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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乌孙国难(终)

    后面解庭铭的镗从龚彧隗狼的背后拨了过来,龚彧隗狼心中猛然一惊,然后虚晃一戟,一扭头,回马抖戟接镗。

    这时,庆齐莽见势不妙,也甩开手中黑沙竹节鞭,拍向周灞。周灞一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把枪一招,后面穆旦也舞枪冲了上来,二人二枪齐头并进,和庆齐莽打在了一起。

    兰亭正在攻打亲卫军北部,一看四周敌我不分,人声嘈杂,根本冲不出去,只得挥开双锤,不管是莎车国还是乌孙国,都一同打成了肉泥。打着打着,看见那边鏖战正酣,于是率领十八罗汉,前来助阵,一眼就看见了解庭铭和龚彧隗狼,于是趁龚彧隗狼一个不注意,分开双锤,一个流星赶月砸了上来。

    十八罗汉也抄起手中兵器,从哽嗓咽喉、左心右心、心窝小杜、左肋右肋、左腿右脚,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扎了过去。如果换作平常,十八罗汉不是龚彧隗狼的对手,但是现在,龚彧隗狼被二十个高手围困中央,又毫无防备,只得扎成了刺猬。

    庆齐莽这边看见龚彧隗狼被扎死了,心中大惊,顿时乱了方寸。恰好穆旦此时横枪朝着太阳穴扫了过来,庆齐莽急忙缩颈藏头,然后用鞭捅向穆旦心窝,周灞乘此机会把枪抡圆了,先是迅速朝庆齐莽肩头砸来,然后用力一顿,停在了上空。

    庆齐莽感到肩头有一股压力,就知道不好,等他撤回鞭,正要一扭身子躲开时,五钩神飞亮银枪早已钩在了庆齐莽盔甲上,然后周灞双膀捏住枪杆,然后运匀了力气,向怀里一拉,直接把一头雾水的庆齐莽拖下了马。

    这时,两个护军已经阵亡,看来只得安文离亲自动手了。他此时也不指望这些亲卫军可以保护他。安文离手执长剑,拍马来战兰亭。兰亭一看安文离这块大肥肉来了,就条件反射般看见了乌孙国王的亲自表彰——自己这个寨主,从来没有被一个国王级人物当面表扬过。

    兰亭已经手痒痒了,活动双锤,一看安文离来了,不容分说,首先流星赶月砸了上来。安文离一看这个人就是冲着你来的,所以也把心一横,横剑一挡,但听“铛!——”兰亭直觉的手中的锤摇摇欲坠,根本握不稳。就在他尝试稳住双锤时,安文离一看这个最嚣张的人原来是一个纸老虎,胆子也壮了起来,抖擞一剑刺向心窝。

    兰亭急忙用一只锤抵挡,另一只锤扫向安文离哽嗓咽喉,安文离一拨锤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回剑,用剑刃从侧面擦着抵挡另一只锤。但见火花闪烁,剑刃边闪烁着星星红光。二马一错蹬,两个人就缠斗在一起。

    只过了三十个回合,安文离的剑越斗越快、越打越有力,以致最后兰亭应接不暇,手的反应完全配合不了眼睛,膀臂上、腿上、软肋上,都展开了一条条红彤彤的血链。

    就在这时,后面王冲舞动长棍,把一个个士兵连脚带头掀翻在了半空,然后让他们“随风去吧”。但是,他无意间看见兰亭身负重伤,只是用微薄的力量支撑着,王冲二话不说,一路破开士兵,奔着安文离抡棍就砸了上来,安文离一看两个人打一个,想都不想——识时务者为俊杰。

    安文离横着晃了一剑,然后朝着缝隙缩紧身子,“嗖!”一下从士兵丛里七拐八拐,窜了过去。

    兰亭一拨马头,看着安文离还没有远去的背影,嘴角诡异的扬起了一抹笑容,但是很快就消失了,伴随着消失的,就是从马鞍里一把拽出一柄比八棱梅花亮银锤稍微小一点的、光滑锃亮的黑色大锤,然后一催坐骑,没多久就冲到了安文离后面。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兰亭瞅准安文离后脑勺,紧紧把这个小锤背在身后,看准了时机,一刻也不敢耽误,一扬手抛出了这个锤——镔铁压油锤。

    前面讲过,兰亭的真假兵器中,有真假镔铁压油锤。这回兰亭上战场,把真的镔铁压油锤和假的八棱紫金降魔杵带在了马鞍中。

    镔铁压油锤抛出,在风中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最后“梆!——”把安文离的后脑勺一下就劈开了花,潺潺的流血和模糊的肉泥混合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这个,就是安文离。

