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录取通知
“无尽梦境维度的恐惧魔腾。”
“万千生灵噩梦中的唯一主宰。”
“编织梦幻的织梦者。”
“庇护所的恩赐之主。”
“沃兹沃思·利瓦伊·坎贝依丝曼里……”
天还没有大亮。
梅高坐在沙发上，静静回忆着昨晚离奇的经历。
长子议会结束前，议长将进入那片梦境空间的方法告诉了他。
在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想办法在睡梦中唤醒自己的意识体，然后念诵这段名号，就可以得到梦境空间的接引。
当然，作为初诞者阁下的忠实拥护。
议长阁下声称只要在梦境之中呼喊“沃兹沃思”，就可以打开梦境空间的通道。
至于怎么在梦境之中保持清醒，议长阁下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难道每次进入，我都要消耗一个愿望？”
梅高有些头疼的想到。
许愿的力量真的很神奇，能够在理性屏障的制约下，完成许愿者的愿望。
只不过有一点，它需要先满足别人的欲望。
并且，愿望的实现方式，和实现的时间，似乎受到某种程度的制约。
样本太少，还无法形成统计规则。
梅高躺在沙发上，身体放松，闭上眼睛，在心里勾勒出纸和笔，写起了“待办事项”。
这个小技巧，是他常年备课锻炼出来的能力。
可以通过图像记忆，在脑海里形成视觉化的教案。
“这个世界很复杂啊。表面上来看，是科学的力量占据主导位置。但下城区那些妖魔鬼怪，还有梦境空间里，准备搞事情的长子议会，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神秘生物。”
“还有，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神灵……不，是已经死了的神灵。”
“艹，神灵都能死，这个世界真可怕啊。”
梅高叹了口气，用脑海中的纸笔记录着：
“待办事项1：通过样本测试，总结出许愿之力的准则，彻底掌握此项技能，它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待办事项2：在回家之前，继续以维克多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注意不要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破绽。”
事项1目前还没有头绪。
事项2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短时间看，除了维克多的小伙伴艾蔻，能够察觉到维克多异常的人并不存在。
他完全可以借由维克多身份，去万机学院上学，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学徒。
至于退学行商，重生异世当土豪之类的，他完全没这个想法，也不现实。
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教书匠，根本没有从商的经验。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启动资金。你不能指望一个离家出走，还上着学，仅仅十六七岁的孩子有什么存款。
能在上层区租下一间单身公寓，并改造成私人工坊，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
而且，这些费用中，除了尼科隆爵士的私人资助外，很大一部分来自星火学院的免息助学贷款。
等等，助学贷款？
一段不妙的记忆突然蹦了出来。
“维克多是个内心很骄傲，又对金钱很没有概念的人，这源自他从小优渥的生活。为了培养自己的动手能力，且相信自己是个独一无二的天才，他向星火学院提交并申请了最高等级的助学贷款。”
“这个贷款不是真金白银，而是研究耗材。这是赛恩斯城对于年轻学者的福利政策。如果在毕业前，能够取得足够的成果。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可一旦没有什么成果，要么毕业后立刻去某个发明家的工坊去做帮功，以工抵债。要么就通过万机学院的入学考核，拿到免除债务的奖学金。”
印象中的维克多虽然有着满腔的科研精神，但说实话，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地星，科学家都有着极高的门槛。
能够读懂先驱者的学术理论，尝试着动手做一些小玩意儿，已经是维克多的极限了。
他的很多自认为合理的奇思妙想，在提交论文申阅后，都被学院导师驳回，给了“不具可行性”，“理论基础不够扎实”，“论文数据存疑“等等让他深受打击的批语。
冰冷残酷的现实让这个自视甚高的少年终于不得不面临着现实问题。
要么孤注一掷，想办法进入万机学院。
要么灰溜溜的滚回维拉王国的家中，享受曼西斯子爵慈父的鞭笞和子爵夫人爱的禁足——当然，少不了亲生妹妹的冷嘲热讽。
