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自闭了
“师傅。”小真跟灵雨面带微笑上来见了一礼。
老道捋捋胡子，颔首道：“回来就好，不必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该干嘛干嘛去吧。”
刘灵雨微微一笑，随后拉出了有意落后她们一个身位的管妤来：“师傅，这是...”
“管小丫头，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老道笑得很和蔼。
几个徒弟的观法还需要开启关闭，他早已收放一心，更别说中途还跑蓉城看了一眼了，无论是哪一代玄元观门人，对待缘人都是待之以礼。
当然，他们不会去主动点明这中间的奥妙，缘人与他们的关系简单而纯粹，更像是朋友，双方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互不干涉，但是他们也会尽量保证缘主的平安。
管妤有些拘谨，不过昨晚跟灵雨聊天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再加之尹允实在是一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看上去就很有亲和力，让她心底的紧张也散去不少：“可以的，道士爷爷早上好。”
管妤鞠了一躬，两个小手手握在一起，垂放在身前。
郝正阳在旁边看得有些瞠目结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管妤这么“乖巧”的模样，虽说如此，他还是开口道：“师傅，这段时间，小妤要在山上住一段时间。”
老道侧过头看了这个大徒弟一眼，看的他心头一紧，随后便笑道：“怎么说也算是我玄元观大师兄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郝正阳闹了个大红脸，只是嘿嘿两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谢谢道士爷爷。”管妤又鞠了一躬，自觉的往刘灵雨的身后躲了躲。
“行了，你们去忙吧，我找玄阳还有点话要说。”老道下达了吩咐，随即把手中的扫帚往郝正阳的身上一丢，“扫把放原来的地方，随后来大殿找我。”
郝正阳屁话不敢多说一个，拿着扫把就往杂物室冲。
老道只是捋捋胡子，笑而不语。
刘灵雨点点头，先是冲自家弟弟说了一声，“你先带你管妤姐姐去找个住处，我去收拾点东西。”
“小妤，你就先跟着小真，他会带你熟悉山上的情况的。”
管妤识趣的点点头，说着小真就在旁边招着手了：“小妤姐姐，走吧，跟我来。”
看到小真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管妤的心头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来：“真的有这么舒服吗？那两个怪蜀黍这么乐此不疲。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熟啊...唔，有点苦恼。”
走在前边的小刘真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飕飕冒风，连忙抖了两下，这种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奇怪。”
他嘟囔了一声，还是兴致勃勃的当起了自己的导游工作。
能不兴致高吗？他看到身后这个姐姐就感觉亲近，这可是师兄的第一个缘人啊，师兄完成了这第一次的还缘，诸多妙法就都能使用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使出像缩地成寸、御剑飞行这样的大能为，他就很高兴。
“小妤姐姐，你看这个，这是山上的水槽，我们的洗漱工作一般在这里完成，那边的竹筒会把山上的水引过来。
那个是大殿，一般是师傅教导我们学习功课的地方。
还有那个，就是师兄刚刚跑进去的那个房间，这是杂物间...”
管妤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周遭的一草一木，这可是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一直没能看到过的风景，谁叫他平时比较宅呢？
唯一一点点算得上见识的东西，可能就是她们魔女一族的起源，还有诸多的魔法学知识了。
一边看，管妤一边啧啧称奇。
整座玄元观看起来并不奢华，但就是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
飞檐翘角古朴大气，却又不显得破败；地上的青石砖上面刻满了经常行人留下的痕迹，但是光洁亮丽；还有一个就是占地面积很大，额...至少比她在蓉城的那间蜗居大。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新奇，让她觉得非常的有意思。
“小妤姐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小真走入一间独立的小院落，圆形拱门的旁边还载着几株翠竹，看上去就颇为不凡。
管妤东瞧瞧西看看，这种极具东方风韵的小院落一下子就戳中了她心里的喜好，平日里只能在网上看到的东西这段日子就能住一下，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原本还以为山上是苦寒生活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棒，她只感觉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跟臭道士上山这一趟别提有多正确了。
小真推开房门，此刻刚刚从云层中探出头的日光恰巧垂入了门扉，给整个室内都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
管妤连忙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屋子。
墙壁上的字画，考究拜访的桌椅，旁边的大屏风，还有后面的睡觉的大床。
小真笑着问道：“小妤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太空旷了点，这个房子好像有点太大了。
管妤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小真，你们住在哪里啊？”
小真非常耿直的说道：“我们住在观西边的连排屋里面，就在这个房子对面那一头，小妤姐姐，有什么事情嘛？”
“连排屋？为什么我不是跟你们住在一起的啊。”管妤弱弱的问了一句。
“东边这边都是待客用的屋子啊，我们西边都是弟子住的，条件可比这边差多了，嘻嘻。”小真实话实说。
东边那里就一张床，像是脚下这个屋子这种配置，也就师傅的房间里才有了。
“那我...能不能搬到那边去住啊。”管妤询问道。
住在这边总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这个...”小真有些不解，为什么小妤姐姐非要去那边条件更差的屋子啊？
...
