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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以退为进

    这两样东西一拿出来,平时在高官厚禄、金银财宝面前都能够镇静自若的二人此时却有些坐不住了。

    陶安并不清楚朱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稍作推辞就将那雪溪图收入怀中,脸上的褶子都因为欢喜染上了不一样的光彩。

    宋濂盯着那些珍本也是眼馋得紧。但他知道朱标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就算是朱标再三的送,他也还是一味推脱,没敢收下。

    朱标见状索性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今日虽然主要是给两位先生送年节礼物。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知好不好说?”

    宋濂低着头没有接话。但陶安可是没有什么防备,当下就微笑着点了头:

    “大公子尽管说,老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标不慌不忙的从自己怀中取出这次大考取得优绩的名录放在桌上:

    “我想请二位允准这些人可以在两部通学。”

    这话一说,陶安脸上的笑可是挂不住了,只觉得手上的画卷有些灼烫起来。他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看向了宋濂,希望宋濂能够先开口拒绝。

    但宋濂依旧是低着头不说话。

    宋濂这副做派朱标是见惯了的。遇到这种难做的事情,他是向来不会在局势明朗之前贸然表明自己的态度的。

    说得好听一些是谨慎,不好听一些可就是怯懦了。

    不过这对朱标来说不是件坏事。虽然他想办什么事情指望不上宋濂打头。但若他能拿捏下其他人,宋濂也不会冒着风险和他杠起来。

    何况在大是大非面前,宋濂还是很能够拿捏清楚的,表现得也并不迂腐。之前好些事情,都是宋濂在其中充当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让朱标顺顺利利的办成了。

    见宋濂不肯开口,陶安先恋恋不舍的将雪溪图放在桌上推了回去:

    “公子,我年老眼花了,细想来这画给了我也是浪费,还请公子收回。至于两部通学一事,我看还是等来年书院开课再议吧。”

    朱标面上的笑容未减,将雪溪图拿起来抛着耍。画轴每在空中翻动一次,陶安便觉得自己的心有如被扎过一次,索性转过去不看了。

    将陶安折磨够了,朱标才又重新将画递了过去:

    “此画放在帅府库房之中只怕很快就要被虫蛀了去。而且我那几个弟弟可是顽劣的,现下入了冬,说不准他们会将这画拿来烧火呢。还是请陶先生收下吧。”

    陶安听了这些话,手忍不住就想伸过去,但最终在碰到画卷之前还是又收了回来。

    朱标见状一把将雪溪图塞到了陶安怀里,又把那些珍本放到了宋濂的手边:

    “两位先生不必如此诚惶诚恐。不管此事答应还是不答应,这年节礼物都是该给你们的。这两部通学的事情我也不是想让这些人非得将书院里的课尽数学了才行。只是我这几月觉得选修一法甚好,想试试看能不能推行。”

    宋濂这个时候终于抬起头看向朱标了:

    “公子乃不世奇才,因此方能文武双全,课课通达。可若是寻常生员这般,恐怕只是疲于奔命,最终一无所成。还请公子慎重些考虑吧。”

    听宋濂直切要害,陶安也是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毕竟按照前代国子监的规矩和应天书院目前的情况来看,将来入读的生员可以大致分为民生、官生、军生。

    其中民生多就读于文达一部,是各地院考收录的民间才俊。而军生现下则主要是军中遗孤,多数就读于武通一部。而官生,就是父兄为官者,多按照家中文武划定。

    现下的分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这些生员将来的出路。如果真像朱标所说让绩优者通学二部之课,那之后儒学在国子监体系中的重要程度就会大打折扣。

    这责任,宋濂和陶安谁都不敢担下来。

    朱标对这二人的态度早有预料,他的目的也并不是真要:

    “我的意思倒不是让他们如我一般。只是希望一些在所属分部之中成绩优异且学有余力的生员能够养得更加全才一些罢了。因此今日所求呢,也不过是想让两位先生同意这些学生在本部课程之外,可以依照自身喜好再在别部单选一到两课来学。”

    宋濂和陶安听朱标话中有退让之意,各自立即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陶安并不愿意开了这个先例。他知道现下虽然看似只是让少部分生员去多学些东西,但是只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之后任用的时候文武并重的全才肯定会更受青睐。

    届时,院内生员都会对选修一事趋之若鹜。最后还是无可避免的会走向他们并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而宋濂知道朱标和他父亲内里相似得紧,想做什么就非得做成不可。而且朱标还比朱元璋更加难缠,表面上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向来是以退为进,织罗起人来密不透风。

    一口回绝能不能阻止朱标不好说,但朱标肯定会用其他手段完成自己的想法。那些手段中会不会包含把阻拦他的“钉子”拔了,可是不能预计的。

    因此宋濂不愿意将话直接说死,只是换了一种更加柔和的方法来试探:

    “公子所言并无道理。只是到时候主课和选课的成绩又该如何计量呢?”

    朱标不想将眼前两人给逼急了,手指在桌面敲打几下之后才抬起头回话:

    “同一课,选课的生员应当称之为陪堂生。比之此课正式生员来说,考核应该单列,内容需得简单一些。生员级数升降依旧由主课定,选课只记录于案就好。”

    这个法子虽然仍然没能彻底驱散陶安和宋濂的担忧。但至少也让他们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朱标还没有真的要去动儒学根骨的程度。

    两人相互看看,依旧下不了决心到底是不是同意。屋内一时间竟然陷入到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不过朱标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本来也没有期望这件事可以这么轻易的解决,早就留有后手:

    “既然两位先生觉得还需要思量,不如这样吧,明日我请父亲召书院全数学官来议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宋濂和陶安也就都点头应下了。反正这种大麻烦不完全摊到两人头上就已经很好了。

    何况要想定下这件事,朱标恐怕要拿出当年孔明舌战群儒的本事来。就算是宋濂,也觉得没有太大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