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孟凡中背着行里卷回到了家中，进院看见院子两墙下新盖起一个简易的小房，顿时感到好奇，也没回屋放下行李就进去参观一番，见里面放了一部分各种干水料和二十几件木工工具，看完后出来背着行里提着提色进了一家人都在，爷爷爸爸妈妈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正准备吃中年饭，孟凡中，放下行里，打开色提色往出拿东西，买的五本书和两套***选集(一套是奖品)搪瓷缸和毛巾，两盒“猫牌”纸烟，孟日中把纸烟递到爷爷手中

    这时弟弟一把抢过搪瓷，说:“这个我要了”妈妈一听就火了：“你要干什么！”弟弟说：“我要抽烟。”妈妈说：“你不能抽烟，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抽烟。”

    弟弟说：“我就抽。”爸爸在一旁说：“你怎么能这样，这是***的东西，不能给他用”弟弟说：“就是给他用我也不能给他用，你知道吗？不知道我有多喜欢抽这烟，等我长大了，等我有钱了……”这时弟弟又抢过搪瓷缸和毛巾，扔到地上，摔碎了。爸爸妈妈这才知道是自己儿子在搞破坏。他们把弟弟推出门外说：“你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做！

    惹得一家人笑了起来，孟凡中赶忙在凳子上的瓷脸盆中洗了一把脸，母亲忙着问这问那，在她们看来，儿子去公社开会是十分露脸的事，全家也跟着光荣一回，吃饭中间孟凡中问爸爸认不认识合盛大队一个叫郭清河的，爸爸说认识，但不是很热。”吃罢饭，小弟弟和妹妹一溜烟出去玩了，二弟叫孟凡阁，也爱看书尽管字还认不全拿过一本《平原枪声》找个角落里坐下去看了(遇到不认识的字.还得问别人?爷爷桌着一根纸烟，高兴的吸了几口平时抽不起低烟就用低卷早烟抽，晕烟生产队每年都种秋收后分给各种，也收不了几个钱，抽一年没问题。爷爷抽完烟去西屋睡午觉了，爸爸不抽烟但他十分善于经营家庭日月光景由于农活的劳累中年也要趟一会儿。孟凡中把行里卷放在一个包里，有钱了给自己买几本书。他想到去公社开会的事，又一想：“先把行里卷放到柜子里，去开会用吧。”

    下午3点钟，公社书记赵德祥主持召开社员大会，传达了县革委的指示和领导讲话，宣布了公社机关和生产队干部调整名单，有一位生产大队长调走了，原来是他的老部下，新队长叫郭清河。下午4点20分大会结束。

    回到家已经6点多钟了，妈妈还在收拾碗筷。爸爸坐在院子里抽旱烟。孟凡中进门对妈妈说：“妈我今天开会了，”妈妈说：“你去公社开会不也是开吗？干嘛回来？”孟凡中说：“我去开会了，是公社召开的会议”妈妈说：“你去开会干吗？”孟凡中说：“我去学习。”

    妈妈收拾罢碗筷去喂猪了，家里养了两头猪.哪个时吃粮不富裕，猪只能吃野菜，弄一个大木桶野菜割回来切碎发孝喂的时候拿个烂瓢盛到猪食槽里，拌上猪料(废粮食磨的粗面)猪很爱吃，秋收以后就要喂糠，每年都要喂两头到了冬天大雪以后一头掉用于过年和全家一年的油腥肉食母亲有特殊的保存方法)另一头卖掉，大约卖个三养百只左右，不卖不行因为猪有征购任务，因为爸爸是队长，他得带头。平时再卖些鸡蛋，差不多一年的开销就够了，母亲是个勤劳的农家妇女，平时也要出山劳动孟凡中和妹妹孟凡中年龄和父亲相仿，都在读初中，家里的收入主要靠父亲每天去生产队挣工分，晚上还要打石碾挣工分。

    爸爸除了能干体力活外，还会做一些简单的木工活，他和一位木匠师傅学会了做万字桌条案，这个工艺只有他们两人会做，现在他要传授给孟凡中这门手艺。说干就干，从夏天开始爸爸就在家里干木工活，每天早晨天刚亮就起床干活，到天黑才回家。这个活主要是做条案的案沿横头和条案下面的案腰部分，上面放木料和各种小配件。这道工序主要是靠经验来掌握尺寸大小和位置正误，

    孟凡中说：“爸爸，你这个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一年大约挣三百2分)

