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星落之夜
异常发生在昨天午夜，也就是今天凌晨。
程序猿顾凡混完晚餐和夜宵后，套上代表着职业荣耀的格子衫，踏着零点的钟声走出办公大楼。
按公司的规定，加班过了晚8点提供晚餐，过了晚10点提供夜宵，过了23点打车报销。
身为单身狗，顾凡回家只能自己暖床，公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在享用完晚上十点的咖啡和蛋糕后，又打了一个多小时游戏，他才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
站在路边叫车的时候，顾凡感到有些疲惫。
这是他入职这家互联网大厂的第三个年头，却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薪水虽然不错，但几乎天天加班。
马老师说的没错，996确实是福报，顾凡的实际状态是007！
他感觉自己快颓了。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顾凡还是个英俊少年，在篮球场上身形飘忽，如同一只灵动的猎豹，每次上场都令对手如临大敌。而他则轻易晃过重重夹击，将篮球猛扣入篮！
那时候的他被视为校草，是无数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
那真是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
然而仅仅三年，他就变了。
眼里除了代码再没有其他能入顾凡的法眼。没时间呼朋唤友，没时间喝酒泡妞，每天在出租屋和公司之间两点一线。
1000多天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早衰，甚至看小电影也心如止水。
夏天，美丽的姑娘们散发着荷尔蒙从他身边走过，顾凡只一眼扫过，便埋头思索必须在明天提交的程序模块……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已经丧失了某些功能，顾凡左右互搏了几次，发现功能还在，只是事后心中除了空虚寂寞冷再无感觉……
他的圈子里没有异性，只有一个个身着格子衫的有些秃顶的同事，无论男女都这副样子。
不管是程序猿还是程序媛，都是中性生物。
就算他想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最终的结果只会让周围的人觉得他是异类。竟然还考虑自己的性别？幼稚！且无聊！
能刺激他的只有钱。
当每月6位数的薪水打到账上，顾凡才有一种安全感。
今晚，当顾凡在等车的间隙抬头看向无尽的浩瀚夜空，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
自己才25岁，不该活得像个木得感情的机器，这样的生活，他腻了！
摸摸自己一周没修剪的胡茬，顾凡望着夜空突然有点悲哀：身为社畜，还有回头路吗？
突然一阵炫目的光芒。
一道耀眼的光亮从夜空划过！
流星！竟然有如此绚烂的流星！
耀眼的星尾让顾凡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想要许个愿。
不是都说对着流星许愿能美梦成真吗……
可是，他觉得有点不对……
这道光芒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呼啸而来，目标竟是自己！
顾凡大惊失色，这他娘的不是让我许愿，这是来要命的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顾凡转身就跑！
可没跑两步，他已经气喘吁吁。
三年没锻炼过的身体已经是个空心萝卜，他肯本跑不动。
完了！顾凡绝望的想，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然会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冤啊！
没等他感慨完，这道从天而降的流光已经瞬间而至，砰地一下冲进他的脑袋！
顾凡感觉一道白光，不是眼睛看到的光，而是脑海中的光！
然后是一阵晕眩！
顾凡倒在了地上，全身瘫软。
但他的神志清醒，目光清明。
目光中，眼前熟悉的街道，工作的大楼开始变形折叠，原本街头呼啸而过的汽车变得慢如蚂蚁……
“我这是要死了吗？”顾凡想。
一阵剧痛，那道流光似乎正在他的身体里窜来窜去，顾凡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
老子要上天堂了！顾凡心中呐喊。
有一丝不甘！25岁，老子还没活够，才当了三次处男，一切就要结束了……
顾凡的意识开始模糊，眼中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
一个星盘一样的东西在脑海中以恒定的速度缓缓旋转。
与此同时，顾凡视野中林立的高楼大厦，纵横的立交桥，疾驰的车辆全都溶解掉了……
没错，是溶解，如同画画时用的调色盘，各种颜料混在一起，溶解交织……
顾凡挣扎着睁开双眼，一个全新的时空恍然出现在了眼前！
阳光耀眼。
雪山、丛林、瀑布、河流，各种各样的野兽在山林之间奔跑跳跃，各种各样的植物鳞次栉比，散发着原始的气息……
