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眼欲穿七十四
莫文醒来的时候，最大的惊喜是发现自己没失忆。
怎么，自己不是掉进了水里，然后被小女孩和姐姐救了起来……然后自己失声，失忆。可现在自己的大脑很清醒，还能想起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
这么说，小女孩和姐姐的事是过去的事。
自己现在在哪儿？
自己躺在医院里，——是医院，白白的墙，白白的被单，软软的床。莫非这是自己在桥上被车撞下去的那次？
应该是。
这么说，自己回到了过去？
怎么出现两个过去？
不对！两个过去有先后，还是一个过去。
也许是两个过去，一个是莫文的，一个是丁……
可自己明明看见那个姜同志和莫文乘坐的小轿车从桥上落入了河中。
自己是莫文，怎么能看见自己落入河中？
难道自己是丁……
莫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很安静，四张床，只住自己一个人。
不对，那次从桥上被撞下河，醒来时有很多人，因为不止我一个人落水。
自己真是丁……
我回到了丁……的过去？
“你醒了！”门一开，表姐走了进来。
表姐？这就不对了。哦，想起来了。自己在井下遇到了透水。
自己被救了？
怎么被救的？
自己好像上了一艘太空船，——是太空船，时速二百光年，然后，便看到了——过去？
“你傻了，不认得我了。”表姐极为关切的问道。
“啊，我？谁救的我？”莫文下意识地问道。
“是案板和井下的工人。”表姐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拿水瓶，自然地回道。
“案板？案板来矿上啦？”
“来了半个多月了，领导太忙，没敢打扰你。”表姐似嗔似笑地说道。
听了表姐的话，莫文的心中有了些许的愧疚，虽然自己与会山子和案板没什么深交，可人家毕竟关照自己一段时间，自己怎么也得见面打个招呼。——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他们？没被困住？”
“他们会有什么事？”表姐白了莫文一眼，说道：“你下班没出井，大家伙又下去找的你。”
“井下没发生事故？”莫文有点蒙。
“你怎么了？脑子坏了！你在废坑道昏倒了，真吓人！”
表姐放下水瓶，去摸莫文的头。
哦，是梦，只不过这次是在井下睡着了。莫文醒悟过来，心中不禁苦笑道。
井下没透水，可自己为何晕了过去？
头上缠着纱布。头上有伤。莫非自己是被砸晕的？可自己当时感觉只是轻伤。
“幸好你只是轻微中毒。”
表姐撤回手，表情很放松地说道。
“中毒？我中毒了，什么毒？”这个消息同样让莫文很吃惊。
“大夫也说不清，你的头上有溃烂，幸亏发现的早。”
“啊？不好，那个巷道…危险！”
莫文终于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用你说，早就封了。”
“什么时候封的？”
“都一个星期了。”
“我在这躺了一个星期？”莫文不禁动了情，他不自觉时抓住了表姐的手，“你陪了我一个星期？”
表姐没想到莫文会有动情的时刻，冷不丁被抓住，有点不适应。
“真腻人！你是工伤，公家有人陪。”
表姐边说，边迅速地抽出了手。
莫文也感到有些过份。
“那你回去替我谢谢案板……他们。”
“谢到不用了，到时候你别烦他们就行。”
表姐的这个“烦”字又让莫文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可是真心想谢谢案板……他们。怎么会烦他们呢？莫文心中暗自纳起闷儿来。
“好了，你醒了，我也该回去了。”表姐如释重负地说道。
看来表姐说谎了，她绝不是只是过来看看自己，可……这些很重要吗？肯定没有梦中之事重要。
表姐走后，莫文又想起了梦中之事。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自己倒底是不是莫文？按理说。这个梦和以前的梦是一样的，它都是过去的事情，可这个梦里，莫文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狠一点说，这个梦跟莫文没什么关系，——不像陈布尔，丁杰阳有实际的经历。莫文在这个梦里，基本上就是一个过客。
也不尽然，……
莫文突然意识到一点——莫文和罗凤英没有关系。
