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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注定、心甘

    按太后所说的那样,那么此时的洛明夜应该在他的寝宫,洛齐光对这里的建筑自然了解,带着洛安生穿来穿去,终于找到了,而且寝宫内灯火通明。

    洛齐光说:“明夜应该就在里面,他本身不喜欢管理朝政,也不喜欢坐在那个位置,所以应该不会怎么反抗我们。他比我们岁数都小,你下手轻点,甚至不需要动手呢。”

    洛安生点了点头,说:“我倒是还有些激动,同样是皇帝,不知道和景皇有什么不一样。”

    洛安生两人边走近寝宫边说着:“景皇整个人看起来比较威严,就是办事儿不怎么地道,但要不是他,我也未必会回来,更不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洛齐光说:“那照你这么讲,还得谢谢他咯。”

    洛安生说:“等此次事情结束之后,我想回去亲自问问他,当初到底为何追杀我。”

    洛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了,等事情结束,我支持你,先开门吧。”

    原来两人走着走着,已经到了寝宫门口,洛安生嗯的一声,轻轻推开房门。

    “吱!”

    推开门,房中的布置与洛安生想象中的华丽,庄严截然相反,反而更多的是幽香与清净,仿佛一切都是回归到了自然。他没有去过景皇的寝宫,但据他对景皇的了解,寝宫一定也是金碧辉煌的。但是眼前的景象,有谁会想到是一个皇帝的寝宫呢。

    其实洛齐光也没有来过,所以眼前的一幕,令两人纷纷驻足,感受着这份宁静。

    片刻,一道声音响起,拉回了两人的思绪:“你们来了。”

    洛安生两人望去,看见一个年轻人面带微笑,端着茶具走来,他,便是洛明夜了吧。

    洛安生心底了然,也向他走去。三人停在檀木桌子前,洛明夜放下茶具,伸出手,笑着说道。

    “你就是黎明将军了吧,久仰大名。”

    对于洛明夜的和煦,温文尔雅,洛安生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狠心下手,于是伸出手与他握在一起,说:“我叫洛安生。”

    洛明夜表情有些惊讶,看着洛安生的眼神也充满了深意。

    过后,洛明夜指了下,笑着说:“坐,尝尝内人沏的茶。”

    洛齐光显然比洛安生放松的多,一屁股坐下,顺便拉了下洛安生。

    洛齐光看着倒茶的洛明夜,说:“明夜,安生的年纪比你大一些,你倒成了最小的了。”

    洛明夜边倒茶边摇着头,无奈地笑着说:“哥你还是总开我玩笑,从小就这样。安生哥,你也别与我见外,叫我明夜就好。”

    洛安生心生好感,也坐了下来,但还是问道:“明夜,你就一点不舍得现在的位子吗?这个位子,可称得起万人之上啊。”

    洛明夜倒好茶,推到两人面前,说:“也许在大多数人看来,皇帝这个位子是充满荣耀的,但实际坐到这个位子上,便明白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更何况,我性子比较慢,相对朝政而言,现在种种花、养养草的日子,也许更适合我。”

    洛安生又问:“那你……”

    洛安生话还没说完,一旁的洛齐光便拿起茶杯,并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别问了安生,好不容易我们三个坐在一起,喝喝茶不好吗?你快尝尝,明夜家那位沏的茶可是京城一绝。”

    洛安生无奈,看来今天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了,于是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茶,这么好喝!”

    洛安生曾经在杨灏家里也住了短时间,那个时候便接触茶艺,自问品的茶虽然不多,但研究绝对有一定的程度而非小白,但这个茶,他竟然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但是却不输他曾经喝的任何一种。

    眼看着洛安生不再问来问去,洛明夜心中终于松了口气,笑着说:“内人与我的爱好差不多,我喜欢种花养草,她喜欢茶艺,这个便是她自己研制的一个品种,只是还没有起名字。对了,这茶,可是天下独一份。”

    “哈哈哈……”

    三个年纪差不多少的年轻人,就在与外面截然相反的环境下,有说有笑,仿佛忘记了皇宫内外的情况,甚至开始排了顺序。

    许久,一个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些糕点,放到三人面前,刚想退下,却被叫住。

    洛明夜拉住她,说:“怜儿,你不要走了,这里没外人。”

    被叫做怜儿的姑娘停下脚步,原本的一些约束全然消失,笑着走到一边坐下,眼神打量着洛安生,有些好奇。

    洛明夜发现她的眼神,倒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对两人的感情有着强大的自信。

    他解释道:“怜儿,齐光哥你见过我就不和你介绍了。这位呢,与齐光哥一样,都是皇叔的孩子,你叫他二哥便可。”

    怜儿看着洛安生,清脆地叫了一声:“二哥。”

    洛安生点点头,洛明夜又解释道:“二哥,这位是怜儿,我内人。”

    洛安生笑着说:“弟妹的这一手茶艺,倒是令二哥惊讶不已。”

    怜儿被一句弟妹喊得有些害羞,回道:“二哥说笑了,我的水平,还难登大雅之堂。”

    这时候,洛明夜突然问道:“对了,大哥这个人潇洒不羁,但属实太浪荡,没姑娘喜欢我倒是理解,但是二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洛齐光举手,想要抽他,嘴中还说道:“好啊老三,你敢排遣我!”

