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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玉案奴

    夜色笼罩明月盘,醉笙楼里笙歌不断。一雅间里,陵凤鄀坐在上宾之位听着一袭黑条纹的人说:“醉司澧朝上京城部署原全数听从太子殿下调遣。”方卿说。“方卿,我陵朝玉玺是否真的遗失在澧朝。”陵凤鄀说。“回殿下,并未。”醉司澧朝暗中分署总领说。“近日我住在澧朝的杜将军府上,尔等若无紧要事,不要来见我。”陵凤鄀手里端着冰裂纹茶杯,遣倦怡然。

    “是,自然一切为了殿下安全。”方卿说。

    “醉司有多少人在澧都上京。”陵凤鄀问。

    “回殿下,五十余人。”方卿说。

    “上京城五十余人,你是想打草惊蛇?裁冗,最近我朝玉玺丢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澧朝这里必定会找人,若暴露,力保能力强的人。”陵凤鄀说。

    “是,殿下。”

    “皇叔那里,你应该知道如何。”陵凤鄀说。

    “臣定当缄口不言。”方卿说。

    太子殿下的大腿谁不想报?虽然,太子不受宠,但是这位陵朝太子可是大陵朝唯一的储君,也是唯一的皇子。

    倘若,太子殿下独步青云,登临大统,日后他等必定就可脱离醉司掌控,受到重视。

    “殿下,殿下来到澧朝可为何事?”方卿说。

    陵凤鄀再次遭到陵昭冷漠一事自然不能让他知道,就连他去了万海雪林深处也不能让方卿知道。“游山玩水,体验澧朝的风土人情。”陵凤鄀说。

    “殿下,恕属下多言,殿下是怎言跟着澧朝战神有关系的。”方卿此时心里很多疑惑,太子殿下不受宠是陵朝皇室的秘闻。还有,太子殿下出现在澧朝并不惊奇,可令人诧异的是太子殿下居然住在澧朝将军府。

    这澧朝北冠将军府可是称得上虞朝、陵朝的宿敌。“杜罗刹”说的就是这杜澧幽。太子殿下住在将军府,莫非是因为自己不受宠,为了拦络权势,就勾结澧朝?“方总领多虑了,本殿只是游历至澧朝,用了些手段才留在了将军府,杜将军尚不知道本殿的身份。本殿此次出宫游历,是想找到万棱箭的制作工艺。”陵凤鄀为了掩盖其前往万海雪林的经历,诓骗方卿是为了大陵。

    万棱箭矢是澧朝独有工艺。战场之上,可万仞开花,实是战场大杀器。倘若陵朝拥有万棱箭矢的工艺,如此一来,结合陵朝炎域的九幽冥火,估计战场之上无人能敌。

    “臣,明白。”方卿说。

    原来,这个不受宠的太子是为了澧朝冷兵器的工艺,如此,他现在的身份岂不是同我一样,是个细作?罢了罢了,毕竟殿下是太子。

    “方卿,尔等在澧朝之时可有澧朝情报司的消息。”陵凤鄀问。“回殿下,尚未有之。”方卿说。“臣在澧朝数余月均为找到关于勾凉司的半点行踪。”方卿说。

    勾凉司就是澧朝的情报司,而且,是最神秘的,它不仅仅管理情报,还同江湖暗宫扯上关系。

    澧朝民间有言说:江湖三分,勾凉勾命。

    澧朝,听雨楼。

    “宫主,我等途径万海雪林之时,看见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停在万海雪林南林”褚梦华说。“不过是一辆马车说不定是那个王公贵族去玩。”妖紫色的珠光华服挡不住万千威严,听雨楼宫主胥南妩说。“属下本同宫主想得一致,可是属下瞥见那马车已积尘,又见起聊无生机故探之,怎奈,见此纹。”褚梦华呈上了陵朝建筑常见的菱花纹。胥南妩转过身来,看了看眼褚梦华手上捧起的图纸,她一双芊芊玉手捻起图纸“陵朝人,陵朝人怎会如此愚笨,才停战不久竟就来我澧朝。”

    “若是陵朝王公贵族,他们可还真是闲着没事。”胥南妩说。

    “朝廷之事不被我江湖中人管,此事作罢。”胥南妩说。

    江湖讲究的是快意情仇,恩怨做烈马。虽然国家大义面前,江湖二字不值一提,但是,能分则分。可是,长在温室里的胥南妩现如今还未料到不久那庙堂之高会牵扯江湖杀机。

    庭中梦,落花无情春意了。将军府,府乐笙箫寂。庭有绿萼梅,今已亭亭参天矣。一瓣两瓣三四瓣,片片迎春暗香溢。谁家女子倦春眠?

