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檀石魁

    一连走了四天，马车终于到了鲜卑王庭，其实也没什么王庭，首领在哪里，那里就是王庭。期间吕峰劝说榻榻木放了自己，自己可以给他荣华富贵以及大汉官位。榻榻木没答应，说草原上还有他的妻儿，他已经放弃一次，不能再放弃第二次了。吕峰本来就是试试看，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此时的草原上非常冷，兽皮毯子几乎没有离开过吕峰的身体。但脸蛋、耳朵还是被冻的通红。

    鲜卑王庭，此时在弹汗山（今内蒙古商都县）和歠仇水（今东洋河）畔。常年平均气温负2摄氏度。冬天夜间气温最低负40摄氏度。周围山水四面环绕。中间是一片广阔么草原。一条山沟直通外界。进可攻，退可守。是难得的好地方。

    王庭里都是一顶顶帐篷。边上插着一杆旗，上边画着有点像马的鹿。吕峰立马就想到一句话，“阿瑶为你痛哭”，阿瑶，是你么？

    帐篷一眼看不到头。榻榻木取出身份牌，跟族人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进入。来到一顶看着很豪华的帐篷前停下。

    吕峰非常自觉的从被窝里出来，跳下马车。瞬间吕峰就感觉冷，跟并州的冷不一样。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虽然是白天。但冷风像是直接进入身体，吕峰感觉呼吸都是困难的。张开大口呼吸，冷气像是实质化，吕峰竟然有种饱腹感。身体打颤，嘴巴却没哆嗦，很正常。就是头两侧很痛。吕峰用手捂住脑袋。

    榻榻木见状，直接把吕峰抱进帐篷里边。放到帐篷里边的火炉旁。过了好一阵子，吕峰才感觉思绪正常。头也没那么疼了。这才开始浑身打哆嗦。太冷了，太受罪了。吕峰委屈的想哭。

    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和连坐在一张床边，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看和连的样子，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至于刚才在床上干什么，可想而知。就听和连说到“什么，哪个骚娘们竟然不在九原县了，绑回这个小孩儿有什么用。”和连有些生气。

    看来榻榻木已经汇报过情况了。吕峰赶紧说到，“对啊，抓我没什么用，你们把我在送回去，我想办法把那个女人绑过来。”吕峰想把现在的难关先度过去。

    和连笑了笑，说到，“把你送回去？想的美。我鲜卑人口稀少，就留在鲜卑给我鲜卑生孩子吧。到时候我多送你几个老婆。哦，对了。”然后走过来拍了拍吕峰的脸说到，“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嘛。等你长大了几岁，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男人。”吕峰心里苦，想哭。眼泪都出来了。和连哈哈笑了一下，对榻榻木说到。“找个帐篷让他住下，给他穿厚点儿。别把他给冻死了。”

    于是榻榻木就先把帐篷外的兽皮毯子拿过来，包住吕峰，像裹婴儿一样把吕峰抱起。出了帐篷，在四处转圈，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吕峰害怕，再次请求榻榻木，说到“你把我送回九原县。我把红尘酒的配方给你。”榻榻木看了一下吕峰，似乎有些心动，但还是摇摇头。

    最后来到一顶普通的帐篷前。打开帘子，走了进去，里边有两个女人，一大一小。围坐在火炉旁边。大的看着有二十多岁，眉目清秀，除了微微有点儿黑，长的还算漂亮。小的有七八岁。看到榻榻木进去有些害怕。往二十多岁的那个女人怀里缩了缩。

    榻榻木放下吕峰，又指了指吕峰，对两个女人说到“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丈夫。照顾好他们。”吕峰想骂人，这草原都是啥习俗啊，动不动就给人塞媳妇儿。关键我还这么小。两个女人点点头。说“好”。

    榻榻木出去了，不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套胡人小孩儿穿的衣服。比吕峰身上的要厚。对吕峰说到“先穿，不合适了，让她们娘俩给你做新的。”吕峰更无语，心道，“我以为她们是姐妹，结果是娘俩，关键你还让他俩给我当媳妇儿。汉人可没这个习惯啊。”吕峰无奈。

    最后想跟两个女人聊天，问二人的情况。可是却发现吕峰说吕峰的，母女俩说母女俩的。语言不通，根本交流不了。二人给吕峰换了胡人衣服，吕峰暖和不少。

    坐下开始发呆。自己现在根本逃跑不了。即便是没人阻拦自己，顺利出了王庭，还得保证自己不会迷失方向，还要注意草原上的狼群、马贼。还有粮食。关键这么冷恐怕走不了多远就得冻死了。

    想要靠自己一个人回去，根本不可能。靠吕俊也不行，即便是吕俊知道自己在这里，跟张霸的人加一起才3000多人，也杀不过来。最后吕峰想到了大汉商队。这个可行，但是短时间时间内不可能了。无奈，走一步算一步吧。

