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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火木

    门的另一边炎热无比,这边的景色让我感到十分恐怖,脚下的路变成了赤红的,还带有一些黑斑,并且非常短,差不多二三十米的样子,路的尽头是一个也是一个突起的圆坛,但是这个圆坛比之前那三个树人的都要大,它的直径至少八十米。大约距路和圆坛五米以外,是一块块裂开的地面,里面的岩浆肉眼可见,感觉快要溢出来了,但只是“呼呼”地喷着黑烟。圆坛中间是一棵正燃烧着的巨树,树干至少有三四米粗,它的头顶不停的冒着黑烟,树叶在火焰中没有被燃烧殆尽而是被烧得火红,树枝树干被烧的漆黑,身上还有一道道火红的纹路,我很好奇为什么一棵树能与火相融而不被吞噬。

    我跑到了那颗树的前面,那巨树突然变作我之前所看到的树人模样,裂开嘴对着我怪笑,那种怪笑令人毛骨悚然,那声音惊天动地。突然一束火焰包裹了我,我很惊慌,以为我会烧死在这里,但是并没有,相反我却觉得十分温暖,于是我放松了下来。过了一会火焰消失了,眼前的火红向眼眶褪去,周围的世界变成了春风荡漾,鸟语花香,就好像是我遇到那三个树人的地方。我眼前的也不再不是那颗燃烧的树,而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看样子和我年纪相仿,眼睛很美,皮肤很白,黑色的头发梳着单马尾辫。她戴着白色的鸭舌帽,穿着粉色的T恤衫和蓝色的短裤,脚下是小小的白色运动鞋,身材非常不错。我认为周围的景色都没有她美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也看向我,直到我们的目光对视,我才慌张的看向别处。她走到我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微微前倾,害羞地对我说:“你好,王锻,我叫陈绫。”

    我不知所措地回答说:“你......好,陈绫。”

    她把身子收回去,然后我们就都低着头,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又凑到我的旁边,看着他的脸,我的心跳得飞快,感觉要蹦出来了,她对我说:“你能抱抱我吗?”

    我因为一直看着她的脸看得出神,我下意识的遵从了她的要求,直到我的手已经搂住了她,我才发觉。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她仿佛知道我的心意一样,“其实我们差不多,我也挺紧张的。”

    “嗯。”我已被她迷住了。

    突然,身后出现了一个长椅,她对我说:“我们去那坐坐吧。”于是,我放弃了思考,放弃了想这长椅是如何出现的,随着她去了,正当我坐下时,一束火焰再次遮蔽了我的双眼,我又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声音,但是跟刚才却完全不一样。

    她带着哭腔说:“再见,我会等你。”

    她愤怒地说:“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体谅我呢?!”

    她冷漠地说:“你走吧,我不会再管你。”

    她哭着说:“你去接着堕落去啊!就当没有我!”

    ......

    我感觉非常难受,而就在此时,火焰褪去,我看到一位妇女站在我面前,她摆出一脸尖酸的表情指着我对我说:“我看就是你的责任,除了你还能有谁?!”我正要为我自己辩解,可我却张不开口。

    “怎么?不服,那你给我讲讲你凭什么不服?我告诉你,我一早就知道是你干的。”

    我十分的生气,可我就是说不出话。

    “怎么,还不服,我说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把你那个表情给我收回去!”她训斥道。

    这时,我感到非常生气,火焰再次遮住我的双眼,我终于能说话了,为了发泄心里的愤怒,我开始如野兽般大声嘶吼。紧接着火红色又从眼前褪去,我再次站到了那个燃烧的树人旁,我面带愤怒,它看到我这副模样,一边嘲笑我一边对我说:“你现在感觉如何?”那声音十分沙哑,还带着几分衰老。

    我气愤地说:“我感觉非常不好,是你在耍我吗?!”

    它又笑了:“哈哈哈哈,耍你?太有意思了。没错我就是在耍你,只不过我是在用你自己的经历去耍你,并且我现在觉得非常开心!”

