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硝烟中的亚格拉希尔（上）
战列舰缓缓降落在芬布尔广场，这里是圣都山峰顶端唯一可以降落巨型星际舰船的平地。不久前，这里还用来祭礼蓓露丹迪神和阳衍圣女，如今迎来了从天而降的行星乌尔德人。
枢密院司令官海因里策走出甲板，沿着预先铺设好的红毯，踏入乌尔德人从未进驻过的圣都亚格拉希尔。他将被载入行星史册，歌颂为卫星诗蔻蒂的征服者。
“美丽的城市虽然化为灰烬，但很快新的城市又会拔地而起。这就是命运吧，经历绝望才会迎来希望。”
褪下沉重头盔，海因里策的金发碧眼在夜空下格外醒目。他并不惧怕卸除武装会遭到偷袭，因为方圆数百日轮内，除了乌尔德殖民军士兵外，只剩下燃烧硝烟的遗迹废墟。
“司令官阁下！”负责统战突击部队的上尉布里茨克走着正步来到面前，“乌尔德军已经占领亚格拉希尔遗迹区全境，开始向教条区进攻，按原计划于遗迹城邦标准时间凌晨零点完成任务，控制亚格拉希尔和弗尔克范格全境。”
“辛苦了，上尉。请代我向全军传递敬意，乌尔德将永远铭记他们今天的成就！”
“遵命！乌尔德的荣光，终将照耀宇宙！”
布里茨克带着激情昂扬的情绪和步伐，重新投入到战场前线。这位年轻上尉的父亲死于RC.467年，当时反政府组织流萤策划了针对乌尔德殖民军基地的恐怖袭击事件，造成二十五名殖民军军官和士兵死亡。布里茨克对诗蔻蒂的仇恨刻入骨髓，这也是选择他统战突击部队的原因。
“司令官，有人想见您...”一位士兵从战列舰背后的芬布尔堡遗迹方向疾跑而来，他的盔甲被硝烟熏成了黑色，显得有些狼狈。
“别着急，慢慢说！我们来自行星乌尔德，在卫星土地上要表现出高贵和沉稳。”
“对不起...”慢慢调整好呼吸，士兵重新挺直背脊立起军礼，眼神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我们在遗迹废墟里发现了一名幸存者，他指名想和您单独见面。”
海因里策回以军礼，随后卸掉所有武器，交给受宠若惊的士兵：“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芬布尔堡遗迹，包括乌尔德军队！”
“收...收到！”
火焰仍旧在山峰顶端燃烧，把遗迹都市笼罩在尘埃中。这种环境下别说乌尔德人了，恐怕当地人也很难在废墟里大海捞针，找到少数的幸存者。然而海因里策几乎没有停止脚步，径直走向位于北坡的峰顶。
那里有两株孤零零的苹果树，它们侥幸躲过了战列舰炮击。一团黑色雾气包裹在苹果树周围，如同结界般阻隔了来自外界的干涉。阵风拂过北坡时，树枝摇曳，落下几颗生长成熟的红色果实。
“没想到十多年前送你的苹果核，竟然真的在这不毛之地发芽结果，还真是生命的奇迹啊～”
黑色雾气接纳了海因里策，他来到苹果树旁，抚摸树干荆棘的表面。
“准确来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苹果树下，另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笑道。他是蓓露丹迪教会最高主教洛基，也是枢密院秘密联络已久的“那个家伙”，“当年你委托定期航线送来了十颗核，前面八颗都失败了，直到最后两颗才成功种植出果实。”
“哈哈哈，二十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二十年对有的人来说很快，对有的人来说却度日如年。”
“对你呢？”
“二十年来，我和芙丽嘉始终都在向命运抗争，如同这两颗苹果树，努力打破枷锁，奇迹般地生长在诗蔻蒂大地上。然而没有人理解我们，他们想要刨根去泥，把树埋葬在黑暗里，甚至连芙丽嘉都...”
