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九黎族旧事
墨菊书院的楼宁之死了，冰冷的尸体安详的躺在且兰城大牢之中。
陈艺的第一反应，凶手就是竹贤书院的孔秀孔教习。
经历昨天诗会的事情，一大早，孔秀就上张府拜会陈艺。因为陈艺之前告诉过他，诗会当天就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陈艺将昨日诗会得出的结论告诉了孔秀，
“孔灵是因为得到了楼宁之的千幻，才招来杀身之祸，至于是谁动的手，就只有楼宁之本人才知道了。”
理清其中关节的孔秀，二话不说，找上了身处大牢的楼宁之。
据狱卒回忆，二人在牢中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不久之后楼宁之就死了。
楼宁之的死因是毒杀。
陈艺急了，这已经是高苍围城以来收到的第三个坏消息了。
张强和主簿张贤亮大人赶到太守府，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太守被人灭了满门，就连陆长戚患有脑疾的幼子也不放过。满地的尸体当中，唯独不见陆长戚的身影。
郡城韩隶带兵到了高府之后，倒是一切如常，丫环们还在忙着准备当日的晚饭。唯独高苍的一儿一女，早已经没了踪迹。询问之后，竟无一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陈艺怀疑楼宁之与高苍的造反有所关联，然而现在连他也死了，陈艺甚至都没来得及对他进行审讯。
愤怒的的陈艺随即找人叫来了孔秀，却得到一个更令他吃惊的消息。
楼兰之竟然不是孔秀毒杀。
然而，这些都还只是谜团，眼前真正的困境，是来自城外高苍的围而不攻。
张强说过，以且兰城的粮食储备，就算是被围困三个月之久，也没什么问题。
高苍反而很配合，从昨日诗会开始，到如今快一整天了，并没有流露出进攻的意思。
“他这是怕那拿不下且兰城？”
摇摇头，随即陈艺否定的这个猜测。
且兰城名义上是羊柯郡的治所，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县城。
城墙低矮不说，已经多年未曾修缮。在陈艺眼中，且兰城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况且，如今守城的卫兵，不足两千之数。
这种种情况，想必城外的高苍早就心知肚明。
但城外高苍的兵马，每日粮草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城中的粮食够吃，可高苍的粮食却并不充足，陈艺头都炸了，“你到底在等什么？”
但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
高苍并没有急于进攻，反倒给了陈艺充足的时间。
......
陈艺找上了无舒。
无舒坐在张府的院子中石凳上，一只脚弯曲，搭在另一个石凳上面。手中的白娟如雪，不停的擦拭着长剑。
九黎女子，终究不喜欢武朝女子的坐姿。
今日的无舒，并无往常的光彩照人，眉头间似有若无的阴霾久久不散。
陈艺很庆幸，无舒终究没有鲁莽，趁他不在，去找高苍报仇。
陈艺甚至有一点窃喜，目前看来，无舒的九黎一族，怕是已经不能再造反了。
看着无舒，陈艺本想上前安慰，但他很肯定，现在的无舒不需要这些。
改口问道：“无舒，你的那些寨子怎么样了？”
“不太好，丹东寨寨主岑斐飞鸽传书，羊柯郡最大的丹东、彭西、凉云三寨已经被高苍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其他寨子收到的风声，提前躲进了大山里面。”
丹东寨、彭西寨、凉云寨，这三个寨子是羊柯郡九黎族最强大的寨子，也是无舒打算造反的依仗。
“彭西寨试图脱围，被车马令荀攸杀了回来，寨主彭玉身中数刀，至今生死未卜！”
无舒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杀意。
无舒接着道：“高苍这是要围点打援，只希望三位寨主，莫要中了高苍的奸计。”
“这不是简单的围点打援，而是双重的围点打援。你也是一样，切莫中了计策。”
无舒略微思忖，便明白陈艺的意思。
高苍围着且兰城，目的就是引诱三大寨子出兵救援，没了高墙的寨子，如何是训练有素的羊柯郡驻军的对手。
围着三大寨子不攻，一旦无舒关心则乱，回寨子救援。任凭无舒的武功再高，必然逃不出高苍的军队，更何况还有高苍这个八品高手坐镇。
到时候再用无舒作为要挟，必定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三大寨子。
无舒陷入了沉默，道理她都能明白。但作为九黎族的圣女，坐视族人被人围困，这种无力的心情让她心力交瘁。