    洛明夜轻易躲开,虽然他们一打一闹,但却注意到了洛安生,变得落寞的表情。

    洛安生没后开口,自从来到洛皇朝,他向母亲倾诉完一遍之后,便好转了许多,但只有洛安生自己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将心底的伤疤与母亲一事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更是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用练剑与杀人,来麻痹自己……

    洛齐光与洛明夜对视一眼,两人知道,怕洛安生,有一段悲伤的过往……

    洛明夜勉强笑着说:“对不起啊二哥,我不是故意的。”

    洛安生抬头,回笑说:“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

    因为这件事,三人之间突然陷入了一丝平静,平静之下,又有一丝尴尬。

    还是怜儿开口,缓解尴尬,她说:“对了大哥二哥,目前的局势可以说是大局已定,那么弟妹有个请求,不知两位哥哥能否答应?”

    洛齐光说:“弟妹尽管说便是。”

    怜儿可能有些难以开口,还是洛明夜替她说的。

    “怜儿的意思与我想说的差不多,就是希望以后可以保留这件屋子。我与怜儿从小相识,除了皇额娘对我的教导之外,只有大哥与怜儿将我当成朋友了。而这里,也是我与怜儿布置了将近十年才布置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所以……”

    虽然洛明夜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明显。洛齐光说:“这算什么请求,若是你们想,以后接着在皇宫里住也没有关系,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洛明夜仿佛松了口气,说:“那倒不用,我与怜儿还想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呢,也许以后,我们会去很远的地方,只是想这里的时候,希望能回来看看。”

    “砰!”

    突然,外面一声巨响,使四人纷纷望去。

    这时候,洛安生说:“大哥,我们可能该走了。三弟弟妹,今天我很开心,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们再坐一起,好好放松一下。”

    现在,的确该走了,而非洛安生个人的原因。

    洛明夜点了点头,亲自送着两人,并且说道:“一定,我等二哥,凯旋归来。”

    洛齐光与洛安生离开之后,怜儿问:“明夜,二哥是还要继续征战吗?”

    洛明夜点了点头,说:“二哥与皇叔很像,他刚刚和我说,他要带兵去征战景皇朝,他与景皇朝的那位皇帝之间,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怜儿有些担忧,说:“景皇朝兵马强壮,更是打败过皇叔,能行吗?”

    洛明夜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先进屋吧,不要着凉了。不用担心,二哥其实还有个身份,便是景皇朝全军的右翼将领,黎明将军,当初那一战若非二哥,此时的洛皇朝大军可能已经逼近景皇朝腹部了吧。”

    “原来如此。”

    洛明夜与怜儿回到房间,关上房门,仿佛相信无论外面怎么样,都不会波及到他们的家。

    只是,太后的死,对于洛明夜而言有何影响,只有洛明夜知道,就算是皇家,那也是他的亲娘。不过当他知道母亲为爱而服毒的时候,就明白,对于母亲来说,这算是最美的结局了吧。

    ……

    此时,洛苍穹与影正率领军队进行里应外合。城墙的军队不知道皇宫内太后已死,洛明夜无意反抗,他们还在死守城墙,但是当洛苍穹他们赶来,并且攻破城墙的时候便已经绝望,纷纷投降。那一声响,不过是护卫带着部下,在不知道其实已经胜利的情况下用原木撞破城门……

    当洛安生两人赶来,洛苍穹正训斥着那几名护卫,两人远远地听到,洛苍穹好像在说什么败家之类的话……

    当两人走近一些,洛苍穹看到他们才停止训斥,并且吩咐道:“好了,不说你们了。因为我们,现在应该有一部分老百姓被吵醒了,你们去安慰一下。”

    那些被训斥得士兵老脸通红,当听到又有任务的时候,反而眼神一亮,全然忘记了训斥,离开去安慰老百姓。

    他们走后,洛苍穹才对身后的两人说:“明夜怎么样了?和他沟通好了?”