    爷爷睡醒后招呼孟凡中和爸爸孟庆林来到新盖起的小西房，三人人在长板凳上坐下，爷爷开口说道:“咱们家是手垫世家，有一种家传手艺到了该让你了解和学习的时候了这不影响你读书咱们就利用暑，我就把你教会”爸爸括话说:“手艺不压身会后也可以先干别的工作但不能失传因家规是只传长子，”爸爸说先后起身出工去了，他还要安排下午队里的农活。小房内只剩下祖孙二人“我现在给你讲讲这个手艺的来历”爷爷继续说:“咱们祖上不简单，侍侯过满清皇家，从你太祖孟传义开始几辈人在宫延造办处供职，这个手艺就是做万字桌条案，等其它宫廷家具的修造那时候净是些好木料有紫檀黄花梨乌木，金丝楠，反正是好多啦，这个手艺普通木料也可以做差开色就行，以后遇到难处这个手就能帮你渡过难关，定还有一种民问叫法叫做包镶桌子，我现在就教你做炕桌”

    当时孟凡中怎么也想不到他学会的受益就是几十年后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简称省级非遗，爷爷继续讲：“利用三个暑假我就要手把手，把你教会，”

    “孟凡中问还有寒假呢？”

    “寒假太冷不用胶，温度低了保证不了质量。”

    说完爷爷就开始操作，先用子砍好四条边四条腿木料都是当地产的桦木需要选用结疤少

    的树干部分，边的尺才为一寸厚二寸五宽，长边二尺五寸短边一尺五寸，四条腿尺寸为二寸乘二寸八寸长的方木，然后用刨子创光四面，创的时候爷爷给孙子示范用方尺卡效四个直角要求是平直方正，爷爷做的并不快为好是让孙子详细看好每一个过程，做完这些，开始坐下来抽一烟歇一会儿。做完了就是把剩下的料再创一遍，爷爷拿着方尺卡效四个直角，在正方形的四个角上各打一个小孔，然后在四条腿的长边的中间用脚踩出四个孔，两个在长边的短边中间，另两个在短边的长边处用脚踩出一个孔，这样就有了两个长边和一个短边，再用刨子把四条腿锯开，两条短边和四条腿锯开后就是两块地板的对接处都有方孔和长孔，在用刨子创光后就是拼地板了，爷爷把地板用长创对好孔之后用刨子把地板面刨成薄木板，地板面需要平整光滑不能有棱角、坑洼、大坑、小坑等所以在使用时一定要找平整光滑的木板。

    下一步就是拼底板，爷爷把地薄板齐边排好所需要的宽度，在长极凳上安好卡子，用长创开始拼板，孟日中认真的看着，不时按过推创式当几下底板上有记号不能闹错，爷爸让孟凡中去取火盆敷胶，火盒就在屋内的灶前放着是一个平底铸铁盆直径约二尺左右里面涂一层黄泥裘满了中午做饭烧下柴草软火，用火铲压的很紧，看来老人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下午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道斑驳的光影，院子里没有风，温度很高，孟日中爷爷坐在长极凳上，双手撑着桌子坐着抽一口烟歇一会儿，爷爷说今天下午一定要把这地板拼完，不然没有用就浪费了。

    下午孟日中和爷爷到街上买了两个木板框和一包胶水回来，用铲子把地板的边边和板面抹平，爷爷说现在地板还要用木钉固定住防止时间长了地板变形，用木钉固定好以后就把四条腿的脚装上用木钉固定好。

    然后把两块地板粘在一起就完成了今天上午孟日中学到了不少知识也挺开心的。

    第二天孟日中又跟着爷爷学习做地板了。孟凡中端过来火盆，胶锅子是一个特别的铸

    铁小盒一样的物件壁比较厚，旁边有手柄，小铁锅中放上些颗粒水胶，加上适量的水坐在火盆里，用一个麻制小刷子不时搅一搅，爷爷拼好板缝以石胶也敖的差不多了，爷爷过来又搅了搅，说道:行了，用胶也有口诀，叫做冬伎稀，夏伎稠，二月八月杠子头”说罢开始涂胶粘板，三寸多一块，一共五块，两块板缝涂上胶对住压上去来回用力拉推几下第三块就需要孟凡中帮忙抓住下面的一块要蹲下用双手抓依记号顺序粘光，平尺效验下里外是平整底板约有一尺五寸宽左右，长一尺八寸，取下来放在一边等待胶干。待胶干后爷爷把地板在地面上摆好，用长极凳把四条腿上的木钉固定在长极凳上，然后把两块地板粘在一起，爷爷告诉孟日中，地板一般是两种颜色，一种是刷漆的就是涂好之后在表面刷一层清，另一种是刷漆的，是用油来做的。

