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个废物
书瑞，男，35岁，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在经历了几次赌博失败，把工作，存款，房子，朋友，亲人关系等等一切都输掉后，欠了一屁股债的他，选择躲了起来。像一只蟑螂一样活着，住在廉价肮脏的出租房，啃面包，吃方便面，打零工，就这样苟且度日。偶尔他也会回想以前的好日子，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在一线城市不是市中心的地方有自己一套房子，有一个小他十几岁的小女友。
“可惜，都过去了。”书瑞啃着在超市临期区域买来的折价面包，抽着从路上捡回来的一堆烟屁股，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在城中村住所的窗口。窗口外是另外一栋贴的很近的握手楼，对面也是一个窗户，似乎是个厕所的窗户，对方住户似乎是个单身汉，偶尔会有一些女性拜访，拜访的时间不长，似乎是单身汉叫来的女孩，或者妇女，书瑞偶尔会看到一些春光。但似乎单身汉财力有限，叫来的女的都是一般货色。以前的书瑞是完全看不上这些女孩的，然而现在，吃饱，对于这个活该没有未来的书瑞来说，都只能是勉力而为，就更不要说找女孩了。
是的，书瑞不是一个好人，在他小有所成的时候，赌博，和不正经的女性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找学生妹当女朋友。书瑞这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在当时有俩钱，就是这样有恃无恐。
滴滴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书瑞放下面包，看着老人机显示的号码，每次接电话前他都会看看，书瑞在这两年被追债追怕了，所以但凡不认识的号码，一概不接，就是不想听到这些恐吓电话，其实他自己心里是害怕的。这种情绪很复杂，害怕被追债，对过往赌博的自责，对于未来的迷茫，陈杂而痛苦，让他下意识远离了所有人，包括任何陌生的来电者。一个熟悉的号码，那是给他介绍零工的张先生，为人并不仗义，总会扣上一笔不小的介绍费，但是贵在明刀明枪，不玩阴的，而且总能给书瑞找到一些工作，有时候是搬砖的工地杂工，有时候是快餐店的洗碗工，有些时候还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正经工作，比如给学生或者成年人补习英语。是的，我们的主人公loser书瑞特喵的居然还能给人补习。书瑞其实以前念的是英语翻译的本科，在06年念的书，那会本科生可比现在要金贵不少，可惜就是这位本科生，却曾经是个嗜赌如命的烂人和到现在都不敢面对现实而避世的懦夫。这大概就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经典案例吧。
书瑞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张先生那沙哑且阴恻恻的声音：“书瑞，有个好活介绍给你，要不要接？”张先生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的说。张先生也不是故意说得那么阴森，听他说早些年得了一场重感冒，一个多月才好，好了之后声带就毁了，变成了这种一听就是电影里面大反派的声音。书瑞听到后笑了笑：“张先生您说笑了，还接不接，我都快揭不开锅了，当然接了。”英雄尚有末路时，何况书瑞这个苟且之人，不要说为了五斗米折腰了，五升都干。“你都不问问是啥工作吗？这就应承下来了？”张先生戏谑道。
“问啥呀，价格过得去，不违法的，都接。”书瑞回道。
“行，你先过来我办公室吧，这个活有点，电话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先过来吧。”张先生挂了电话。至于有点什么，张先生没说，书瑞也不在意，反正他觉得自己活得也算够了，好日子有过，现在这种坏日子也过着。不过书瑞心里还是犯了嘀咕，心想张先生这个平日直来直去的人，为什么今天显得这么拐弯抹角。不过他也没在意，张先生现在是他半个衣食父母，老板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呗，跟着老板走总是没错的。
