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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左小旗

    我拼命跑了很久,只想离那鬼东西远一点。

    路上摔倒无数回,胳膊和腿上也都摔破了。

    视觉上的黑暗,和心理上的恐慌,让我疲惫不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就是一直走,一直在往前走。

    我不敢停下来。

    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找到出口。

    这里的黑暗就像是活的,一直围拢着我,头上就像包了块黑布,任凭我怎么走,都无法走出这片黑暗。

    浑身的酸痛也渐渐开始反抗,想让我停下脚步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每当我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就会响起一个声音。

    要是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的体力也慢慢的消耗殆尽,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被人绑着绳子挂着铅球,浑身都是沉重的。

    我不想停下,尽管很久都没有吃饭喝水,我感觉脑袋里很晕,我趴在地上缓了会,可体力再也无法支撑我站起来。

    我开始开始在地上爬行,就像是一只软体的虫子,我不能停下,停下就真的出不去了。

    后来大脑也开始失去控制,脑海里开始浮现,养父母的脸,丹丹的,大铭的....

    他们站在暖和的阳光下,满脸笑意地看着我,他们展开了怀抱。

    他们说只要我停下脚步,他们就能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黑暗寒冷的地下洞窟。

    就在我准备要接受他们的拥抱时,我的眼前出现了红光,那是火把映出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正午的烈日般耀眼。

    我分不清那是真的光,还是幻想出来的光,总之在那一刻我觉得很幸福,觉得自己不是神之弃子。

    我重新燃起斗志,拖着沉重不堪的身体,全力朝那边爬去,我不知往前爬了多久,大脑里就再也没有半点意识。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睡的并不踏实,醒来的时候浑身依旧很累,很酸痛。

    我不知道趴在地上缓了多久,听觉才慢慢恢复过来,我听见一阵嘈杂激烈的打斗声。

    我撑着石壁勉强站了起来,想去看看那里出了什么事。

    隧道的尽头,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天然洞窟。

    我隐在火光捕捉不到的黑暗里,往火把亮起的地方窥视着。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我是没办法直接露面的,我不知道他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我从未觉得火光如此迷人,也许是在黑暗的环境呆了太久,那小小的火把亮光,在我眼中就如同夏日般明亮刺眼。

    有五六个穿着兽皮衣的人,拿着火把和红缨长枪,正往一个位置围攻过去。

    那是左小旗和他的手下。

    我看不清左小旗在和谁打架,不过应该是打完了。自从那年有人偷跑下山,族长惩罚了一批人,从那以后村里的气氛就变得很古怪。

    白天大家都是笑呵呵的,亲如一家人,到了晚上,只要有人敢私自出门,就会遭到未知攻击,因此死了更多的人。

    谁都不想被连累。

    我眯起眼睛想看清和他们打架的人,那里很黑,被攻击的人火把掉在地上。

    这时另一侧的隧道内,有火光亮起。

    有个人举着火把背着弯弓,他刚跑出隧道口,就看见左小旗他们。

    那个人离的太远,我看不清他的样貌。

    我本以为他们会兵合一处,共同分享战果。

    谁料背弯弓的人,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搭弓拉箭,箭头瞄准左小旗他们。

    左小旗他们正用枪头,刺着地上的死尸。

    他们是想确定,地上的人有没有死透。

    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是视野的盲区,他们根本注意不到,来自背后的危险。

    我很想提醒他们,可左小旗和白发刘,他们两家走的很近。

    左小旗也时常冷脸待我,我怕他们非但不感恩,还会对我出手。

    在我犹豫的时候。

    “咄咄咄”几声弓弦绷声响起,几发箭矢连射,箭如同死神的请帖,很果断的把那几个人射杀。

    我心里怦怦直跳,村里明争暗斗由来已久,但从来没有这么凶残过,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起。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射箭那人的模样。

    大铭!

    怎会是他!

    我很想大声呼喊,可喉咙实在是太干,我用力喊了好几嗓子,都没能发出声音。

    我很想跑过去,问他是不是来找我的。可我愣住了,大铭此时的样子,我感到很陌生,这跟他平日老好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也许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大铭看了左小旗他们一眼,自始至终他都没说一句话,确定那几人死后,他就回了隧道里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动手,但我知道,他这几天一定找疯了我!

    我扶着石壁缓了很久,才恢复了一点力气,缓步就走到左小旗他们尸体旁边。

    火把掉在地上,火焰压得很低。

    我捡起火把,在他们身上搜寻了一下,找到几大块肉干,和两个兽皮水袋。

    我坐在死尸堆叠出的沙发上,嚼着肉干喝着水。

    左小旗天天嚷着要杀我,要剥我的皮,他恐怕想不到,有一天我能离他这么近。

    吃饱喝足后,我就睡了一觉,先前体力消耗太多,我需要恢复一下体力。

    迷糊中,我听见急促地脚步声响起,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人,就赶紧翻身跃进尸堆,装成死人模样,打探着外面的情况。

    “操!.....累死爷了,要跑你们跑,反正老子是不想动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别...啊!....胖哥,那群人长着狗鼻子,要是被他们抓住....”小胡上气不接下气的劝阻着。

    四五道白光交错亮起,几个人的身影从一个隧道口内走出。

    “你们没死?”我惊讶的站起身来,看着那几个走来的人。

    所有白光同时聚焦在我脸上,照的眼睛疼痛欲裂。眼前黑乎乎一片,我赶紧用手挡着“别他妈乱照!老子好久没见光了!”