    洛安齐光点了点头,说:“明夜不会反抗我们,但是他希望可以保留他的寝宫,因为那里,有着他对生活的期望,憧憬。”

    洛苍穹思考一番,说:“好,只要你觉得没有问题,就同意了吧。对了,虽然目前最难的一关已经过去,但是还有太后残余的旧部,也许太后自己没有野心,但难免他们没有,我在之前整理了一下这些人的名单,只要把他们抓捕,这场政变才算得上胜利。”

    洛齐光又说:“我觉得在去抓捕他们之前,倒是可以先将大牢里的洛川王救出来,他身居朝廷多年,对于那些太后暗中的旧部,他应该知道得更多。”

    “言之有理,我们走吧,大牢不远。”

    洛苍穹赞赏地看了洛齐光一眼,不得不说,洛齐光曾经被当做太子培养,在分析事情上还是做得很好,如果做一名皇帝,至少是合格的。

    几人向着大牢走去,洛苍穹又与洛齐光探讨了几个关于善后的问题,洛齐光说,一切都要以安抚百姓为主,又得到了洛苍穹的赞赏。

    全程,洛安生一句话没说,倒不是被冷落,而是在这些方面他做的确实比不上洛齐光,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根本无心管理这些事情,他更喜欢自由,更愿意成为洛齐光的先锋士卒,替他摆平困难。

    不久,大牢到了。

    原本以洛苍穹三人的实力,大牢根本拦不住他们,所以他们才没有带军队,但是当他们走近,却发现,大牢前面站着的士兵,竟然是他们的人。

    洛苍穹上前问:“你们是谁带领的?”

    士兵敬礼,恭敬地说道:“是精大人等人带领的。”

    洛苍穹一愣,说:“你们不是应该在外面阻拦祁皇朝的军队吗?怎么这么快便出现在这里?”

    那士兵又说:“王爷,祁皇朝虽然来势汹汹,但撤退得也快,所以我们才没有全军覆没,精大人他们带着我们,从大牢的下水道穿了过来并掌控了这里,想要王爷来的时候给王爷一个惊喜。”

    洛苍穹看着身上还有着血迹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地说道:“你们辛苦了,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兵!”

    士兵站得更直,喊道:“这是我们的荣幸。”

    洛苍穹三人走进大牢,旁边一道声音传来:“王爷,你可算来了!”

    随即,冲过来一个人影。洛苍穹连忙躲开,没好气地说:“好了好了,别每次打完仗看见我哭哭啼啼的。”

    来人正是那个与精拌嘴的护卫,看起来,护卫当中就数他最为活跃。

    那名护卫嘿嘿一笑,说:“王爷,幸不辱命,我们拖住了祁皇朝的大军,还把他们打跑了!”

    别看他说的嘻嘻哈哈,但其中的惨烈,是三个战场中最惨重的那个,不过那名护卫在看到王爷时,给自动忽略了。

    这时候,精与洛川王也走了过来。

    精说道:“是你打跑的吗,明明是王爷他们胜利了,祁皇朝军队不想再拖时间才撤退的。”

    “你能不能别和我拌嘴了,我都烦了!”

    “谁让你和王爷吹牛的!”

    洛川王:“……”

    洛苍穹:“……”

    洛齐光:“……”

    洛安生:“?”

    良久,洛川王轻咳了一下,打断他们,并且说道:“咳咳,苍穹,目前朝廷的情况如何?”

    洛苍穹如实回答:“皇叔,自从我从战场回来,便很少参与朝政了,不过通过眼线,还是可以得知一些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柳太师告老还乡了,不过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的太师,是太后提拔上来的。哦,对了,太后服毒自尽了。”

    洛川王感叹道:“太后其实没有掌权的欲望,不过她终究参与到了朝政之中。至于柳太师,虽然总和我对着干,但实际上我与他经常喝茶聊天,他告老还乡,对于朝廷而言乃是一大损失啊。”

    洛苍穹说:“皇叔,我们现在还没有结束,太后的旧部不清除,在今后绝对是是一大隐患,我们此次前来,除了救您之外,还想让您帮我们搜出太后暗中的旧部,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您和柳太师了。”

    洛川王点了点头,说:“走吧,天快亮了,尽可能在天亮前结束这一场政变。”

    “好。”

    ……

    洛苍穹率领部下,在洛川王的告知下血洗了一部分官员的府邸,许多人都已经被惊醒,不过当他们的老爷安慰他们不要慌张的时候,却被洛安生带人闯入。

    那官员慌张地质问:“你们是谁,竟敢在皇城闹事!”

    洛安生面无表情,手中的剑冰冷地划过对方的脖子,那官员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洛安生杀完人后,便带着人前往下一个地点。他曾经说过,杀人的事,交由他来完成。许多官员的家眷其实并没有被屠戮,他们记住了洛安生的面貌,待天亮之后,一定会将洛安生的样子传遍整个皇城,甚至是皇朝。无论是否发生政变,杀害朝廷命官一事也足以遭受千古世人的唾骂,所以这件事并不能让洛苍穹与洛齐光来做。

    但是洛安生不在乎,他依旧面无表情地血洗了一座又一座府邸,这一夜,整个皇城陷入了无边的尖叫与恐慌当中,直到天边的一缕亮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时,才令洛安生稍微清醒一些,这一夜,他已经将大部分人处理了,包括想要逃离,却被城门口的军队阻拦住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