来自拉纹兰，是一名来着寻找灵感的作家。”林羽摸了摸少女的小脑袋，眯起眼睛笑道。
眼前的两人如果是燃烬的成员，那就好玩了。这个夜魂妹子的头，嗯……手感非常好啊。如果是古兴那家伙动手的话，这小脑袋估计他一抓就能捏碎吧。
可怕的联想。
稍稍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古兴，林羽觉得眼前两人还是死在自己手里，比较，……额，至少好看点？大概吧……刚刚他们的对话林羽可是全部听到了，真是非常有意思的对话呢。你们能否活下来，取决于你们是否属于燃烬。不过，得先拉进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才行，至少目前看来这两人只能说是疑似燃烬成员，还不能乱下杀手。
“作家！是作家诶~”夜魂少女两眼放光，十分兴奋地抓住林羽的手，“大哥哥，你有写过书吗？”
“有的，不过，额，不适合你看。”林羽心里开始发毛。
他记得自己在以前的世界确实写过几本东西，不过印象中可能不是什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能看的……
傻白甜和她的富豪老公……是叫这个吧……林羽脸上几条黑线拉了下来。那好像是自己闲得无聊整出来的黑历史。
“话说这里怎么会这么乱，刚刚过来的时候路上乱成了一锅粥，我不得已只能走这种小巷子赶路了。”林羽赶忙将话题岔开。
“作家先生，这里正在爆发游行示威，还请你尽量待在室内。”蒙面男子走上前向林羽说明，但是哪怕他放下了警惕，目光却还是依旧犀利。
林羽有些沮丧：“这趟旅行还真是糟糕。我听说夜魂国是个美丽繁华的地方，现在怎么会突然这么不安定？”
“那是因为王室哟。”没等蒙面男子开口，夜魂少女便插嘴道，“王室为了扩充军备，于是拉高了民众的税率，而且还强制征兵，人们的生活受到了影响，自然会不满的嘛。”
“这样吗……刚刚在集市我就听一位大叔在演说，他说的也是相关的事情，看样子很多人都在响应啊，你们难道也加入了？”
夜魂少女和蒙面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甚是复杂。他们没有回答。
林羽这个外族人，萍水相逢，还不能信任。
“原本我是抱着轻松的心情来到夜魂取材，但是看到这样的现状我感到非常心痛，不过转念一想，嘶——这似乎是一个新题材，或许我能够将这次的经历作为背景，写一个动乱之中的悲情故事？好，就这么办！”林羽见两人缄默不语，于是更进一步，故意旁若无人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
接着林羽又抬手抓住蒙面男子的双手：“请务必给我详细地讲讲现在的情况，我需要将这些事作为故事背景，拜托了！”
被林羽抓着，蒙面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而林羽那双诚挚的眼睛又满怀热情地盯着他，眼前完完全全就是个超级狂热的作家啊！
“额，这……”
“小妹妹，你也是，请和我多说点你知道的事情吧！”林羽又满眼放光地转向夜魂少女。
呜哇，这亮眼的光芒！这份热情！夜魂少女此时感到林羽身上正放出一股作家独有的光芒，这是什么，灵感之光吗？
头上冒出几滴汗的两人再度对视了一眼，此时两人的目光皆是同一个想法：
眼前这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乐子人！不需要防备的那种！
而且如果这人能够将事情传播的更广，这也是一件双赢的好事，说不定可以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快到中午了，大哥哥你不介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我们慢慢把知道的说给你听。”两人好不容易才把林羽的那股高兴劲给压下去。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附近酒馆提供的菜中，鱼类食品占了相当大一部分，夜魂族对于鱼的喜爱绝对要胜过大陆上任何一个种族。不过林羽倒也不介意，他的习惯是只吃肉类，一丝半点的蔬菜都不要。
“不喝点吗？”夜魂少女一边叉起一条鱼一边问林羽。
“抱歉啊，我对酒精过敏。”林羽抱歉地笑笑，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不会喝酒。
三人边吃边聊，通过交谈林羽了解到夜魂少女名叫米丽莎·康奈尔，蒙面男子则名叫格伦·马尔科，都是十分标准的后缀式姓氏。