看来江南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罗凤英对自己所表现的纯属是欺编！不对，应是试探。她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
她在替谁试探？
姜同志？不对，姜同志和自己一同落了水。
那个冒充姜同志的人？
如果徐松判断的对，罗凤英会帮他？
对了，罗凤英被控制了。
那她讲给自己听的故事也是假的？不像啊，自己把它讲给徐松听，徐松没提出什么异议。看来罗凤英开车撞人是真的，而且被撞的那个人还是个关键证人，只是他被案发时的事情吓傻了。他是谁来着——姜四，他应看到了嫌疑人，正因为这样，许松对自己才那么凶，因为自己耽误了报案时间。那姜四可能……唉，其实罗凤英也不一定是欺骗自己，因为科长的梦中，莫文有空白处，比如，他刚到机械厂的那段时间里他干了什么。梦中没说，可马师付好像提过一嘴，说我总是开车往山里跑，……
莫文浑身打了个冷颤。难道自己始乱终弃？
想到这个结论，莫文在医院呆不下去了。
自己必须出院，必须去探望罗凤英。无论如何，这次也得见她一面。
莫文要求出院的请求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相反，矿里还派车来接他。这不能不让莫文又再一次想到表姐的能力，于是，在到达矿上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去找了表姐。
“表姐，监狱方面你是不是有熟人？”
莫文也不想藏着掖着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怎么，前天还拉人家的手，今天就想妹子啦。”
表姐也没给莫文好脸色，话说的也很直接。
“不是，我有急事想问她。”
“你们男人见女人就是为了急事？”
莫文一时语塞，他呆呆地看着表姐。
“其实，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你妹子她出狱了。”
“什么，她的刑期满了？”
“你来这不就是想等她刑期满了，接她回去吗。”
“可我来这还不到一年啊。”
“对呀，她已经做了三年牢了。”
什么，这下莫文真的愣了。
“现在是哪一年？”莫文痴愣愣地站了良久后，喃喃地自语道。
“你傻了！屋里有日历牌牌，自己看去。”
表姐的表情不再冷冰冰，而是表现出了担心。
日历牌牌？好像从沙地里走出后，自己从未看过日历牌牌。自己一直在数日子。
……日历牌牌……
好像不对。
差了两年！
那两年啥时没的？
是在太空飞船上？不对，自己醒来时，人和事都对得上。
是自己忽略了时间？
自己从沙地出来，就从未注意过时间。
两年的消失，是在沙地里？
自己在沙地里呆了两年！？
莫文呆愣愣地站着，脑子里却变得很混乱。
“你没事吧？”表姐伸出了手，想必她想摸莫文的头，可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莫文抓住了她的手，这次，表姐没打算抽回来。
“表姐，你来这个矿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快三年了。”
表姐微笑地看着莫文，她很好奇莫文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知道那片沙地吗？”
“听说过。”
“那里面有个黑枣林？……”
表姐终于决定抽出手，因为她发现，莫文没有向她表述衷肠的意思。“黑枣林没听说，倒是听说，沙地里有个石窟。”
“石窟？那里面有什么？”
“听案板说，那里面都是画。”
“案板去过那里？”
“去过。”
“他能进出那片沙地？”
“他哪有那个本事，是一个姓赵的老头带他去的。”
赵老爹？这个小胡子没提过。莫文心中暗道。
想到小胡子，莫文便想起了另一件事。
“前一阵子，我听歪嘴说，你招了一个洗衣服的女子。”
“你听说了？我把她撵走了。”
“为什么？”
“我让她帮你清洁一下床铺，谁知她乱拿你的东西。幸亏你同屋的人发现，告诉了我。”
“什么东西？”
“一本书，她说，这书是她的，我一急就撵了她。”
“哦，如果她和小胡子是一家人，这话也没错。……”莫文似有所思地说。
“歪嘴也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乱拿人家的东西不好。哎呀，你有完没完，一出院就问这么多怪问题，你脑袋不疼，我可疼了。”
