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曾经的他
离家在外的游子，回家之后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早已经只剩下独自一人的凌枫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港湾。
“四岁的我，瘦瘦的，也吃不下太多的饭，发病也很频繁，房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道天堑，外面的世界永远都只在想象之中。”
“高烧是常有的事情，我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有着一种幻觉，害怕黑，害怕独自一人，总感觉黑暗中有凶恶而又巨大的怪物正在看着我，其实那只是月光照在窗子上的影子。”
“待到身体好一些，父亲带着我离开了龙族，外出寻找医生。我只记得被父亲背着好像走过好多地方，最后我们定居在了北俱芦洲的天北关。娘，那里是我们的家，虽然并不大，但是很温暖。虽然最近出了些问题，不好回去了。”
“虽然那一年浑浑噩噩，但是五岁的凌枫，也好好的活了下来。”
凌枫一点一点的说着自己的经历，想要和仅仅只在记忆最深处的母亲分享自己的人生。
“父亲给我找了学校，我见到了好多同龄的孩子，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同龄人。”
“他们身体都很好，可以在外边肆无忌惮的疯玩，打闹，只是可惜，我只能坐在教室里，透过窗子看着他们，那时我的身体还不足以让我出去，就算一股突然来到的风，都可能引发我的血脉冲突。看着外面的他们，我心里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情绪，现在想来，那应该是羡慕吧。”
“只是，我总觉得那时的我好像丢掉了什么，那时我还没有感觉，知道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时，我就丢掉了喜悦这种情绪了。”
“现在想来，为了活下来，我真的失去了好多。不过就算这样，六岁的凌枫，也还好好的活了下来。”
凌枫嘴角带着他都没有发现的浅笑，记忆中吹起了风，那是凌枫当年的梦。
“可惜，我实在是跟不上学校的学习，而且几次在学校发病的经历也让学校不敢再收留我。就这样，我退学了。为了不让我太过孤单，父亲给我买了好多书，书中的故事真是精彩，高山，河流，大地，还有经历这一切的主角，我多想成为他们，经历他们的故事。”
“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个很厉害的本事，我可以努力压制住血脉的冲突，等到晚上夜深了独自一人时再让冲突爆发。虽然自己一个人忍受疼痛很难，但是只要这样，父亲就不会知道我发病过那么多次，他就不会那么担心我，会不会他就能多笑一笑。”
“我听力莫名的好，经常隐约间听到外面街坊邻里的谈论，他们总是对父亲感到同情，说着什么‘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家肯定过的比现在好。’之类的话。其实我知道，一直需要吃药的我对于这个家造成了多大的负担。或许没有我，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又有媒婆上门了，听声音，应该时为附近李家的小姐跟父亲说媒。对方不在乎父亲带着我这个累赘，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父亲。不过这很正常，父亲总是带着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会吸引别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父亲拒绝了，可能是因为我吧。说不定没有我，父亲就会同意，或许他就会有新的生活，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吧。”
“又发病了，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却忘记了失去了什么，我的身体里好像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不像我的我，他也在失去一些东西。变得不再像他。”
“他是另一个我，我们成为了朋友，孤独的他和孤独的我，或许以后我们会不再孤独。”
“这一年经历了好多，不过就算这样，七岁的凌枫，再次好好的活了下来。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还能再活多久。”
“最严重的一次发病，我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在消散，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阴森恐怖，还有一个穿着漆黑斗篷的大叔，他拿着镰刀和锁链。”
“他说他是勾魂使者，我能见到他，是因为我已经要死了。”
“听到我要死了这个消息，其实我松了口气。或许我死了之后，世界会更美好吧。只是，为什么我会有不舍呢？”
“最后我也没有死掉，另一个我将已经快要死掉的我拉了回来。再次感觉到他的时候，我好像找到了不能死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死了，只剩下独自一人的他会多孤独啊。”
“病情更加频繁，我又一次见到了勾魂使者，他对于我还没有死很惊讶。我们聊了很久，最后成为了朋友。那时，我有了第二个朋友。”
