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契约
莽塔摩挲着手中的骨杯，眉眼微低。
“请讲。”
萨拉米迦抬手招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莽塔。
“都写在契约上了。”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即使看惯了那些令人恼火的法术书，莽塔看着依旧头疼。
“让我看看。”
莽塔活了这么多年，对于魔鬼的各种花招也早就烂熟于心。
“嗯……契约没有夹层，只有一层，背面也没写……”
“边上没有花纹，应当也没藏着什么未知的语言当补充条款……”
“每个字都写得很板正，没藏着字……”
“没有被隐形墨水书写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折痕来藏着东西……”
萨拉米迦在一旁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莽塔疑神疑鬼地检查着这份契约。
她并未在里面埋那些手段，身为玩家，自然没有土生土长的魔鬼npc们擅长这种手段。
只不过，这份契约，本身就是最大的手段——毕竟，整份契约都建立在一个骗局之下！
再三确认没有埋着阴损手段后，莽塔深吸一口气，微微俯下脑袋，专注地阅读起来。
“当人类对地精方发动足以剿灭地精方的围攻时，魔鬼方有义务全力出手，帮助地精方度过劫难。”
“为防止反悔，地精方在魔鬼方为地精方解围得到报酬前都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魔鬼方，而魔鬼方也不得在履行契约时伤害地精方。”
“作为魔鬼方帮助解决人类围攻的交换，地精方将把未来一年内的10%金币收益转交给魔鬼方。”
“若违约，地精方将死去，灵魂将归于魔鬼方，而魔鬼方违约，则将为地精方服务至死。”
“由九狱之主阿斯蒙蒂斯与九狱法则见证。”
莽塔望着这份契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抛去那些繁复的补充条文以外，核心其实也就这么多。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埋什么大坑？
为了防止双方的猜忌与捅刀子，眼前的魔鬼把防止背刺的条款写得十分详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双向的，对方无法伤害自己，自己也无法伤害对方，互利共赢。
“这魔鬼只想抽分成得到金币么……难道她是传说中第三层地狱的？”
第三层地狱的大公是一条贪婪的人面巨蛇，它也是少有的愿意接受金币作为契约代价的魔鬼。
莽塔不断地摩挲着杯子，难以作出决定。
这契约，看起来十分正常。
正常得有些反常。
他竟然觉得，自己这边甚至还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从魔鬼的手上占得便宜！
他沉吟了半晌，出言道：
“您打算如何解决人类的围攻？”
“秘密。”
萨拉米迦双臂抱胸，淡淡地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得加钱。”
望着萨拉米迦这般态度，莽塔的内心却反而安心了些。
“那么，看来您的确是带着诚意而来。”
“那当然，”萨拉米迦的嘴角噙着些许笑容，“我的契约，从不搞不平等交易。”
莽塔微微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补充条款中说，地精方所有人还要响应一个仪式，以证明愿意参与这份契约？”
“当然。”
萨拉米迦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无须太过复杂，你把所有成员聚集在一起发个誓也行。”
“那好，我立刻就办。”
莽塔点了点头，清清嗓子，朝外面大喝道：
“把幽暗地域里驻守的族人喊上来！所有人集合！”
没过多久，一大批地精乌泱泱地聚在了一起，人头攒动。
“我，自愿加入魔鬼方与地精方的契约中，作为地精方契约的缔约者存在，并且由大贤者莽塔全数管理支配契约！”
即使地精们只是低声念出，所有地精同时发出声音，那声势还是相当壮观的。
房间中的萨拉米迦翘着二郎腿，满意地点点头。
待得莽塔进入房间后，她将契约轻拍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笑道：
“签吧。”
“只要烙下你的灵魂真名，你们的危机就解除了。”
“后续的一切，都将由我来解决。”
莽塔坐在座位上，拿着契约，静静地看着。
萨拉米迦分明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却觉得对方的语言如同耳语一般。
“签吧，签吧。”
“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只需要那微小的金币代价，就能解决一次生死危机。”
“这样好的买卖，往哪里找？”
“签吧，签吧……”
“你不必有顾虑害了你的族人，即使有一个人违约，那也只危及一个人……”
