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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北岛巨雕(甲)

    小舟自离开南溟岛后,一路向北驶去。

    船上的残空与霁月一路无话,残空只管睡自己的,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说一个字,必然会引发霁月的连珠炮弹。

    霁月也无心同其他一组队员说话,只是一个人,手提一把剑,孤零零地站在甲板上,仰头看一群群海鸥掠过天际,附身见一丛丛海鱼游过大海。

    她拔出长剑,凝望剑身,心里暗自道:“从未谋面的家人,你们还好吗?我在南溟岛,你们究竟在哪儿啊?”

    小舟靠岸,残空、霁月踏上陆地,也不管另外一组,自顾自地随性走去,只是残空想要向东,霁月想要向西。

    见残空独自向着东边走去,霁月喊道:“喂,死瘸子,朝我这边走。”

    残空道:“凭什么听你的,死八婆,朝我这边!”

    霁月见拗不过残空,只得骂骂咧咧地跟在残空后面,道:“好,这次我听你的,以后你就要听我的!”

    残空嗤之以鼻,冷冷地道:“凭什么?凭你丑,凭你矮,还是凭你不洗澡?”仍旧自顾自地朝着东边走。

    霁月压住心中怒火,问道:“你现在要去哪里?”

    “去睡觉。”

    霁月彻底无话可说。

    北岛素来以野兽众多著称,但两人一路走来,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具有威胁性的野兽。

    眼见天色渐暗,残空随手猎得一只野猪,正刮毛褪骨;霁月也没闲着,一个人默默地搭起火堆,生起火焰,两人虽然无话,倒也配合默契。

    炊烟渐渐升起,烤肉味香飘四溢,两人大快朵颐之余,残留的烧烤香味随着微风,传向远方。

    残空咬掉腿骨上的最后一块肉,将骨头随手扔掉,闭上双眼,躺在树桩下,细细咀嚼,品尝着最后一口人间至味。待嚼之无味时,他终于吞咽下最后一口肉,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神态很是享受。

    霁月斜靠在另一处大树之下,将手中烤肉一丝一丝缓缓地咬下、吞咽。

    回忆起儿时锦衣玉食的生活,在看看眼前这满地鸡毛的现状,不觉湿了眼眶,泪水滴落在烤肉上。霁月舔了舔滴落在烤肉上的泪痕,咸中满是苦涩,她将烤肉丢在一旁,将衣服裹得更紧,闭目睡下。

    月亮渐渐升高于天际,梦中的霁月走在一团迷雾中,耳边时不时地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她循着哭声走去,走着走着,眼前的街景渐渐熟悉,这不正是童年的家吗?

    霁月推开大宅门,走了进去,爹爹依旧在院子里舞弄刀剑,她喊了声“爹”,爹依旧自顾自地练着,对她毫不搭理。她站在一旁,痴痴地看爹爹,爹爹眼前所练剑法,不正是自己始终学不会的那套残云剑法吗?霁月随手在院落中折断一根柳枝,也跟在一旁练习起来。

    耳边婴儿啼哭声越来越洪亮,霁月将剑法铭记于心,将柳条丢在地上。柳条刚一落地,便化作一簇火焰,燃为灰烬。随后,整个院落,包括仍在练剑的父亲,被烈火包裹、焚烧,刹那间,化作灰烬,微风一吹,再也不见了踪迹。

    霁月循着婴儿啼哭声,继续向院落深处走去,霁月推开门,眼前陈设一如儿时。厅堂里,母亲抖着怀抱中的小婴儿,正哄她入睡,霁月走近母亲身旁,细细一看,襁褓中的小婴儿不正是儿时的自己吗?

    “娘,霁月回来了。”霁月轻声呼唤,可眼前的母亲眼中只有怀中的婴孩,对她的呼唤,无动于衷。

    “为什么爹不理我,就连最疼我,最怜我的娘也不理我?”想到这里,霁月不禁泪洒涨江,红肿的双眼泪流不止。

    霁月走出房门,只见身着紫色衣服的楚兵将院落重重包围。

    首领一声令下,搭箭、点火、弯弓、发射,成百上千只火箭齐刷刷地向着府邸射去。霁月大喊一声“不要”!

    正要重新冲进厅堂,只见所有的火箭密密麻麻地射在母亲身上,转瞬间化作一团灰烬。

    愤怒的霁月拿起挂在厅堂墙壁上的剑,向着眼前的楚兵杀去。一剑一剑,如同刺在烟雾中,不论使出何等杀招,眼前的楚兵只增不减,将霁月团团围住。

    忽然,一楚兵提枪刺来,霁月躲闪不及,腹部一阵刺痛。

    惊愕的霁月睁开双眼,原来方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大梦。残空此时站在面前,正用刀柄戳着她的腹部。霁月站起身来,骂道:“三更半夜的,你想干什么!”正说着,退后两步,与残空保持距离,擦干眼泪,将衣服裹得紧紧的。

    “我想干什么?你那张脸值得我去干什么?”残空调转刀柄,将刀刃插入地中,说道。

    “你!”霁月黛眉微蹙,正准备骂他,突然耳边又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哭声竟与方才睡梦中的一模一样。

    “听到没,这就是我叫醒你的原因。这周围,必有蹊跷。”残空道。

    霁月闭目细细听来,只闻这啼哭之声,如婴孩却又不像婴孩,如野猫之发情却也不尽相同。

    深夜里,这声音夹杂着海涛,听得甚是骇人。

    霁月颤抖着抽出剑,四方扫视,但却没有发现野兽的踪迹,只闻啼哭之声越发清晰,霁月的额头与鬓角渐渐渗出汗水,她的呼吸声愈发急促起来。

    残空环视一周,也没发现任何异常,道:“你先去睡,这里有我。”

    “我,我害怕。”

    残空嘴角微微一扬,心道:“平日里神五神六的,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心中虽如此想,但还是忍住,说道:“有我在,你放心。”

    霁月看了眼高悬天际的玉盘,推测此时已是三更、四更时分,她看了眼残空,将剑入鞘,依靠大树之下,道:“有野兽,记得叫醒我。”顿了顿,好像觉得这话说得有点不对,补充道:“我帮你赶走它。”

    残空也不理她,撑着双刀,直挺挺地立在明月之下,佝偻、瘦削的背影甚是清冷孤寂。

    霁月缓缓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朝阳自东升起,照耀整片海面。

    阳光穿入霁月的眼眸,唤醒沉睡的灵魂。她伸了个懒腰,朝四周望去,只见眼前尽是林木,残空去了哪里?

    她站起身来,不安地抽出长剑,剑声穿入残空的耳中,残空赶忙拿起手边的双刀,也应激似的站起身来。

    原来,残空就靠在树干的背后,见残空未曾消失不见,霁月也放下心来,还剑入鞘,问道:“昨夜如何,有没有野兽?”

    “不知,你刚睡,我也跟着睡了。”

    “什么!”霁月腹中酝酿出千万句污言秽语正准备骂他,只见原本盘旋在天空的一只巨雕,一个俯身,便朝着两人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