海因里策追随好友目光，看见放置于废墟庭院里的一尊显眼银质棺木。他从地上捡起两颗苹果，给了洛基一个后，自己咬了一口。
“真正的统治者不需要被人理解，他只需要规定世界秩序，然而让命运轨迹沿着自己想要的终点走下去就行。到那个时候，那些不理解你的人、背叛你的人、反对你的人，都会套上命运枷锁，成为你的玩偶。”
“所以我决定独自承受这颗星球所有绝望，引导黄昏降临，成为新的神。”
“我支持你，洛基。乌尔德军来到亚格拉希尔，就是为加入绝望的终止线，你我携手，共同创造宇宙的未来！”
面对海因里策伸出的右手，洛基犹豫一番后，回以相握。黑色雾气缠绕在两人周围，不断涌出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
“好甜。”口腔里回味着苹果的余味，海因里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洛基也咬了一口，他从未吃过来自乌尔德的苹果，哪怕是由爱人芙丽嘉种植栽培。
“苦...”可惜，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枪声在亚格拉希尔邮局前鸣响，刺耳尖音和呛鼻硝烟味，瞬间终止了城民嘈杂的喧哗声。所有人紧捂嘴唇，避免情绪失控而尖叫。
希芙之女罗伊娜头部中枪，子弹穿透她的印堂，留下一个圆形凹陷弹痕。红色血液溢了出来，滴落在邮局前。
子弹几乎瞬间夺走了少女生命，她无力地向后仰倒，瘫倒在匆匆赶来身边的诺恩斯和托尔怀中。
“罗伊娜！罗伊娜！”
咆哮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能凝望表情狰狞的瓦尔基里，反复呼喊少女姓名。
可少女已经不可能再从她苍白双唇里说出任何话语来，即便是阳衍圣女，也无法从枪械射出的子弹中侥幸存活。
“我是乌尔德军突击部队指挥官——布里茨克上尉。”开枪的士兵褪去头盔，露出一头耀眼金发。他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三十出头样子，“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按照乌尔德军命令离开建筑，撤退至陪都弗尔克范格。”
“滚开！这里是诗蔻蒂，不是你们行星人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
诺恩斯抱着少女遗骸，嘴角不停呢喃着，全身逐渐被白色光芒包裹。
察觉到面前男人透露出的危险气息，布里茨克举起机械步枪做出威胁：“放下尸体，不准靠近，否则我就开枪了！”
然而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诺恩斯仍旧在一步步靠近。
嘭！嘭！嘭！
布里茨克毫不犹豫地摁下扳机，他连开三枪，火力足以打死一头猛兽。可这些子弹击穿诺恩斯肉体时，伤口却又迅速愈合，没有留下任何弹孔的痕迹。
“怎么可能...”布里茨克流露出意外之色，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在弹匣里更换一种弹药后，重新上膛瞄准，“来自诗蔻蒂的神秘遗迹之力吗？果然卫星人都是恶魔，绝不能手下留情。”
新子弹伴随扳机叩响出膛，它没有夹杂火药，而是一整块金属片高速掠过空气，直击向目标。这是乌尔德最新研制的反遗迹子弹，专门对付之前让殖民军吃尽苦头的遗迹圣器。
然而，这次子弹连诺恩斯肉体都没能触及，便凭空消失了踪影。
“诶？”布里茨克慌张地寻找子弹，直到发现弹匣里依旧满格。反遗迹子弹根本没有出膛，它留在了机械步枪内。
那么，刚才从枪口飞出去的金属片又是什么呢？他不解地抬起额头，看见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头颅中弹已经确认死亡的灰发少女，竟然神奇地站立在亚格拉希尔邮局前。她手中沙漏瓶闪烁白光，把少女照耀得如同圣洁女神。
“不可能...人竟然可以起死回生，这不可能！”
“人类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尽管我并不想使用来自蓓露丹迪的力量...”
