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在哄我吗
苏妙一愣，点点头。
见老师不解的样子，她简单解释了一句：“我父亲是植物人，母亲去世了……”
卖惨嘛，谁不会。
果然，听到这话的林青夏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你之前跟我说这事的时候，好像只在乎那笔奖金。放心，这件事我会盯着进度。你平时要是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
“哦对了，今年的奖学金也记得冲一冲。还有，你申请助学贷款了吗？”
“你的天赋，就是天生吃纯艺这碗饭的，千万别因为钱分散精力。有困难随时跟老师说，老师能帮一定帮。”
她摆摆手：“倒也没到那个地步……”
看着林青夏真心关切的模样，苏妙心中那点意见也暂时放一边。
也是，跟辅导员置什么气呢？
她会这么处理，想必也是校方讨论后的结果。毕竟，丑闻爆出也是对学校名誉的损害。
“还有一点要注意，苏妙，我注意到你在接一些商稿。”
“赚钱无可厚非，但咱们毕竟是学纯艺的，千万要避免画油画的时候，思维也下意识商业化。”
苏妙的美术天赋高得可怕。
素描、速写、人体、透视……几乎没有薄弱的地方！
就连构图和造型都大胆、新鲜。
甚至于自学的鼠绘，也有业内人士认为“猫猫爱吃鱼”必然是某个大佬转型的小号。
眼看小林老师絮絮叨叨要聊好久的样子，苏妙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离开办公室，她脸上的笑容散去，有些泄气。
多少心里会有些难过。
但要说多难过，好像也不至于。
毕竟也不算大事。
蔫蔫地把结果告诉陈林希，结果对面倒是很愤怒。
野生希希子：【这是什么盛世绿茶婊！】
苏妙笑着回她：【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啊？】
野生希希子：【我陈林希天生脾气爆不好惹行了吧。那女的明显把所有人当傻子耍呢，你不会真信她那一套吧。】
苏妙讪讪道：【我也没这么傻白甜……】
野生希希子：【妙妙，要我说就不该给这些绿茶婊作威作福的机会，咱们发微博曝光吧。】
看到这句话，苏妙愣了好一会儿。
要曝光吗？
脑海中浮现出刘艺笙在走廊盯着她的那双眼睛。
她有点忘记了——当时那双眼睛里，是不是有点恐惧呢？
应该有的吧。
苏妙垂下眼眸，心情有点复杂。
在这个网络极度发展的时代，微博曝光、挂人的情况越来越多，利用舆论左右事件走向的例子比比皆是。
更何况，她还是个网上小有名气的画手。
如果她曝光了，即便没有出圈闹上热搜那么夸张，但至少刘艺笙在线上线下社会性死亡是必然。
画画圈子就那么大，抄袭、绿茶，两个关键词，足以毁灭一个人。
而且，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一旦污点产生，它就将被永远保存在网上，持续影响她的未来。
当今社会好像也越来越难原谅一个犯过错的人了。
刘艺笙如果不怕，也不会急着试探。
想到这，苏妙手指动了起来。
【算了吧，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何况曝光的话，之后官网名字改过来，网上所有人就都知道我是谁了】
避免在网上暴露个人信息，这是苏妙一贯的坚持。
一直以来，她的账号里只发画，日常都发在另一个顾宇知道的“大号”上。
陈林希发来一个猫猫叹气的表情包。
【你就是太温柔了！对这种人有什么好仁慈的？你管她会不会被骂，她有关心过你吗？】
【哎，气死我了！】
苏妙笑着回了个摸摸头的表情顺毛。
【别气了】
【其实，我感觉她自己应该会辟谣的】
学校里肯定也有人关注她的微博，肯定有人会留意到获奖这事。
现实中，这个消息一旦扩散，速度是很快的。到那时，刘艺笙就会处于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
所以，刘艺笙应该比她更急才对。
听了苏妙这番解释，陈林希总算是接受了。
但，片刻后，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亲爱的妙妙太太，如果有办法让别人知道这个微博是你的，但又不暴露你的身份，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看到这条信息，苏妙当下就猜到了陈林希要说什么。
她笑着配合回了一句【说来听听】
野生希希子：【12月的cp展，你去签售吧！到时候戴个面具或者墨镜遮住脸就行，怎么样？】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撒泼打滚的表情包。
就知道会这样！
陈林希怂恿她去漫展签售好久了。