郝正阳冲进杂物间，随手把扫帚往墙上一丢，砸到了一片原本在那里堆放的整整齐齐的清扫工具，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刚想拉上门就走，可是看见自己刚刚弄出的一片狼藉，又想到了平时打理观内的师妹，又急急忙忙走上去，开始一把一把的把工具都放在墙上。
等到他又把东西全部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时间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郝正阳啊郝正阳，我知道你刚刚上山很激动，但是也不能这么激动吧，下次可不能这样了。”郝正阳自言自语的说道。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迈着步子，赶往了大殿。
神龛上摆放着“天地牌位”，上面的灯火长明不灭，中间有一小鼎，上放三支线香，红晕明灭。
老道端坐在蒲团前，默默诵念着。
见此，郝正阳的心绪肃穆了几分，缓缓走入，随即跪坐在一片蒲团上。
闻着空气中逸散的味道，他只感觉莫名的心安。
空气中那袅袅的烟雾，混杂着师傅口中的经义，瞬间就将他的心神牵引到了一月之前他下山的那个早上。
下山，游历，回山。
这一幕就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他的心愈发沉静，也更深的沉淀了下来。
“咚”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钟磬的悠长间，郝正阳缓缓醒来，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老道面带微笑，看着自家这个宝贝大徒弟：“这次下山，可有收获？”
郝正阳点点头，坦然的回答道：“收获有很多，同样，也有很多的疑惑。”
“这就是修行的意义所在啊。”老道哑然，“平安归来，就是好事，不过，你小子这次捅得篓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那玄霄宫道子说杀就杀...”
郝正阳愣了一下，随后垂下头：“我问心无愧，他想杀我，我就想杀他。”
“可是那道子最后不跟你服软了吗？他愿意跟你赔礼道歉，愿意跟你同归于好，你最后为什么还是要下这样的死手呢？”老道的声音越说越急，好似狂风暴雨。
“呼...”郝正阳吞了吞口水，“他们打的我很痛，我很愤怒，我想要报复他们，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天浩信任我，我不能出卖他...”
他的脑子里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他想给自己开脱，他想证明自己无罪...可是他怎么可能无罪，他杀人了啊，虽说超凡的事情超凡自己解决，但是天浩那边被法庭抓去喝茶了，他却可以依靠着玄元观的名头继续在外面逍遥。
冷汗不停的低下，郝正阳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身后，陆言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看着满脸笑容的老道狠狠的剐了他一眼：“训斥就算了还要耍小手段？有你这么对徒弟的吗？”
老道百分之百用了盘外招，不然郝正阳哪会这么魔怔？
尹允挥挥手，示意陆言一边去，他教徒弟要你管？你在教我做事啊？
陆言比了个中指，身影默默的消失。
郝正阳突然闭上了眼睛，其实师傅说的这些，他都在内心思考过了不是吗？
猛地抬起头，他有些狰狞的说道：“我不后悔！”
是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师傅问的这些问题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对于他而言，他认为自己是对的，师傅怎么看待就由他吧，反正，他不后悔！
这，就够了。
可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师傅满脸的微笑，他这才如梦方醒。
他这是...被师傅耍了？
他老人家哪有不开心啊，显然对我的行为非常的满意啊。
陆言苦着脸看着老道：“师傅，哪有你这么整人的啊...”