罗伊娜解除终焉技能后，收起了神之器冈格尼尔沙漏。她没有向敌人发起反击，只是重新激活白银螺旋的屏障，把亚格拉希尔城民和乌尔德殖民军阻隔在屏障两侧，互不干涉。
“罗伊娜，为什么...”诺恩斯回到少女身旁，仔细检查她额头上的伤口。
“我没事，放心吧，诺恩斯、父亲。”
罗伊娜一边微笑，一边不忘故意拍拍额头，表现出自己毫发无损的乐观模样，这激怒了围堵在邮局外的乌尔德军。
“区区诗蔻蒂贱民，竟然敢玩弄乌尔德人！”布里茨克愤怒地抬起机械步枪，连续扫射出反遗迹子弹，可这些本能够穿破遗迹屏障的新式武器，却对面前屏障没有效果，“九年前杀父之仇，由你们这些贱民来血债血偿！”
乌尔德军年轻上尉失去了理智，他命令身后数百名士兵同时开火。子弹如雨水般打向白银螺旋屏障，吓得躲在邮局里的城民们不敢出声，紧紧抱在一起哭泣。
可任凭“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响彻夜空，却没有一颗子弹穿破这密不透风的防御。白银螺旋融合了每一颗子弹，无论是普通火药，还是贯穿弹、火箭弹、反遗迹子弹，这些金属制成的弹药，无一例外被神之器吸收后融入了屏障中。
意识到盲目攻击起不到效果，布里茨克迅速改变策略，他指挥士兵们收手后，朝着亚格拉希尔邮局喊道。
“里面的诗蔻蒂人，请听好了！乌尔德军不是来侵略亚格拉希尔的！我们受最高主教洛基委托，协助缉拿危害诗蔻蒂安全的罪人：希芙之女罗伊娜！”
短短几句话的威力似乎强过枪林弹雨，原本笼罩在恐惧和安静里的邮局，顿时喧哗起来。希礼凯夫和僧卫队卫兵产生了犹豫，而自然的子民则痛斥谎言。
“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手中有洛基主教送来的教会纹章，以代表教会与乌尔德军合作的证明！”
“真的吗！？”
邮局内彻底炸开了锅，希礼凯夫的子民一拥而上，堵在邮局大门前，拭目以待布里茨克所提及的纹章。一旦证实教会与乌尔德军确有合作，他们就会立马倒戈不久前施以援手的希芙之女，向最高主教表达忠诚。
“可恶，这群白眼狼！”
“不可饶恕，他们到底要被洛基骗到什么时候！”
瓦尔基里训练生希格德莉法与自然的子民瑞摩斯，咒骂着身前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们本想找希礼凯夫讨个说法，却被罗伊娜所制止。
“诗蔻蒂内部不应该出现矛盾，尤其当大家共同的敌人——乌尔德军近在咫尺时。
“矛盾是他们挑起来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外面金发的家伙拿出纹章，然后被活捉吗！”希格德莉法神情焦虑。
最终，所有人都没看到那枚纹章。当布里茨克从军装里取出某样物件刹那，它被一道白色彗星击碎，摔成了无数片残骸。
白色彗星的主人恢复了原貌，她留在邮局屏障外，独自面对乌尔德军数百人的包围圈。
“只要拿不出纹章，就不会有人相信最高主教会背叛诗蔻蒂、与行星乌尔德联手，不是吗！？”她手持铁剑，银白长发划过脸颊，露出肩部闪烁光芒的卢恩符文狂猎。
“布伦希尔德小姐...”罗伊娜想要呼唤瓦尔基里的名字，但微弱声音很快被枪声所掩盖。
子弹再度如雨水般涌向“银白月光”，但来自乌尔德的先进武器，却根本追不上白色彗星。布伦希尔德在狂猎辅助下横贯战场，她手中平凡不过的铁剑，能轻易击碎机械步枪。不一小会，半数士兵已经斧破斨缺，而她却毫发无损。
“别慌张，展开B计划，分组行动！”
然而，大名鼎鼎的乌尔德军突击部队绝非散兵游勇。剩余士兵在同伴掩护下，于邮局四个角落放置了某种电子机械。上尉布里茨克待布置完毕后，按下手中遥控器。