心高气傲的维克多当然选择前者。
“原来如此。难怪维克多会去寻找捷径，求助于神秘的许愿仪式。”
这个充满理想，却天赋平庸的孩子，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还好维克多的许愿，通过了万机学院的考核。不然我现在就要准备去工坊搓零件了。”
梅高自嘲一声。
咕噜，咕噜！
除了昨天下午的一碗排骨拉面，他滴水未进。
肚子终于开始了抗议。
“吃饭，吃饭。世界末日了也没有吃饭重要！”
梅高站起身，脑袋里冒出了豆浆、油条、小笼包……
然而，现实再次挥出了一计重拳！
在上层区，所有的饮食供给，都是由食物供给公司统一提供，空间利用率极高的钢铁城市没有给生活便利店提供场地的能力。
除了居住区，大部分是私人工坊和工厂，只有少部分划分给了医院和公共服务公司。
梅高端着盘子，扭开供食管道，面无表情的看着流淌到盘中的液体食物。
花花绿绿的不明物质，让人怀疑是否真的能吃的下去。
作为大美食帝国的公民，梅高打心里排斥这种看起来就反胃的黑暗料理。
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发出强烈的进食指令，口腔开始分泌起唾液。
梅高拿起铁勺，深深的吸了口气，做了强烈的心理建设后，挖起一团糊糊，送入了嘴中。
几乎没怎么需要咀嚼，唾液和食物在味蕾上短暂接触，就被送入了食道。
意外是，并不算难吃，但总有一种你仅仅是吃饭了的感觉。
一勺又一勺的液体食物吃进了肚子。
很快产生了一种饱腹感。
“难怪艾蔻在吃到排骨拉面时，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眼睛放光。常吃这种食物，谁都会变成美食难民啊。”
单调，乏味，完全和美食靠不上边。
也许进步区的食材能够供应的花样多一些，但仅仅是多了几个种类。
更糟糕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美食家生存的土壤。
“不是食材的问题，下城区的那位潘德老板，也不过是用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面食。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去下城区觅食儿啊。”
梅高下意识的忽略了那恐怖的空道滑索。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是谁？
这么早就来敲门。
“谁？”
梅高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站在门口警惕的询问了一声。
“早上好，曼西斯先生，我是‘飞毛腿’邮政公司43号邮差，您有一份来自进步区的快递需要签收。”
外面传来了抑扬顿挫的电子音。
“进步区的快递？“
难道是艾蔻给他邮寄了什么东西？
梅高挂上防盗拉栓，欠开一道缝隙。
门外送货的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从上方伸展下来的金属手臂。
它的母体是拓印着抽象奔跑卡通画的橘红色管道。
在梅高开门后，金属臂咣咣咣的敲了敲母体管道，从里面打开一扇闸门，吐出了一个很小的包裹。
“请出示您的数字编号，曼西斯先生。”
金属臂探近，从侧面伸出眼睛一样的探头装置，发着明亮的紫光。
“数字编号？“
梅高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手腕上的机械手环。
他挽起衣袖，摆弄起机械手环。
虽然没有使用过，但使用体验是向下兼容的，很快他就学会了该如何操作。
不是触屏体验，三个按钮囊括了所有操作。
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很初级的文件层级设计。
梅高很快找到了代表自己身份验证的一串编码。
他将手上的手环扬起，闪烁着紫光的探头在上面扫过。
“快递已送达，您的账单已记录在册，请在下个月十号前通过现金方式结算。感谢您的使用，祝您生活愉快。”
咚。
包裹被扔在地上，金属手臂飞快的缩回了母体管道之中。
“啥？收快递也要付钱？”
莫名其妙又多了一笔账单的梅高愣了好一会，才打开门，将包裹取了回来。
小心的拆开包裹。
里面是一封盖着钟塔样式印章的信笺。
“难道是万机学院的录取通知？”
梅高拆开火漆，展开还带着墨香的信笺。
上面是一首漂亮的德尔康尼文，起初还有一点陌生，但很快就变的理解熟悉：
“亲爱的维克多·曼西斯：
我代表真理的殿堂通知您，您已通过考核，获准进入万机学院就读，与先驱者们共同为迈向真理的阶梯积蓄力量。
因为某些原因，本次入学将增设一次入学摸底考试，为更好的让授课教师安排一年级的教学内容。
请务必在本日下午2时前，携带此信件到达万机学院第三教学楼参加考试。
未按时参加考试者，将被视为放弃入学资格。
我们期待您的到来。
生命摇篮荣誉院长、总教务处主任、西格玛二级奖章获得者
———————————恩斯格·螺栓。”