    “你!”但是我知道我没有任何办法去打击它。

    它又化作我的模样,变成跟我一样大小,全身连带衣服都是纯黑的,带着火红的纹路,周围缠绕着火焰,他的眼睛也是纯黑的,瞳孔和猫的瞳孔一样,但是火红的,看起来很恐怖。他走到我面前指着我并摆出一脸丑恶的表情,用严厉的语气对我说:“听好了王锻,你是一个懦夫,你对于世界,对于他人只有坏处,你的存在会让很多人伤心难过,但是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你面对困难不会逃避,因为即使逃避你也解决不了困难;你想守护你最珍惜的人,但你却往往会伤害他们伤害得更深;你把你的一切寄托于梦想,但是你的梦想被他人踩在脚底;你执着于实现你的理想,但你却没有向你的理想迈出哪怕一步;你珍惜时间,却又看着它们从你眼下溜走!你一无是处,甚至现在这个在你面前羞辱你的人,你都无力反驳,无力反击!”又是和我一样的声音。

    随着它的话,我的脑中突然闪出一些回忆,触动了我愤怒的情绪,然后又瞬息间消失,于是又想不起来了,这使我更加气愤了,于是我的身体周围也产生了与它一样的火焰,那火焰烧尽我的衣服,让我感觉浑身发热,并且这次是炙痛的热,不再是温暖的热。我愤怒大声喊着:“不!你胡说!”此时地面上裂缝中的岩浆已经溢出来一点。

    他把手收回,但那令人发指的表情始终没变,接着大声嘲笑我说:“看吧!现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别无两样!你不是很愤恨很讨厌我吗?但是现在你就等于是在愤恨和讨厌你自己!多么可笑啊!哈哈哈哈!”

    我更加生气了,我握紧拳头走上前狠狠的给了它一拳“你不是说我无力反击吗?”但是当拳头打到他身上时,我却感觉我身上同样的部无比的炙痛,但是越是炙痛我就越是愤怒。地面上裂缝中的岩浆开始向外缓缓地冒出。

    它被打倒在了地上,但又站起来,它弓着腰,双手下垂,抬起头盯着我,露出丑恶笑脸。挑衅我说:“哈哈哈哈!太好了!接着打我啊!这样你就会更加愤怒,你会渐渐失去理智,然后葬身于这火焰中!再来啊!来啊?”

    裂缝中的岩浆开始喷发,“啊!”我更加愤怒,正当我要再次向他挥起拳头时,黑烟弥漫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照着我,我站在原地看向这束光的光源,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停滞了。那光平熄了我的身体周围的火焰,抚去了我的炙痛,同时复原了我的衣服。我突然缓过神来——刚才我失去理智了。我又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声音“没关系的,冷静下来,我在门后等你。”

    紧接着,那束光消失了,裂缝也停止喷发岩浆了,变成刚开始的样子。我开始冷静下来,我眼前的另一个我又摆出一脸丑恶的嘴脸,嘲讽我说:“什么,你居然冷静下来了,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面对嘲讽都无动于衷,真是懦夫!”

    地面上的岩浆消失了,裂缝中的岩浆也慢慢退下去。我不在意它的嘲讽,它在根本就不是我,只是变成我模样的凶猛野兽罢了,我讨厌他,所以我更讨厌自己也变得和他一样,一个人丧失了理智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事,我想我不应该因为他而放弃自我。他依旧不停嘲讽着我,但是,随着我越来越平静,只见它身上的火焰也开始消失,它也随之消失,它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不!不!你怎么会如此镇定?不!——”最终,它消失的一干二净。我想它既然是愤怒之火的传递者,那么它也应该在某处被点燃,并且那烈火烧尽了它的树心和树干,烧尽了它的理智和希望,烧黑了它的外表,烧红了它的绿叶,使它本身就变成了火焰,并且依靠着这种火焰生存,所以火焰消失并没有使他变回一棵绿树,而是使它殒灭。

    我回想事情的经过,其实火焰应该是温暖的,只要不去触碰它,它便能除去人们心中的寒冷。适当的填些柴对于火焰和人们来说都有好处,但如果一味的追求让火焰更旺更猛,轻则使其熄灭,重则焚尽一切。如果真的引起大火,要记住,残暴的烈焰虽能蒙蔽人们的双眼,但却遮不住人们的心,不要试着为自己找借口开脱,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自己造成的麻烦。

    天上的黑烟汇聚一扇门屹立在我面前,露出蓝天,地上的裂缝闭合,地面变得平坦,接着,长出美丽的鲜花绿草,生机盎然。我还记得那个女孩说在门后等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火焰中的那次相遇,让我对她产生了好奇。我激动的推开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