    孟日中好奇的问爷爷为什么要刷漆呢？

    爷爷告诉孙子这叫土漆，由于采用土法制造家具的缘故所以不能用水洗，怕泡坏了，油漆是用动物油脂加水和成的胶水调和成糊状，涂在木板上晾干后就可以使用了。

    爷爷说地板做好了就可以把地板搬到屋里去了，孟日中高兴的跳起来说：爷爷你太棒了这板太漂亮了我好喜欢。

    指挥孟凡中粗略的创好两条带屋内光线暗下来了，爷爷又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说“今天就到这吧，”祖孙俩相跟着洗罢手回到正房两屋，西屋没什么摆设，东西屋一样靠窗户这面一个大炕后墙放一条七尺长的白茬大木柜，当地老百姓叫“三节柜”，两墙摆了一张很旧的写字桌有四尺长平身商做工挺讲究地下有两把椅子写字桌上面放些书，这就是我和二弟学习的地方，门后放着制脸盆架，东西墙拉了一根铁丝，搭着毛巾和洗过衣服东屋比两屋摆设多后墙一件大红柜“三节柜”上的红汇，里面放两种面粉面，白面，有一节上了锁是放衣服的地方，东墙一对黄色木箱榆木，有清楚的木纹刷清油把讲究板箱上面放一件老式坐屏卧镜，卧镜上有红字的语录“要斗私批修”，东墙靠炕的这面有一台钻石牌缝纫机，用一块花布盖着，东墙上还有一件老式挂钟门后是一件铁制的能搭毛巾的脸盆杂。院子里有一棵榆树，两个石墩，两个磨盘，一个石磨。

    正屋两间里外三间，中间这间叫堂屋，是一面大炕放了一张小桌子靠窗户这边摆了一张小床靠炕这面是一对新做的衣柜中间靠门这边也是一个衣柜靠窗户这面靠门放了两把椅子。门外放了一张四方桌，东墙靠炕这面有一个很高的柜子，靠门这面墙上有一处黑漆的大木箱，里面放了很多东西。西墙这边是厨房灶台，墙上贴着大红的年画，锅台上有一个大铁锅，还有两个小锅。锅台后是两间灶屋一间放柴草另一间做饭。另一间是存放粮食的地方，上面有一个大木箱子和两个大木柜，里面放着很多粮食。

    中间这间叫外屋，靠门口左右两个大锅台，后墙就是一些水刚等厨房用具这种房子当地叫一进两开。太阳快落山了孟凡中来到院门口眺望一番这是一个典型东北农家院那時赤峰地区归辽宁管辖)正房的前面除一块来回行走的开阔地就是一片小菜圆，种着白菜萝卜大菊等疏菜，院里的窗户是木制玻璃窗户，自己家会木工这才有优势村里光景好一桌的人家也都想办法换上玻璃窗户，兴隆庄靠近林区，章古台沟就是林区，出产桦木杨木落叫松等木材平时不缺烧柴。晚上睡觉前妈妈对爸爸说：“今天我们家要开社员大会，我去趟”爸爸说：“你去吧！有啥事不能等明天了，明天再说吧！”妈妈说：“我想去，”爸爸说：“你自己去吧！有啥事等明天再说，”妈妈说：“你不是还没上学吗？”爸爸说：“我今天没上学，我的儿子已经上学了，我们的儿子上学了”妈妈说：“他还小呢！再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干嘛非让他去？你也不看看人家是谁？人家比你年轻，比你有文化。咱们家的事不让他知道，他这一干啥去了，”爸爸说：“我不是怕孩子小吗？就是怕他学坏。”妈妈说：“是怕他学坏那可不行。”

    孟凡中正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学习，妈妈在洗衣服，爸爸出去了，这时二弟和三弟正在玩耍，妹妹正在炕上睡觉。孟凡中对二弟说：“弟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村里全部都是这种板打土房房顶盖的茅草，优桌是墙厚，冬暖夏凉。孟家单门独户，住在村中较高处大伙都管高家住地口后梁，爸爸是个头脑灵活的人，善于带领社员搞副业，冬天下大雪以后就去大树林中拣鹿角，夏天农闲時上山挖药材，由于边远山区，政策管的不是太严，那台缝纫机就是爸爸拣鹿角卖钱买的。住在高处吃水就远了，孟凡中从13岁起就是家里的专业桃水人区没通电，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公社里给各家住户了有线喇叭，晚上播半个钟头，八个样板戏天天听都听够了所以大部分人家吃罢晚饭就睡觉很快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