顾凡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哪？天堂？
顾凡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禁大惊失色。
身上三年如一日的格子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自己竟然是一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样子，毛毛虫原生态的蜷缩着，表达着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
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虽然这里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顾凡慌忙趴在草丛中。
一人多高的荒草掩盖了他原生态的身体，不过杂草扎在身上的感觉让顾凡身痒难搔，尤其是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会不会过敏啊……顾凡担心的想。
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人渐行渐近。
穿过杂草的缝隙，顾凡看到这个人全都带着金色面具，面具是一个狰狞鬼头形象，看起来狰狞恐怖。他的腰间都配着一柄短短的刀鞘！
这是哪，他是谁？
还没等顾凡弄明白，突然一道白光从另一处隐蔽的角落沸腾而出，闪电般扑向黑衣面具人。
从身形上看，偷袭者应该是个女人！
嘡啷一声响，带着鬼面具的男子拔出腰间的短刃，迎上扑过来行刺他的人。
行刺者扬起满头的长发，向着黑衣面具男子席卷而去。
长发兀然变长，如同绳索一般缠绕在黑衣面具人的身上，而另一簇长发则飞扬而上，向黑衣面具人脸上缠绕过去，将黑衣面具人的眼睛遮住。
与此同时，白衣长发女人的手从长袖中探出。
躲在草丛中的顾凡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一只人类的手！
手干枯丑陋，颜色乌青，几乎就是一层鸡皮一样的皮肤贴在了骨头上。
手指上的指甲足有一尺多长，弯曲锋利，无比丑陋又无比可怕。
白衣长发女人张开手指，直接挖向黑衣面具男子的心脏。
男子奋力挥刀，将缠绕在身上的头发全都斩断，同时身形躲闪，同时短刃砍向白衣女子丑陋的枯手。
谁想到女子的枯手如同闪电般改变进攻的路线，直奔男子的喉咙而去。
咔嚓一下，男子的咽喉长发女子捏断，而刀风过处，女子的枯手也被利刃砍断。
两人同时惨叫一声。
顾凡躲在草丛里心惊胆战，这是在搏命啊！这他娘的到底是哪，这么无法无天吗？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杀人？！
黑衣面具男丢下短刃，双手捂住喉咙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继而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长发女原地不动，长发随风飘散。被砍断的手臂不断地流出黑血，女人却毫不理睬。
她缓缓走向黑衣面具男人的尸体，感受着地上的尸体。
尸体悄无声息，已经气绝身亡。
长发女悠悠的叹了口气，声音嘶哑难听：“死了……？竟然死了！”
长发女禁不住发出一阵桀桀怪叫，声音尖利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微风吹过，长发被吹起，露出了女人的脸！
满头的黑发，她却没有脸……
长发遮盖下的头颅上不过是一团皮肉，皮肉上只有一道也许是嘴的裂缝。
怪笑的时候，裂缝中露出她血红的舌头和尖利焦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
“贞子啊！”顾凡再也承受不住极致的恐怖，吓得几乎晕倒，禁不住浑身一阵哆嗦，连某些部位也吓得缩回了头。
顾凡怕鬼，怕僵尸，怕一切可怕的东西。
大学的时候曾鼓起勇气跟宿舍里的同学看过《贞子》，之后整整一个学期，他都不敢晚上去厕所嘘嘘。
因为担心宿舍里那台小电视会爬出某个没脸的女人，顾凡趁着同舍的兄弟们上课的机会，把电视卖给了收破烂的，代价是被兄弟们一通暴揍，然后破费了一千大洋请客吃饭。
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比贞子还要可怕！
长发无脸女猛地停住笑声，头颅阴森地转向顾凡隐藏的方向。
她没有眼睛，但显然能听风辨物！
下一秒，女人再度从白袍中伸出手。
枯如鸡爪，指尖是长长的已经弯曲的丑陋的长长指甲。
手臂凌空向前，闪电般探向顾凡的藏身处。
要死了要死了……
不知为什么，顾凡在这个危机时刻竟爆发出匪夷所思的爆发力，竟然纵身而起，身形向一侧滑开。
这得益于他大学时期无数次的闪避上篮！
女人的枯手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尖利的哨音响起。
长发女人一惊，倾听了片刻，继而纵身跃起，向着丛林深处跃起，瞬间消失在丛林之间。
顾凡松了口气，突然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从对面山林之间穿过来。
