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潭中巨蟒和公交车里的谈话（下）
“你看你也太慢了吧。”赵正阳松开手臂，开始埋怨我。
我对他的话感到很诧异，他难道看不到我是怎样过来的吗？那个走道那么黑、那么小，好像根本走不到头；这个破旧的管道下面还有这么可怕的巨蟒要吃了我，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东西追着我要我的心脏！他不关心我走过来有多艰难，反而要责怪我走得慢。
我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赵正阳，谁让我喜欢他呢？即使感到委屈我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压抑住内心的难过，故作轻松地跟他打趣道：“我就是慢怎么了？你还不是要等我。”
赵正阳撇撇嘴，对我的话不置可否，然后朝商场里面走去，说：“我们逛一逛吧，听说里面有好多好玩的呢。”
我们往里面走了一会儿，看到靠墙摆了一排娃娃机，我的眼前一亮，期待地对赵正阳说：“赵正阳，我们去抓娃娃吧。”
赵正阳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我看出他张嘴想要拒绝，心里一暗，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又充满了兴趣，眼睛放光，并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说：“行。”
我听到他愿意和我一起抓娃娃，心里特别高兴，拉着他快步走到了娃娃机面前。
看着一排娃娃机，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娃娃，我心里痒痒的。我看了一圈，指着里面放着皮卡丘的娃娃机说：“我们抓这一个吧。”
赵正阳看着一机子的皮卡丘，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你也太幼稚了吧。”不过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走到了皮卡丘娃娃机前面，投了两个游戏币，开始抓娃娃。
我自动忽视了他言语间的嫌弃，开开心心地站在一旁看他抓娃娃，爪钩抓住了最靠边的一个皮卡丘，然后慢慢把它抓起。皮卡丘在松松垮垮的爪子下摇摇欲坠，我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还剩三秒种，就差一点儿了。”我激动地小声说，皮卡丘快要掉下来了，我悄悄捏了一把汗，两秒、一秒——在最后的时刻，皮卡丘还是掉到了洞里，我激动地差点欢呼雀跃，快乐地从下面拿出皮卡丘，高兴地说：“太好了！”
赵正阳看到我那么高兴，心情似乎也很不错。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们再去抓一个吧。”
“嗯嗯！”我开心地直点头。
赵正阳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径直朝一个装满小雪人的娃娃机走去。
我也跟了过去，看了一眼说：“这个小雪人好可爱！”
赵正阳嫌弃地纠正道：“它是有名字的，它叫雪宝。”
“哦哦哦，雪宝好可爱！”我连忙改口。
赵正阳投下了两个游戏币，边操纵拉杆边说：“丁晓玉，你看过《冰雪奇缘》没有？”
“没有。”我不解地摇头，不明白怎么突然谈到《冰雪奇缘》了。
“你看你土的，连《冰雪奇缘》都不知道。”赵正阳不屑地撇撇嘴，继续抓着他的娃娃。跟抓皮卡丘一样，赵正阳轻易就抓住了雪宝。
我听到他说我土，心里感觉有点难堪，于是有些不满地反驳道：“我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看过嘛。”
赵正阳对我表达的不满不以为意，他说：“这个电影最近这么火，你居然都没看过，你不土谁土啊。”
我听到他说的话，感到非常生气，但又不禁怀疑起自己：确实，我对于很多流行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很多时候都插不进其他人的话题。
赵正阳察觉到我生气了，说话的态度就放缓和了一点，他拿着抓到的雪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接着我们又去逛了几个小饰品店，买了关东煮。虽然在这期间赵正阳还是对我的品位持鄙视态度，不过总体来说我还是挺开心的，没办法，只要跟赵正阳在一起，我都会感到快乐。
逛完之后我和赵正阳就要回家了，到这时我才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个商场还有另一个门：宽敞、明亮、高大。
“怪不得，我就觉得这么大的一个商场配那样的小门一点都不合理。”我跟赵正阳小声抱怨道，“早知道有这个门，咱们就不用走那个小门了，那么恐怖。”
赵正阳对我的话感到非常惊奇，他摸摸后脑勺不解地说：“不就只有这一个门吗？哪里有什么小门啊。”
我听到他的话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疑惑，不过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了。公交车来了，我们上了公交车。
进了公交车以后，我发现这辆车上没有一个人，连司机都没有。但我并没有感到奇怪，赵正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一样。
我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赵正阳顺其自然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走道。