“他偶尔会在我发病之后见我，由于工作性质，他经常天南海北哪里都去，他会和我讲外面的故事，也会和我说他的工作经历，比如远方东海上一艘渔船勇敢的搏击大海，最终却永远的留在了浪涛之中。”
“我不再孤单，毕竟我有了两个朋友。我也不再惧怕死亡，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找勾魂大叔给他当学徒。总归是能赚到一些零花钱的。”
“八岁的凌枫，有了新的朋友，不再那么孤独了，而且仍然好好的活着。”
凌枫眼中落下了泪，随着述说，他想起了好多已经遗忘的事情，和勾魂大叔的第一次相遇，和另一个自己的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有了朋友，第一次感觉自己并不孤独。这些他都忘记了。为了努力的活下去，他遗忘了太多太多。
不知何时，他语气中出现了一丝哽咽。
“后来，我的病情不会那么频繁的复发了，我再次回到了学校，只是太多的知识不会了，学的很艰难，很努力才能跟上其他人的进度。本来我以为我会交到新的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难道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再笑出来了吗？”
“可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话会被当成怪物的，说不定会再次被退学，那样父亲就又要操心了。所以我开始学习别人的笑，努力让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在另一个我的帮助下，我成功的骗到了所有人，没有任何人发现我的不同，他们都把我当成同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和他们不同了，我已经失去了四种情绪了。”
“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失去了四种情绪，我也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担心，这样不是很好嘛。”
“媒婆又来了，还是附近的李家小姐。好像是因为前几年父亲外出救下了差不点被狼叼走的她，所以她便沦陷了。其实我对此是不在意的，就算多个小妈也没什么，也不会感到悲伤，感到难过，只会拿出正常的样子面对她。谁让我已经忘记了悲伤到底是什么样了。”
“为了躲经常上门的媒婆，父亲常常外出不在家，于是我学会了自己做饭，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好不好吃，就算难吃，我的情绪也不会有任何波动，就算好吃，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开心。甚至，慢慢的，随着感情一起，我的味觉也开始流逝。”
“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于是我学着做一个提线木偶，由另一个我来判断应该做什么。”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九岁的凌枫，再次活了下来。一次次从鬼门关爬出来，其实我对于要死这件事已经习惯了。”
凌枫语气轻松，说着令人悲伤的话。
“四岁的我，瘦瘦的，也吃不下太多的饭，发病也很频繁，房门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道天堑，外面的世界永远都只在想象之中。”
“高烧是常有的事情，我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有着一种幻觉，害怕黑，害怕独自一人，总感觉黑暗中有凶恶而又巨大的怪物正在看着我，其实那只是月光照在窗子上的影子。”
“待到身体好一些，父亲带着我离开了龙族，外出寻找医生。我只记得被父亲背着好像走过好多地方，最后我们定居在了北俱芦洲的天北关。娘，那里是我们的家，虽然并不大，但是很温暖。虽然最近出了些问题，不好回去了。”
“虽然那一年浑浑噩噩，但是五岁的凌枫，也好好的活了下来。”
凌枫一点一点的说着自己的经历，想要和仅仅只在记忆最深处的母亲分享自己的人生。
“父亲给我找了学校，我见到了好多同龄的孩子，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的同龄人。”
“他们身体都很好，可以在外边肆无忌惮的疯玩，打闹，只是可惜，我只能坐在教室里，透过窗子看着他们，那时我的身体还不足以让我出去，就算一股突然来到的风，都可能引发我的血脉冲突。看着外面的他们，我心里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情绪，现在想来，那应该是羡慕吧。”
“只是，我总觉得那时的我好像丢掉了什么，那时我还没有感觉，知道现在我才明白，原来那时，我就丢掉了喜悦这种情绪了。”
“现在想来，为了活下来，我真的失去了好多。不过就算这样，六岁的凌枫，也还好好的活了下来。”
凌枫嘴角带着他都没有发现的浅笑，记忆中吹起了风，那是凌枫当年的梦。
“可惜，我实在是跟不上学校的学习，而且几次在学校发病的经历也让学校不敢再收留我。就这样，我退学了。为了不让我太过孤单，父亲给我买了好多书，书中的故事真是精彩，高山，河流，大地，还有经历这一切的主角，我多想成为他们，经历他们的故事。”
“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个很厉害的本事，我可以努力压制住血脉的冲突，等到晚上夜深了独自一人时再让冲突爆发。虽然自己一个人忍受疼痛很难，但是只要这样，父亲就不会知道我发病过那么多次，他就不会那么担心我，会不会他就能多笑一笑。”
