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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墨感

    我忙的再想用想象力创造出一扇门,但是不论我怎么拼命地想,都没有成功,看来这招在这里已经行不通了。我看看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石板,黑白相间,却没有圆坛。天空是白色的,发出微微荧光,远处是水墨画中的山水、云雾、白鹭,但全都是静止不动的。我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了我好久,正在向我招手。

    我只好向他招手以示回应,于是我牵着陈绫的手走向那位老人。我们来到老人身前,他身穿黑白长袍,略微消瘦,脸上布满皱纹,长发披肩,双手背在身后。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来啦。”

    我和陈绫都很不解,于是我开口问:“老人家,您是谁,我们见过吗?”

    他和蔼地笑了,脸上的皱纹被挤到了一起:“我,是你的‘灵感’,你很早就创造了这里,把我保护起来,免受外界伤害。”

    一路走来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令我习惯了,所以听他这么一说,我便相信了,而陈绫又忽地说:“对了,他是你的‘灵感’,那是你非常重要的东西,已经无法去衡量了,所以这里才没有圆坛。”只见老人点了点头。

    我大吃一惊,他的重要性竟然不能用圆坛大小去衡量,他对我来说到底该多么重要啊!

    我摆出谦恭的态度对他说:“那么,您知道我们该如何通过这里的门吗?”

    他大笑道:“哈哈哈哈,一扇门而已,我自然可以送你!”他又说:“但是作为你无比珍惜的灵感,我必须再次交代你一些事情,你要听好。”

    我将手心伸向他,说:“您请。”陈绫也在一旁摆出恭敬的姿势。

    他语重心长地说:“我是你一直都认真保护的‘灵感’,在任何困难面前你都没有放弃过我,于是我便成了你的希望,你的心灵支柱并时刻为你指路。”他一挥手,所有水墨画一般的风景全部消失变成一片空白,我和陈绫一起环顾四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种空白不同意上一个世界中的空白,令我感到心旷神怡。

    老人又说:“在这溯心路上,你所要经过的并非九九八十一难,而是你迄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所有人间的苦辣酸甜。现在,既然你到了这里,就表明你的溯心路将要结束,在此,我将为你讲述问心路的一切。在你回去后,这里便会消失。”只见他又一挥手,一条水墨化成的路出现在我们脚下。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的第一扇门是通往问心路的光明之门,他将驱散你所有的黑暗,让你来到这里,接受考验。”水墨化成的路前方出现了一个墨点。

    “你的第二扇门是树人的家园,那代表着你的童真、善良、仁德、美好。”三棵水墨化成巨树在两边升起。

    “你的第三扇门中是怀疑之石与思考之光,那代表着你的猜疑、好奇、思考、智慧。”构成巨树的水墨变成光芒上的巨石,巨石变成我的模样朝我扑来,我用手阻挡,它刚一碰到我的手指就挥散了。

    “你的第四扇门中是愤怒之火,那代表着你的愤怒、仇恨、怨念、痛苦。”挥散的水墨聚集起来变成一颗巨大的树,紧接着水墨从树的根部向路这边蔓延,最终止于路边。

    “你的第五扇门是陈绫的家和孤独空间,那代表着你的爱情、执着、孤独、寂寞。”水墨再次聚集又变成陈绫的模样,过来吻了一下我的脸颊,便又挥散了,我有些脸红,一旁的陈绫见状也有些脸红。

    “你的第六扇门,也就是这里,你的灵感所在地,这代表着你的志向、梦想、希望、生命。”构成脚下的路的水墨也挥散了,周围的一切又变回我刚进来时的样子。

    “这便是你一生所有的体验,不过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还没有开心和快乐。那是因为你目前为止所有的快乐在你认为皆是虚伪的、不真实的,无法被你认可。可现在要想打开这里的门,你需要的是‘快乐’钥匙。”

    我慌张地说:“那我该打开那扇门了?”

    他看了看我说:“那快乐就在你心中。这世间本就没有对错,那最香的气味,如果有人把香和臭的意思理解错误,那就是最臭的气味,反之亦然;那最真实的东西,如果仿制出一份将它完全取而代之,即便以假乱真,那假的也便成了真的。所以并非没有办法,关键在于你的内心是如何想的。”

    “在我心间......”我仿佛明白了,闭上眼睛仔细去感受内心的呼唤,陈绫也来帮我,闭上眼,将脸贴到我的胸膛上,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我回想着一路走来的一切:树人世界自然之美带给我的欣喜;怀疑之石与我讨论时,不懂装懂带给我的搞笑;战胜愤怒之火时,冷静平和带给我的欣慰;遇到陈绫时,朦胧的情感带给我的的愉悦,照亮孤独空间时,“想象”带给我的欢乐。渐渐的,我看到一点光在我眼前越来越亮,那是......那是我的“快乐”!可是不论我怎么也抓都不住它,这让我感到有些不耐烦,这时光又消失了。

    没等我和陈绫睁开眼,只听那位老人说:“别着急,只要你想,你一定能触碰到它。”

    我又仔细感受,感受我想触碰它的心情。那光芒又再现了,并且慢慢充斥了我的眼眶,让我感到温暖笼罩着我,在抚摸我的心灵,在滋补我的神魂,我能感受到,陈绫也深深地沉醉于其中。我嗅到了它的不可思议的芬芳,我伸出手,竟将它抓住,忽地一下,我感到非常愉快轻松,心旷神怡,就好像心中的门被打开了,迎接着四面而来的清爽的微风。光芒在我眼前铺开,我睁开了眼,陈绫也睁开了眼,我们脸上都挂着笑,我手里也多了一把钥匙。

    那位老人慈祥地笑着说:“这便是快乐的钥匙。”我听到老人的话,看着陈绫说到:“太好了,我成功了!”过了一会,老人又说:“我的职责完成了,接下来的路就要看你自己了。请永远不要忘记这问心路,它对现实中的你必然是无比重要的。记住——我时刻伴随你左右。”说完,便化作水墨,变成一座上锁的大门。

    我和陈绫一起感激道:“谢谢您。”

    我手中的钥匙向那扇门飘去,“哐”的一声巨响,门被打开了。顿时远处水墨的高山流水、白鹭云雾化静为动,变成了迷人的独具特色的山水美景。但我不能眷恋这里,我应该赶紧回去,于是我拉起陈绫的手迈进了那扇充斥着光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