“你到现在也不肯告知我你九黎族造反的原因？”
无舒轻叹一口气娓娓道来：
“千百年来，我九黎族世世代代生长于荆楚大地。为躲避战乱，经过数辈人的努力，才得以迁入如今的羊柯郡一带。”
“羊柯郡本是不毛之地，我九黎族人几辈人的辛勤耕耘，才慢慢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日子虽然贫苦，可没了战火，倒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谁知，二十年前，武朝攻破长安后，立即发兵益州，战火终究蔓延到了这里，不少族人命丧于此。不久之后，武朝在此地设立了羊柯郡，且兰县也成了羊柯郡治所。”
“由此，九黎族与武朝彻底结上仇怨。”
陈艺明白了，“武朝占领了九黎族世代赖以生存的领地，还杀了不少人。所以九黎族们一直想造反，重新夺回羊柯郡的掌控权。”
无舒顿了一阵，似乎在犹豫。最终咬咬牙，接着说了下去。
“当时领兵的将军，正是大将军陈潼。”
“陈潼？”
陈艺又一次听见这位传奇将领的名字，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亭夫子当时也说过，攻破长安之后，大将军又率兵收复了益州和凉州。这大将军陈潼还真是一位猛人啊！”
“大将军陈潼心善，此后一年都留在了羊柯郡。”
听得无舒的语气平和，陈艺猛然觉得哪里不太正常。
“不对啊！既然是大将军陈潼杀了你们不少族人，你难道不恨他吗？反而还夸上他了？”
“当时我跟你一样，还没出生。先辈们说，族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枕其皮，敲其骨头熬汤喝。不过仅仅过去一年时间，族人对陈潼的观念就改变了不少。”
陈艺一阵恶寒无舒先辈的口味，同时对这位大将军更好奇了。好奇问道：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一年时间就对他如此改观。”
陈艺的第一反应，凶手就是竹贤书院的孔秀孔教习。
经历昨天诗会的事情，一大早，孔秀就上张府拜会陈艺。因为陈艺之前告诉过他，诗会当天就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
陈艺将昨日诗会得出的结论告诉了孔秀，
“孔灵是因为得到了楼宁之的千幻，才招来杀身之祸，至于是谁动的手，就只有楼宁之本人才知道了。”
理清其中关节的孔秀，二话不说，找上了身处大牢的楼宁之。
据狱卒回忆，二人在牢中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不久之后楼宁之就死了。
楼宁之的死因是毒杀。
陈艺急了，这已经是高苍围城以来收到的第三个坏消息了。
张强和主簿张贤亮大人赶到太守府，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太守被人灭了满门，就连陆长戚患有脑疾的幼子也不放过。满地的尸体当中，唯独不见陆长戚的身影。
郡城韩隶带兵到了高府之后，倒是一切如常，丫环们还在忙着准备当日的晚饭。唯独高苍的一儿一女，早已经没了踪迹。询问之后，竟无一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陈艺怀疑楼宁之与高苍的造反有所关联，然而现在连他也死了，陈艺甚至都没来得及对他进行审讯。
愤怒的的陈艺随即找人叫来了孔秀，却得到一个更令他吃惊的消息。
楼兰之竟然不是孔秀毒杀。
然而，这些都还只是谜团，眼前真正的困境，是来自城外高苍的围而不攻。
张强说过，以且兰城的粮食储备，就算是被围困三个月之久，也没什么问题。
高苍反而很配合，从昨日诗会开始，到如今快一整天了，并没有流露出进攻的意思。
“他这是怕那拿不下且兰城？”
摇摇头，随即陈艺否定的这个猜测。
且兰城名义上是羊柯郡的治所，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县城。
城墙低矮不说，已经多年未曾修缮。在陈艺眼中，且兰城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况且，如今守城的卫兵，不足两千之数。
这种种情况，想必城外的高苍早就心知肚明。
但城外高苍的兵马，每日粮草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城中的粮食够吃，可高苍的粮食却并不充足，陈艺头都炸了，“你到底在等什么？”
但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
高苍并没有急于进攻，反倒给了陈艺充足的时间。
......