“真实的生活其实不像歌里唱的“Whatdoesn’tkillyoumakesyoustronger.”（那些杀不死你的会让你变得强大。），那些不能把你杀死的事情只会伤害你，只会让你变得懦弱无能和一蹶不振。”书瑞一边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下楼去了城中村里张先生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可不是在什么高尚写字楼的办公地点，其实就是张先生在另外一条街上租的一处农民房，反正城中村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站街的少女妇女，也有卖着某种不知名药丸，汽水，贴纸等等的纹身青年，所以作为土著的张先生在这样一个民房开了个办公室，也就不足为奇了。到了张先生的办公室，走进挂着“总经理”这样一个唬人抬头的房间内，书瑞略显恭谨的跟张先生打了个招呼，坐在他的对面。这种恭谨的态度是书瑞这些年做销售的下意识行为，这种表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让对方爽，老板都喜欢属下对自己言听计从，哪怕下达下来的命令只是狗屁，另外这种恭谨会让不少人觉得生分，书瑞因为这些年的挫败感现在只想跟所有人离得远远的。
“来了啊，小书。来喝杯茶。”张先生招呼道。
“谢谢张先生！嗯，好茶！这茶叶怕是不便宜啊。”书瑞恭维道。
“这次有个活，电话里不方便说，所以就让你跑一趟了，来，先抽根烟。”张先生给书瑞递了根双喜。
“没事，正好我也没事在家呢，您说。”书瑞摸出打火机，先给张先生点了，然后再点自己的。
“是这样的，最近隔壁村有个二十岁的姑娘，跟我闲聊，说要学点商务英语，我寻思着你之前在外企工作，又是英语专业，想来你应该能教，一对一的，每天晚上9点到11点，你一男的应该没啥事吧？而且价格还行，还是老规矩，我抽40%，三百上一次。”张先生熟络地说着。张先生有这么个好处，什么都明着说，按照他的话就是大老爷们不玩虚的，你能接受咱就做，不能就拉倒。
180一次吗，也不错啊，书瑞想着，随口问着：“那上多长时间？这有啥电话说不清楚的，哈哈，张先生该不是很久没看到我想我了所以找我到您办公室里抽抽烟喝喝茶？”
张先生听着书瑞说后面的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丝笑容笑骂道：“去你的，你又不是大姑娘，我想个屁啊，”顿了顿，然后声音有点干涩的说到：“只不过这上课的地方有点，怎么说呢，咱们都是新社会的公民对吧，什么神神鬼鬼的坚决不信对吧。是这，她要在殡仪馆上课，你看怎么样，能上不？上课时间目前定了一个月。”
书瑞听着心里笑了一下，这有啥，神神鬼鬼的有我负债累累这穷鬼可怕，怕是它们看到我了都要掉头走鬼吧？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脸色，“这样，远吗？如果很远我没法去，而且，害，这深更半夜的，是吧，挺吓人呀，”其实书瑞心里想着就是能不能借着这种情况多拿点，毕竟上一个月，一次多拿30一起也有900了不是？然后想到这里，书瑞心里泛起一阵自嘲和悲凉。以前这900，书瑞在澳门玩牌的时候，怕是一把牌投注额的抽个水都不止这个数了，想着又是一阵黯然。
这样的情绪在张先生看来就觉得书瑞很为难甚至有点不想去了，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说啥了。话说张先生手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私教资源，但是私教教英语的大多是女孩，少部分男的这深更半夜的也没这个空档，这次给他委托的这个女孩子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因为害怕独处，刚毕业，靠家里的关系进了这个看起来不好实际上很不错的单位上班，但是新来的总是会受点欺负，刚来工作就被迫自己值班到晚上11点，作为一个新人还不能说不，毕竟一个新人公然违抗领导要求，怕是不想在这个单位混下去了。所以在家里人也心疼，自己也害怕的情况下，只能是借着学习的由头来叫一个男老师陪陪自己值班了。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沉默。
结果还是书瑞先发话了：“张先生，是这样，主要是这个课上的有点晚，而且去殡仪馆上课确实也怪渗人的，要不您跟小姑娘那边说说看能不能稍微加一点？”
张先生一听心里想着有戏，忙说：“确实多少有点为难你了，这个价格吧，其实也挺高了，小姑娘刚毕业可能资金方面也比较紧张，要不这样，我给你让10%，我们三七开，多的这点就当是给你买个夜宵？”