“其实刚开始大家都在忍气吞声，谁都不敢站出来讲话。我的父亲原本是一位商人，靠贩卖香料为生，但是自从夜魂王决定要与木灵开战后，全国的税务瞬间加重。早期，父亲还能勉强上缴税务，但是地方的贵族也借此为幌子作威作福，之前我的父亲明明已经上缴了王国的应缴税，但是地方贵族还是派人来收第二次，还口口声声说这是对地方贵族应尽的义务。现在我父亲的香料作坊被他们扣押，哥哥为了我们，被强制征兵。现在我们一家只能靠帮别人打零工过日子。”
米丽莎说道这里，头上的兽耳无力地耷拉下来。她讲述这一段经历的语气十分平静，但是这个少女的眼眸之中却似有愤懑在熊熊燃烧。
“直到我遇到了格伦大哥，他带着我加入了‘福什’工会。组织的人们对我很好，而且还会下发一定的辛苦费，当时我把钱拿回家爸爸妈妈可开心了~”讲到这，米丽莎嘿嘿一笑，亲昵地抱住了格伦的胳膊。
“哦！‘福什’这个词我在集市也听有位大叔讲过，你们组织是怎样的一个存在呢？”
格伦摸着米丽莎的头解说道：“我们组织主要是团结受到压迫的人民，大家汇聚起来组成工会形式的团体，大家各自贡献力量。平时可以宣扬我们维护人权反对压迫的意志，参与到反抗的活动中，也可以为工会劳动，进行生产。大家就像是形成了一个新的社会，在物质生产上我们自给自足，直接脱离了受到贵族监视的劳动形式，为我们自己劳动。”
嚯？蛮有趣的。不过他们这样的资金链，源头是什么？林羽暗自思索起来，同时问道：“那这样的话地方贵族不会发觉吗？”
“肯定会，但是我们成员的分布十分广泛，可以说各行各业都会有我们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我们迅速知晓，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几个兄弟因为警卫队的突击而被抓进牢里了。”
“那这……要是他们被人用刑的话……”
“是啊，工会也在担心这种情况，只能祈祷他们能够挺过去了，唉。”
格伦低下头，眼中满是怒火，一旁的米丽莎见状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我能加入你们工会吗，你们之中也有不是夜魂族的人吧。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这个……我们工会里面也确实有移民到夜魂的外族人，虽说你不是我们国家的属民，但是上头应该会同意的吧。何况就连会长也不是夜魂人呢。”
“是的哦，而且最近会长经常抱怨没有一个做宣传做得好的人在会里呢，正好林羽大哥哥就是作家，应该很了解宣传这方面吧~”
“嗯，说的也是，这样吧林羽先生，吃完饭你同我们一起到据点去见见会长吧，会长应该会很高兴的。”
“万分荣幸。”林羽喜笑颜开，当然，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为了符合一个狂热作家的气质，他甚至重塑了精神世界中表人格的构成，使得自己的身份更为贴切。
三人解决完午餐，有说有笑地启程。
林羽跟着两人搭乘了最为极具原始气息的马车到达了城郊。在这里，乡镇和城市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街道上不像城市那样华丽整洁，但是也并非如纯粹的乡村那样人烟稀少，总体来说是一个还在发展中的小镇子吧。这里的民房一楼是一些小店面，二楼才是居住的地方，一间间民房鳞次栉比，显得有些单一，但是也甚是有生活气息。
常年的锈水在墙上染上一道岁月，无言着此处人们单调的生活方式与奔波的辛劳，在一栋6楼高的小楼下，格伦在生了锈的铁门前有规律地敲了敲。
吱呀一声干涩的开门声，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夜魂男子探出头来，朝三人点了点头。
楼梯间甚是昏暗，楼道的高度和林羽的身高差不多，压抑窄小。但是这就是当地人们生活的常态，大家都习以为常，依靠着这种简单又廉价的建筑结构为生。托鲁纳夫作为边境小城，除了充当交通要道，基本上没有什么支柱产业，一些重工业轻工业也是规模较小，零零散散。
走上楼，与林羽想象的不一样，这里的房间隔间，都被拆掉了大门同走道互相连通起来，直接使用了整层楼的面积。每个居住的隔间成了一个个独立的工作区间。一些平日劳作所需的工具还零散地摆在工作台上，四周摆着矮凳的矮桌上还杂七杂八的餐具，里面盛着没吃完的食物，几个酒瓶倒在旁边。储物柜旁边就是上下铺的铁架床，连被子也没有叠。总体来看，这里一片乱糟糟，给人一种颓废和不务正业的感觉，但是区间里面的人们却是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劳作，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认真的汗珠，干劲十足。虽然周遭的摆设无论怎么看也是些廉价品，但是米丽莎和格伦却是像回到了家一样，浑身上下都是一阵轻松。