默默的读了好几遍，梅高感觉脑袋又疼了起来。
摸底考试。
这不是我带新生时最喜欢做的事吗？
寒窗苦读十几年，加入传道授业的队伍，不就是为了享受一下坐在监考席看着一群学渣瑟瑟发抖的快感吗？
可这一觉穿越后，我又变成了坐在下面那位。
角色互换。
真是残忍啊……
“万千生灵噩梦中的唯一主宰。”
“编织梦幻的织梦者。”
“庇护所的恩赐之主。”
“沃兹沃思·利瓦伊·坎贝依丝曼里……”
天还没有大亮。
梅高坐在沙发上，静静回忆着昨晚离奇的经历。
长子议会结束前，议长将进入那片梦境空间的方法告诉了他。
在每个星期的最后一天，想办法在睡梦中唤醒自己的意识体，然后念诵这段名号，就可以得到梦境空间的接引。
当然，作为初诞者阁下的忠实拥护。
议长阁下声称只要在梦境之中呼喊“沃兹沃思”，就可以打开梦境空间的通道。
至于怎么在梦境之中保持清醒，议长阁下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难道每次进入，我都要消耗一个愿望？”
梅高有些头疼的想到。
许愿的力量真的很神奇，能够在理性屏障的制约下，完成许愿者的愿望。
只不过有一点，它需要先满足别人的欲望。
并且，愿望的实现方式，和实现的时间，似乎受到某种程度的制约。
样本太少，还无法形成统计规则。
梅高躺在沙发上，身体放松，闭上眼睛，在心里勾勒出纸和笔，写起了“待办事项”。
这个小技巧，是他常年备课锻炼出来的能力。
可以通过图像记忆，在脑海里形成视觉化的教案。
“这个世界很复杂啊。表面上来看，是科学的力量占据主导位置。但下城区那些妖魔鬼怪，还有梦境空间里，准备搞事情的长子议会，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神秘生物。”
“还有，这个世界竟然存在神灵……不，是已经死了的神灵。”
“艹，神灵都能死，这个世界真可怕啊。”
梅高叹了口气，用脑海中的纸笔记录着：
“待办事项1：通过样本测试，总结出许愿之力的准则，彻底掌握此项技能，它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待办事项2：在回家之前，继续以维克多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注意不要在其他人面前露出破绽。”
事项1目前还没有头绪。
事项2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短时间看，除了维克多的小伙伴艾蔻，能够察觉到维克多异常的人并不存在。
他完全可以借由维克多身份，去万机学院上学，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学徒。
至于退学行商，重生异世当土豪之类的，他完全没这个想法，也不现实。
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教书匠，根本没有从商的经验。
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启动资金。你不能指望一个离家出走，还上着学，仅仅十六七岁的孩子有什么存款。
能在上层区租下一间单身公寓，并改造成私人工坊，已经是他的能力极限了。
而且，这些费用中，除了尼科隆爵士的私人资助外，很大一部分来自星火学院的免息助学贷款。
等等，助学贷款？
一段不妙的记忆突然蹦了出来。
“维克多是个内心很骄傲，又对金钱很没有概念的人，这源自他从小优渥的生活。为了培养自己的动手能力，且相信自己是个独一无二的天才，他向星火学院提交并申请了最高等级的助学贷款。”
“这个贷款不是真金白银，而是研究耗材。这是赛恩斯城对于年轻学者的福利政策。如果在毕业前，能够取得足够的成果。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可一旦没有什么成果，要么毕业后立刻去某个发明家的工坊去做帮功，以工抵债。要么就通过万机学院的入学考核，拿到免除债务的奖学金。”
印象中的维克多虽然有着满腔的科研精神，但说实话，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地星，科学家都有着极高的门槛。
能够读懂先驱者的学术理论，尝试着动手做一些小玩意儿，已经是维克多的极限了。
他的很多自认为合理的奇思妙想，在提交论文申阅后，都被学院导师驳回，给了“不具可行性”，“理论基础不够扎实”，“论文数据存疑“等等让他深受打击的批语。
冰冷残酷的现实让这个自视甚高的少年终于不得不面临着现实问题。
要么孤注一掷，想办法进入万机学院。
要么灰溜溜的滚回维拉王国的家中，享受曼西斯子爵慈父的鞭笞和子爵夫人爱的禁足——当然，少不了亲生妹妹的冷嘲热讽。
心高气傲的维克多当然选择前者。
“原来如此。难怪维克多会去寻找捷径，求助于神秘的许愿仪式。”
这个充满理想，却天赋平庸的孩子，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还好维克多的许愿，通过了万机学院的考核。不然我现在就要准备去工坊搓零件了。”