顾凡只好再次不管不顾地趴在草丛中不敢稍动。
几个同样身着玄色劲装，戴着鬼头面具的人手持短刃出现，迅速来到了死去的那个同伙的身前。
“阿七死了！”一个鬼头面具人惊呼。
鬼头面具小队的头领四下环视，顾凡只好将头紧紧趴在地上，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头领蹲下身，从死去的阿七身上捻起一根长发审视。
“是娜姆……”头领断言，继而站起身环视四周，手指指向无脸长发女的逃离的方向。
“去那边！”
说完，面具人头领带着几名手下急速向前，片刻便消失在浓密的山林之间。
半晌，顾凡才战战兢兢地探头，光着身子匍匐向前。
总这么躲着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发现。
无论遇到谁，自己的下场估计都不会好……
从这帮家伙的残忍程度看，能混个全尸已经算是幸运。
顾凡决定换上死了的这家伙的衣服，带上他的面具糊弄一下。
从刚才的局面看，长发无脸女其实是害怕这些玄衣面具人的，要不是这个家伙落了单，估计不敢出手。
现在被追杀，一时半会估计不敢再出来。
而自己换上面具人的衣装戴上面具，要是遇到其他面具人，估计还会被当成同伙。
总之，李代桃僵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
顾凡来到死了的面具人面前，揭开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面是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眉眼间带着一抹残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顾凡顾不上这些，迅速戴上面具，同时扒掉了死者的衣服换上。
这才松了口气。
光着身子总有一种不安全感。
顾凡从一旁捡起死者的短刃。
短刃宽而短，工艺看起来似乎并不精致，但材质却与众不同，拿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地踏实感，散发着幽幽的乌光……
顾凡兀然想起《神雕侠侣》里杨过的那柄重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顾凡喃喃自语，这是一柄宝刃啊！
顾凡拿着短刃耍了两下，对自己的处境有些茫然。
我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顾凡有点迷惑。
这时他的灵境深处，那个旋转的阴阳盘又出现了。
这是系统？怎么用？
顾凡看过不少网络系统文，可对系统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没有实操经验。
“系统！出来！”顾凡喊。
圆盘依旧自顾自转着，对顾凡的指令毫不理睬。
难道我错了？顾凡一时无计可施。
不过好在自己有了衣服，手里还有了一把刀。
刀丑了点，不如就叫它丑刃吧……
正想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生机盎然的山野肉眼可见地变得肃杀。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顾凡的心头。
抬眼看去，天空没有云，却让人感觉阴沉压抑，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发生了什么？顾凡紧张起来。
风声鹤唳，刚刚欢跳雀跃的动物瞬间消失了踪影。
周边瞬间变成一片静寂。
顾凡情不自禁紧紧握住短刃。他有一种感觉，危险就在身边！
突然一阵破风之声，周围的草木纷纷晃动扶倒。
一道白影从丛林间瞬间隐没。
我靠！顾凡忍不住汗毛立起。
顾凡的心抽紧了！长发无脸女又回来了？难道老子劫数难逃……
一袭白衣，长发随风。无脸女衣去而复返，无声地站立在顾凡面前。
顾凡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无脸女人发出一声怪笑，抬起被割断的那只手臂。
原本被死了的鬼头面具男砍掉的断手骤然从地上飞起，直奔顾凡的后心抓了过去！
顾凡感觉到了危险，一边逃跑一边奋力挥舞丑刃。
飞过来的断手被丑刃一下扫中，掉落在地上，黑血也沾染在刀身上。
同时顾凡也因为过于慌张，将丑刃掉在地上。
他慌忙俯身抓起短刃，手指却因为慌张不小心被利刃割破。
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流入短刃的血槽……
瞬间，周围的世界再度发生变化。
各种景物和颜色再度交织融合在一起，纠缠混合。
顾凡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瞬间的变化。
眼中一片混沌。
片刻之后，闪着霓虹的高楼，呼啸而过的街车，宽阔的马路和高低起伏的立交桥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一眼四周，自己正躺在路边的人行道上，书包盖在自己的脸上。
“我又回来了？”顾凡无比惊愕。
突然一阵车声，一辆网约车在顾凡身边停下。
司机从车上跑下来，冲到顾凡身边。
“先生，您没事吧？”
顾凡看一眼车号，正是自己几分钟前打的那辆网约车。
“我没事，就是太困，睡着了……”顾凡打了个哈欠，在司机的搀扶下起身。