正合我意，书瑞心里想着，也就爽快的答应了。走出中介办公室，书瑞心情不错，想着下个月的租金有着落了，也许还能吃点好的，抽包好烟啥的。边想着，就迈着比之前轻松的步伐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了。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去给这小姑娘上课，给他那臭虫般没有未来的人生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惜，都过去了。”书瑞啃着在超市临期区域买来的折价面包，抽着从路上捡回来的一堆烟屁股，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自己在城中村住所的窗口。窗口外是另外一栋贴的很近的握手楼，对面也是一个窗户，似乎是个厕所的窗户，对方住户似乎是个单身汉，偶尔会有一些女性拜访，拜访的时间不长，似乎是单身汉叫来的女孩，或者妇女，书瑞偶尔会看到一些春光。但似乎单身汉财力有限，叫来的女的都是一般货色。以前的书瑞是完全看不上这些女孩的，然而现在，吃饱，对于这个活该没有未来的书瑞来说，都只能是勉力而为，就更不要说找女孩了。
是的，书瑞不是一个好人，在他小有所成的时候，赌博，和不正经的女性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找学生妹当女朋友。书瑞这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在当时有俩钱，就是这样有恃无恐。
滴滴滴，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书瑞放下面包，看着老人机显示的号码，每次接电话前他都会看看，书瑞在这两年被追债追怕了，所以但凡不认识的号码，一概不接，就是不想听到这些恐吓电话，其实他自己心里是害怕的。这种情绪很复杂，害怕被追债，对过往赌博的自责，对于未来的迷茫，陈杂而痛苦，让他下意识远离了所有人，包括任何陌生的来电者。一个熟悉的号码，那是给他介绍零工的张先生，为人并不仗义，总会扣上一笔不小的介绍费，但是贵在明刀明枪，不玩阴的，而且总能给书瑞找到一些工作，有时候是搬砖的工地杂工，有时候是快餐店的洗碗工，有些时候还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正经工作，比如给学生或者成年人补习英语。是的，我们的主人公loser书瑞特喵的居然还能给人补习。书瑞其实以前念的是英语翻译的本科，在06年念的书，那会本科生可比现在要金贵不少，可惜就是这位本科生，却曾经是个嗜赌如命的烂人和到现在都不敢面对现实而避世的懦夫。这大概就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经典案例吧。
书瑞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张先生那沙哑且阴恻恻的声音：“书瑞，有个好活介绍给你，要不要接？”张先生在电话那头神秘兮兮的说。张先生也不是故意说得那么阴森，听他说早些年得了一场重感冒，一个多月才好，好了之后声带就毁了，变成了这种一听就是电影里面大反派的声音。书瑞听到后笑了笑：“张先生您说笑了，还接不接，我都快揭不开锅了，当然接了。”英雄尚有末路时，何况书瑞这个苟且之人，不要说为了五斗米折腰了，五升都干。“你都不问问是啥工作吗？这就应承下来了？”张先生戏谑道。
“问啥呀，价格过得去，不违法的，都接。”书瑞回道。
“行，你先过来我办公室吧，这个活有点，电话解释不清楚，总之你先过来吧。”张先生挂了电话。至于有点什么，张先生没说，书瑞也不在意，反正他觉得自己活得也算够了，好日子有过，现在这种坏日子也过着。不过书瑞心里还是犯了嘀咕，心想张先生这个平日直来直去的人，为什么今天显得这么拐弯抹角。不过他也没在意，张先生现在是他半个衣食父母，老板说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呗，跟着老板走总是没错的。
