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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跳梁小丑

    “这桩婚事自然不能成!”

    苏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哪怕是在京都,下至小吏内眷,上至皇亲贵戚,无不对她毕恭毕敬。

    在这小小的蒲州,竟然有人敢拐带她的乖孙,还敢对她颐指气使。

    果然是私生的野!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苏老太太怒意骤起,额头青筋乍现。

    秦瑞芝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婚事成不了。”

    竟然……她也知道成不了,那孙修敏来这一出带刀求亲是演的哪出?

    孙修敏神情呆滞,摸了摸刀柄,合着自己做了跳梁小丑,心下松了一口气。

    跳梁小丑就跳梁小丑吧,总归都能活着。

    高凌楚也大大松了口气。

    厅堂里微妙的气氛瞬间轻松,苏老夫人目光转向伺候的嬷嬷,“来人啊,送高夫人和小姐回府。”

    未等嬷嬷动脚,秦瑞芝的声音平地而起,“苏老太太,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苏老太神情一愣,瞥了秦瑞芝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正要出言警告。

    秦瑞芝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斑驳的伤口,那都是被拦路抢劫的土匪砍伤,脖子上还有道明显的勒痕。

    时隔多日,伤口都已结痂,疤痕纵横可怖。

    那些土匪意不在抢夺财宝,分明是要她的命。

    这就很有意思了。

    秦瑞芝摸着颈上的伤口,神色淡然,凄然开口:“苏老太太,这些伤口不是那么容易消的,苏家不想与我结亲,我没意见,但是……”

    她抬眉看了皱纹布满脸庞的苏老夫人,“……苏攀想全身而退,就得付出代价。我也不多求,一条命,一万两银子,只要苏家赔付我一万两银子,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比之骤然而起的惊雷还要让人震撼。这行为,比之拦路抢劫的盗匪还要让人不齿。

    就连孙修敏和高凌楚都震惊了,本来秦瑞芝与苏攀私自回京就够让她们匪夷所思,如今竟学会敲诈。

    孙修敏生怕苏老夫人以为是他们夫妇教唆秦瑞芝如此行事,忙跪着爬了两步,拉住秦瑞芝,曲身致歉:“瑞芝年幼无知,大放厥词,实在不是高家本意,还请苏老夫人海涵,莫与无知小童一般见识。”

    “海涵?”苏老太脸色骤变,像寒冬腊月的冰雪,瞬间结了一层冰霜,“你们这样放刁敲诈,还想让我海涵?你们高家也太不把苏家放在眼里。来人啊,去请苏大人来厅里议事。我倒想看看秦瑞芝先拐带我乖孙,又跑来府上敲诈,到底是高谨英的教唆,还是高家那位姑奶奶的主意?”

    秦瑞芝眸光微闪,沉声道:“苏家不想出银子也可以,我就回京都去御史台,递状子,告苏意凌治家不严,纵孙欺霸民女,纨绔败节,只怕苏意凌从此就要做个闲散田园翁。”

    话无非在于人说。

    苏老太太觉得是秦瑞芝勾,引苏攀,撺掇他私逃回京,路遇劫匪,险些丢了性命。

    那秦瑞芝当然也可以认为是苏攀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欺霸民女,掳劫民女回京,差点害了瑞芝的性命。

    苏老太太不屑一顾,听着秦瑞芝的豪言壮语只觉好笑。

    小小女子竟肖想去京都御史台告状,大概是襄王谋逆用盛明砚做主将,让后宅的女人们以为她们也能成就大事吧?

    成事?呸,成什么事?

    襄王兵败,盛明砚也被乱箭射死于城下,盛家全族被诛,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孙修敏抚了抚额头,头疼的厉害,撑着一口气,“苏老夫人,请您老人家明鉴,瑞芝所言绝非高家之意。我今日斗胆前来也只是想给瑞芝求门好亲事。既然瑞芝意不在结亲,那高家也别无所求。今日叨扰,来日必登门负荆请罪。”

    苏老太的脸黑如锅底,摆起诰命夫人的官威,“真是演了好一出戏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我苏府是戏园子吗?我且告诉你们,我家老爷已接朝廷诏令,不日将重返京都,升任左相一职。”

    左丞相杨佑运因与襄王私交甚好,在襄王竖旗反抗朝廷之时就被入了大狱。如今已过大半年,左相位置一直悬空,看来是有意给回乡守制的苏意凌留着。

    秦瑞芝瞥了一眼苏老太太,视线落在孙修敏身上,声音微微提高,“我舅舅被贬蒲州任县令十余年,官阶不高,名声不显,但是……

    目光收回落在苏老太太身上,炯炯然,更是挑衅,“我父亲秦良晖是监门校尉,大舅舅高诚英是大理寺卿,二舅舅高诫英是工部侍郎,三舅舅高谏英是沧州司马,确实比不上苏大人位高权重,但高家也绝不是外人可轻视,更没有被人掳劫回京路遇劫匪险些丧命的道理。既然别人不给我公道,我就自己给自己讨公道。”

    苏老太脸上表情凝固,脚下一滞,险些跌倒在地,幸亏身边的嬷嬷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在地。

    是啊,怎么就忘了这茬。

    高家是随高祖皇帝开疆辟土的高家,是曾经一门五将的高家。

    虽说随着老国公爷的离世,高氏子弟不受管束,行事乖张,欺男霸女,贪赃枉法,几次被弹劾,被褫夺爵位,收缴兵权,降职的降职,贬黜的贬黜。

    可是承蒙祖上庇荫,当年东宫哗变又有护驾之功,高家三子又被重新启用,经十几年苦心经营,如今在京都身居要职,是陛下的肱股之臣。

    怎么就能轻视了高家?

    苏老太太侧头看向孙修敏。

    一定是高谨英被贬,在蒲州这个穷乡僻壤做县令,一待就是二十年,不曾奉诏令入京给了她错觉。

    一定是高芷英不守妇德,合离产子,生下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生父不详,让她觉得秦瑞芝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东西,以至于让她忽略了这可是高家养大的孩子。

    苏老太太沉默许久,才推开嬷嬷,拢了拢衣装,和颜慈目,“瑞芝遇险,理应登门探望。不如就请高夫人先行回去,老朽明日亲自登门探望。”

    这便是给台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