刚刚，原来仅仅过了一瞬。
这一瞬是真实发生过，还是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顾凡一头雾水。
程序猿顾凡混完晚餐和夜宵后，套上代表着职业荣耀的格子衫，踏着零点的钟声走出办公大楼。
按公司的规定，加班过了晚8点提供晚餐，过了晚10点提供夜宵，过了23点打车报销。
身为单身狗，顾凡回家只能自己暖床，公司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于是在享用完晚上十点的咖啡和蛋糕后，又打了一个多小时游戏，他才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
站在路边叫车的时候，顾凡感到有些疲惫。
这是他入职这家互联网大厂的第三个年头，却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薪水虽然不错，但几乎天天加班。
马老师说的没错，996确实是福报，顾凡的实际状态是007！
他感觉自己快颓了。
刚大学毕业的时候顾凡还是个英俊少年，在篮球场上身形飘忽，如同一只灵动的猎豹，每次上场都令对手如临大敌。而他则轻易晃过重重夹击，将篮球猛扣入篮！
那时候的他被视为校草，是无数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
那真是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
然而仅仅三年，他就变了。
眼里除了代码再没有其他能入顾凡的法眼。没时间呼朋唤友，没时间喝酒泡妞，每天在出租屋和公司之间两点一线。
1000多天的时间，他觉得自己已经早衰，甚至看小电影也心如止水。
夏天，美丽的姑娘们散发着荷尔蒙从他身边走过，顾凡只一眼扫过，便埋头思索必须在明天提交的程序模块……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已经丧失了某些功能，顾凡左右互搏了几次，发现功能还在，只是事后心中除了空虚寂寞冷再无感觉……
他的圈子里没有异性，只有一个个身着格子衫的有些秃顶的同事，无论男女都这副样子。
不管是程序猿还是程序媛，都是中性生物。
就算他想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最终的结果只会让周围的人觉得他是异类。竟然还考虑自己的性别？幼稚！且无聊！
能刺激他的只有钱。
当每月6位数的薪水打到账上，顾凡才有一种安全感。
今晚，当顾凡在等车的间隙抬头看向无尽的浩瀚夜空，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生活毫无意义。
自己才25岁，不该活得像个木得感情的机器，这样的生活，他腻了！
摸摸自己一周没修剪的胡茬，顾凡望着夜空突然有点悲哀：身为社畜，还有回头路吗？
突然一阵炫目的光芒。
一道耀眼的光亮从夜空划过！
流星！竟然有如此绚烂的流星！
耀眼的星尾让顾凡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想要许个愿。
不是都说对着流星许愿能美梦成真吗……
可是，他觉得有点不对……
这道光芒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呼啸而来，目标竟是自己！
顾凡大惊失色，这他娘的不是让我许愿，这是来要命的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顾凡转身就跑！
可没跑两步，他已经气喘吁吁。
三年没锻炼过的身体已经是个空心萝卜，他肯本跑不动。
完了！顾凡绝望的想，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然会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砸死……冤啊！
没等他感慨完，这道从天而降的流光已经瞬间而至，砰地一下冲进他的脑袋！
顾凡感觉一道白光，不是眼睛看到的光，而是脑海中的光！
然后是一阵晕眩！
顾凡倒在了地上，全身瘫软。
但他的神志清醒，目光清明。
目光中，眼前熟悉的街道，工作的大楼开始变形折叠，原本街头呼啸而过的汽车变得慢如蚂蚁……
“我这是要死了吗？”顾凡想。
一阵剧痛，那道流光似乎正在他的身体里窜来窜去，顾凡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抽离。
老子要上天堂了！顾凡心中呐喊。
有一丝不甘！25岁，老子还没活够，才当了三次处男，一切就要结束了……
顾凡的意识开始模糊，眼中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
一个星盘一样的东西在脑海中以恒定的速度缓缓旋转。
与此同时，顾凡视野中林立的高楼大厦，纵横的立交桥，疾驰的车辆全都溶解掉了……
没错，是溶解，如同画画时用的调色盘，各种颜料混在一起，溶解交织……
顾凡挣扎着睁开双眼，一个全新的时空恍然出现在了眼前！
阳光耀眼。
雪山、丛林、瀑布、河流，各种各样的野兽在山林之间奔跑跳跃，各种各样的植物鳞次栉比，散发着原始的气息……
顾凡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是哪？天堂？
