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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心殇、身世

    多年以后,有个人问洛安生,那一夜,在景月曦死后发生了什么,洛安生看着那人,嘴角一笑。

    ……

    士兵抬起弓箭,闭上眼睛,随即松手!

    “嗖!”

    众人震惊,是谁,敢在这个时候放箭!

    洛安生看到箭羽,从侧边穿过景月曦,手中剑一斩。

    箭羽应声而断,但是断的只是箭身,箭头还是刺在了景月曦的身上,他还是慢了一步!

    “不!”

    洛安生绝望地大喊,抱住景月曦受伤的身体。

    “月曦,不,月曦,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太医,快传太医!”景皇怒吼道,随即跑到景月曦的身边。

    箭头扎在了景月曦的心脏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嘴角流出的血液,洛安生感觉箭头也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洛安生哭了,他抚摸着景月曦的脸庞,颤抖着说道:“月曦,不要睡,不要睡,你不会有事的。”

    景月曦疲惫地睁开眼睛,想要抬起手,却有些艰难,还是洛安生握住了她。

    景月曦说:“安生哥哥,月曦累了,好想睡啊。父皇不会再为难你了,月曦真开心,不过,貌似月曦以后陪伴不了你了,你以后找的她,一定要温柔,一定要善良,不要像我一样,这么不听话,害得你受伤。”

    洛安生说:“傻瓜,哪有你说的那样,安生哥哥有你,才是真的开心。我不要别人,我就要月曦,就要月曦陪着我,我还要娶月曦做我的妻子,见我的父母。傻瓜,你不要睡,和安生哥哥说话,好不好?”

    这时候,景皇也说道:“女儿,父皇答应你,不再为难他。”

    景月曦笑了笑,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双眼,也缓缓闭合。

    “月曦,你醒醒啊!”洛安生喊道。

    “太医,太医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让路。

    洛安生看到太医来了,眼神中仿佛有了希望,等太医诊治一番后,问:“老先生,怎么样?”

    太医没有看他,而是对一边的景皇说:“陛下,公主,已经薨了。”

    太医的话,犹如一到晴天霹雳,劈在了洛安生的头上。

    洛安生低声喃喃道:“月曦死了,月曦死了?”

    太医站起身,躬身道:“陛下,黎明将军,请节哀。”

    “不!”

    洛安生猛地一抬头,双眼通红,眼泪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是何等的痛苦啊。

    洛安生站了起来,握着辉皇剑的手已经发白,骨节作响。

    他说:“月曦死了,我要有人给他陪葬!”

    说完,便看向除了杨无敌父子,景皇以及太医之外的,在场的所有人!

    洛安生说:“我很后悔,没有杀了你们,如果杀了你们,月曦,就不会死。”

    此时的羽云太,神色幸灾乐祸,说:“狂妄,这里有这么多人,你真的以为还会有女人替你挡着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他,就算是景皇,看向羽云太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杀意,那名射箭的士兵,来自太师府,自然也会听从羽云太的话。

    洛安生看向他,没有说话,只是将辉皇剑横于身前,剑尖向下。

    陡然,洛安生一提,将自身所有的功力注入辉皇剑,辉皇剑随即光芒大放,所有人的眼前瞬间一片花白。

    辉皇剑指天,在天空中画了个圆,随着洛安生的一震,凝聚在剑上的所有功力散开,正是辉皇剑法的第三式,洛安生在这回家与逃亡的一个月内所领悟的,枯木逢春剑!

    辉皇剑法第三式枯木逢春剑,有着生死人肉白骨之奇妙功效,虽然是辉皇突然领悟的,但其中原理,就连辉皇也不知道,只是这一招消耗之大,远超前两式之和。

    这一剑的效果,不仅仅是生死人肉白骨,随着剑气的绽放,凡是被圈住的人,只要无法破开剑法,均会在剑气下死去,这也是枯木逢春,生死之间奇妙循环的奥妙所在。

    在这一剑下,上百的大内高手仿佛融化般一样,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在人世。

    羽太师老辣,在众人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时,便拉着羽云太离开,但是显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当场上存活的众人眼前恢复时,洛安生已经消失了。

    当景皇看到场上只剩下自己,杨无敌父子,太医以及自己的护卫的时候,脸色铁青。

    护卫虚弱地说:“陛下,黎明将军的那一剑,仿佛有着成千上万的剑气扑面而来,想要将我杀死。”