白色彗星顿时失去了光泽，布伦希尔德恢复原状后，再也无法启动瓦尔基里印记的力量。这些布置于邮局四周的电子机械，是乌尔德开发的圣器屏障装置，曾经在格拉兹海姆投入试用，如今则已经改良量产。
“可恶，神的力量竟然被区区机械装置限制...”布伦希尔德手中铁剑失去了力量，无法再战胜全副武装的敌人。
嘭！
枪声响起，“银白月光”眼睁睁看着一枚子弹，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枢密院司令官海因里策走出甲板，沿着预先铺设好的红毯，踏入乌尔德人从未进驻过的圣都亚格拉希尔。他将被载入行星史册，歌颂为卫星诗蔻蒂的征服者。
“美丽的城市虽然化为灰烬，但很快新的城市又会拔地而起。这就是命运吧，经历绝望才会迎来希望。”
褪下沉重头盔，海因里策的金发碧眼在夜空下格外醒目。他并不惧怕卸除武装会遭到偷袭，因为方圆数百日轮内，除了乌尔德殖民军士兵外，只剩下燃烧硝烟的遗迹废墟。
“司令官阁下！”负责统战突击部队的上尉布里茨克走着正步来到面前，“乌尔德军已经占领亚格拉希尔遗迹区全境，开始向教条区进攻，按原计划于遗迹城邦标准时间凌晨零点完成任务，控制亚格拉希尔和弗尔克范格全境。”
“辛苦了，上尉。请代我向全军传递敬意，乌尔德将永远铭记他们今天的成就！”
“遵命！乌尔德的荣光，终将照耀宇宙！”
布里茨克带着激情昂扬的情绪和步伐，重新投入到战场前线。这位年轻上尉的父亲死于RC.467年，当时反政府组织流萤策划了针对乌尔德殖民军基地的恐怖袭击事件，造成二十五名殖民军军官和士兵死亡。布里茨克对诗蔻蒂的仇恨刻入骨髓，这也是选择他统战突击部队的原因。
“司令官，有人想见您...”一位士兵从战列舰背后的芬布尔堡遗迹方向疾跑而来，他的盔甲被硝烟熏成了黑色，显得有些狼狈。
“别着急，慢慢说！我们来自行星乌尔德，在卫星土地上要表现出高贵和沉稳。”
“对不起...”慢慢调整好呼吸，士兵重新挺直背脊立起军礼，眼神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我们在遗迹废墟里发现了一名幸存者，他指名想和您单独见面。”
海因里策回以军礼，随后卸掉所有武器，交给受宠若惊的士兵：“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芬布尔堡遗迹，包括乌尔德军队！”
“收...收到！”
火焰仍旧在山峰顶端燃烧，把遗迹都市笼罩在尘埃中。这种环境下别说乌尔德人了，恐怕当地人也很难在废墟里大海捞针，找到少数的幸存者。然而海因里策几乎没有停止脚步，径直走向位于北坡的峰顶。
那里有两株孤零零的苹果树，它们侥幸躲过了战列舰炮击。一团黑色雾气包裹在苹果树周围，如同结界般阻隔了来自外界的干涉。阵风拂过北坡时，树枝摇曳，落下几颗生长成熟的红色果实。
“没想到十多年前送你的苹果核，竟然真的在这不毛之地发芽结果，还真是生命的奇迹啊～”
黑色雾气接纳了海因里策，他来到苹果树旁，抚摸树干荆棘的表面。
“准确来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苹果树下，另一位满头白发的男人笑道。他是蓓露丹迪教会最高主教洛基，也是枢密院秘密联络已久的“那个家伙”，“当年你委托定期航线送来了十颗核，前面八颗都失败了，直到最后两颗才成功种植出果实。”
“哈哈哈，二十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二十年对有的人来说很快，对有的人来说却度日如年。”
“对你呢？”
“二十年来，我和芙丽嘉始终都在向命运抗争，如同这两颗苹果树，努力打破枷锁，奇迹般地生长在诗蔻蒂大地上。然而没有人理解我们，他们想要刨根去泥，把树埋葬在黑暗里，甚至连芙丽嘉都...”
