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辰宴

    玟煦，过来，不要怕。

    迷糊中，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记忆中似乎要想起什么，然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坐在了大殿的席位上。

    “长清短清，那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台上的伶人正扯开嗓子唱道，“一度春来，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

    台下一片叫好。

    我怯怯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长瑞，春日的暖阳照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他面中带着一丝笑靥，目不转睛地听着曲子。我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他牢牢地拽在掌心里，欲一用力抽回来，却被他拽得更紧。

    “你快看，那个坐在北面首席位置的就是那个名字里带夋的男子。”

    我正有些无措，长瑞却突然悄悄凑过来低语道。

    我徇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人一袭白衣长袍，气宇洒脱，刚斟满了一盅美酒独自品着。

    我瞧着那人第一眼只觉得面熟，再仔细看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师师师师师父！

    我险些没从那凤椅上跌落下去。

    “真想不到你还好这一口。”长瑞嬉笑着道。

    去他的！

    我已不知该说些什么。若不是今天面对一朝群臣，我真恨不得一拳打在他脸上。

    长瑞却变本加厉起来，又嬉笑着道：“他身旁的那一位是他的徒儿，不知你是否见过。”

    我本觉得这是一个无聊的玩笑，不该当真，只是听他这么一说，倒也好奇想看看，徇着那方向看去，只见我三哥正不偏不倚地坐在我师父旁边，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

    台下又是一片叫好声。

    那些唱曲儿的伶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下，换了一群舞姬正跳着《霓裳羽衣》。

    “这是本殿下乐宫里才艺最上等的舞姬，只不过，这样貌体态嘛……”长瑞摇着头道，“差了那么一点儿，没想到，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说罢，又跟着台下的叫好声一道鼓起掌来。

    这生辰宴弄得我整个人都忐忑不安，恨不得脚下裂开一道缝好让我钻进去。

    我不耐烦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长瑞笑着道：“你信不信，还有更精彩的在后头？”

    正说着，内侍呈上来几盆糕点，又在酒盅里斟满了百果酒。

    我心情跌落谷底，已提不起任何兴致，便起身唤了宛娘道：“我有些不适，想早些回去歇息。”

    “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

    我不管不顾身后一群人的追赶，只身逃离了大殿。

    偌大的皇宫里我竟找不到方向，我在一处荷塘停下来，仔细想来才知自己仅来宫中十几日光景，平日里都足不出户，更谈不上把皇宫上下都摸清楚了。

    这一带寂静得很，细听还能听见大殿里的歌舞声，荷塘里的花零星地半开着，依稀看得见荷下几条红鲤的影子。

    我正欲弯下身来细看塘中红鲤，却被人拦腰抱起来。

    我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闯这莲园！”

    我被放了下来，口里喘着粗气，几乎要晕厥过去。

    “你别，别老这么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