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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慈宁宫

    亲王李隆,看着母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突然觉得,母后好可怕!

    “这是不可能的,我不会依靠成亲之后,因为名分,权势而威胁大哥!”

    亲王李隆,几乎是在听到皇太后的话,就在一瞬间从心底里喊出来。

    “这不可能,我也不会这么做!”

    李隆除了觉得母后突然变得可怕起来,更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而是要劝解母后放弃这种可怕的想法。

    然而皇太后,却是不听亲王李隆的话,她所关心的,并不在此。

    “隆儿,即便为娘的为你着想,即便是用尽所有的话来给你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怕这种微妙的关系和厉害,一时半会的都解释不清楚…”

    皇太后看着眼里干净的李隆,也颇觉无奈,但这性命攸关的大事,又不得不说。

    而亲王李隆,在亲情和皇权之间,却是觉得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亲情,皇权,岂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在这皇宫之中,历朝历代,哪一朝,哪一代不是血雨腥风!”

    皇太后经历的太多,她只是想点醒自己的儿子,至少可以让儿子,在这皇宫里可以活的下来。

    而此时的皇帝李乾,在养心殿中,想想白天所发生的事,忽得觉得,亲王李隆那声充满亲情的大哥,才是真的,那才是最温暖的。

    小时候,李隆总是粘着自己,时时的要自己陪伴着他玩,一天不见,就甚为思念,一旦见了,便就直直的扑在怀里,边扑边就喊着大哥,如同今天一样,声声入心。

    皇帝李乾,不由得叹口气:“是不是自己担心的多余了?”

    亲王李隆那干净温暖的眼神,又一次闪现在自己面前。

    皇帝李乾,不由得流下来眼泪:“定然是我想多了,那是我的亲弟弟啊!”

    皇帝李乾,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紧,白天李隆跪在地上时,自己的宝剑在李隆脖子上,不小心划出来一道血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皇帝李乾,不由得在心中担心起来:“平时只顾自的自己玩耍,即便不小心碰到了,就会哎吆吆一阵子,现如今被我划了那么深的一道血痕,不知道又要疼成什么样?”

    皇帝李乾,不由得在心里更加的担心李隆:“算了,毕竟是我的亲弟弟,自己的心不会欺骗自己,既然如此担心,倒不如去慈宁宫里看看吧,毕竟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

    皇帝李乾,想到此处,便就安排撵驾,直奔慈宁宫来。

    而当皇帝李乾,到了皇太后慈宁宫里,宫里太监宫女们见状,正欲禀告皇太后,皇上李乾,却是示意,不要打扰皇太后和亲王,朕只需自己进去便可。

    太监宫女们,哪敢违了皇帝的令,就赶紧都恭恭敬敬的站好,也不敢出声,更不敢给皇太后回报。

    此时,门外,是皇帝李乾,门内,是皇太后和亲王李隆。

    然而,此时的皇太后听完刚才李隆的话,却是又继续说:“我的儿,你为何如此糊涂,为娘的便就明确告诫你,你即便是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你唯一不能相信的,且要时时戒备的,便就是你口口声声喊的大哥,当今皇帝李乾!”

    门外的宫女太监们听到皇太后的这句话,个个吓得胆战心惊,有个年龄稍微小一些的,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有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太监,欲要推门提醒皇太后,然而皇帝李乾就在门外,抬头看一眼皇帝李乾,吓得也是不敢动了。

    皇帝李乾听了,不由得怒火中烧,但却是稳稳神,站在那里:“朕先听听老巫婆又会如何说,先且记下,待会儿一并算账!”

    皇帝李乾,也一动不动的,就站在门外听。

    “母后,不是你说的这样...”