“哦？你既然不后悔又为什么要怕？自己吓到自己还要怪我这个老头子？”老道一副无赖模样，显然对于坑徒弟这个行为没有一丝的负罪感。
“我当然不怕啊，我不是听您的语气，还以为这件事情会连累到你、师妹、师弟们嘛，我...”郝正阳有些牙疼。
老道的面色突然柔和了下来，会心一笑，霸气的说道：“别说是杀了他玄霄宫一个道子，就算是你把玄霄宫宫主宰了，我也不会怪你。
不过有事情自己杠啊，我不会管你的，别连累我们。”
郝正阳刚听前面几句还感动的不行呢，听到后面顿时就黑了脸。
“那我可做不到...总感觉我们玄元观的传承好弱啊。”郝正阳嘟囔一声。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
玄元观弱？笑话！你自己菜怪师门？
“不是嘛...一点攻击手段都没有，我这次打齐玉麟的时候可难受了，还是人家摘星观的传承好用。”
老道顿时就气笑了，虽然说这臭小子的激将法很低级，但是不得不说，的确是有效。
“你个才入门三月，缘线也就还了一根的也好意思说？你要是还缘到三以上，就能临时与器结缘，还缘到七，更是能直接借用我玄元观历代祖师之能，要是到十五以上，更是有斩缘术这样的无上攻伐秘术...”剩下的老道没有说，只是一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睛在他的身上瞅来瞅去。
“咳咳...师傅，我错了。”郝正阳积极认怂，“那有没有暂时能用的？”
“自己去想办法弄，反正我手上是没有。”老道不吃这套。
“师傅”
“行了，出去吧！”
“师傅拜拜。”郝正阳像只兔子一样的窜了出去。
见着好睁眼的背影，老道摇摇头。
说句老实话，缘法传承一开始缺乏攻击手段不光是郝正阳感到难受，老道包括之前的人也感到难受。
所以老道才创出了“分缘术”，算是一补救，只是以及存在着较大的弊端罢了。
“努力修行吧。”
...
“阿言？在不在？”郝正阳在心里呼唤着。
“啊”一个长长的哈欠，“咋了，叫我干嘛？”
“阿言，你说说，你那个幻术，我能不能学啊？”郝正阳搓搓手。
跟陆言分缘那个感觉，实在是强大，既然师傅这边没办法，从陆言这边下手也并无不可啊。
“你还真敢开口啊。”陆言轻描淡写的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这口吻，一定就有戏啊！
郝正阳一阵暗爽，可是等来的却是陆言一阵轻飘飘的：“不行”
“蛤？”
“你不满足修行幻术的硬性条件啊。”
郝正阳皱着眉头：“什么条件？”
“我跟齐玉麟都是修行幻术的，你就没发现我们两个之间的共同点吗？”
“？”
“帅啊！长得不帅，修行什么幻术？”
“...”
郝正阳自闭了。
老道捋捋胡子，颔首道：“回来就好，不必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该干嘛干嘛去吧。”
刘灵雨微微一笑，随后拉出了有意落后她们一个身位的管妤来：“师傅，这是...”
“管小丫头，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老道笑得很和蔼。
几个徒弟的观法还需要开启关闭，他早已收放一心，更别说中途还跑蓉城看了一眼了，无论是哪一代玄元观门人，对待缘人都是待之以礼。
当然，他们不会去主动点明这中间的奥妙，缘人与他们的关系简单而纯粹，更像是朋友，双方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互不干涉，但是他们也会尽量保证缘主的平安。
管妤有些拘谨，不过昨晚跟灵雨聊天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再加之尹允实在是一副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爷爷的形象，看上去就很有亲和力，让她心底的紧张也散去不少：“可以的，道士爷爷早上好。”
管妤鞠了一躬，两个小手手握在一起，垂放在身前。
郝正阳在旁边看得有些瞠目结舌，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管妤这么“乖巧”的模样，虽说如此，他还是开口道：“师傅，这段时间，小妤要在山上住一段时间。”
老道侧过头看了这个大徒弟一眼，看的他心头一紧，随后便笑道：“怎么说也算是我玄元观大师兄了，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郝正阳闹了个大红脸，只是嘿嘿两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谢谢道士爷爷。”管妤又鞠了一躬，自觉的往刘灵雨的身后躲了躲。
“行了，你们去忙吧，我找玄阳还有点话要说。”老道下达了吩咐，随即把手中的扫帚往郝正阳的身上一丢，“扫把放原来的地方，随后来大殿找我。”
郝正阳屁话不敢多说一个，拿着扫把就往杂物室冲。
老道只是捋捋胡子，笑而不语。
刘灵雨点点头，先是冲自家弟弟说了一声，“你先带你管妤姐姐去找个住处，我去收拾点东西。”
“小妤，你就先跟着小真，他会带你熟悉山上的情况的。”
管妤识趣的点点头，说着小真就在旁边招着手了：“小妤姐姐，走吧，跟我来。”
看到小真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管妤的心头突然升起一个想法来：“真的有这么舒服吗？那两个怪蜀黍这么乐此不疲。但是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熟啊...唔，有点苦恼。”
走在前边的小刘真突然感觉自己的背后飕飕冒风，连忙抖了两下，这种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奇怪。”
他嘟囔了一声，还是兴致勃勃的当起了自己的导游工作。
能不兴致高吗？他看到身后这个姐姐就感觉亲近，这可是师兄的第一个缘人啊，师兄完成了这第一次的还缘，诸多妙法就都能使用了。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使出像缩地成寸、御剑飞行这样的大能为，他就很高兴。
“小妤姐姐，你看这个，这是山上的水槽，我们的洗漱工作一般在这里完成，那边的竹筒会把山上的水引过来。
那个是大殿，一般是师傅教导我们学习功课的地方。
还有那个，就是师兄刚刚跑进去的那个房间，这是杂物间...”
