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哭什么
冯明杰就是抢走顾锐锋公司的人。
顾宇喊了他十四年的叔叔，却在朝夕之间发现这位叔叔抢走了他爸的公司，霸占了绝大多数顾家财产。美其名曰——保护好大哥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一切。
苏妙知道顾宇有多恨这个男人，却不知道冯明杰居然私下里跟他有过联络。
一时间，懊恼充斥她的思绪。
她真是昏了头。
怎么会去怀疑顾宇！
“对不起，我……”苏妙的声音有些局促。她垂着头，心虚得紧。
手一紧。
她下意识抬眸，看到顾宇重新握紧了她的手。
手术室外再次陷入沉默。
……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大门缓缓打开。
医生走了出来，看着迎上来的两人，道了声“恭喜”。
“手术很成功，病人脑部淤血已全部清除，明天应该就会醒。”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心情也短暂地明媚起来。
可等蒋阿姨被转移到病房之后，顾宇的脸色又逐渐变得惶恐不安。
苏妙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之前听着无言的电话，顾宇却觉得听母亲的呼吸声，像是认出了他。可他不敢冒险。
万一醒来，他母亲看到他还是受到刺激，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顾宇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赵姨，对，手术成功了。您能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我妈吗？”
……
赵姨到的时候，顾宇郑重地把人托付给了她，而后拉着苏妙的手就要离开病房。
“等等。”苏妙拉住了他，回头看向赵姨，“赵姨，蒋阿姨今天发生了什么？”
顾宇满脑子都只有眼前的母亲，听到这话，也总算意识回笼。
他也看向赵姨，斟酌着用词：“她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是主动的，还是谁帮她打的？”
自从车祸醒来后，他母亲神智受损，后来好转了些，心智也处于儿童阶段。比起玩手机，她更喜欢看电视、看书、听歌、跳舞。
这次突如其来的电话，确实到处透着不对劲。
赵姨无奈叹气：“是她自己打的。她在去花园的路上听到有人在公放你的新闻，表情突然不对劲，然后就突然发病了。”
“她抢了人家的手机，那人为了抢回手机推了她一下，头就是那时候磕到的。”
“只不过，当时她又爬起来抢手机，看着不像有事的样子，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忙着哄她回病房，把她的手机找了出来。”
赵姨对早上发生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
蒋念瑶拿到自己的手机后，一直捣鼓不明白，还发小孩子脾气要摔手机。还是她安抚她，问她是不是想搜顾宇的消息。
之前听到“顾宇”、“儿子”就会紧张的蒋念瑶当时却直勾勾地盯着她。
非常反常。
帮她搜了关于顾宇的新闻后，蒋念瑶拿着手机默默看了好久，脸上看不出表情。
然后，她突然拨通了顾宇的电话。
“我当时都惊呆了。”赵姨心有余悸，“你俩最近事情闹挺大，网上骂得很难听，估计是刺激到她了。”
“哎，毕竟是当妈的。”
挂了电话后，蒋念瑶就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从床上摔了下来。
直接昏迷！
……
回到家，顾宇松开牵着苏妙的手，脱了鞋就往卧室走。
苏妙看着他紧绷到极致的侧脸，胸口压抑的情绪快爆炸了。
她追了进去。
顾宇把自己摔在床上，埋头不语。
看着这样的他，苏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了很久，她爬上了他的床，抱住他，轻拍后背。
顾宇的头没动，脸还是埋在枕头里，手却慢慢伸了过来。
苏妙看到了，她也主动把另一只手伸过去。
两人，十指相扣。
……
五个小时后，顾宇的电话响起。
他迅速坐起身，拿起手机一看，紧接着脸色一沉，果断按了拒听，又把自己摔进被窝。
苏妙想问是谁的电话，却又大概能猜到会是谁。
十有八九是公司。
这段时间顾宇完全不管工作，对于公司而言肯定是个大麻烦。
想想就头疼。
该不会真要支付五百万违约金吧？
就在这时，手机又一次响起。
顾宇极不耐烦地再次要挂断电话，苏妙却眼尖地看到了来电显示——赵姨。
“等等！是赵姨！”
她赶紧抓住顾宇的手，赶在被顾宇挂断之前按了接听，还开了免提。
顾宇再次迅速坐起，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屏幕，下意识屏住呼吸，等着电话里传来的消息。
沉默了许久。
两人都只听得电话里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
