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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主母之论

    “也罢看来你们想的也是很明白了。陛下当年下了不杀战俘教化为民的旨意后,你们便是燕国的子民。明日可直接去青兰山山北的新兵营。”纪平不再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也一改严肃模样,他豪迈的笑道。

    “对了,你……”纪平回去之前,转过头指着林靖勋似有话要说。

    “在下,林靖勋。”林靖勋拱手道。

    纪平神色诧异了一下,随后又走过来拍着林靖勋的肩笑着调侃道:“你小子不错,但是明日去那新兵营可别再搞这么大阵仗了,那兵部尚书可是不经吓。”

    “在下知晓了,多谢将军。”林靖勋言罢,目送纪平和那五百皇宫禁军进入宫门。

    正在林靖勋准备骑马离去时,他恍然看见数百个身穿铁甲黑衣的人纪平走后他们也随之离去,就像是几道黑色的闪电隐入了黑夜。

    “公主,你可知禁军并无大用,燕帝那几百个黑衣死侍才是底牌。”林靖勋惊异一会儿,平了平心神自言道。

    旦日,林靖勋带着那四千人入了新兵营,因着有底子又服从军令倒是没受到什么欺辱。

    时间匆匆而过,已是第三年秋初,离叶绮回宫的日子是只少不多。

    叶绮站在窗前,怀抱着暖手炉吹着微凉的秋风,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屋外正练习剑法的许云。

    许云一袭暗青色束身衣,墨发用褐色的葛布束起,衬得他俊朗的面容更加白皙,修长身姿舞如虹之剑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俏君郎。

    曾经许云插的几棵柳枝如今也长得葱翠挺拔,在泛着淡黄的几排柳树前,舞着剑的青衣人影倒是成了这荒芜之地上最美的景象。

    正当叶绮看的入神之时,一个白衣公子策马而来。他看到竹屋后便下了马,从袖中拿出了画走向叶绮。

    叶绮望着向她走来的俊雅公子,浓烈的熟悉之感一瞬间便与记忆中的那个,时常陪着她谈笑玩闹的温柔少年相融合。

    许云收了剑,识趣的离开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神色黯然。

    “长公主,倾今日是来辞别的。不曾想宫中多变故,就连辞别也要迟到现在,长公主可还安好?”顾子倾将画卷递给叶绮,浅笑言道。

    “辞别?你要去哪儿?”叶绮放下手中的暖手炉接过画卷抱在怀里,心中略有不安她小心翼翼问道。

    “家父有意让倾入朝为官,这些年一直都在家中研习为官之道,为官之本。今日家父外出访友,倾才有机会与公主一见,日后倾久居安阳,相见的机会怕是不多了。”

    顾子倾微笑着缓缓道,略带歉意的笑容看得叶绮心中别扭不已。

    “我……我又不是不回去了。”叶绮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她说完后红着脸抱紧了怀里的画。

    顾子倾闻言轻笑出声,他看着叶绮的目光满是温柔宠溺,那眼中隐而微露的深情,直看得叶绮低着头娇羞无言。

    “倾知公主爱菊顾在家中养了几盆耐寒的冬菊,倾愿等公主回宫一同赏菊,相信公主见了定会喜欢。”顾子倾深情款款道。

    叶绮轻声应了,随后顾子倾骑马而去叶绮抱着花卷望着那一袭白衣如雪慢慢远去,直到不可见时方才回神。

    “公主似有动摇。”刚刚日暮,许云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放到叶绮手上,平静道。

    其实许云把那份失望掩藏的很好,但叶绮自小便敏感,细听下还是能听出来的。

    “并未,一个回宫的台阶而已。父皇能让顾子倾过来找我,还真是对我”了解之深啊。”叶绮看着碗中灰褐色的汤药,冷言道。

    “尽是些自以为是的了解!”叶绮狠劲的将碗摔在地上,怒道。不过她真正气恼的其实是自己,还有那个乱了她心弦的如玉公子。

    越是孤寂便越是贪恋温暖,而活在仇恨的凄冷中的她,贪恋的顾子倾的温柔。许云并未说错,她……真的有些动摇了。

    愠怒的叶绮看着地上的碎瓷碗,冷脸命令道:“以后都不要熬药了,我需要彻彻底底病一场。”