顾凡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不禁大惊失色。
身上三年如一日的格子衫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自己竟然是一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样子，毛毛虫原生态的蜷缩着，表达着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
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虽然这里除了他自己再无他人。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顾凡慌忙趴在草丛中。
一人多高的荒草掩盖了他原生态的身体，不过杂草扎在身上的感觉让顾凡身痒难搔，尤其是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会不会过敏啊……顾凡担心的想。
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人渐行渐近。
穿过杂草的缝隙，顾凡看到这个人全都带着金色面具，面具是一个狰狞鬼头形象，看起来狰狞恐怖。他的腰间都配着一柄短短的刀鞘！
这是哪，他是谁？
还没等顾凡弄明白，突然一道白光从另一处隐蔽的角落沸腾而出，闪电般扑向黑衣面具人。
从身形上看，偷袭者应该是个女人！
嘡啷一声响，带着鬼面具的男子拔出腰间的短刃，迎上扑过来行刺他的人。
行刺者扬起满头的长发，向着黑衣面具男子席卷而去。
长发兀然变长，如同绳索一般缠绕在黑衣面具人的身上，而另一簇长发则飞扬而上，向黑衣面具人脸上缠绕过去，将黑衣面具人的眼睛遮住。
与此同时，白衣长发女人的手从长袖中探出。
躲在草丛中的顾凡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一只人类的手！
手干枯丑陋，颜色乌青，几乎就是一层鸡皮一样的皮肤贴在了骨头上。
手指上的指甲足有一尺多长，弯曲锋利，无比丑陋又无比可怕。
白衣长发女人张开手指，直接挖向黑衣面具男子的心脏。
男子奋力挥刀，将缠绕在身上的头发全都斩断，同时身形躲闪，同时短刃砍向白衣女子丑陋的枯手。
谁想到女子的枯手如同闪电般改变进攻的路线，直奔男子的喉咙而去。
咔嚓一下，男子的咽喉长发女子捏断，而刀风过处，女子的枯手也被利刃砍断。
两人同时惨叫一声。
顾凡躲在草丛里心惊胆战，这是在搏命啊！这他娘的到底是哪，这么无法无天吗？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杀人？！
黑衣面具男丢下短刃，双手捂住喉咙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继而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长发女原地不动，长发随风飘散。被砍断的手臂不断地流出黑血，女人却毫不理睬。
她缓缓走向黑衣面具男人的尸体，感受着地上的尸体。
尸体悄无声息，已经气绝身亡。
长发女悠悠的叹了口气，声音嘶哑难听：“死了……？竟然死了！”
长发女禁不住发出一阵桀桀怪叫，声音尖利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微风吹过，长发被吹起，露出了女人的脸！
满头的黑发，她却没有脸……
长发遮盖下的头颅上不过是一团皮肉，皮肉上只有一道也许是嘴的裂缝。
怪笑的时候，裂缝中露出她血红的舌头和尖利焦黄且参差不齐的牙齿！
“贞子啊！”顾凡再也承受不住极致的恐怖，吓得几乎晕倒，禁不住浑身一阵哆嗦，连某些部位也吓得缩回了头。
顾凡怕鬼，怕僵尸，怕一切可怕的东西。
大学的时候曾鼓起勇气跟宿舍里的同学看过《贞子》，之后整整一个学期，他都不敢晚上去厕所嘘嘘。
因为担心宿舍里那台小电视会爬出某个没脸的女人，顾凡趁着同舍的兄弟们上课的机会，把电视卖给了收破烂的，代价是被兄弟们一通暴揍，然后破费了一千大洋请客吃饭。
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比贞子还要可怕！
长发无脸女猛地停住笑声，头颅阴森地转向顾凡隐藏的方向。
她没有眼睛，但显然能听风辨物！
下一秒，女人再度从白袍中伸出手。
枯如鸡爪，指尖是长长的已经弯曲的丑陋的长长指甲。
手臂凌空向前，闪电般探向顾凡的藏身处。
要死了要死了……
不知为什么，顾凡在这个危机时刻竟爆发出匪夷所思的爆发力，竟然纵身而起，身形向一侧滑开。
这得益于他大学时期无数次的闪避上篮！
女人的枯手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尖利的哨音响起。
长发女人一惊，倾听了片刻，继而纵身跃起，向着丛林深处跃起，瞬间消失在丛林之间。
顾凡松了口气，突然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从对面山林之间穿过来。
顾凡只好再次不管不顾地趴在草丛中不敢稍动。
几个同样身着玄色劲装，戴着鬼头面具的人手持短刃出现，迅速来到了死去的那个同伙的身前。
“阿七死了！”一个鬼头面具人惊呼。