“真实的生活其实不像歌里唱的“Whatdoesn’tkillyoumakesyoustronger.”（那些杀不死你的会让你变得强大。），那些不能把你杀死的事情只会伤害你，只会让你变得懦弱无能和一蹶不振。”书瑞一边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下楼去了城中村里张先生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可不是在什么高尚写字楼的办公地点，其实就是张先生在另外一条街上租的一处农民房，反正城中村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站街的少女妇女，也有卖着某种不知名药丸，汽水，贴纸等等的纹身青年，所以作为土著的张先生在这样一个民房开了个办公室，也就不足为奇了。到了张先生的办公室，走进挂着“总经理”这样一个唬人抬头的房间内，书瑞略显恭谨的跟张先生打了个招呼，坐在他的对面。这种恭谨的态度是书瑞这些年做销售的下意识行为，这种表现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让对方爽，老板都喜欢属下对自己言听计从，哪怕下达下来的命令只是狗屁，另外这种恭谨会让不少人觉得生分，书瑞因为这些年的挫败感现在只想跟所有人离得远远的。
“来了啊，小书。来喝杯茶。”张先生招呼道。
“谢谢张先生！嗯，好茶！这茶叶怕是不便宜啊。”书瑞恭维道。
“这次有个活，电话里不方便说，所以就让你跑一趟了，来，先抽根烟。”张先生给书瑞递了根双喜。
“没事，正好我也没事在家呢，您说。”书瑞摸出打火机，先给张先生点了，然后再点自己的。
“是这样的，最近隔壁村有个二十岁的姑娘，跟我闲聊，说要学点商务英语，我寻思着你之前在外企工作，又是英语专业，想来你应该能教，一对一的，每天晚上9点到11点，你一男的应该没啥事吧？而且价格还行，还是老规矩，我抽40%，三百上一次。”张先生熟络地说着。张先生有这么个好处，什么都明着说，按照他的话就是大老爷们不玩虚的，你能接受咱就做，不能就拉倒。
180一次吗，也不错啊，书瑞想着，随口问着：“那上多长时间？这有啥电话说不清楚的，哈哈，张先生该不是很久没看到我想我了所以找我到您办公室里抽抽烟喝喝茶？”
张先生听着书瑞说后面的脸色变了变，挤出一丝笑容笑骂道：“去你的，你又不是大姑娘，我想个屁啊，”顿了顿，然后声音有点干涩的说到：“只不过这上课的地方有点，怎么说呢，咱们都是新社会的公民对吧，什么神神鬼鬼的坚决不信对吧。是这，她要在殡仪馆上课，你看怎么样，能上不？上课时间目前定了一个月。”
书瑞听着心里笑了一下，这有啥，神神鬼鬼的有我负债累累这穷鬼可怕，怕是它们看到我了都要掉头走鬼吧？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脸色，“这样，远吗？如果很远我没法去，而且，害，这深更半夜的，是吧，挺吓人呀，”其实书瑞心里想着就是能不能借着这种情况多拿点，毕竟上一个月，一次多拿30一起也有900了不是？然后想到这里，书瑞心里泛起一阵自嘲和悲凉。以前这900，书瑞在澳门玩牌的时候，怕是一把牌投注额的抽个水都不止这个数了，想着又是一阵黯然。
这样的情绪在张先生看来就觉得书瑞很为难甚至有点不想去了，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说啥了。话说张先生手上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私教资源，但是私教教英语的大多是女孩，少部分男的这深更半夜的也没这个空档，这次给他委托的这个女孩子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因为害怕独处，刚毕业，靠家里的关系进了这个看起来不好实际上很不错的单位上班，但是新来的总是会受点欺负，刚来工作就被迫自己值班到晚上11点，作为一个新人还不能说不，毕竟一个新人公然违抗领导要求，怕是不想在这个单位混下去了。所以在家里人也心疼，自己也害怕的情况下，只能是借着学习的由头来叫一个男老师陪陪自己值班了。就这样，两人陷入了沉默。
结果还是书瑞先发话了：“张先生，是这样，主要是这个课上的有点晚，而且去殡仪馆上课确实也怪渗人的，要不您跟小姑娘那边说说看能不能稍微加一点？”
张先生一听心里想着有戏，忙说：“确实多少有点为难你了，这个价格吧，其实也挺高了，小姑娘刚毕业可能资金方面也比较紧张，要不这样，我给你让10%，我们三七开，多的这点就当是给你买个夜宵？”
正合我意，书瑞心里想着，也就爽快的答应了。走出中介办公室，书瑞心情不错，想着下个月的租金有着落了，也许还能吃点好的，抽包好烟啥的。边想着，就迈着比之前轻松的步伐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了。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去给这小姑娘上课，给他那臭虫般没有未来的人生带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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