可这一刻，苏妙忽然明白了顾宇之前在出租车上说“她好像记得我了”的感觉。
呼吸声虽然虚弱，却听上去有些急促，像是有某种强烈的情绪呼之欲出。
她看到顾宇再次红了眼睛。
一滴泪砸在了床单上。
“……妈？”
他的声音很小心，带着轻微的颤抖，是试探，也带着迫切的渴望。
苏妙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
时钟走动的声音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滴、答。滴……答——
放慢。
四周一片寂静。
而后，她听到电话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说：
“嗯。”
她说——嗯！
……
苏妙看向顾宇。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线条分明，眼眸微垂，目光怔怔落在屏幕上。与其说是狂喜，更像是巨大的欢喜如巨浪拍来，把他整个人拍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没有动作，却又像是爆发。
夕阳透过窗帘缝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轮廓看上去像是披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苏妙弯了弯嘴角，眼泪先一步掉了下来。
“小宇啊，听到你妈说话了没？她记起你啦！”赵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同样满是喜悦，“她一醒来就找你了，要不你再过来一趟，来见见你妈？”
“好……”
挂了电话，顾宇侧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她。
伸手，指腹轻轻擦去了她的眼泪，勾唇，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我妈醒了，你哭什么？”
……
两人再次坐上了出租车。
顾宇垂眸把玩着苏妙的手，像是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懂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苏妙不明所以：“？”
他目光看了过来，勾起唇角：“放心，我妈很好说话，不会有婆媳问题。”
苏妙：“？？？”
顾宇笑容更甚，捏了捏她的脸。
“所以，用不着哭。”
顾宇喊了他十四年的叔叔，却在朝夕之间发现这位叔叔抢走了他爸的公司，霸占了绝大多数顾家财产。美其名曰——保护好大哥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一切。
苏妙知道顾宇有多恨这个男人，却不知道冯明杰居然私下里跟他有过联络。
一时间，懊恼充斥她的思绪。
她真是昏了头。
怎么会去怀疑顾宇！
“对不起，我……”苏妙的声音有些局促。她垂着头，心虚得紧。
手一紧。
她下意识抬眸，看到顾宇重新握紧了她的手。
手术室外再次陷入沉默。
……
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手术室的灯熄灭，大门缓缓打开。
医生走了出来，看着迎上来的两人，道了声“恭喜”。
“手术很成功，病人脑部淤血已全部清除，明天应该就会醒。”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心情也短暂地明媚起来。
可等蒋阿姨被转移到病房之后，顾宇的脸色又逐渐变得惶恐不安。
苏妙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之前听着无言的电话，顾宇却觉得听母亲的呼吸声，像是认出了他。可他不敢冒险。
万一醒来，他母亲看到他还是受到刺激，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
顾宇忽然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赵姨，对，手术成功了。您能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我妈吗？”
……
赵姨到的时候，顾宇郑重地把人托付给了她，而后拉着苏妙的手就要离开病房。
“等等。”苏妙拉住了他，回头看向赵姨，“赵姨，蒋阿姨今天发生了什么？”
顾宇满脑子都只有眼前的母亲，听到这话，也总算意识回笼。
他也看向赵姨，斟酌着用词：“她用手机给我打电话，是主动的，还是谁帮她打的？”
自从车祸醒来后，他母亲神智受损，后来好转了些，心智也处于儿童阶段。比起玩手机，她更喜欢看电视、看书、听歌、跳舞。
这次突如其来的电话，确实到处透着不对劲。
赵姨无奈叹气：“是她自己打的。她在去花园的路上听到有人在公放你的新闻，表情突然不对劲，然后就突然发病了。”