    “人说怕着凉,这不,桃杌,你看这斗篷你去给将军送过去。”侍女梅妃颜说。

    桃杌接过梅妃颜手里的斗篷,然后轻声轻脚地轻轻的给杜澧幽盖了上去。一片绿萼梅被春风送至杜澧幽的鼻尖。和光微醺,春风拂面。此时的云天一色,光芒似恋人很有耐心的等待湘水之灵。杜澧幽用手撑着头似睡非睡。战事时,她许久未真正沉睡过。恍惚中,她似乎又见到院里那株参天绿萼梅的树杈间有一条白菱纹通体黑的手臂粗的没牙蛇盘踞树间朝她张开了大口,伸出了信子。杜澧幽仿佛收到了惊吓,忽而半睡半醒中缓缓睁开了双眼。桃杌看着澧幽那张柔情似水桃花面,不仅入了神。后来,杜澧幽睁开了双眸,抬头间恰好对上桃杌那双桃花眼。

    “斗篷是你送过来的?”杜澧幽问桃杌。

    “是那位姐姐让我送来的,说是怕将军着了凉。”桃杌说。

    “我不喜欢。下次,别叫醒我。”杜澧幽说。

    “是,将军。”

    我叫你了吗?将军真是好奇怪。桃杌心想。

    杜澧幽稍微有些神情混沌,恍惚间她看见眼前竟有暮春时节漫天飘落的桃花瓣。可是这将军府只有一株参天绿萼梅,何来桃花?

    将军府的绿萼梅是在春天盛开的。

    几声喜鹊叫惊起了莲池里的一片涟漪。

    沈藜青庭院。

    “左丞。”相司燕说。

    “何事”

    沈藜青捧着一本兵法书览阅。一身墨青似初出江湖的隐士,头发乌黑长又直这瀑布般的样子就好像刚刚洗过。他和身后的翠瓦宅子融为一体,好一幅落花时节不识君,雨后轻燕衔花泥的工笔画。

    “吾家小妹传信来说将军用上您送的斗篷了。”相司燕说。

    “这算多大点事,不过是盖了次斗篷。不过,雪帝命星那里可有消息?”沈藜青说。

    沈藜青对帝师一职颇有研究。帝师,国师被称为帝师,帝尊的老师也被称为帝师,还有就是那掌管司辰仪的司辰帝师。沈藜青已司至左丞,除了左丞还有右丞,若是这沈藜青想要更大的权利,司辰帝师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司辰帝师一职一般是世袭,慕容世家有一子一女,而慕容家的女儿在宫中任女官一职,这倒也可以成为她争夺帝师的筹算。

    “小陵说,雪帝命星还算稳定,尚无天算。”相司燕说。

    “最近让小陵多加小心,不要乱。本丞还不希望多年的棋子毁于一旦。”沈藜青说。

    相司燕口中的小陵是沈藜青从小就爱开始培养的身边人,当初也是他沈藜青让这疑似是陵朝皇室遗落的贵女潜入了澧朝司辰仪。

    “小陵,你无父无母,总是跟着那人贩子也不是长宜之计,这罢,我带入司辰仪,你为我做事。”幼年的沈藜青说。

    “公子,小陵一定谨遵公子教诲。”小陵说。

    在澧朝,最能接近司辰帝师的侍卫侍女不是自幼入司辰仪接受培养的就是天选之人。

    相司燕口中的小陵是陵朝皇室,幼年被拐至澧朝。不过,这陵朝秘闻可从未有人知晓。至于相司燕,也是自幼跟随沈藜青的人,是相家被逐出的一族。

    那年,梨花微雨,红墙绿瓦,一个又一个女孩子被送到离皇宫很近的司辰仪。梨花微微凋零,一个故意穿着破旧的稚童在红墙外哭泣。相司燕当时哭的梨花带雨,拦都拦不住,也是因为这次小陵入司辰仪的事从未认清他和沈藜青的关系隔着千山万水,只能做主仆,不得有半点兄弟之情的非分只想。纵然他相司燕是被相家逐出来的,倘若是相家公子,到还有一丝可能。

    将军府。

    “桃杌,府上两位公子呢?”杜澧幽问。

    “回将军,我已差人去跟了去,听说是去了醉笙楼。”桃杌说。

    “醉笙楼?看来某人还是忍住不放浪形骸。”杜澧幽说。

    “将军,且让奴问一句,这两位公子,是何许人也?和将军认识吗?既然是落魄入住我们将军府,按理说,也应当离去回家了。”桃杌问。

    “人,是落魄的。可是,这好莺莺燕燕的习性莫非是他们天性?”杜澧幽嘴不饶人说。

    “不过,小桃,你的话到是提醒了我。”杜澧幽说。

    待陵凤鄀回到将军府已是暮色将至。

    “凌公子,我将军府你住的可还好?”杜澧幽说。

    “将军亲自远迎,是余之幸事。”陵凤鄀卑微的说。

    “今天,凌公子到是玩的很开心,不过本将军到是有意见,不如,凌公子就委尊一叙?”杜澧幽说。

    “将军何出此言?将军能和陵某交谈,是陵某之幸。”陵凤鄀说。

    灯微燃,茶刚好,明晃晃,似黄昏。杜澧幽和陵凤鄀二人倒是差点彻夜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