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只看你

    01.

    宋晞迟第一次见到阮浅浅是在她高一的运动会上。

    运动会结束之后，满操场的学生都扛着椅子堵在窄小的出口。陈子渊趁乱拉着他跑到一旁的角落里抽烟，几个男生围成一团吞云吐雾。宋晞迟站在其中，就算是在抽烟也带不同于旁人的帅气，更染上了一股说不清的颓废，惹得过路的女生频频侧目。

    他就是这时注意到阮浅浅的，瘦弱的女生扛着笨重的铁椅子，一步一挪地往入口挤，热得满头大汗，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旁边的人挤得厉害，她脚下不稳，往旁边倒过来。

    满鼻的烟味儿，吓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连声道歉，声音跟小猫似的挠人。

    宋晞迟眯起眼睛看她，中长发随着她弯身抬椅子的动作扫到他裸露的小臂上，丝丝地痒。

    “没事。”他说。

    随即弯下身子帮她捞起椅子，脸色自若，“我帮你抬。”

    一路上，阮浅浅老实地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看见班级牌，才如释重负般道谢，搬着椅子一溜烟儿跑进教室。

    宋晞迟空着手愣了半晌，就此作罢。

    02.

    之后再见到她，是在学校的某个大型庆典上，身边的沈明时叽叽喳喳地嘀咕个没完，巨大的音响声都盖不过他兴奋的声音——

    “这个小学妹也太可爱了。”

    “瞧瞧这细腰，这长腿，前凸后翘的，迟哥，哎呀，迟哥你看一眼，这是爱情啊。”

    宋晞迟被他晃得头疼，掀起眼帘瞧了一眼，结果就这么停住，丢了魂儿。

    舞台上的阮浅浅是他从没见过的漂亮干净，一袭白色的纱裙，露出少女背后大片的雪白，在舞台上跳跃，灯光追随着她，好似误入人间的精灵。

    “迟哥，就问你迷不迷人，”沈明时激动的凑过来，“这姑娘叫阮浅浅，高一三班的，追不追，你不追我可下手了。”

    宋晞迟郁闷地“啧”了一声，转身出了礼堂。

    学生和老师都在礼堂里看表演，外面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宋晞迟转了个角，趴在天台上掏出根烟，还没点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个怯懦的声音，“你好，请问换衣间在哪个方向？”

    他心里一顿，转过头去，眼神立刻落在少女身上。她赤脚提着裙摆，脚踝上还挂着个花朵脚链。

    宋晞迟咬咬牙，面色不善地丢下句“东面”，就转过头去。结果，少女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追问，“我不分东西南北。”

    宋晞迟吸了口烟，暴躁的心情缓和不少，他抬手扔进垃圾桶，低声道：“我带你去。”

    少女笑起来，甜甜地回道，“谢谢。”

    她赤着脚踩在光滑的瓷砖上，低头仔细走路，不一会儿就停下来，宋晞迟回头，漆黑的瞳孔盯住她。少女蹲下身，准备系脚上松掉的脚链，只是在这个角度，他正好可以透过裙子的衣领看到……

    啧。

    宋晞迟几步走过去将她拉起来，在少女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蹲下去帮她系好了脚链。然后伸手指向前方，闷声说：“最里面那一间就是。”

    少女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乖巧地挥手，说：“谢谢你啊。”

    当天夜里，宋晞迟就做了场梦。

    梦里的阮浅浅穿着一身白色纱裙，长发高高绾起，露出大片雪白的脊背，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脚丫像条灵活的小鱼儿钻进他手掌心，她闪着大眼睛，笑的甜美，声音比小奶猫还腻人，“我的脚链开了，你帮帮我嘛……”

    像个精灵，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