梅高自嘲一声。
咕噜，咕噜！
除了昨天下午的一碗排骨拉面，他滴水未进。
肚子终于开始了抗议。
“吃饭，吃饭。世界末日了也没有吃饭重要！”
梅高站起身，脑袋里冒出了豆浆、油条、小笼包……
然而，现实再次挥出了一计重拳！
在上层区，所有的饮食供给，都是由食物供给公司统一提供，空间利用率极高的钢铁城市没有给生活便利店提供场地的能力。
除了居住区，大部分是私人工坊和工厂，只有少部分划分给了医院和公共服务公司。
梅高端着盘子，扭开供食管道，面无表情的看着流淌到盘中的液体食物。
花花绿绿的不明物质，让人怀疑是否真的能吃的下去。
作为大美食帝国的公民，梅高打心里排斥这种看起来就反胃的黑暗料理。
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发出强烈的进食指令，口腔开始分泌起唾液。
梅高拿起铁勺，深深的吸了口气，做了强烈的心理建设后，挖起一团糊糊，送入了嘴中。
几乎没怎么需要咀嚼，唾液和食物在味蕾上短暂接触，就被送入了食道。
意外是，并不算难吃，但总有一种你仅仅是吃饭了的感觉。
一勺又一勺的液体食物吃进了肚子。
很快产生了一种饱腹感。
“难怪艾蔻在吃到排骨拉面时，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眼睛放光。常吃这种食物，谁都会变成美食难民啊。”
单调，乏味，完全和美食靠不上边。
也许进步区的食材能够供应的花样多一些，但仅仅是多了几个种类。
更糟糕的是，这里根本就没有美食家生存的土壤。
“不是食材的问题，下城区的那位潘德老板，也不过是用简单的食材做出美味的面食。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去下城区觅食儿啊。”
梅高下意识的忽略了那恐怖的空道滑索。
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
是谁？
这么早就来敲门。
“谁？”
梅高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站在门口警惕的询问了一声。
“早上好，曼西斯先生，我是‘飞毛腿’邮政公司43号邮差，您有一份来自进步区的快递需要签收。”
外面传来了抑扬顿挫的电子音。
“进步区的快递？“
难道是艾蔻给他邮寄了什么东西？
梅高挂上防盗拉栓，欠开一道缝隙。
门外送货的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从上方伸展下来的金属手臂。
它的母体是拓印着抽象奔跑卡通画的橘红色管道。
在梅高开门后，金属臂咣咣咣的敲了敲母体管道，从里面打开一扇闸门，吐出了一个很小的包裹。
“请出示您的数字编号，曼西斯先生。”
金属臂探近，从侧面伸出眼睛一样的探头装置，发着明亮的紫光。
“数字编号？“
梅高楞了一下，忽然想起手腕上的机械手环。
他挽起衣袖，摆弄起机械手环。
虽然没有使用过，但使用体验是向下兼容的，很快他就学会了该如何操作。
不是触屏体验，三个按钮囊括了所有操作。
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很初级的文件层级设计。
梅高很快找到了代表自己身份验证的一串编码。
他将手上的手环扬起，闪烁着紫光的探头在上面扫过。
“快递已送达，您的账单已记录在册，请在下个月十号前通过现金方式结算。感谢您的使用，祝您生活愉快。”
咚。
包裹被扔在地上，金属手臂飞快的缩回了母体管道之中。
“啥？收快递也要付钱？”
莫名其妙又多了一笔账单的梅高愣了好一会，才打开门，将包裹取了回来。
小心的拆开包裹。
里面是一封盖着钟塔样式印章的信笺。
“难道是万机学院的录取通知？”
梅高拆开火漆，展开还带着墨香的信笺。
上面是一首漂亮的德尔康尼文，起初还有一点陌生，但很快就变的理解熟悉：
“亲爱的维克多·曼西斯：
我代表真理的殿堂通知您，您已通过考核，获准进入万机学院就读，与先驱者们共同为迈向真理的阶梯积蓄力量。
因为某些原因，本次入学将增设一次入学摸底考试，为更好的让授课教师安排一年级的教学内容。
请务必在本日下午2时前，携带此信件到达万机学院第三教学楼参加考试。
未按时参加考试者，将被视为放弃入学资格。
我们期待您的到来。
生命摇篮荣誉院长、总教务处主任、西格玛二级奖章获得者
———————————恩斯格·螺栓。”
默默的读了好几遍，梅高感觉脑袋又疼了起来。
摸底考试。
这不是我带新生时最喜欢做的事吗？
寒窗苦读十几年，加入传道授业的队伍，不就是为了享受一下坐在监考席看着一群学渣瑟瑟发抖的快感吗？
可这一觉穿越后，我又变成了坐在下面那位。
角色互换。
真是残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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