天已经很黑了，公交车在城市的道路上缓慢行驶，远处的高楼隐蔽在夜色中，不时地闪烁着几点灯光。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车辆，只有这一辆公交车孤独地驶进夜色中。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有一种隐秘的期待，我希望赵正阳可以送我回家。
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出我的愿望，只能婉转地开口：“一会儿你是要直接回家吗？”
赵正阳把玩着手中的雪宝，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问题，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是，我还有其他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听到他的回答心里有些高兴，于是继续问。
“就是有一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赵正阳似乎有些害羞，又有些不耐烦。
我看着他一直拿在手里的雪宝，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笑容一僵，终于还是笑着说：“不说就不说嘛，生什么气。”
赵正阳听了我的话立刻不高兴了，反驳道：“我没有生气。”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僵，连忙道歉。
然后整个车厢就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景色，树木黑色的枝桠倒映在车窗上，经过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赵正阳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拿着雪宝，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感到非常陌生，我发现，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是怎样的了。
他的红色书包早就已经不背了，一年四季的帆布鞋也不知从何时起换成了更加流行的板鞋，头发也从原来的寸头留长了。
一股落寞的感情淹没了我，我看着赵正阳，看着那些倒退了的就再也不会出现的黑色枝桠，突然问道：“赵正阳，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赵正阳抬头看了我一眼，他对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敷衍了一句：“怎么会。”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继续看着窗外。
不一会儿，车到站了，赵正阳跟我挥挥手，我看着他下了公交车，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赵正阳。
我对他的话感到很诧异，他难道看不到我是怎样过来的吗？那个走道那么黑、那么小，好像根本走不到头；这个破旧的管道下面还有这么可怕的巨蟒要吃了我，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东西追着我要我的心脏！他不关心我走过来有多艰难，反而要责怪我走得慢。
我心里觉得委屈极了，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赵正阳，谁让我喜欢他呢？即使感到委屈我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压抑住内心的难过，故作轻松地跟他打趣道：“我就是慢怎么了？你还不是要等我。”
赵正阳撇撇嘴，对我的话不置可否，然后朝商场里面走去，说：“我们逛一逛吧，听说里面有好多好玩的呢。”
我们往里面走了一会儿，看到靠墙摆了一排娃娃机，我的眼前一亮，期待地对赵正阳说：“赵正阳，我们去抓娃娃吧。”
赵正阳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态度，我看出他张嘴想要拒绝，心里一暗，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又充满了兴趣，眼睛放光，并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说：“行。”
我听到他愿意和我一起抓娃娃，心里特别高兴，拉着他快步走到了娃娃机面前。
看着一排娃娃机，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娃娃，我心里痒痒的。我看了一圈，指着里面放着皮卡丘的娃娃机说：“我们抓这一个吧。”
赵正阳看着一机子的皮卡丘，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你也太幼稚了吧。”不过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走到了皮卡丘娃娃机前面，投了两个游戏币，开始抓娃娃。
我自动忽视了他言语间的嫌弃，开开心心地站在一旁看他抓娃娃，爪钩抓住了最靠边的一个皮卡丘，然后慢慢把它抓起。皮卡丘在松松垮垮的爪子下摇摇欲坠，我屏住呼吸，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还剩三秒种，就差一点儿了。”我激动地小声说，皮卡丘快要掉下来了，我悄悄捏了一把汗，两秒、一秒——在最后的时刻，皮卡丘还是掉到了洞里，我激动地差点欢呼雀跃，快乐地从下面拿出皮卡丘，高兴地说：“太好了！”
赵正阳看到我那么高兴，心情似乎也很不错。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我们再去抓一个吧。”
“嗯嗯！”我开心地直点头。
赵正阳像是早就想好了一样，径直朝一个装满小雪人的娃娃机走去。
我也跟了过去，看了一眼说：“这个小雪人好可爱！”