    景皇脸色铁青,颤抖着说:“他这一剑,竟然杀了我上百高手。”

    护卫问:“要不要组织军队搜捕他。那一剑下,就算他功力再雄厚,此时也会虚弱无比。”

    景皇摇了摇头,说:“罢了,朕答应了月曦,便不会反悔。不过,羽太师父子竟然敢射杀公主,犯下弥天大罪,你去派人捉拿羽太师和羽云太,朕要亲自审问他们。”

    “是。”

    随着洛安生的消失,皇宫内的一隐蔽之处,一个人影,轻叹一声后也随之消失。

    ……

    洛安生逃了出来,面色苍白,但是身体的虚弱远远比不上内心的悲伤。

    他逃出皇宫,颓然地坐在一棵树下,癫狂地大笑着:“哈哈,月曦,哈哈,呜呜……”随即,便哭出了声。

    他这一坐,便是一夜,直到清晨,洛安生抬起死灰般的目光,看到天空泛起的鱼肚白,才缓缓站起,朝着城门口走去。

    洛安生走了,他为景月曦而来,原本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带回景月曦,但是因为自己的自信,令自己身处绝境,也正是如此,景月曦才走出来,被射那一箭。

    皇城守卫被派去太师府,城门守卫只有寥寥数人。洛安生也没有杀他们,只是在逼迫下,令他门开门,走出后,逐渐消失在清晨的迷雾中。

    清早,景皇坐在大殿之上,殿下跪着羽太师父子。

    景皇震怒,说:“羽太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甚至杀害朕的女儿,你该当何罪?”

    有羽太师的心腹劝道:“陛下,虽然羽云太误杀的了公主,但他也是为了救被那贼子兰安生所绑架的公主啊,臣认为,羽太师和羽云太应该从轻发落。”

    景皇冷哼:“哼,赵尚书,你是在怀疑朕的判断吗?今天,朕就是要治他们父子,还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羽云太,你可承认,一年前绑架月曦公主一事?”

    此时的羽云太,身体颤抖,刚要否认,便听景皇喝道:“说实话!”

    羽云太一时激动,承认了。

    顿时间,满朝文武哗然,纷纷指责羽云太,就连羽太师都已经绝望,暗骂自己的蠢儿子,若不承认,还有挽救局面的机会。

    景皇说:“既然你承认,那么来人啊,脱去羽太师的乌纱帽,诛其九族,羽云太,凌迟处死。”

    “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羽太师的乌纱帽被摘,士兵们将他向外拖去,只能无力地求饶,被一齐拖出去的还有失魂的羽云太。

    ……

    几天之后,洛安生回到小木屋,此时的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身上也多了许多污垢,显然很久没有洗澡了。

    打扫庭院的妇人看到洛安生,远远地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悲伤。

    妇人大吃一惊,扔下扫帚跑了出去,扶着洛安生的胳膊,回到院落,坐在一旁的石凳上。

    “老兰!”妇人大喊。

    屋内的老兰出来,看到洛安生,连忙跑过来,和妇人一起坐在洛安生的两边。

    妇人紧张地问道:“儿子,发生了什么事?”

    洛安生抬起头,看着妇人说:“母亲,我没有将她带回来,她,死在了我的眼前。”

    老兰和妇人同时震惊地对视一眼,担心儿子出事,妇人颤抖地说:“儿子,你别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父亲母亲。”

    洛安生看了她一眼,温柔地说道:“谢谢你,母亲。”

    老兰知道,这件事对洛安生的影响之大,只怕这样下去一生都会被影响,所以他在犹豫,要不要将一个秘密告诉他。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你打算做些什么?难道是这样下去碌碌无为吗?”

    三人向这道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黑袍人缓缓走来。

    老兰夫妇惊喜道:“是大人!”

    洛安生站起身,走到黑影面前,跪地说道:“师父。”

    前来之人正是影,当时潜伏在皇宫,发出轻叹的人也是他。

    影扶起洛安生,叹气道:“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悲剧,安生,你不能永远地活在悲伤与痛苦之中,你知道吗?”

    洛安生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师父,但是,月曦死了,我还能做些什么?”