海因里策追随好友目光，看见放置于废墟庭院里的一尊显眼银质棺木。他从地上捡起两颗苹果，给了洛基一个后，自己咬了一口。
“真正的统治者不需要被人理解，他只需要规定世界秩序，然而让命运轨迹沿着自己想要的终点走下去就行。到那个时候，那些不理解你的人、背叛你的人、反对你的人，都会套上命运枷锁，成为你的玩偶。”
“所以我决定独自承受这颗星球所有绝望，引导黄昏降临，成为新的神。”
“我支持你，洛基。乌尔德军来到亚格拉希尔，就是为加入绝望的终止线，你我携手，共同创造宇宙的未来！”
面对海因里策伸出的右手，洛基犹豫一番后，回以相握。黑色雾气缠绕在两人周围，不断涌出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
“好甜。”口腔里回味着苹果的余味，海因里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洛基也咬了一口，他从未吃过来自乌尔德的苹果，哪怕是由爱人芙丽嘉种植栽培。
“苦...”可惜，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枪声在亚格拉希尔邮局前鸣响，刺耳尖音和呛鼻硝烟味，瞬间终止了城民嘈杂的喧哗声。所有人紧捂嘴唇，避免情绪失控而尖叫。
希芙之女罗伊娜头部中枪，子弹穿透她的印堂，留下一个圆形凹陷弹痕。红色血液溢了出来，滴落在邮局前。
子弹几乎瞬间夺走了少女生命，她无力地向后仰倒，瘫倒在匆匆赶来身边的诺恩斯和托尔怀中。
“罗伊娜！罗伊娜！”
咆哮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能凝望表情狰狞的瓦尔基里，反复呼喊少女姓名。
可少女已经不可能再从她苍白双唇里说出任何话语来，即便是阳衍圣女，也无法从枪械射出的子弹中侥幸存活。
“我是乌尔德军突击部队指挥官——布里茨克上尉。”开枪的士兵褪去头盔，露出一头耀眼金发。他看上去很年轻，最多三十出头样子，“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按照乌尔德军命令离开建筑，撤退至陪都弗尔克范格。”
“滚开！这里是诗蔻蒂，不是你们行星人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方！”
诺恩斯抱着少女遗骸，嘴角不停呢喃着，全身逐渐被白色光芒包裹。
察觉到面前男人透露出的危险气息，布里茨克举起机械步枪做出威胁：“放下尸体，不准靠近，否则我就开枪了！”
然而威胁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诺恩斯仍旧在一步步靠近。
嘭！嘭！嘭！
布里茨克毫不犹豫地摁下扳机，他连开三枪，火力足以打死一头猛兽。可这些子弹击穿诺恩斯肉体时，伤口却又迅速愈合，没有留下任何弹孔的痕迹。
“怎么可能...”布里茨克流露出意外之色，但他没有退缩，而是在弹匣里更换一种弹药后，重新上膛瞄准，“来自诗蔻蒂的神秘遗迹之力吗？果然卫星人都是恶魔，绝不能手下留情。”
新子弹伴随扳机叩响出膛，它没有夹杂火药，而是一整块金属片高速掠过空气，直击向目标。这是乌尔德最新研制的反遗迹子弹，专门对付之前让殖民军吃尽苦头的遗迹圣器。
然而，这次子弹连诺恩斯肉体都没能触及，便凭空消失了踪影。
“诶？”布里茨克慌张地寻找子弹，直到发现弹匣里依旧满格。反遗迹子弹根本没有出膛，它留在了机械步枪内。
那么，刚才从枪口飞出去的金属片又是什么呢？他不解地抬起额头，看见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头颅中弹已经确认死亡的灰发少女，竟然神奇地站立在亚格拉希尔邮局前。她手中沙漏瓶闪烁白光，把少女照耀得如同圣洁女神。
“不可能...人竟然可以起死回生，这不可能！”
“人类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尽管我并不想使用来自蓓露丹迪的力量...”