    “嘿!卧|槽,你|他|妈没死啊!这些都是你宰的?”胖子惊呼一声,随即就注意到我脚下的十几具死尸。

    “我可没这个本事!”我眼睛慢慢地适应了一些光线,就朝他们走去。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听不懂你们的话,感觉是闹内讧了!”小胡眼神恐惧地盯着地上的死尸。

    “什么感觉?那肯定是内讧了,不然咱们早就被抓住了!”胖子补充道。

    “好啦!先离开这里”胡老板担忧地,望了眼来时的方向。

    由于胡老板他们听不懂村里的土话,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得我自己去问。

    洞内连着好几条隧道口,此时我也没空去琢磨这些隧道的作用。

    我们选了条看上去比较安全的隧道,就走了进去,往前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这条隧道才算走到尽头。

    但和我想的不一样,出口有些特殊。

    外面是陡峭的悬崖,要想出去估计要用绳索,洞口长满不知名的野草,算是个天然的屏障,估计在外面也很难看清这里。

    皎洁的月光,透过草丛缝隙,斑驳的洒进来几片月光。

    我累的够呛,躺在地上直接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轻快了许多,前几天的经历,就跟做了一场梦似得。

    身上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也被人包扎起来了。

    此时外面天光大亮,看样子快中午了。

    洞口的野草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阿良和玉姐正砸着岩钉,准备套绳子从崖口速降下去。

    “没想到我们还能并肩作战!”胡老板说道。

    '这份情我们记下了!以后会报答你的'。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因为他们听不懂村里的土话,所以他们认为我是为了救他们,才跟村里人闹翻的。

    “哼”。

    玉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紧了紧登山绳扣。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说不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我苦笑了几声,没有反驳。

    胖子吐出一大口烟雾,不忿地说道“你们村里的人够味,我喜欢!一言不合就开打,前脚要杀我们,后脚自己就卷起来了。要不是敌对关系,我真想和他们交个朋友!”

    “得了吧胖哥!咱们先活下去再说别的!”小胡接口道。

    魏爷爷死后,白狼先动起手来,就是他踹了我一脚,不然我早被白发刘一刀砍了。

    根据胖子的描述,白狼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当天藏在暗处的箭手,好像也互相打了起来,因为就招呼了两轮箭矢,后面射来的箭就越来越少。

    胖子他们原本是打算带我一起走的,谁知外面又来了一拨人,见人就打,场面也变得特别混乱。

    他们觉得能力有限,带着背包就跑了,之后就一直被人撵着,就跟猎狗撵兔子似得,走哪都被人跟到哪。

    听到这里,我心里很郁闷,背包都能带走,咋就不能把我带上?

    这几天他们过的也不行,没日没夜的逃命,直到发现了那条山缝,在里面躲了两天,后来就撞见了我。

    我听得云里雾里,理不清思路。

    神庙里的顶级箭手,大多都是和魏爷爷一样岁数的人,他们相处一辈子的友谊,怎么可能会打起来?

    可如果他们没打起来,恐怕胡老板他们很难能逃出去,毕竟大铭的箭术,就是跟他们学的。

    后面来的另一拨人,为什么会和白发刘打起来?

    白发刘是村里的老人,一般没人敢动他,除非是族长?

    族长率人过来了?

    可他不应该在神殿待着,筹谋新族长人选?

    “你们还打算去吗?”我担忧地问道,毕竟他们也是死里逃生,有要离开的想法也正常。

    “那是自然!”胡老板掂量着手里的两包茶叶,思索着要泡红茶还是绿茶。

    “村里人用火把照明,到了晚上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了。要是遇上刮风下雨天,他们就成了瞎子!”胖子说道。

    “你觉得会下雨吗?”小胡看着外面阳光明媚,对胖子说道。

    “没有血菩提,我们过不了黑障!”我对胡老板解释道。

    “青障和黑障之间有一片过渡区域,幸好我们没有越界,否则早烂成泥了!”

    “大自然遵循生生相克之法,一般毒物附近必有相应解药”小胡整理着背包,递出一包午餐肉给我。

    我倒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啃。

    “黑障的诱因不在于毒草毒花,唯一的解药,就是神庙里种植的血菩提”。

    “我们完全可以挖个竖坑,再把缝隙处堵死,待黑瘴消散了,再赶路!”

    我没回答。

    胖子叼着烟,倚在石壁对他说“小胡真是个聪明人!我们都没想到,人死也总得入土为安,那到时候,麻烦你给大家挖个大点的坑,胖爷怕挤!”

    “我们必须重回一次神庙。”

    我走到崖口,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贪婪地吸吮着新鲜空气。

    这是我前几天可望而不可得的东西,幸福的感觉有时候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