陈艺找上了无舒。
无舒坐在张府的院子中石凳上，一只脚弯曲，搭在另一个石凳上面。手中的白娟如雪，不停的擦拭着长剑。
九黎女子，终究不喜欢武朝女子的坐姿。
今日的无舒，并无往常的光彩照人，眉头间似有若无的阴霾久久不散。
陈艺很庆幸，无舒终究没有鲁莽，趁他不在，去找高苍报仇。
陈艺甚至有一点窃喜，目前看来，无舒的九黎一族，怕是已经不能再造反了。
看着无舒，陈艺本想上前安慰，但他很肯定，现在的无舒不需要这些。
改口问道：“无舒，你的那些寨子怎么样了？”
“不太好，丹东寨寨主岑斐飞鸽传书，羊柯郡最大的丹东、彭西、凉云三寨已经被高苍的兵马围得水泄不通，其他寨子收到的风声，提前躲进了大山里面。”
丹东寨、彭西寨、凉云寨，这三个寨子是羊柯郡九黎族最强大的寨子，也是无舒打算造反的依仗。
“彭西寨试图脱围，被车马令荀攸杀了回来，寨主彭玉身中数刀，至今生死未卜！”
无舒语气平淡，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杀意。
无舒接着道：“高苍这是要围点打援，只希望三位寨主，莫要中了高苍的奸计。”
“这不是简单的围点打援，而是双重的围点打援。你也是一样，切莫中了计策。”
无舒略微思忖，便明白陈艺的意思。
高苍围着且兰城，目的就是引诱三大寨子出兵救援，没了高墙的寨子，如何是训练有素的羊柯郡驻军的对手。
围着三大寨子不攻，一旦无舒关心则乱，回寨子救援。任凭无舒的武功再高，必然逃不出高苍的军队，更何况还有高苍这个八品高手坐镇。
到时候再用无舒作为要挟，必定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三大寨子。
无舒陷入了沉默，道理她都能明白。但作为九黎族的圣女，坐视族人被人围困，这种无力的心情让她心力交瘁。
“你到现在也不肯告知我你九黎族造反的原因？”
无舒轻叹一口气娓娓道来：
“千百年来，我九黎族世世代代生长于荆楚大地。为躲避战乱，经过数辈人的努力，才得以迁入如今的羊柯郡一带。”
“羊柯郡本是不毛之地，我九黎族人几辈人的辛勤耕耘，才慢慢在这里站稳了脚跟。日子虽然贫苦，可没了战火，倒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谁知，二十年前，武朝攻破长安后，立即发兵益州，战火终究蔓延到了这里，不少族人命丧于此。不久之后，武朝在此地设立了羊柯郡，且兰县也成了羊柯郡治所。”
“由此，九黎族与武朝彻底结上仇怨。”
陈艺明白了，“武朝占领了九黎族世代赖以生存的领地，还杀了不少人。所以九黎族们一直想造反，重新夺回羊柯郡的掌控权。”
无舒顿了一阵，似乎在犹豫。最终咬咬牙，接着说了下去。
“当时领兵的将军，正是大将军陈潼。”
“陈潼？”
陈艺又一次听见这位传奇将领的名字，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亭夫子当时也说过，攻破长安之后，大将军又率兵收复了益州和凉州。这大将军陈潼还真是一位猛人啊！”
“大将军陈潼心善，此后一年都留在了羊柯郡。”
听得无舒的语气平和，陈艺猛然觉得哪里不太正常。
“不对啊！既然是大将军陈潼杀了你们不少族人，你难道不恨他吗？反而还夸上他了？”
“当时我跟你一样，还没出生。先辈们说，族人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枕其皮，敲其骨头熬汤喝。不过仅仅过去一年时间，族人对陈潼的观念就改变了不少。”
陈艺一阵恶寒无舒先辈的口味，同时对这位大将军更好奇了。好奇问道：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一年时间就对他如此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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