    她的眼神一片冷漠,三年的时间她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情不外露的,虚伪的人。此时的幼兽已经长好了利齿和尖爪,等待时机抓捕猎物。

    许云一点点看着叶绮从一个悲观又时而孩子气的少女,到如今的锋芒微露步步为营,心中欣慰之余多少是有些遗憾的,辰妃若在天有灵一定是希望长公主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

    御清殿内

    叶穹坐在龙椅看着顾子倾说道:“顾子倾,你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回皇上,倾想年末随您一起接公主回宫。”顾子倾说道,他垂在身后的手紧握着,声音略有些发颤。

    “不是不可,只是你父亲很器重你,把你看的很紧啊。你跟朕讨的赏赐,若想实现怕是难啊。”叶穹想到顾桓这个老顽固,心中一阵烦闷,那个发起驴脾气的老顽固有时候连他都拿他无法。

    顾子倾闻言垂头不语。情深处,山外竹,两处相思日渐浓。佳人难见,亲所顾,如隔山海。

    叶穹看他瞬间垂下头抑郁不止的样子,也不再逗他了。他宽慰道:“今日你父亲外出访友,朕借着对弈叫你出来看看绮儿本也有意年末带你一起。”

    “倾拜谢圣上。”顾子倾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拜谢的声音都带着雀跃。

    心归处,山外竹,各为相思常困苦。伊人且待,君即去,清风带路。

    顾子倾从皇宫离开后直奔家中。步履微急,面露红霞,唇齿含笑。

    顾府,前院东厢房。

    “子倾啊,今日与皇上对弈有何收获啊。”顾桓坐在檀木椅子上品茗,见顾子倾来了淡淡问道。

    “收获颇丰。”顾子倾愣了一下,随后他看到端着新茶走过来的刘生对他眨了下眼睛。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墙壁,墙壁上空空如也看来刘生把这几年他画的画像都收起来了。哼,算他机灵。

    顾子倾心下了然,他泰然自若的坐在顾桓身旁抿了一口刘生新沏的茶,答道。

    “子倾,莫要陷得太深,为父瞧那长公主可不像是个贤良淑德能相夫教子的女子,顾家的主母为父帮你物色好了,二公主叶婉端庄妍丽又颇有才情,与你也甚是相配。”顾桓放下茶杯端正严肃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怎知?”顾子倾面露窘色,手紧张的握紧茶杯,不安的问道。

    “你是我的儿子,你的心机和算计,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明日你母亲请了二公主来府中赏花,你到时要如何做就不用为父教你了。”顾桓没等顾子倾消化完这些话,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公子,公子一向是最讨老爷欢心的,自从结识了长公主。”刘生收拾了下顾桓用过的茶具,对着有些失神的顾子倾小声说道。

    “刘生,是不是要给你贯上顾姓,你才会规矩些。”顾子倾闻言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清淡疏离道。

    顾桓气闷的走回正房,对顾夫人秦兰吼道:“皇上那个臭棋篓子,不管怎么让他都会输,输了就不给人好脸色看。子倾回来时春光满面的,可能是陪皇上对弈去了吗?他们是拿我当老糊涂了?”

    “你生他的气就吼他去,吼我做甚。”秦兰停下给他顺气的手,瞪了他一眼埋怨道。

    “吼你,吼你怎么了。儿子不是你生你养的?”顾桓气上心头,对着秦兰便也愈加的大声了。

    “是我生我养的,教也是我教的吗?还不是你教的!在外风流儒雅的太傅大人,回了家就跟失心疯一样,你这样能教出什么好儿子?”秦兰也不甘示弱,怒目圆瞪的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