cp展一年两次，坐标魔都，在国内已成规模。主办方往往会邀请一些较为知名的画手、coser等人坐镇签售。
苏妙也算是个网红画师，最近也收到了签售邀约。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她向来是拒绝的。
不过，网上的呼声倒是很高。
苏妙算了算时间。一切顺利的话，到了12月，她应该彻底停药了。
也该是时候勇敢走出自己的小世界了。
【行吧】
她发了过去，
野生希希子：【真的假的？这么好说话？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苏妙：【就是哄你，开心吗？】
野生希希子：【打错了，我刚说的是：你不会是唬我的吧？你要真的去，我现在就去申请摊位】
苏妙把刚刚回复主办方的截图甩了过去。
野生希希子：【我这就去申请摊位！！！】
看着闺蜜字里行间透露着的激动，苏妙收起手机，心情好了许多。
她朝校外走去，准备回家。
大二起，纯艺类学生搬到了北海校区。
北海校区位于闹市区，面积很小，因此宿舍条件实在不尽如人意。恰逢那时顾宇的工作有了起色，干脆帮她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三十来平，中层，坐北朝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
步行十分钟即可到校。
虽然装修一般，但好在是在小区里面，比较安全。
苏妙在玄关换了鞋，走了进来。
开灯。
入目就是一分为二的客厅。
左边是画架、调色板以及全套绘画工具，角落摆了个书架。上面除了学校发的课本外，还有不少插画、动画、心理方面的工具书。
卧室床边的电脑桌上，还有一台高配台式电脑。这是她为了更好地画一些商稿斥巨资买的。
顾宇来电时，苏妙正在电脑上画稿。
“我看到道歉了，那人是个男的？”
经过一下午的休整，电话里传来的男子声音精神了许多，也不哑了。
不过，苏妙没反应过来：“女的啊，她道歉了吗？”
“就在你评论区里。”
“是么……”苏妙打开微博主页，果然看到了所谓的“道歉”。
【@一昇：真的不好意思！我以为那个插画大赛可以代投，所以帮太太投了！没想到那边误会了！已经在跟主办方联系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造成误会还是万分抱歉！！！大家骂我吧。/大哭/大哭/大哭】
点进去微博账号。
性别：男。
而且显然是个小号。
苏妙把下午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电话那头，顾宇也很是不满。
“这人，心术不正。你不该就这么算了。”
苏妙：“都翻篇了，她怎么样我也不关心。”
电话里，顾宇的声音忽然支支吾吾起来：“还有那个校草，你老实跟我说，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苏妙没来由地笑了。
后仰直接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抱着手机，甩了甩小腿，心情很好。
“就……你应该没有看上他吧？”
隔着手机，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苏妙毫不掩饰自己当下那点窃喜。
她眼睛一转，故意吊胃口：“其实他挺好看的。”
果然，电话那头的顾宇有点急了。
“听哥一句劝，别跟那个温什么的有接触了。刘艺笙喜欢他，他再喜欢你，我怕那女的因爱生恨。”
“好看的男人多得是。实在不行，回头我把徐星河介绍给你。”
苏妙忍不住笑了。
“哥，你是在哄我吗？居然舍得把徐哥介绍给我。”
自从知道徐星河借住在他那，苏妙曾试探着说对他感兴趣，想认识认识。
当时顾宇担心她被十八线男明星骗走，一直不让他们见面。
后来有一次，她去公司找顾宇，远远看到徐星河打招呼。
结果某人当场把她包进了他的大衣里带走了，愣是不让徐星河看到她。
突然，电话那头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我懂了。”
不等苏妙反应过来，电话挂断。
没多久，她收到了一笔转账。
苏妙反手丢了个【？】过去。
顾宇甩了一个自恋的表情包：【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怎么样，开不开心？】
看着这句话，苏妙无语地笑了。
“谁稀罕你的钱了……”
她看了眼时间。
6：40
今天的第二场直播，20分钟之后开始。
“哎……”
一声叹息，如烟似雾。
她起身，坐在床边，越过大开的门看着客厅画架上的画——粉蓝天空、橙红落日，以及回眸一笑的顾宇。
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新建画布。
苏妙拿起触控笔，在数位板上飞快勾勒。