“她抢了人家的手机，那人为了抢回手机推了她一下，头就是那时候磕到的。”
“只不过，当时她又爬起来抢手机，看着不像有事的样子，所以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忙着哄她回病房，把她的手机找了出来。”
赵姨对早上发生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
蒋念瑶拿到自己的手机后，一直捣鼓不明白，还发小孩子脾气要摔手机。还是她安抚她，问她是不是想搜顾宇的消息。
之前听到“顾宇”、“儿子”就会紧张的蒋念瑶当时却直勾勾地盯着她。
非常反常。
帮她搜了关于顾宇的新闻后，蒋念瑶拿着手机默默看了好久，脸上看不出表情。
然后，她突然拨通了顾宇的电话。
“我当时都惊呆了。”赵姨心有余悸，“你俩最近事情闹挺大，网上骂得很难听，估计是刺激到她了。”
“哎，毕竟是当妈的。”
挂了电话后，蒋念瑶就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脑袋，从床上摔了下来。
直接昏迷！
……
回到家，顾宇松开牵着苏妙的手，脱了鞋就往卧室走。
苏妙看着他紧绷到极致的侧脸，胸口压抑的情绪快爆炸了。
她追了进去。
顾宇把自己摔在床上，埋头不语。
看着这样的他，苏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想了很久，她爬上了他的床，抱住他，轻拍后背。
顾宇的头没动，脸还是埋在枕头里，手却慢慢伸了过来。
苏妙看到了，她也主动把另一只手伸过去。
两人，十指相扣。
……
五个小时后，顾宇的电话响起。
他迅速坐起身，拿起手机一看，紧接着脸色一沉，果断按了拒听，又把自己摔进被窝。
苏妙想问是谁的电话，却又大概能猜到会是谁。
十有八九是公司。
这段时间顾宇完全不管工作，对于公司而言肯定是个大麻烦。
想想就头疼。
该不会真要支付五百万违约金吧？
就在这时，手机又一次响起。
顾宇极不耐烦地再次要挂断电话，苏妙却眼尖地看到了来电显示——赵姨。
“等等！是赵姨！”
她赶紧抓住顾宇的手，赶在被顾宇挂断之前按了接听，还开了免提。
顾宇再次迅速坐起，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屏幕，下意识屏住呼吸，等着电话里传来的消息。
沉默了许久。
两人都只听得电话里传来的，微弱的呼吸声。
可这一刻，苏妙忽然明白了顾宇之前在出租车上说“她好像记得我了”的感觉。
呼吸声虽然虚弱，却听上去有些急促，像是有某种强烈的情绪呼之欲出。
她看到顾宇再次红了眼睛。
一滴泪砸在了床单上。
“……妈？”
他的声音很小心，带着轻微的颤抖，是试探，也带着迫切的渴望。
苏妙的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
时钟走动的声音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滴、答。滴……答——
放慢。
四周一片寂静。
而后，她听到电话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说：
“嗯。”
她说——嗯！
……
苏妙看向顾宇。
他的侧脸轮廓硬朗，线条分明，眼眸微垂，目光怔怔落在屏幕上。与其说是狂喜，更像是巨大的欢喜如巨浪拍来，把他整个人拍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没有动作，却又像是爆发。
夕阳透过窗帘缝落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轮廓看上去像是披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苏妙弯了弯嘴角，眼泪先一步掉了下来。
“小宇啊，听到你妈说话了没？她记起你啦！”赵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同样满是喜悦，“她一醒来就找你了，要不你再过来一趟，来见见你妈？”
“好……”
挂了电话，顾宇侧身，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她。
伸手，指腹轻轻擦去了她的眼泪，勾唇，露出一抹柔软的笑：“我妈醒了，你哭什么？”
……
两人再次坐上了出租车。
顾宇垂眸把玩着苏妙的手，像是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懂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苏妙不明所以：“？”
他目光看了过来，勾起唇角：“放心，我妈很好说话，不会有婆媳问题。”
苏妙：“？？？”
顾宇笑容更甚，捏了捏她的脸。
“所以，用不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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