管妤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周遭的一草一木，这可是在大城市里生活了十几年一直没能看到过的风景，谁叫他平时比较宅呢？
唯一一点点算得上见识的东西，可能就是她们魔女一族的起源，还有诸多的魔法学知识了。
一边看，管妤一边啧啧称奇。
整座玄元观看起来并不奢华，但就是给人一种很贵的感觉。
飞檐翘角古朴大气，却又不显得破败；地上的青石砖上面刻满了经常行人留下的痕迹，但是光洁亮丽；还有一个就是占地面积很大，额...至少比她在蓉城的那间蜗居大。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新奇，让她觉得非常的有意思。
“小妤姐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了。”小真走入一间独立的小院落，圆形拱门的旁边还载着几株翠竹，看上去就颇为不凡。
管妤东瞧瞧西看看，这种极具东方风韵的小院落一下子就戳中了她心里的喜好，平日里只能在网上看到的东西这段日子就能住一下，她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原本还以为山上是苦寒生活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棒，她只感觉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跟臭道士上山这一趟别提有多正确了。
小真推开房门，此刻刚刚从云层中探出头的日光恰巧垂入了门扉，给整个室内都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
管妤连忙跟在他后面，走进了屋子。
墙壁上的字画，考究拜访的桌椅，旁边的大屏风，还有后面的睡觉的大床。
小真笑着问道：“小妤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太空旷了点，这个房子好像有点太大了。
管妤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小真，你们住在哪里啊？”
小真非常耿直的说道：“我们住在观西边的连排屋里面，就在这个房子对面那一头，小妤姐姐，有什么事情嘛？”
“连排屋？为什么我不是跟你们住在一起的啊。”管妤弱弱的问了一句。
“东边这边都是待客用的屋子啊，我们西边都是弟子住的，条件可比这边差多了，嘻嘻。”小真实话实说。
东边那里就一张床，像是脚下这个屋子这种配置，也就师傅的房间里才有了。
“那我...能不能搬到那边去住啊。”管妤询问道。
住在这边总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
“这个...”小真有些不解，为什么小妤姐姐非要去那边条件更差的屋子啊？
...
郝正阳冲进杂物间，随手把扫帚往墙上一丢，砸到了一片原本在那里堆放的整整齐齐的清扫工具，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刚想拉上门就走，可是看见自己刚刚弄出的一片狼藉，又想到了平时打理观内的师妹，又急急忙忙走上去，开始一把一把的把工具都放在墙上。
等到他又把东西全部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时间不知道浪费了多少。
“郝正阳啊郝正阳，我知道你刚刚上山很激动，但是也不能这么激动吧，下次可不能这样了。”郝正阳自言自语的说道。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迈着步子，赶往了大殿。
神龛上摆放着“天地牌位”，上面的灯火长明不灭，中间有一小鼎，上放三支线香，红晕明灭。
老道端坐在蒲团前，默默诵念着。
见此，郝正阳的心绪肃穆了几分，缓缓走入，随即跪坐在一片蒲团上。
闻着空气中逸散的味道，他只感觉莫名的心安。
空气中那袅袅的烟雾，混杂着师傅口中的经义，瞬间就将他的心神牵引到了一月之前他下山的那个早上。
下山，游历，回山。
这一幕就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迅速的过了一遍，他的心愈发沉静，也更深的沉淀了下来。
“咚”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声钟磬的悠长间，郝正阳缓缓醒来，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老道面带微笑，看着自家这个宝贝大徒弟：“这次下山，可有收获？”
郝正阳点点头，坦然的回答道：“收获有很多，同样，也有很多的疑惑。”
“这就是修行的意义所在啊。”老道哑然，“平安归来，就是好事，不过，你小子这次捅得篓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那玄霄宫道子说杀就杀...”