    三个主心骨一折,亲卫军顿时乱了套。所有人都四散奔逃,凭借着自己比其他莎车国士兵精干,竟然为了活路,自相残杀,可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路也帮着周灞他们杀敌不少。

    这时,所有人恢复了斗志,都舞动兵器,但见尸体、血肉、兵器、甲胄、旗帜、战火,都混杂在一起,在满天的风沙中,渐渐枯萎下去。

    五日后,统赫郡,皇宫。

    林森达看了战报,嘴角呈现了很平淡、很适量的笑容,然后轻轻把战报按在桌案前,面对着文武百官,笑着说道:“大汉使者周灞,率军大破莎车国来犯,乃我乌孙国之幸!诸位,寡人欲开庆功宴,诸位爱卿觉得如何?”

    林森达话音未落,首班的亲王紫莎达一脚跨到了当中,力正言辞:“我乌孙国据百里之地,带甲百万,人口千万,精兵良将,您一声令下,要多少有多少。而今一个汉朝将领大破莎车国,不显得我乌孙国颜面扫地吗?我乌孙国不是没有能力。如果不是您的圣旨在我这里晚到一些,臣不用这么多繁琐的计策,只用大军蜂拥而上,定能杀莎车国小儿片甲不留!您现在给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汉朝将领周灞开庆功宴,未免有失颜面,不可!”

    这时,乌孙国丞相吾西威缓缓出班:“大王三思!大元帅所言极是,我乌孙国难道没有精兵良将了吗?周灞大破莎车国,也不必开庆功宴。若果大王要支持汉朝,又何必在意于此?”

    乌孙国的各部门官员,也纷纷出班,强烈反对给周灞开庆功宴,有的甚至提起把周灞赶回汉朝的领土。大家义愤填膺,都恨不得把这个比自己厉害和多倍的将领比下去。

    林森达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大臣们,心中不停的骂:我想拉拢汉朝有错吗?

    过了好久,几乎所有大臣都出班了,即使有些想观察风向的人,心中也有了底。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林森达每一次呼吸声,在大臣们看来,都将要发话。

    “各位爱卿。你们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周灞毕竟是大汉的人,我们一心服从大汉。大汉既然排了他来,我们就应该好好给他接风洗尘。这次平叛,周灞即使没有出谋划策,也率军杀敌了。诸位,寡人定于三日后,给周灞开庆功宴!”林森达咬咬牙,把这段话说的铿锵有力。

    所有人都惊呆了——林森达竟然力排众议!大王可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紫莎达再次上奏:“大王!”这个词的语气明显很重很重,“主要是,给周灞开庆功宴,有失我乌孙国颜面!大王只需让他交差回国,不可开庆功宴!”

    林森达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挺直了背:“有何不可?将领打了胜仗,即使是他国将领,为我乌孙国打胜仗,如何不可庆功?!”

    紫莎达心中一个机灵,想想也不是没理。但是周灞的地位一高,自己这个乌孙国战神颜面往哪放?乌孙国众多大将颜面往哪放?

    他再次欲出班,但是在紫莎达身旁的智明达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示意紫莎达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从长计议。

    紫莎达顿了顿,心中长叹一声,才收回即将迈出去的步伐。

    “既然如此,诸位爱卿。庆功宴的是,就这么定了!”林森达一提袖子,悠悠的说道。

    早朝之后,紫莎达首都中的府邸后院。

    五六个乌孙国骨干将令围坐在一张是桌边,四周没有任何仆人,附近的侍卫也以各种理由被紫莎达支了出去,只剩下他、智明达、葛三达、大将军宏亚斯金、相当于执金吾的统赫大都督谭明山和前将军轩辕崖。

    紫莎达一只手扶在桌沿上,把背弯曲凑到近前,埋下头,低声说道:“诸位,我们不能让周灞这个小儿得志。”

    其他五个人心想:还用你说。

    “所以,我们应该给他扣上一个屎盆子,让周灞颜面扫地。到了那时,我们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何乐而不为呢?”紫莎达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动作:颜面扫地是手在地上浮动;到了那时把手搁在桌上;煽风点火把手划过众人眼前。

    葛三达性情直爽、头脑简单、四肢也不怎么发达。但是很莽撞,所以他第一个按耐不住,狠狠一拍桌子,大胜断喝:“对!这个周灞,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我乌孙国的厉害,他就自以为自己那一点公德就可以吹嘘一辈子了!”

    紫莎达面沉似水,压压手,示意葛三达坐下:“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定能置周灞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