一个形似钢铁侠的寸头男子漫画形象叉着腰，得意地笑着。
见老师不解的样子，她简单解释了一句：“我父亲是植物人，母亲去世了……”
卖惨嘛，谁不会。
果然，听到这话的林青夏眼神多了几分怜惜。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你之前跟我说这事的时候，好像只在乎那笔奖金。放心，这件事我会盯着进度。你平时要是有什么经济上的困难的话，可以跟我说。”
“哦对了，今年的奖学金也记得冲一冲。还有，你申请助学贷款了吗？”
“你的天赋，就是天生吃纯艺这碗饭的，千万别因为钱分散精力。有困难随时跟老师说，老师能帮一定帮。”
她摆摆手：“倒也没到那个地步……”
看着林青夏真心关切的模样，苏妙心中那点意见也暂时放一边。
也是，跟辅导员置什么气呢？
她会这么处理，想必也是校方讨论后的结果。毕竟，丑闻爆出也是对学校名誉的损害。
“还有一点要注意，苏妙，我注意到你在接一些商稿。”
“赚钱无可厚非，但咱们毕竟是学纯艺的，千万要避免画油画的时候，思维也下意识商业化。”
苏妙的美术天赋高得可怕。
素描、速写、人体、透视……几乎没有薄弱的地方！
就连构图和造型都大胆、新鲜。
甚至于自学的鼠绘，也有业内人士认为“猫猫爱吃鱼”必然是某个大佬转型的小号。
眼看小林老师絮絮叨叨要聊好久的样子，苏妙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离开办公室，她脸上的笑容散去，有些泄气。
多少心里会有些难过。
但要说多难过，好像也不至于。
毕竟也不算大事。
蔫蔫地把结果告诉陈林希，结果对面倒是很愤怒。
野生希希子：【这是什么盛世绿茶婊！】
苏妙笑着回她：【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啊？】
野生希希子：【我陈林希天生脾气爆不好惹行了吧。那女的明显把所有人当傻子耍呢，你不会真信她那一套吧。】
苏妙讪讪道：【我也没这么傻白甜……】
野生希希子：【妙妙，要我说就不该给这些绿茶婊作威作福的机会，咱们发微博曝光吧。】
看到这句话，苏妙愣了好一会儿。
要曝光吗？
脑海中浮现出刘艺笙在走廊盯着她的那双眼睛。
她有点忘记了——当时那双眼睛里，是不是有点恐惧呢？
应该有的吧。
苏妙垂下眼眸，心情有点复杂。
在这个网络极度发展的时代，微博曝光、挂人的情况越来越多，利用舆论左右事件走向的例子比比皆是。
更何况，她还是个网上小有名气的画手。
如果她曝光了，即便没有出圈闹上热搜那么夸张，但至少刘艺笙在线上线下社会性死亡是必然。
画画圈子就那么大，抄袭、绿茶，两个关键词，足以毁灭一个人。
而且，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一旦污点产生，它就将被永远保存在网上，持续影响她的未来。
当今社会好像也越来越难原谅一个犯过错的人了。
刘艺笙如果不怕，也不会急着试探。
想到这，苏妙手指动了起来。
【算了吧，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何况曝光的话，之后官网名字改过来，网上所有人就都知道我是谁了】
避免在网上暴露个人信息，这是苏妙一贯的坚持。
一直以来，她的账号里只发画，日常都发在另一个顾宇知道的“大号”上。
陈林希发来一个猫猫叹气的表情包。
【你就是太温柔了！对这种人有什么好仁慈的？你管她会不会被骂，她有关心过你吗？】
【哎，气死我了！】
苏妙笑着回了个摸摸头的表情顺毛。
【别气了】
【其实，我感觉她自己应该会辟谣的】
学校里肯定也有人关注她的微博，肯定有人会留意到获奖这事。
现实中，这个消息一旦扩散，速度是很快的。到那时，刘艺笙就会处于骑虎难下的尴尬境地。
所以，刘艺笙应该比她更急才对。
听了苏妙这番解释，陈林希总算是接受了。
但，片刻后，她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亲爱的妙妙太太，如果有办法让别人知道这个微博是你的，但又不暴露你的身份，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看到这条信息，苏妙当下就猜到了陈林希要说什么。
她笑着配合回了一句【说来听听】
野生希希子：【12月的cp展，你去签售吧！到时候戴个面具或者墨镜遮住脸就行，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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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也算是个网红画师，最近也收到了签售邀约。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她向来是拒绝的。