罗伊娜解除终焉技能后，收起了神之器冈格尼尔沙漏。她没有向敌人发起反击，只是重新激活白银螺旋的屏障，把亚格拉希尔城民和乌尔德殖民军阻隔在屏障两侧，互不干涉。
“罗伊娜，为什么...”诺恩斯回到少女身旁，仔细检查她额头上的伤口。
“我没事，放心吧，诺恩斯、父亲。”
罗伊娜一边微笑，一边不忘故意拍拍额头，表现出自己毫发无损的乐观模样，这激怒了围堵在邮局外的乌尔德军。
“区区诗蔻蒂贱民，竟然敢玩弄乌尔德人！”布里茨克愤怒地抬起机械步枪，连续扫射出反遗迹子弹，可这些本能够穿破遗迹屏障的新式武器，却对面前屏障没有效果，“九年前杀父之仇，由你们这些贱民来血债血偿！”
乌尔德军年轻上尉失去了理智，他命令身后数百名士兵同时开火。子弹如雨水般打向白银螺旋屏障，吓得躲在邮局里的城民们不敢出声，紧紧抱在一起哭泣。
可任凭“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响彻夜空，却没有一颗子弹穿破这密不透风的防御。白银螺旋融合了每一颗子弹，无论是普通火药，还是贯穿弹、火箭弹、反遗迹子弹，这些金属制成的弹药，无一例外被神之器吸收后融入了屏障中。
意识到盲目攻击起不到效果，布里茨克迅速改变策略，他指挥士兵们收手后，朝着亚格拉希尔邮局喊道。
“里面的诗蔻蒂人，请听好了！乌尔德军不是来侵略亚格拉希尔的！我们受最高主教洛基委托，协助缉拿危害诗蔻蒂安全的罪人：希芙之女罗伊娜！”
短短几句话的威力似乎强过枪林弹雨，原本笼罩在恐惧和安静里的邮局，顿时喧哗起来。希礼凯夫和僧卫队卫兵产生了犹豫，而自然的子民则痛斥谎言。
“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手中有洛基主教送来的教会纹章，以代表教会与乌尔德军合作的证明！”
“真的吗！？”
邮局内彻底炸开了锅，希礼凯夫的子民一拥而上，堵在邮局大门前，拭目以待布里茨克所提及的纹章。一旦证实教会与乌尔德军确有合作，他们就会立马倒戈不久前施以援手的希芙之女，向最高主教表达忠诚。
“可恶，这群白眼狼！”
“不可饶恕，他们到底要被洛基骗到什么时候！”
瓦尔基里训练生希格德莉法与自然的子民瑞摩斯，咒骂着身前忘恩负义的家伙。他们本想找希礼凯夫讨个说法，却被罗伊娜所制止。
“诗蔻蒂内部不应该出现矛盾，尤其当大家共同的敌人——乌尔德军近在咫尺时。
“矛盾是他们挑起来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外面金发的家伙拿出纹章，然后被活捉吗！”希格德莉法神情焦虑。
最终，所有人都没看到那枚纹章。当布里茨克从军装里取出某样物件刹那，它被一道白色彗星击碎，摔成了无数片残骸。
白色彗星的主人恢复了原貌，她留在邮局屏障外，独自面对乌尔德军数百人的包围圈。
“只要拿不出纹章，就不会有人相信最高主教会背叛诗蔻蒂、与行星乌尔德联手，不是吗！？”她手持铁剑，银白长发划过脸颊，露出肩部闪烁光芒的卢恩符文狂猎。
“布伦希尔德小姐...”罗伊娜想要呼唤瓦尔基里的名字，但微弱声音很快被枪声所掩盖。
子弹再度如雨水般涌向“银白月光”，但来自乌尔德的先进武器，却根本追不上白色彗星。布伦希尔德在狂猎辅助下横贯战场，她手中平凡不过的铁剑，能轻易击碎机械步枪。不一小会，半数士兵已经斧破斨缺，而她却毫发无损。
“别慌张，展开B计划，分组行动！”
然而，大名鼎鼎的乌尔德军突击部队绝非散兵游勇。剩余士兵在同伴掩护下，于邮局四个角落放置了某种电子机械。上尉布里茨克待布置完毕后，按下手中遥控器。
白色彗星顿时失去了光泽，布伦希尔德恢复原状后，再也无法启动瓦尔基里印记的力量。这些布置于邮局四周的电子机械，是乌尔德开发的圣器屏障装置，曾经在格拉兹海姆投入试用，如今则已经改良量产。
“可恶，神的力量竟然被区区机械装置限制...”布伦希尔德手中铁剑失去了力量，无法再战胜全副武装的敌人。
嘭！
枪声响起，“银白月光”眼睁睁看着一枚子弹，朝着自己迎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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