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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范说《岳阳楼记》

    酉时初,准备吃晚饭的时候,袁凌云四人又聚坐在书房。

    看着衣、英二人的憔悴面容,袁凌云不由有些庆幸:好在补过。

    柳白衣反应说:“公子,今天有不少人想求见于你。有地主富商,有优良学子,也有宗子游侠等等,大概都是求些前途,你看看要不要亲自见见?”

    袁凌云笑答:“孤相信你,这些都由你来安排吧,孤就不亲自过问了。记得3点就行:天赋过人者可培养,正直诚信者可培养;二者兼有者,重点培养。”

    “是,属下明白。绝不负殿下厚望。

    范师昨晚留口信,问殿下北归,若是过湘楚巴陵郡,可否帮忙带物到岳阳?有贵重物品所托。”

    袁凌云沉思一下,然后答复:“本就打算去石鼓书院拜访一下,顺路而上,不麻烦。范学政有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带过来?”

    “没有留信,可能需要等答复。属下明天拜访一下吧,顺便道别了。”

    袁凌云决定了:“无需如此。我记得范学政以前是户部侍郎,不知道为何仙谪于此,我现在去拜访他吧!你留下安排一下其他人。我让正英留下帮忙。”

    “是,属下明白。”

    袁凌云起身拍了拍柳白衣的肩膀,指了指英、雄二人,说道:“以后不用这么客气,随意一些,学学他们两个。”

    “收到,我明白了。公子,恩师的住宿就在学院门口,左侧有个茅草屋。”

    袁凌云说走就走,带上李正雄,直往范说的住房而去。

    等见到范说,正是用饭时分。范说是认识李家父亲的,所以盛情之下,两人拗不过,只好跟着吃了些家常便饭。

    范说的生活,看的出很清苦,但作风却一派静闲,自足自得。

    饭后,还是那个桌子,只是粗茶。

    范说怡然到:“殿下来意,老夫已经清楚。还得感谢殿下肯为老夫捎带物品。有一封信和一副画,画是《洞庭晚秋图》,比较珍贵,老夫苦无时间,亦未有可靠的人北上,所以麻烦到殿下了。”

    袁凌云客气道:“学政无需多言,客气就是看不起我了。何况我还有些问题请教,互相麻烦就是交情了嘛。有了交情,帮忙理所应当了。”

    “还请殿下试问,老夫知无不言。”

    “冒昧问一下,我记得以前学政乃户部侍郎,怎的如今仙谪于此呢?不是看不起学政的意思,学政本是国朝栋梁之材,丞相之选,我只是想了解看看,能不能帮忙,如此才不委屈了学政的王佐之身啊。”袁凌云也真是不客气。

    “殿下谬赞了,老夫一介腐儒,才疏学浅,老而不死而已,哪里来的逸群之才呢?如今退位让贤了,不过还想为圣教春蚕丝尽,为圣治添砖加瓦罢了。没什么遗憾的了。”

    袁凌云反驳到:“学政言不由衷啊。虽说最忌交浅言深,然而我亦愿意为生民服务,为万世开太平,有什么比同志更值得信任的呢?同志只有同,志方可睁眼看见,不是吗?”

    范说深深的看了一眼袁凌云,然后说:“志不只有同就可以实现的,人心难测,世事艰难也。如若殿下有空,可以看看我的那封信,或许以后能给殿下一些启发。”

    “不如现在就看如何?岂不闻:朝闻道,夕死可矣。”

    “信来。”一封信飞出了草房,落在桌子上。范说试探到:“殿下看看理解如何?”

    信还没有上封点蜡,袁凌云直接翻开,读了起来,李正雄站在身后一起看:

    岳阳楼记

    至德三十三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前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

    袁凌云读完,手有些颤抖,他无法评价,甚至不能说话;李正雄在后面,身形站得笔直。

    再读第二遍……

    良久,袁凌云感慨:“岳阳楼大观,已被前人写尽,先生更不赘述,止将登楼者览物之情,写出悲喜二意。只为铺垫后文忧乐正论。以圣贤忧国忧民心地,发而为文幸,非先生其孰能之?”

    “奇文,千古奇文也。溯上万载,前无古人;观下千年,恐亦后无来者。

    先生虽遭贬谪,亦不忘忧民生思君王。为国为民之心,可照千古,传承万代。孤代龙烟五万万子民,代袁家,代圣上,拜谢先生!”未说完,袁凌云起身拱手深拜。李正雄亦拜。

    范说见状,立马挽其手拉其身:“殿下折煞老夫了,不敢当不敢当。小贤侄也起身罢。老夫不过排遣一下贬谪之苦闷,顺带安慰一下老友罢了。俗世俗人,哪值当殿下的称赞和大礼。实在折煞也。”

    袁凌云笑着慨叹:“先生不过看了幅《洞庭晚秋图》,便能臆想构思如此之雄文,真大儒也,圣贤在世也不过如此了。

    文会时便已听出先生为理想而奋斗,为志向而坚持的旷达心胸和坚毅傲骨,如今确认,我自当欣然为先生尽事。捎信之事我接了,拜访滕先生我亦期待不已,请先生放心。”

    接下来,袁凌云又向范说请教了些石鼓书院的简介,不再问及贬谪之事。

    临了分别,袁凌云对范说规劝了:“先生不必过于忧思,当记得照料自己,留有用之身以待天时。岂不闻李青莲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我这一去,定为先生推荐,相信不久之后你我京城再重逢了。我兄弟二人去也。告辞。”

    “请慢走。”

    范说久立柴扉前,望尽天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