“我听力莫名的好，经常隐约间听到外面街坊邻里的谈论，他们总是对父亲感到同情，说着什么‘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家肯定过的比现在好。’之类的话。其实我知道，一直需要吃药的我对于这个家造成了多大的负担。或许没有我，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又有媒婆上门了，听声音，应该时为附近李家的小姐跟父亲说媒。对方不在乎父亲带着我这个累赘，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父亲。不过这很正常，父亲总是带着一种成熟男性的魅力，会吸引别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父亲拒绝了，可能是因为我吧。说不定没有我，父亲就会同意，或许他就会有新的生活，或许，一切都是我的错吧。”
“又发病了，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却忘记了失去了什么，我的身体里好像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不像我的我，他也在失去一些东西。变得不再像他。”
“他是另一个我，我们成为了朋友，孤独的他和孤独的我，或许以后我们会不再孤独。”
“这一年经历了好多，不过就算这样，七岁的凌枫，再次好好的活了下来。只是，我也不知道究竟还能再活多久。”
“最严重的一次发病，我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在消散，好像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阴森恐怖，还有一个穿着漆黑斗篷的大叔，他拿着镰刀和锁链。”
“他说他是勾魂使者，我能见到他，是因为我已经要死了。”
“听到我要死了这个消息，其实我松了口气。或许我死了之后，世界会更美好吧。只是，为什么我会有不舍呢？”
“最后我也没有死掉，另一个我将已经快要死掉的我拉了回来。再次感觉到他的时候，我好像找到了不能死的理由，如果我真的死了，只剩下独自一人的他会多孤独啊。”
“病情更加频繁，我又一次见到了勾魂使者，他对于我还没有死很惊讶。我们聊了很久，最后成为了朋友。那时，我有了第二个朋友。”
“他偶尔会在我发病之后见我，由于工作性质，他经常天南海北哪里都去，他会和我讲外面的故事，也会和我说他的工作经历，比如远方东海上一艘渔船勇敢的搏击大海，最终却永远的留在了浪涛之中。”
“我不再孤单，毕竟我有了两个朋友。我也不再惧怕死亡，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找勾魂大叔给他当学徒。总归是能赚到一些零花钱的。”
“八岁的凌枫，有了新的朋友，不再那么孤独了，而且仍然好好的活着。”
凌枫眼中落下了泪，随着述说，他想起了好多已经遗忘的事情，和勾魂大叔的第一次相遇，和另一个自己的第一次相遇，第一次有了朋友，第一次感觉自己并不孤独。这些他都忘记了。为了努力的活下去，他遗忘了太多太多。
不知何时，他语气中出现了一丝哽咽。
“后来，我的病情不会那么频繁的复发了，我再次回到了学校，只是太多的知识不会了，学的很艰难，很努力才能跟上其他人的进度。本来我以为我会交到新的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难道是因为我已经无法再笑出来了吗？”
“可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话会被当成怪物的，说不定会再次被退学，那样父亲就又要操心了。所以我开始学习别人的笑，努力让自己和其他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在另一个我的帮助下，我成功的骗到了所有人，没有任何人发现我的不同，他们都把我当成同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已经和他们不同了，我已经失去了四种情绪了。”
“但是那又如何，就算失去了四种情绪，我也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没有任何人会因此而担心，这样不是很好嘛。”
“媒婆又来了，还是附近的李家小姐。好像是因为前几年父亲外出救下了差不点被狼叼走的她，所以她便沦陷了。其实我对此是不在意的，就算多个小妈也没什么，也不会感到悲伤，感到难过，只会拿出正常的样子面对她。谁让我已经忘记了悲伤到底是什么样了。”
“为了躲经常上门的媒婆，父亲常常外出不在家，于是我学会了自己做饭，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好不好吃，就算难吃，我的情绪也不会有任何波动，就算好吃，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开心。甚至，慢慢的，随着感情一起，我的味觉也开始流逝。”
“但是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于是我学着做一个提线木偶，由另一个我来判断应该做什么。”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是九岁的凌枫，再次活了下来。一次次从鬼门关爬出来，其实我对于要死这件事已经习惯了。”
凌枫语气轻松，说着令人悲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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