鬼头面具小队的头领四下环视，顾凡只好将头紧紧趴在地上，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头领蹲下身，从死去的阿七身上捻起一根长发审视。
“是娜姆……”头领断言，继而站起身环视四周，手指指向无脸长发女的逃离的方向。
“去那边！”
说完，面具人头领带着几名手下急速向前，片刻便消失在浓密的山林之间。
半晌，顾凡才战战兢兢地探头，光着身子匍匐向前。
总这么躲着不是办法，迟早会被发现。
无论遇到谁，自己的下场估计都不会好……
从这帮家伙的残忍程度看，能混个全尸已经算是幸运。
顾凡决定换上死了的这家伙的衣服，带上他的面具糊弄一下。
从刚才的局面看，长发无脸女其实是害怕这些玄衣面具人的，要不是这个家伙落了单，估计不敢出手。
现在被追杀，一时半会估计不敢再出来。
而自己换上面具人的衣装戴上面具，要是遇到其他面具人，估计还会被当成同伙。
总之，李代桃僵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
顾凡来到死了的面具人面前，揭开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面是一张苍白瘦削的脸，眉眼间带着一抹残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类。
顾凡顾不上这些，迅速戴上面具，同时扒掉了死者的衣服换上。
这才松了口气。
光着身子总有一种不安全感。
顾凡从一旁捡起死者的短刃。
短刃宽而短，工艺看起来似乎并不精致，但材质却与众不同，拿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地踏实感，散发着幽幽的乌光……
顾凡兀然想起《神雕侠侣》里杨过的那柄重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顾凡喃喃自语，这是一柄宝刃啊！
顾凡拿着短刃耍了两下，对自己的处境有些茫然。
我是穿越了还是重生了？顾凡有点迷惑。
这时他的灵境深处，那个旋转的阴阳盘又出现了。
这是系统？怎么用？
顾凡看过不少网络系统文，可对系统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理论阶段，没有实操经验。
“系统！出来！”顾凡喊。
圆盘依旧自顾自转着，对顾凡的指令毫不理睬。
难道我错了？顾凡一时无计可施。
不过好在自己有了衣服，手里还有了一把刀。
刀丑了点，不如就叫它丑刃吧……
正想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生机盎然的山野肉眼可见地变得肃杀。
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顾凡的心头。
抬眼看去，天空没有云，却让人感觉阴沉压抑，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
发生了什么？顾凡紧张起来。
风声鹤唳，刚刚欢跳雀跃的动物瞬间消失了踪影。
周边瞬间变成一片静寂。
顾凡情不自禁紧紧握住短刃。他有一种感觉，危险就在身边！
突然一阵破风之声，周围的草木纷纷晃动扶倒。
一道白影从丛林间瞬间隐没。
我靠！顾凡忍不住汗毛立起。
顾凡的心抽紧了！长发无脸女又回来了？难道老子劫数难逃……
一袭白衣，长发随风。无脸女衣去而复返，无声地站立在顾凡面前。
顾凡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无脸女人发出一声怪笑，抬起被割断的那只手臂。
原本被死了的鬼头面具男砍掉的断手骤然从地上飞起，直奔顾凡的后心抓了过去！
顾凡感觉到了危险，一边逃跑一边奋力挥舞丑刃。
飞过来的断手被丑刃一下扫中，掉落在地上，黑血也沾染在刀身上。
同时顾凡也因为过于慌张，将丑刃掉在地上。
他慌忙俯身抓起短刃，手指却因为慌张不小心被利刃割破。
一滴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流入短刃的血槽……
瞬间，周围的世界再度发生变化。
各种景物和颜色再度交织融合在一起，纠缠混合。
顾凡用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瞬间的变化。
眼中一片混沌。
片刻之后，闪着霓虹的高楼，呼啸而过的街车，宽阔的马路和高低起伏的立交桥再度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一眼四周，自己正躺在路边的人行道上，书包盖在自己的脸上。
“我又回来了？”顾凡无比惊愕。
突然一阵车声，一辆网约车在顾凡身边停下。
司机从车上跑下来，冲到顾凡身边。
“先生，您没事吧？”
顾凡看一眼车号，正是自己几分钟前打的那辆网约车。
“我没事，就是太困，睡着了……”顾凡打了个哈欠，在司机的搀扶下起身。
刚刚，原来仅仅过了一瞬。
这一瞬是真实发生过，还是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顾凡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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