“签吧……”
“签吧。”
莽塔闭上眼睛，颤抖着烙印下了自己的灵魂真名。
感应到契约的生效，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睁开眼，望着萨拉米迦微微笑道：
“那么，合作愉快。”
然而，他却看见萨拉米迦缓缓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合作愉快。”
“那么，接下来，地精营地就由我接管了。”
莽塔心脏一跳，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么，难道我们还中了你的什么奸计？”
“我可检查过，在描述上没有足以让你动手脚的地方，死了这条心吧。”
萨拉米迦嘴角笑容不减，笑眯眯地道：
“对啊，的确没有。”
“可是，谁说人类要围攻你们？”
莽塔的内心渐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喝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萨拉米迦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眼睛笑成了眯眯眼。
一旁的莽塔就那么眉头紧锁，看着萨拉米迦在原地旁若无人地大笑。
笑了一会儿后，萨拉米迦终于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遗憾地叹口气道：
“你们被魔鬼的刻板印象毒害得太深了。”
“你们总以为，魔鬼擅长用叙述上的阴谋诡计达成目的，或是在契约里埋些容易被发现的，见不得光的手段。”
“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一点——契约成立的条件之一，从始至终，都是我伪造出来的。”
“人类，从来没有想过围攻你们，将你们彻底剿灭，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虚张声势。”
莽塔的手臂青筋暴起，心中充斥着满腔的羞怒。
自己竟然被魔鬼欺骗了，而且还因此造成了不好的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怒声道：
“契约是双向的，难道你想违背契约？”
“违背契约？”
萨拉米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履行契约职责要求人类开始围攻，而人类从未开始围攻，我为何要履行契约？”
“也就是说……”
她从怀里抽出匕首，人畜无害地笑道：
“我现在可以杀你们。”
“但你们不能杀我。”
“请讲。”
萨拉米迦抬手招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了莽塔。
“都写在契约上了。”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即使看惯了那些令人恼火的法术书，莽塔看着依旧头疼。
“让我看看。”
莽塔活了这么多年，对于魔鬼的各种花招也早就烂熟于心。
“嗯……契约没有夹层，只有一层，背面也没写……”
“边上没有花纹，应当也没藏着什么未知的语言当补充条款……”
“每个字都写得很板正，没藏着字……”
“没有被隐形墨水书写过的痕迹，也没有什么折痕来藏着东西……”
萨拉米迦在一旁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莽塔疑神疑鬼地检查着这份契约。
她并未在里面埋那些手段，身为玩家，自然没有土生土长的魔鬼npc们擅长这种手段。
只不过，这份契约，本身就是最大的手段——毕竟，整份契约都建立在一个骗局之下！
再三确认没有埋着阴损手段后，莽塔深吸一口气，微微俯下脑袋，专注地阅读起来。
“当人类对地精方发动足以剿灭地精方的围攻时，魔鬼方有义务全力出手，帮助地精方度过劫难。”
“为防止反悔，地精方在魔鬼方为地精方解围得到报酬前都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魔鬼方，而魔鬼方也不得在履行契约时伤害地精方。”
“作为魔鬼方帮助解决人类围攻的交换，地精方将把未来一年内的10%金币收益转交给魔鬼方。”
“若违约，地精方将死去，灵魂将归于魔鬼方，而魔鬼方违约，则将为地精方服务至死。”
“由九狱之主阿斯蒙蒂斯与九狱法则见证。”
莽塔望着这份契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抛去那些繁复的补充条文以外，核心其实也就这么多。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埋什么大坑？
为了防止双方的猜忌与捅刀子，眼前的魔鬼把防止背刺的条款写得十分详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双向的，对方无法伤害自己，自己也无法伤害对方，互利共赢。
“这魔鬼只想抽分成得到金币么……难道她是传说中第三层地狱的？”