不过，网上的呼声倒是很高。
苏妙算了算时间。一切顺利的话，到了12月，她应该彻底停药了。
也该是时候勇敢走出自己的小世界了。
【行吧】
她发了过去，
野生希希子：【真的假的？这么好说话？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苏妙：【就是哄你，开心吗？】
野生希希子：【打错了，我刚说的是：你不会是唬我的吧？你要真的去，我现在就去申请摊位】
苏妙把刚刚回复主办方的截图甩了过去。
野生希希子：【我这就去申请摊位！！！】
看着闺蜜字里行间透露着的激动，苏妙收起手机，心情好了许多。
她朝校外走去，准备回家。
大二起，纯艺类学生搬到了北海校区。
北海校区位于闹市区，面积很小，因此宿舍条件实在不尽如人意。恰逢那时顾宇的工作有了起色，干脆帮她在校外租了个房子。
三十来平，中层，坐北朝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阳台。
步行十分钟即可到校。
虽然装修一般，但好在是在小区里面，比较安全。
苏妙在玄关换了鞋，走了进来。
开灯。
入目就是一分为二的客厅。
左边是画架、调色板以及全套绘画工具，角落摆了个书架。上面除了学校发的课本外，还有不少插画、动画、心理方面的工具书。
卧室床边的电脑桌上，还有一台高配台式电脑。这是她为了更好地画一些商稿斥巨资买的。
顾宇来电时，苏妙正在电脑上画稿。
“我看到道歉了，那人是个男的？”
经过一下午的休整，电话里传来的男子声音精神了许多，也不哑了。
不过，苏妙没反应过来：“女的啊，她道歉了吗？”
“就在你评论区里。”
“是么……”苏妙打开微博主页，果然看到了所谓的“道歉”。
【@一昇：真的不好意思！我以为那个插画大赛可以代投，所以帮太太投了！没想到那边误会了！已经在跟主办方联系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造成误会还是万分抱歉！！！大家骂我吧。/大哭/大哭/大哭】
点进去微博账号。
性别：男。
而且显然是个小号。
苏妙把下午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电话那头，顾宇也很是不满。
“这人，心术不正。你不该就这么算了。”
苏妙：“都翻篇了，她怎么样我也不关心。”
电话里，顾宇的声音忽然支支吾吾起来：“还有那个校草，你老实跟我说，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苏妙没来由地笑了。
后仰直接躺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抱着手机，甩了甩小腿，心情很好。
“就……你应该没有看上他吧？”
隔着手机，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苏妙毫不掩饰自己当下那点窃喜。
她眼睛一转，故意吊胃口：“其实他挺好看的。”
果然，电话那头的顾宇有点急了。
“听哥一句劝，别跟那个温什么的有接触了。刘艺笙喜欢他，他再喜欢你，我怕那女的因爱生恨。”
“好看的男人多得是。实在不行，回头我把徐星河介绍给你。”
苏妙忍不住笑了。
“哥，你是在哄我吗？居然舍得把徐哥介绍给我。”
自从知道徐星河借住在他那，苏妙曾试探着说对他感兴趣，想认识认识。
当时顾宇担心她被十八线男明星骗走，一直不让他们见面。
后来有一次，她去公司找顾宇，远远看到徐星河打招呼。
结果某人当场把她包进了他的大衣里带走了，愣是不让徐星河看到她。
突然，电话那头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我懂了。”
不等苏妙反应过来，电话挂断。
没多久，她收到了一笔转账。
苏妙反手丢了个【？】过去。
顾宇甩了一个自恋的表情包：【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怎么样，开不开心？】
看着这句话，苏妙无语地笑了。
“谁稀罕你的钱了……”
她看了眼时间。
6：40
今天的第二场直播，20分钟之后开始。
“哎……”
一声叹息，如烟似雾。
她起身，坐在床边，越过大开的门看着客厅画架上的画——粉蓝天空、橙红落日，以及回眸一笑的顾宇。
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新建画布。
苏妙拿起触控笔，在数位板上飞快勾勒。
一个形似钢铁侠的寸头男子漫画形象叉着腰，得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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