    影深吸一口气,进院坐下来,对老兰夫妇说道:“你们觉得,是时候告诉他了吗?”

    老兰与妇人明白是何事,虽然舍不得,但妇人更不希望看着洛安生接着这样下去,于是点了点头,流下两行清泪。

    影对洛安生说:“安生,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对你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不过是好是坏,全凭你个人的判断。”

    影深吸一口气,内心略有些忐忑地说道:“其实,你真实的名字,是洛安生,洛皇朝大将军,洛奇王洛苍穹之子,二十年前,因为皇室内部的原因,由老兰夫妇带着你逃离洛皇朝,到景皇朝来生存。我真实的身份并不是隆仙人,而是王爷十大护卫之首的影,我们在战场上见过面。”

    关于身份的消息,也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洛安生的脑海中。

    洛安生难以置信,喃喃道:“我叫洛安生?我是洛苍穹的儿子?”

    老兰说:“孩子,虽然你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一直都拿你当亲生儿子对待。虽然你有的时候调皮,但真的很孝顺,不过你毕竟是小王爷,我们不能一直自私下去。”

    洛安生摇了摇头,站起身,大喊道:“不,我不相信,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他在战场上俘虏了我,伤害了我,更是一剑重创了我啊!”

    影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洛安生的反应这么大,于是说道:“安生,你被俘虏一事,虽然是王爷策划的,但那个时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你,直到精将孤鸿剑递给王爷,我们才知道是你的,王爷还派我去看看你。”

    影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恨王爷,就听我把话说完。王爷派我调查你为何会参军,我竟然查到老兰被抓。当我如实告诉王爷的时候,王爷只有自责,所以,他才会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选择豪赌一场,若非你在第二场中太过狂妄,重创了武,王爷也不会出手,用出《洛脉九决》的第十式。”

    “王爷回朝,被皇上和太后责罚,手中三分之一的兵权被夺,王妃更是在知道你的事情后大病一场。如果你有那么一点良知,便回去看看吧,王妃,很想你。”

    说了一大堆,影终于说完了,他看了眼老兰夫妇,说:“我先走了,你们回去,应该还认得奇王府的路吧?”

    老兰点了点头,影这才放心地走了。话已至此,洛安生什么想法,就看他自己的了,如果洛安生真的想这样碌碌无为下去,谁也没有办法。

    老兰拉着妇人,悄悄回到屋里,留着洛安生一人,在院子里发呆。

    夜里,洛安生对老兰和妇人讲:“父亲母亲,我们明天,回洛皇朝吧。”

    老兰夫妇看着他,重重地点了下头。

    ……

    半年后,洛安生一家,终于到了洛皇朝皇城的城门下。洛安生抬头,看着洛皇城这三个大字,思绪复杂,他还未从景月曦的悲伤中完全走出,但是马上就要见到那个男人了。

    “走吧。”

    老兰夫妇还记得奇王府的道路,带着洛安生来到奇王府的外面。

    老兰笑着说:“想当初,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那一天,虽然处于天灾,但皇族后后裔的出生,举国皆知,现在天灾已过,我们可以回来生活了。”

    洛安生知道二十年前发生天灾一事,听说洛皇朝倾全国之力,灭了附近的一个国家,并休养生息了段时间,才恢复过来,之后进攻景皇朝,至于其中的辛秘,外人不得而知。

    洛安生面无表情,他知道,那个男人就在里面。

    洛安生说:“我们进去吧。”说完,便欲进门。

    “站住!不得靠近奇王府。”

    护卫将其拦下,惹得洛安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烦躁。

    “让开。”洛安生淡淡地说道。

    “抱歉,奇王府不待客。”护卫接着阻拦。

    洛安生说:“不要让我动手。”

    护卫冷哼,觉得他是来闹事的,于是欲推开洛安生。

    洛安生拔剑,压迫感瞬间压得护卫喘不过气。

    就在他刚要斩下,一道声音响起:“住手。”

    影喝止他,皱着眉头走来,心里暗道:“安生对王爷的怨气,竟然这么大,连普通的护卫都要下手。”

    护卫身体颤抖,刚刚气势差一点便压垮了他,还好影来了。

    护卫恭敬地问候了一声大人。

    影点了点头,对他说:“他是小王爷,让他进来吧。”

    护卫惊异地看了洛安生一眼,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