第三层地狱的大公是一条贪婪的人面巨蛇，它也是少有的愿意接受金币作为契约代价的魔鬼。
莽塔不断地摩挲着杯子，难以作出决定。
这契约，看起来十分正常。
正常得有些反常。
他竟然觉得，自己这边甚至还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能从魔鬼的手上占得便宜！
他沉吟了半晌，出言道：
“您打算如何解决人类的围攻？”
“秘密。”
萨拉米迦双臂抱胸，淡淡地道：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得加钱。”
望着萨拉米迦这般态度，莽塔的内心却反而安心了些。
“那么，看来您的确是带着诚意而来。”
“那当然，”萨拉米迦的嘴角噙着些许笑容，“我的契约，从不搞不平等交易。”
莽塔微微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补充条款中说，地精方所有人还要响应一个仪式，以证明愿意参与这份契约？”
“当然。”
萨拉米迦的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无须太过复杂，你把所有成员聚集在一起发个誓也行。”
“那好，我立刻就办。”
莽塔点了点头，清清嗓子，朝外面大喝道：
“把幽暗地域里驻守的族人喊上来！所有人集合！”
没过多久，一大批地精乌泱泱地聚在了一起，人头攒动。
“我，自愿加入魔鬼方与地精方的契约中，作为地精方契约的缔约者存在，并且由大贤者莽塔全数管理支配契约！”
即使地精们只是低声念出，所有地精同时发出声音，那声势还是相当壮观的。
房间中的萨拉米迦翘着二郎腿，满意地点点头。
待得莽塔进入房间后，她将契约轻拍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笑道：
“签吧。”
“只要烙下你的灵魂真名，你们的危机就解除了。”
“后续的一切，都将由我来解决。”
莽塔坐在座位上，拿着契约，静静地看着。
萨拉米迦分明就坐在他的对面，他却觉得对方的语言如同耳语一般。
“签吧，签吧。”
“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只需要那微小的金币代价，就能解决一次生死危机。”
“这样好的买卖，往哪里找？”
“签吧，签吧……”
“你不必有顾虑害了你的族人，即使有一个人违约，那也只危及一个人……”
“签吧……”
“签吧。”
莽塔闭上眼睛，颤抖着烙印下了自己的灵魂真名。
感应到契约的生效，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睁开眼，望着萨拉米迦微微笑道：
“那么，合作愉快。”
然而，他却看见萨拉米迦缓缓站了起来，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
“合作愉快。”
“那么，接下来，地精营地就由我接管了。”
莽塔心脏一跳，皮笑肉不笑地道：
“怎么，难道我们还中了你的什么奸计？”
“我可检查过，在描述上没有足以让你动手脚的地方，死了这条心吧。”
萨拉米迦嘴角笑容不减，笑眯眯地道：
“对啊，的确没有。”
“可是，谁说人类要围攻你们？”
莽塔的内心渐渐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喝道：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萨拉米迦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眼睛笑成了眯眯眼。
一旁的莽塔就那么眉头紧锁，看着萨拉米迦在原地旁若无人地大笑。
笑了一会儿后，萨拉米迦终于平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遗憾地叹口气道：
“你们被魔鬼的刻板印象毒害得太深了。”
“你们总以为，魔鬼擅长用叙述上的阴谋诡计达成目的，或是在契约里埋些容易被发现的，见不得光的手段。”
“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一点——契约成立的条件之一，从始至终，都是我伪造出来的。”
“人类，从来没有想过围攻你们，将你们彻底剿灭，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虚张声势。”
莽塔的手臂青筋暴起，心中充斥着满腔的羞怒。
自己竟然被魔鬼欺骗了，而且还因此造成了不好的后果！
他深吸一口气，怒声道：
“契约是双向的，难道你想违背契约？”
“违背契约？”
萨拉米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我履行契约职责要求人类开始围攻，而人类从未开始围攻，我为何要履行契约？”
“也就是说……”
她从怀里抽出匕首，人畜无害地笑道：
“我现在可以杀你们。”
“但你们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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