显然，表姐有点烦了。
莫文也不想问了，他现在需要思考。
怎么，自己不是掉进了水里，然后被小女孩和姐姐救了起来……然后自己失声，失忆。可现在自己的大脑很清醒，还能想起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
这么说，小女孩和姐姐的事是过去的事。
自己现在在哪儿？
自己躺在医院里，——是医院，白白的墙，白白的被单，软软的床。莫非这是自己在桥上被车撞下去的那次？
应该是。
这么说，自己回到了过去？
怎么出现两个过去？
不对！两个过去有先后，还是一个过去。
也许是两个过去，一个是莫文的，一个是丁……
可自己明明看见那个姜同志和莫文乘坐的小轿车从桥上落入了河中。
自己是莫文，怎么能看见自己落入河中？
难道自己是丁……
莫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四周很安静，四张床，只住自己一个人。
不对，那次从桥上被撞下河，醒来时有很多人，因为不止我一个人落水。
自己真是丁……
我回到了丁……的过去？
“你醒了！”门一开，表姐走了进来。
表姐？这就不对了。哦，想起来了。自己在井下遇到了透水。
自己被救了？
怎么被救的？
自己好像上了一艘太空船，——是太空船，时速二百光年，然后，便看到了——过去？
“你傻了，不认得我了。”表姐极为关切的问道。
“啊，我？谁救的我？”莫文下意识地问道。
“是案板和井下的工人。”表姐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拿水瓶，自然地回道。
“案板？案板来矿上啦？”
“来了半个多月了，领导太忙，没敢打扰你。”表姐似嗔似笑地说道。
听了表姐的话，莫文的心中有了些许的愧疚，虽然自己与会山子和案板没什么深交，可人家毕竟关照自己一段时间，自己怎么也得见面打个招呼。——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他们？没被困住？”
“他们会有什么事？”表姐白了莫文一眼，说道：“你下班没出井，大家伙又下去找的你。”
“井下没发生事故？”莫文有点蒙。
“你怎么了？脑子坏了！你在废坑道昏倒了，真吓人！”
表姐放下水瓶，去摸莫文的头。
哦，是梦，只不过这次是在井下睡着了。莫文醒悟过来，心中不禁苦笑道。
井下没透水，可自己为何晕了过去？
头上缠着纱布。头上有伤。莫非自己是被砸晕的？可自己当时感觉只是轻伤。
“幸好你只是轻微中毒。”
表姐撤回手，表情很放松地说道。
“中毒？我中毒了，什么毒？”这个消息同样让莫文很吃惊。
“大夫也说不清，你的头上有溃烂，幸亏发现的早。”
“啊？不好，那个巷道…危险！”
莫文终于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
“不用你说，早就封了。”
“什么时候封的？”
“都一个星期了。”
“我在这躺了一个星期？”莫文不禁动了情，他不自觉时抓住了表姐的手，“你陪了我一个星期？”
表姐没想到莫文会有动情的时刻，冷不丁被抓住，有点不适应。
“真腻人！你是工伤，公家有人陪。”
表姐边说，边迅速地抽出了手。
莫文也感到有些过份。
“那你回去替我谢谢案板……他们。”
“谢到不用了，到时候你别烦他们就行。”
表姐的这个“烦”字又让莫文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可是真心想谢谢案板……他们。怎么会烦他们呢？莫文心中暗自纳起闷儿来。
“好了，你醒了，我也该回去了。”表姐如释重负地说道。
看来表姐说谎了，她绝不是只是过来看看自己，可……这些很重要吗？肯定没有梦中之事重要。
表姐走后，莫文又想起了梦中之事。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
自己倒底是不是莫文？按理说。这个梦和以前的梦是一样的，它都是过去的事情，可这个梦里，莫文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狠一点说，这个梦跟莫文没什么关系，——不像陈布尔，丁杰阳有实际的经历。莫文在这个梦里，基本上就是一个过客。
也不尽然，……
莫文突然意识到一点——莫文和罗凤英没有关系。