郝正阳愣了一下，随后垂下头：“我问心无愧，他想杀我，我就想杀他。”
“可是那道子最后不跟你服软了吗？他愿意跟你赔礼道歉，愿意跟你同归于好，你最后为什么还是要下这样的死手呢？”老道的声音越说越急，好似狂风暴雨。
“呼...”郝正阳吞了吞口水，“他们打的我很痛，我很愤怒，我想要报复他们，我根本就没想这么多，天浩信任我，我不能出卖他...”
他的脑子里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他想给自己开脱，他想证明自己无罪...可是他怎么可能无罪，他杀人了啊，虽说超凡的事情超凡自己解决，但是天浩那边被法庭抓去喝茶了，他却可以依靠着玄元观的名头继续在外面逍遥。
冷汗不停的低下，郝正阳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身后，陆言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看着满脸笑容的老道狠狠的剐了他一眼：“训斥就算了还要耍小手段？有你这么对徒弟的吗？”
老道百分之百用了盘外招，不然郝正阳哪会这么魔怔？
尹允挥挥手，示意陆言一边去，他教徒弟要你管？你在教我做事啊？
陆言比了个中指，身影默默的消失。
郝正阳突然闭上了眼睛，其实师傅说的这些，他都在内心思考过了不是吗？
猛地抬起头，他有些狰狞的说道：“我不后悔！”
是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师傅问的这些问题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对于他而言，他认为自己是对的，师傅怎么看待就由他吧，反正，他不后悔！
这，就够了。
可是，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师傅满脸的微笑，他这才如梦方醒。
他这是...被师傅耍了？
他老人家哪有不开心啊，显然对我的行为非常的满意啊。
陆言苦着脸看着老道：“师傅，哪有你这么整人的啊...”
“哦？你既然不后悔又为什么要怕？自己吓到自己还要怪我这个老头子？”老道一副无赖模样，显然对于坑徒弟这个行为没有一丝的负罪感。
“我当然不怕啊，我不是听您的语气，还以为这件事情会连累到你、师妹、师弟们嘛，我...”郝正阳有些牙疼。
老道的面色突然柔和了下来，会心一笑，霸气的说道：“别说是杀了他玄霄宫一个道子，就算是你把玄霄宫宫主宰了，我也不会怪你。
不过有事情自己杠啊，我不会管你的，别连累我们。”
郝正阳刚听前面几句还感动的不行呢，听到后面顿时就黑了脸。
“那我可做不到...总感觉我们玄元观的传承好弱啊。”郝正阳嘟囔一声。
“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
玄元观弱？笑话！你自己菜怪师门？
“不是嘛...一点攻击手段都没有，我这次打齐玉麟的时候可难受了，还是人家摘星观的传承好用。”
老道顿时就气笑了，虽然说这臭小子的激将法很低级，但是不得不说，的确是有效。
“你个才入门三月，缘线也就还了一根的也好意思说？你要是还缘到三以上，就能临时与器结缘，还缘到七，更是能直接借用我玄元观历代祖师之能，要是到十五以上，更是有斩缘术这样的无上攻伐秘术...”剩下的老道没有说，只是一双恨铁不成钢的眼睛在他的身上瞅来瞅去。
“咳咳...师傅，我错了。”郝正阳积极认怂，“那有没有暂时能用的？”
“自己去想办法弄，反正我手上是没有。”老道不吃这套。
“师傅”
“行了，出去吧！”
“师傅拜拜。”郝正阳像只兔子一样的窜了出去。
见着好睁眼的背影，老道摇摇头。
说句老实话，缘法传承一开始缺乏攻击手段不光是郝正阳感到难受，老道包括之前的人也感到难受。
所以老道才创出了“分缘术”，算是一补救，只是以及存在着较大的弊端罢了。
“努力修行吧。”
...
“阿言？在不在？”郝正阳在心里呼唤着。
“啊”一个长长的哈欠，“咋了，叫我干嘛？”
“阿言，你说说，你那个幻术，我能不能学啊？”郝正阳搓搓手。
跟陆言分缘那个感觉，实在是强大，既然师傅这边没办法，从陆言这边下手也并无不可啊。
“你还真敢开口啊。”陆言轻描淡写的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这口吻，一定就有戏啊！
郝正阳一阵暗爽，可是等来的却是陆言一阵轻飘飘的：“不行”
“蛤？”
“你不满足修行幻术的硬性条件啊。”
郝正阳皱着眉头：“什么条件？”
“我跟齐玉麟都是修行幻术的，你就没发现我们两个之间的共同点吗？”
“？”
“帅啊！长得不帅，修行什么幻术？”
“...”
郝正阳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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