“会不会感觉太乱了林羽？我们是习惯了，但你第一次来可能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还好啦。哦？这边是在做什么，金属加工吗？”林羽听见一个房间里传出切割金属的声音，于是走上前查看。
“是的哦~那是米勒大叔，是个手艺很好的铁匠呢。”米丽莎热情地为林羽介绍道。此时的米丽莎仿佛化身成了林羽的导游，兴高采烈地同林羽解释着每个区间的人和分配到的工作。
林羽也是面露微笑地默默听着，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有活力。
“啊。米丽莎，格伦，你们回来了。今天的情况怎么……嗯？这是？”正在米丽莎带着林羽晃悠的时候，一个穿着体面的少年走了出来。
这看着感觉年龄和米丽莎差不多大啊。林羽打量他的时候如此想道。
“会长，这是林羽哦~从拉纹兰来的大——作家，他对我们工会很感兴趣呢。”米丽莎故意把“大”字拖长了音，眼里满是兴奋。
“拉纹兰的作家？”被米丽莎称呼为会长的少年眼睛突然变得炯炯有神起来，“这位林羽小姐可是要加入我们的工会？”
“额，会长先生，林羽是男孩子哦。”米丽莎凑到少年耳边悄声说道。
“啊，啊？抱歉，让您见笑了林羽先生，啊哈哈……”少年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没关系的，很多人都会认错。鄙人原本来夜魂是为了为作品取材，但是却正好遇到路上民众暴动，感到十分痛心。之后遇到米丽莎小妹妹和格伦先生，我也听闻了他们的故事，认为可以与贵组织深入了解一番，既是我自身对灵感的发掘，也是帮助贵组织宣传人民意志的一份意愿。”
“那真是太感谢了，来，林羽先生，里面请。”会长显得格外的兴奋，连忙将林羽请入他的房间。
林羽注意到，整个楼层唯一有门的房间便是会长的房间。
“一会见啦林羽哥哥~”米丽莎拉着格伦的胳膊朝林羽挥挥小手。
木门关上，林羽稍稍观察了一下这个被称作会长的少年的房间。会长的房间不同于其他多人一起工作的房间，给人感觉很空。在整齐堆放的手稿旁边，一台旧款的魔晶发报机放在桌上，干净无尘。他的房间里还摆着书架，上边都是一些历史类和文学类的书籍。窗边，两张小沙发隔着茶几互相对望，整个房间虽然摆设简朴，但是却干净整洁，有一种极简主义的美感。
隔着一道木门，门内门外的气息真是天差地别啊。
“林羽先生，请坐。”少年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言行举止甚是老练，“请容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名为伊欧·库卡。其实我的祖辈是也拉纹兰人，原姓氏为前缀式的‘张’姓。后来我的家族移民夜魂国，我也因此出生在夜魂。所以在种族上我虽属于人族，但是国籍上却是夜魂国属民。”
“原来如此，怪不得刚刚米丽莎说您不是夜魂人呢。不过我想冒昧一下，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成为了这个工会的会长呢？”
“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医师，在夜魂的王都——啊KS特开有一家私人诊所。原本嘛，我是可以老老实实地继承他的医术继承那家诊所，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但是有一天，一群人带走了我的父母亲，就因为他们是外族人而强迫他们以军医的身份征召入伍，那家诊所也被没收，幸而还有亲戚肯帮扶我。但是我不会忘记那天他们把我父亲强行押走的场面……母亲哭喊着，父亲看向我。他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挣扎，一个士兵打了他一拳，他的鼻血滴在地上，是那么的刺眼……之后，我带着这种不甘生活了下去，直到……我遇见了‘福什’的成员们，我们在王都掀起了一场风暴，规模巨大，但是很快便有人被捕，于是成员们决定分散开来，继续沉淀。我便受命到达了托鲁纳夫这个边境小城，集结力量，准备下一场更大的风暴，同时这也是我的复仇。”
林羽静静地倾听着伊欧的讲述，但是和米丽莎不同，眼前的这个少年似乎就是在客观地陈述一件事情，尽管他很尽力表现出一副气愤的样子，但是林羽从他的微表情里面读出他实际上内心毫无波澜。
林羽显然已经看穿了他的苦大仇深，不过林羽没有戳破，而是露出一副与之共情的表情继续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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