看来江南是对的。
既然如此，那罗凤英对自己所表现的纯属是欺编！不对，应是试探。她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失忆。
她在替谁试探？
姜同志？不对，姜同志和自己一同落了水。
那个冒充姜同志的人？
如果徐松判断的对，罗凤英会帮他？
对了，罗凤英被控制了。
那她讲给自己听的故事也是假的？不像啊，自己把它讲给徐松听，徐松没提出什么异议。看来罗凤英开车撞人是真的，而且被撞的那个人还是个关键证人，只是他被案发时的事情吓傻了。他是谁来着——姜四，他应看到了嫌疑人，正因为这样，许松对自己才那么凶，因为自己耽误了报案时间。那姜四可能……唉，其实罗凤英也不一定是欺骗自己，因为科长的梦中，莫文有空白处，比如，他刚到机械厂的那段时间里他干了什么。梦中没说，可马师付好像提过一嘴，说我总是开车往山里跑，……
莫文浑身打了个冷颤。难道自己始乱终弃？
想到这个结论，莫文在医院呆不下去了。
自己必须出院，必须去探望罗凤英。无论如何，这次也得见她一面。
莫文要求出院的请求没有受到什么阻碍，相反，矿里还派车来接他。这不能不让莫文又再一次想到表姐的能力，于是，在到达矿上的第一件事，他便是去找了表姐。
“表姐，监狱方面你是不是有熟人？”
莫文也不想藏着掖着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怎么，前天还拉人家的手，今天就想妹子啦。”
表姐也没给莫文好脸色，话说的也很直接。
“不是，我有急事想问她。”
“你们男人见女人就是为了急事？”
莫文一时语塞，他呆呆地看着表姐。
“其实，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你妹子她出狱了。”
“什么，她的刑期满了？”
“你来这不就是想等她刑期满了，接她回去吗。”
“可我来这还不到一年啊。”
“对呀，她已经做了三年牢了。”
什么，这下莫文真的愣了。
“现在是哪一年？”莫文痴愣愣地站了良久后，喃喃地自语道。
“你傻了！屋里有日历牌牌，自己看去。”
表姐的表情不再冷冰冰，而是表现出了担心。
日历牌牌？好像从沙地里走出后，自己从未看过日历牌牌。自己一直在数日子。
……日历牌牌……
好像不对。
差了两年！
那两年啥时没的？
是在太空飞船上？不对，自己醒来时，人和事都对得上。
是自己忽略了时间？
自己从沙地出来，就从未注意过时间。
两年的消失，是在沙地里？
自己在沙地里呆了两年！？
莫文呆愣愣地站着，脑子里却变得很混乱。
“你没事吧？”表姐伸出了手，想必她想摸莫文的头，可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因为莫文抓住了她的手，这次，表姐没打算抽回来。
“表姐，你来这个矿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快三年了。”
表姐微笑地看着莫文，她很好奇莫文接下来会说什么。
“你知道那片沙地吗？”
“听说过。”
“那里面有个黑枣林？……”
表姐终于决定抽出手，因为她发现，莫文没有向她表述衷肠的意思。“黑枣林没听说，倒是听说，沙地里有个石窟。”
“石窟？那里面有什么？”
“听案板说，那里面都是画。”
“案板去过那里？”
“去过。”
“他能进出那片沙地？”
“他哪有那个本事，是一个姓赵的老头带他去的。”
赵老爹？这个小胡子没提过。莫文心中暗道。
想到小胡子，莫文便想起了另一件事。
“前一阵子，我听歪嘴说，你招了一个洗衣服的女子。”
“你听说了？我把她撵走了。”
“为什么？”
“我让她帮你清洁一下床铺，谁知她乱拿你的东西。幸亏你同屋的人发现，告诉了我。”
“什么东西？”
“一本书，她说，这书是她的，我一急就撵了她。”
“哦，如果她和小胡子是一家人，这话也没错。……”莫文似有所思地说。
“歪嘴也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乱拿人家的东西不好。哎呀，你有完没完，一出院就问这么多怪问题，你脑袋不疼，我可疼了。”
显然，表姐有点烦了。
莫文也不想问了，他现在需要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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