赵正阳嫌弃地纠正道：“它是有名字的，它叫雪宝。”
“哦哦哦，雪宝好可爱！”我连忙改口。
赵正阳投下了两个游戏币，边操纵拉杆边说：“丁晓玉，你看过《冰雪奇缘》没有？”
“没有。”我不解地摇头，不明白怎么突然谈到《冰雪奇缘》了。
“你看你土的，连《冰雪奇缘》都不知道。”赵正阳不屑地撇撇嘴，继续抓着他的娃娃。跟抓皮卡丘一样，赵正阳轻易就抓住了雪宝。
我听到他说我土，心里感觉有点难堪，于是有些不满地反驳道：“我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看过嘛。”
赵正阳对我表达的不满不以为意，他说：“这个电影最近这么火，你居然都没看过，你不土谁土啊。”
我听到他说的话，感到非常生气，但又不禁怀疑起自己：确实，我对于很多流行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很多时候都插不进其他人的话题。
赵正阳察觉到我生气了，说话的态度就放缓和了一点，他拿着抓到的雪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
接着我们又去逛了几个小饰品店，买了关东煮。虽然在这期间赵正阳还是对我的品位持鄙视态度，不过总体来说我还是挺开心的，没办法，只要跟赵正阳在一起，我都会感到快乐。
逛完之后我和赵正阳就要回家了，到这时我才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个商场还有另一个门：宽敞、明亮、高大。
“怪不得，我就觉得这么大的一个商场配那样的小门一点都不合理。”我跟赵正阳小声抱怨道，“早知道有这个门，咱们就不用走那个小门了，那么恐怖。”
赵正阳对我的话感到非常惊奇，他摸摸后脑勺不解地说：“不就只有这一个门吗？哪里有什么小门啊。”
我听到他的话瞪大了双眼，心中满是疑惑，不过这种疑惑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了。公交车来了，我们上了公交车。
进了公交车以后，我发现这辆车上没有一个人，连司机都没有。但我并没有感到奇怪，赵正阳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一样。
我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赵正阳顺其自然地坐在了我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走道。
天已经很黑了，公交车在城市的道路上缓慢行驶，远处的高楼隐蔽在夜色中，不时地闪烁着几点灯光。路上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车辆，只有这一辆公交车孤独地驶进夜色中。
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有一种隐秘的期待，我希望赵正阳可以送我回家。
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出我的愿望，只能婉转地开口：“一会儿你是要直接回家吗？”
赵正阳把玩着手中的雪宝，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的问题，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不是，我还有其他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听到他的回答心里有些高兴，于是继续问。
“就是有一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赵正阳似乎有些害羞，又有些不耐烦。
我看着他一直拿在手里的雪宝，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笑容一僵，终于还是笑着说：“不说就不说嘛，生什么气。”
赵正阳听了我的话立刻不高兴了，反驳道：“我没有生气。”
“好好好，你没有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僵，连忙道歉。
然后整个车厢就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景色，树木黑色的枝桠倒映在车窗上，经过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赵正阳坐在我的对面，手里拿着雪宝，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感到非常陌生，我发现，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是怎样的了。
他的红色书包早就已经不背了，一年四季的帆布鞋也不知从何时起换成了更加流行的板鞋，头发也从原来的寸头留长了。
一股落寞的感情淹没了我，我看着赵正阳，看着那些倒退了的就再也不会出现的黑色枝桠，突然问道：“赵正阳，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们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了。”
赵正阳抬头看了我一眼，他对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敷衍了一句：“怎么会。”
我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继续看着窗外。
不一会儿，车到站了，赵正阳跟我挥挥手，我看着他下了公交车，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赵正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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