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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爷爷上门是干啥

    爷爷听得大伯、三伯跟父亲说,四伯是病死的,立马痛斥大伯、三伯是瞎说。指责大伯、三伯没跟父亲说实话,就是他们有过错。

    由此看来,四伯肯定是死了。至于是咋死的,那还不好说。这才几天工夫,就有两个版本:一说是病死,一说是枪毙。病死和枪毙虽然都是死,那可不一样:它是能影响后辈前程的。不管别人对这事情是啥看法,父亲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边说病死的,是两个叔伯哥哥;这边说枪毙的,是自己的亲爹。真实情况是什么,父亲不知道。因为父亲没回乡下老家,这消息是大伯、三伯和爷爷从乡下老家带出来的。常言说得好:十里无真信儿。没到老家去,父亲又该相信谁呢?

    父亲跟四伯是堂叔伯弟兄,虽然年龄相仿,因为远这一服,又因一个在城里,一个在乡下,两人没在一起,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有一锅搅稀稠的经历,因而四伯的生死,对于父亲来说,是无关紧要的。母亲也有这感觉。在他们看来,爷爷是不会专程来说这事儿的。

    爷爷是不是专门来说这事儿,那还真不好说。因为爷爷咒骂过大伯、三伯瞎说之后,没再说什么,掂起文明棍儿,振了振衣服就走了。

    父亲带领全家把爷爷送出大门台阶下。母亲和孩子们跟爷爷招手过后拐回来,父亲陪着爷爷,一下送到爷爷家门口。反复问爷爷有啥事情,爷爷只说想看看孙子孙女,别的没有事情。父亲当了真,这才返回家。

    到家母亲便问:“孩儿他爸,这么多年了,咱爹没来过咱家,今天这是有啥事儿,咱爹居然冒雪上门来了。有啥事儿?不会是跟小婆子生气,来咱这里散心,想找安慰吧。”

    父亲说:“不是不是。要是,他就该说了。他没说,一定不是。或许咱爹是因为四哥死,心里不舒服,来咱家说一说,舒缓一下心情。有这可能吧。”

    母亲说:“我看不为这。眼看着四哥死,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若是有关系,他就不会一口一个‘枪毙‘了。”

    父亲说:“你说这也是。真是想跟咱们说,也不至于冒雪上门来说吧。再说呢,他已从老家回来有几天了。风和日暖的时候不来,偏偏寻个大雪天来,我就觉得有些怪。”

    母亲说:“你说这也是。可是,冒着大雪,没有大事儿,他能冒雪来吗?可咱家又能有啥大事儿,让他冒着大雪上门来呢?”

    父亲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冒着大雪,爷爷上门来是干什么。

    第二天,房顶,院地上都铺着厚厚的白雪,太阳一照,晶莹得亮眼。早上雪没融化,世界像被白雪封住了一般。将近中午,房檐上便七零八落滴下雪水来,地上水湿一片,哒哒的滴水声,直把人闹得心烦意乱。

    正是该做午饭的时候,三爷来了。送来了两三斤豆面条,说是没卖完,让孩子们尝尝鲜。再一个也是萦记着父亲工作找得啥样,有没有着落。他从心里萦记着,过来问一下。

    父亲安慰三爷说:”一时还没找下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还在那儿犹豫着。”

    三爷对父亲说:“你这边也成一大家子了,老本儿是吃不起了。不行就做点小生意,只要做得好,也是要比出去干出力活挣得多。”

    父亲说:“我正跟媳妇说这事儿呢。真找不下工作,就跟着街坊上的弟兄们去贩点菜,先得顾住吃喝。”

    三爷说:“家里有男人,咋着都好说。像你四嫂那样,那可真是要遭罪了。谁能想到你四哥会是那样呢。这可苦了他大媳妇,小媳妇了。”

    父亲说:“听说四哥出事儿了。出的啥事儿?还能把命要了。不是因为有病吧。”

    三爷说:“哪是因为有病呀。他在西边犯的事,跑回来,让公家查住,法办了。”

    父亲明知故问:“法办了?什么法办?”

    三爷说:”年轻人,出去闯生活,到底干什么,也该跟家里一老一实说,待到事儿出来,也就都完了。他说他在西边做生意,谁会想到他是干军警特务的。罪孽呀。他杀人家,人家能不杀他吗?连你爹那么聪明都被他给糊弄住了,一直还标榜他是你们楷模呢。待事儿出来,你爹气得直跺脚。我们都没想到,说是做生意,咋又变成军警特务了。说不准,说不准,谁能想到他在外边干的是杀人的活呢。”

    父亲惊叹:“四哥真是让公家给枪毙了?”

    三爷说:“不是真的,谁还能瞎说呢。”

    父亲嘟哝一声:“该是啥,就是啥吧。大哥、三哥为啥跟我说,他是得病死的呢?”

    三爷说:“真是有病,人家小媳妇带着闺女也该跟着回来了。他们把男孩儿带回来,人家没跟着回来,只怕人家知道会有这个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