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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复叛之议

    朱标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一道温热的液体流过,用手擦下来一看,才发现是刚刚溅起的瓷片划伤了他的脸颊。

    马氏见状立马重重的拍了桌子,先喝住了已经暴怒的丈夫:

    “重八!收收你的脾气!”

    之后她才转过头看向儿子的脸,以一种信任和肯定的眼神示意儿子回答父亲的问题。

    她虽然也知道朱标刚刚那话无异于炸雷。但她远比老朱更加了解朱标,知道儿子从小就极有主见,不会轻易受他人摆布。

    朱标看到马氏对自己投来的眼神,稍稍犹疑片刻后便出言解释:

    “爹,这件事并非是他人告知。昨日我便从大海叔和再成叔的死讯推断出浙东一带的叛乱已经闹大。而满应天都知道,胡美一部虽然归顺于爹,但他手下的将领军士却并未重组,如今仍盘踞于江西。”

    朱标克制住对老朱暴怒的恐惧,仰起头再次看向父亲:

    “浙东乱局力压不下之消息,只怕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若他们真有复叛之心,小子认为此时正是他们最好的时机。届时若有一处作乱,则恐江西多处都想效法。而我方双线出兵,对兵力损耗极大不说,还极有可能腹背受敌。但小子并不能确定此战是否已启,故而才借叶先生之名试探。”

    朱元璋见朱标的话说得有理有据,怒气也消退下去了一些。但他仍不敢相信这番对局势极为严密的分析是出于自己七八岁的儿子之口,因此只得继续探问:

    “哦?那你认为此困何解啊?”

    历史上江西叛乱并不是在胡廷瑞麾下发生。而是其旧部跟从徐达去围攻武昌的路上突然叛逃,一路劫掠商船,召集了人马才攻下了洪都。朱标依据这些低下头稍微思量了一下:

    “朱升先生曾献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九字于爹,其意是希望爹能以谨慎谋事。然,去年我方夺取多地,多数降军却仍盘踞于原处。此等地方虽名义上受我方统辖,实际却并未完全掌握。降将若有复叛之心,轻易可杀我方主将,改旗易帜。因此才有浙东之祸。可见,现下局势已与朱升所献九字背道而驰。为今之计,应当将淮西兵将分遣于降军盘踞之地驻守,加以威慑。”

    老朱听到儿子对答如流不仅火气全消了,心内还涌起一阵欢欣快慰来。朱标所说的计策虽然稚嫩,但对于局势的分析却十分准确,显然的确是朱标自己的想法。不过现在他更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可分遣淮西兵将之策会致使我军兵力分散。若有外敌来攻,无法及时应对。若江西诸地只可力保一处,该选何处啊?”

    老朱的语气和神态之中已经没有了怒意。这让朱标暗自松了口气:

    “当选洪都。江西夹于我方与陈汉之间,若降将复叛只能再度投效于陈友谅。洪都易守难攻又是我方直面陈汉之门户所在,若于其他州县叛乱而不夺洪都,恐很难于陈汉呼应,因此洪都必是降将首夺之地。”

    老朱心中已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和痛快,一双大手在桌下紧紧拉着马氏才能维持住面上的平稳。

    马氏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看出了老朱的激动:

    “标儿,你先回去处理脸上的伤口吧。你爹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

    朱标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以老朱的军事才能和麾下将领的勇猛肯定能压住江西叛乱的苗头,也就按照马氏的吩咐回了自己的院落。

    见朱标走远,马氏才拍了拍那只把自己攥得生疼的大手:

    “标儿走远了,你放开乐吧。”

    朱元璋一听这话立即猛得站起,先是爽朗大笑几声,觉得还不够,又围着马氏直踱步:

    “妹子啊!你给咱生了个神童!生了个天才啊!”

    马氏亦是满面笑意的看着丈夫,让他高兴够了才开口调侃:

    “是。可你的神童儿子昨天刚被你打了屁股,今天脸上又因为你发脾气被划了一道。”

    朱元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容中也夹了些心虚:

    “这不是怕朱标二为奸人所惑,一时情急嘛。”

    马氏一听此言,顺势就在朱元璋抬起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你昨日说非打不可,我认了。今日又说一时情急。怎么每次都有你的理。你要是还不改改你这狗脾气,我看以后儿子被你吓住了,你怎么办!”

    在战场被刀砍过也能面不改色继续指挥的老朱,这会只是被马氏不轻不重的拧了一下,却立马作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来:

    “好妹子!我改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绝对不随便跟孩子发火了行不?”

    马氏也知道自己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种保证是肯定不会相信的。她只径自的站起身翻了朱元璋胸口的衣裳,从中掏出一个小瓶来。

    校场训练也难免有刀剑无眼的时候,所以马氏每天都会给老朱在怀里放上一瓶上好的伤药。

    想着朱标是伤在脸上,府中常备的伤药又不及这个药效好,马氏便没再搭理丈夫,赶着去给儿子上药了。

    朱元璋见妻儿都走了,觉得自己也应该出门处理正事,便出府直奔刘伯温的宅邸而去。

    刘宅的守门老翁对朱元璋并不陌生。

    他见是大帅亲临赶紧将门打开,又去书房通报了自家主人。

    老朱刚坐下一盏茶的时间不到,刘伯温就已经施施然的过来了。

    当年那个仙气飘然的隐士,如今于顾盼之间竟然更多的流露出些鸾飞凤翥的意思。

    待到刘伯温坐下,朱元璋就将自己上午收到胡廷瑞密信一事和朱标中午的推测和打算悉数告知,只不过隐去了朱标的参与。

    刘伯温听完这有可能成为己方危局的情况依旧一派淡然。

    他只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自嘴角露出一丝带着隐晦的笑意。

    “大帅,先不提解困之法。你认为胡美此人如何?”

    这话语间的刀锋直指向看似一派忠诚的胡廷瑞。老朱听懂了刘伯温的弦外之音,两道粗眉直接拧在了一起:

    “先生是说胡美其实是想两面通吃?”

    刘伯温轻轻将手中的折扇收起,点了点头:

    “正是。祝宗和康泰并未真正叛乱,为何身在应天的胡美能得知?其次,康泰乃是胡廷美的亲外甥,难道对他来说寡恩嫉能的旧主比舅舅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