    和连那边，在吕峰走后就被檀石魁叫走了。檀石槐的帐篷位于所有帐篷的正中央。是最大的一个，最长直径60多米。

    走到里边，有个萨满祭司正在跳大神。祭司穿的衣服上半身上半截跟袖子的衣服上有很多布条长长的垂下，很多根布条下头都系了一个铃铛。周围摆放了十几个火盆。

    再往里间，有两个侍女在服侍檀石魁换药，只见檀石魁身上多出流脓长疮。这是檀石槐年轻的时候留的伤口，年纪大了旧疾复发，加上伤口处的皮肤薄，更容易冻伤。冻伤加旧伤，恐怕命不久矣。

    檀石槐等换好药，表情恢复正常。问和连，“听说你让人带回来一个汉人小孩儿？”和连回答“是的，父汗，是红尘酒的老板。就是我上次给您带过来的那种酒。”檀石槐说到，“哦，原来是他，那酒不错，我喝过以后身体没那么冷，也没那么痛苦了。不过他一个小孩儿能知道什么？”

    和连说到“儿子还没问，现在把他叫过来问问，看是否知道配方。”

    不久榻榻木就把裹得像婴儿一样的吕峰抱了过来，此时的祭司已经不跳大神了。

    榻榻木带着吕峰来到里间，解开婴儿布把吕峰放下来。然后恭敬地行鲜卑礼拜到“禀首领，吕峰带到。”

    吕峰见到了躺着床上的檀石槐，按说他此时的年龄应该才四十四岁，可看着像是六十岁的老人，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

    床尾坐着一个服侍很特别的老男人，胸前挂着六面小铜镜，身后背着一面大铜镜。还有那么多布条。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搥子。看着像是巫师一类的人，巫师也在看吕峰。

    檀石槐抬起头，看了吕峰一眼。说到“我喝过你家的酒。叫红尘酒，对么，好名字，也是好酒。喝过我身上就没那么疼了。”

    吕峰问“不知首领患的什么病？”檀石槐说到，“老了，身上的旧伤复发。连带着长好的伤口也出现冻疮了。”吕峰说到，“我家的红尘酒不仅可以喝，还可以治病。冻疮用醉红尘擦洗伤口后再敷药，伤口用飞天红尘或者迎宾红尘擦洗后再敷药，效果很好。”

    檀石槐问到“当真？”吕峰回答“我家世代为将，红尘酒的效果是经过我家先人验证的。”檀石槐看向和连说到，“去把你那些酒都拿过来。”和连急了，想说吕峰说的未必是真的，但是不敢，点头说好。转身去拿了。

    吕峰说到“首领，擦洗的时候会很疼。”檀石槐说到“无妨。”等和连回来。虽然刚换过药没多久，檀石槐又让侍女开始换药，祭司又开始在外间跳大神。

    气味有些难闻，吕峰想吐，但是不敢。

    换药的时候檀石槐先是感觉疼，针扎一样。后来感觉伤口开始发烫。就说到“应该是有效果的。小娃子，你把这酒的配方告诉我，我让人送把你送回去。”

    吕峰有些犹豫，因为把酒给榻榻木的话，榻榻木就是背叛鲜卑，他必须得回到大汉。可是如果给鲜卑的话，这酒度数高，可以让人没那么冷。用在外伤上也有效果，那么鲜卑会更强大，会南下劫掠更多汉人的粮食。而且檀石魁一代枭雄，未必会真的放自己离开。万一出尔反尔，，，。

    想到这里，吕峰回答到，“这酒是我家祖上穿下来的配方，一代人只传一个人，我还有兄长，所以并不知道酒的配方。”

    檀石槐直接问吕峰配方是什么。并没有问吕峰知不知道，就是怕吕峰说不知道。檀石槐他们对吕峰的回答不意外。而且相信，毕竟才这么大一个孩子，即便是见过，怕也是不记得。

    所以檀石槐说到，“那你先在鲜卑吧，我封你为百骑长。”给吕峰百骑是不可能的。虚设而已。如果吕峰日后表现好，可能会给实权。

    吕峰说到“多谢首领。”然后又被榻榻木抱了回去。盯着两个女人，吕峰心累，大汉怕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吧。自己想家啊。盯着这个帐篷里的床，就称之为床吧。是用几张木板拼凑而成，下边垫的石头。大概有四五个人的位置，但是一半铺了毛毯，有被褥，一半是光秃秃的木板。自己该怎么睡？吕峰无语。

    檀石槐的帐篷里，吕峰走后，大祭司走到檀石槐旁边说到，“这个吕峰有问题。似乎与鲜卑未来有联系。”檀石槐问“大祭司看出了什么端倪，未来是好是坏？”

    大祭司说到“飘忽不定，看不真切，似乎是个变数。鲜卑未来不是大好就是大坏。”檀石槐问到“那要不要杀了他？”大祭司回答，“变数，贵在一个变字，变数是杀不死的，杀了他，还会有新的应变之人出现。不如留着，多观察。如果是不好的变化，那就直接杀了。重新等待应变之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