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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眼欲穿二十六

    “醒醒啦。你又没吃安眠药。”

    莫文睡眼惺忪地看着说话的人,吃了一惊。

    “阿琴,你怎么在这儿?阿园儿呢?”

    “看来谈的挺好哇,都改叫阿园儿啦。”

    莫文可不想听阿琴吃醋。他跳出车外。

    不是梦,这回是真天亮了。对面的桥已熄灭了灯火。水面上也有了凫鸭的游动。看来阿琴在车里是真的。

    莫文又坐回了车内。

    “你什么时候来的?”其实也就等于问,陈园儿什么时候走的。

    “我昨天夜里就在这儿啦。当没看见人家!”

    昨天夜里?莫文回忆了一下,好像自己做梦前,身边坐着的是陈园儿。他想了想梦中的情况,也让阿琴的突然出现吓得记不起来了。不过肯定自己没做春梦,也就是说,即便后来阿琴换走了陈园儿,自己也一直在睡觉,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莫文松了一口气。

    “骗你的啦!”阿琴见莫文只是挠头,神色还有点紧张,忙打破了窘迫。

    “我也是刚来啦。”

    “那陈园儿……大老板呢?”

    莫文就是那么一问,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当然也刚走了,气呼呼的。怎么,你们昨晚没谈好?你没认错!”

    认错?怎么认?自己根本想不起来过去的事。

    莫文被阿琴这种强行逼供的态度弄得很无奈。他想说:你这和让一个无罪的人承认自己杀了人有什么区别!就算警察相信了。那证据呢?事情经过呢?正常人能不问吗?可一想起阿琴也是为自己好,莫文忍住了。

    其实莫文心中还是有疑问的。自己真的是无辜的吗?

    “你怎么不和她一起走?”

    “她,她,——你俩昨天到底谈没谈呐?”

    莫文一会阿园儿,一会儿大老板,一会又她,让阿琴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谈了!谈友情,谈思乡,谈……”

    莫文想说谈伤心,谈自作自受——可后来觉得,如果都说出来,可就掉到阿琴的套儿里啦。

    “谈没谈伤害?小黑丫头,喝酒,唱曲,然后……是伤害。”

    阿琴一着急,又恢复了她原来的腔调。

    “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你在那个桥边,和一个小黑丫头,喝酒,唱曲,然后……”

    “伤害?”莫文接过了话茬。

    “你想起来了!?”

    “我以前来过这里?”

    “你,没来过吗?”

    莫文有点懂了。

    “可能吧。……可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跟我没关系了。可跟阿园儿姐有关系。”

    哦,莫文明白了,敢情陈园为难自己不是为自己,也是为别人打报不平,就像帮阿琴一样。

    “那……那个小黑丫头是谁呀?她现在在哪儿?她和陈园儿啥关系?”

    “你是真没认出来呀!那小黑丫头就是阿园儿姐啦。”

    “小黑丫头?陈园儿……我和她?这么说,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你想起来了?”

    莫文真没想起来,可他不能说。

    “你要不认错,我也帮不了你。这事儿要是让东哥知道了。你可就惨了。”

    “东哥是谁?”

    “阿园姐的男人喽?”

    “她有男人?”

    “当然喽,你以为人家喜欢你吗,她就是想让你向她认错。”

    认错?这么简单!

    虽然阿琴给出的解决问题的法子很简单,莫文可不这么想。他从头回忆了一遍陈园儿的所作所为。他断定:如果那个与小黑丫头喝酒的男人真是自己,而自己又承认的话,陈园儿也不会放过他。从陈园儿的所作所为可以看出,她现在要的是证据。

    看来自己前段时间表现的挺好,挺坚定。没有给她留下证据。只是……其实自己也想从她那里获得以往事件的证据。也许有了证据,自己的记忆会恢复。自己现在无法获得证据,所以自己不能承认。

    “你不认错,她可能就要杀你喽!”

    莫文沉默了,他知道阿琴在吓唬他,依据他对心肝脾肺肾的了解,人只要心不虚,胆就不虚。

    呼——,一辆小汽车冲上了山顶。戛然停在了莫文所坐的车旁,阿德透着车窗笑嘻嘻地冲着莫文喊:“华仔,昨晚很爽吧!”

    猛然他看见了阿琴,脸一红,用家乡话说道,你怎么也在这。

    让莫文没想到的是,阿琴也笑嘻嘻地用家乡话回了一句,在这等你私奔啦。

    莫文不得不佩服蚂蚁的这种急智幽默。可莫文笑不起来。因为他现在内心很悲伤。

    “你知道大老板的家在哪吗?”

    “她现在住酒店啦。你为什么不问人家现在住哪?”阿琴看起来挺生气。

    莫文发现阿琴误会了自己的问话。

    “我是想问,大老板小时候的家在哪?”

    哦,阿琴眨了眨眼,说道:

    “好像是北方的一座大山里啦。名字啦,对啦,叫水神峪啦。”

    “水神峪?这是一座大山的名字?”

    莫文不解的看着阿琴。

    “阿华,爽够了,就让一让啦!”

    阿德和同来的修理工过来修车了。莫文和阿琴只好下车。

    “我们去那边坐!”阿琴指了指阿德的车。

    莫文仍在思索着。他听从了阿琴的建议。

    “那,那个伤害她的人呢?”

    莫文的话只有阿琴能听懂。

    “你说什么啦?”阿德反问了一句。

    “没你的事啦,好好修车,修好了,我俩好私奔喽。”阿琴再一次用她的冷幽默阻止了阿德。

    两人坐进了车里,阿琴略显严肃地说:“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啦,阿园姐也是要脸面的啦。”

    啊?莫文怔了一下,他同意了阿琴的说法。

    “你也是那座大山的啦,两家离得很近啦。要走一天的啦。”

    莫文被阿琴的表述气乐了。

    走一天,还很近!不过莫文马上意识到,如果按照自己现在坐着的地方与那座大山的距离衡量,走一天,的确很近。

    “你说我们俩儿不是一个村的啦。”

    既然阿琴紧盯着自己不放,莫文干脆就把自己定义为伤害过陈圆儿的人,并开起了玩笑。

    “对的啦,一个是水啦,一个是山啦。”

    莫文发现,阿琴说话还很有诗意。

    “水是知道的啦,那山是什么山啦。”

    “你好坏呀,学人家说话。”阿琴莞尔一笑,“救兵山啦。”

    救兵山?莫文的脸色变了一下,大脑中对这个名字产生了回应。

    好像有那么点印象,应是在梦里,可那个梦是不是自己的记忆。

    莫文的脸色恢复了正常。

    这么说,这事儿是真的啦。莫文心中暗道。

    但莫文的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那个男人叫什么?”

    嗯——阿琴转过脸,俏皮地看着莫文,问道:“你叫什么?”

    “吴晓华。”

    “是啦,那个男人就叫吴晓华啦。”

    莫文心中一动,不对,这里有漏洞。吴小华或吴晓华,是自己从梦中随便挑出来应付阿喜和阿德的,就连自己都无法确定它如何书写。那如果自己当初选择别的名字,是不是就不会和伤害陈园儿的这件事有关联了。

    不是巧合,只能是:她们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梦,也许梦能让自己知道自己的过去。水神峪,救兵山……那个教我下棋的农夫说,这事儿不归他管,那归谁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