    亲王李隆,却是不愿意相信皇太后说的话,正欲反驳皇太后。

    皇太后见状,知道儿子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如此血腥的现实:“隆儿,你仔细想想这历朝历代,包括你所读的史书之中的记载,其间,皇宫之中,为争夺皇权,不乏哥哥杀弟弟,弟弟杀哥哥,儿子弑杀父亲,父亲弑杀儿子,叔父杀侄子,侄子杀叔父的,你再仔细想想,大夏国皇帝李乾,又是如何对待你们皇叔父的?”

    皇帝李乾,门外听着,不由得银牙咬碎:“忍,且忍着,且听这个老巫婆还会如何说!”

    “隆儿,这些血淋淋的事实,难道还不能警醒你吗?你觉得,你的大哥,现在的皇帝,面对你成年以后的威胁,会是一个例外吗?”

    “不,不,不会是这样,我大哥不会是这样的人,我们可是一个父亲的亲兄弟啊!”

    亲王李隆,被皇太后说的背后发凉,连连反驳皇太后。

    “亲兄弟?隆儿,你为什么还不醒来,你们只是一个父亲,却不是一个母亲的,即便是一奶同胞的,又会如何?亲情,在皇权面前,一文不值,甚至于正是这样的亲兄弟,才是成了真正要相互弑杀的理由!”

    皇帝李乾,在门外听到皇太后如此说,不由得狠狠摇头:“好恶毒的老巫婆!”

    “今日里,皇上就差点杀了你!难道你还对皇上认作大哥,对你的皇帝大哥,还抱有幻想吗?现在,既然事已至此,唯一可以解决的办法,唯一可以好好守护你的办法,就是赶紧成亲...”

    皇帝李乾,在门外,已然是天崩地裂的心疼起来:“这个老巫婆,如果不就此打断她,不知她又会对隆弟说出来何等狠毒之话?”

    想到此处,龙威爆发的皇帝李乾,确确无法再忍受下去,一把便就把那门推开了!

    门开之时,皇太后猛得看到怒气冲天的皇帝李乾冲了进来!

    “皇上!”

    一时间,皇太后就怔在了那里。

    她永远都没有想到,今日里,给儿子李隆说的话,会被皇帝李乾偷听了去,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当如何是好!?

    哪知,皇帝李乾虽然怒气冲天的推开那门,径直走到皇太后面前,却是瞬间,便把情绪稳定下来:“既然母后觉得,隆弟需要成亲,那朕问母后,霍丞相的女儿,不知母后觉得如何?”

    这话,说的平静,这话,说的明白!

    一是,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二是,你们想做的事,我来替你做。

    你觉得如何?

    虽看不出来发火,虽看不出来发怒,以后的事,你又会觉得如何?

    这一句问,把个皇太后问出来一身冷汗!

    皇帝李乾,却是忽的,又面带起来笑容,手指亲王李隆,却是眼睛看着皇太后:“霍丞相,可以替母后守护你的盾牌!”

    这个盾牌二字,哪可是字字扎心,字字惊胆,犹如万箭穿心般,齐齐的射向皇太后!

    意思很明确:你不是想守护你的隆儿吗?你的隆儿活下来,才可以守护你!而朕,就是那箭,只是现在,你儿子的性命,就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来个万箭齐发!

    你不是想守护吗?你能守护的了吗?

    犹如泰山压顶,猛的砸向皇太后。

    皇太后也在瞬间,开始反应:“皇上,我的意思是...”

    皇太后便就想解释,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皇帝李乾,却是轻蔑的看着皇太后的眼睛,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其实,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霍丞相,乃是朕的皇后的亲哥哥,朕的儿子的亲舅舅,且又是在朝廷之中,官至丞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权势还不够大吗?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的女儿,嫁给隆弟,母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皇太后看着微笑着的皇帝李乾,一时之间,便就怔在那里,无言以对。

    哪知,皇帝李乾,却是又微笑着继续说:“但是,母后,我倒是要提醒你一点,从权势上来说,霍丞相确实符合母后的要求,不过,霍丞相却也是朕的心腹、亲信,对朕更是忠心耿耿,如果劝霍丞相谋反,只怕是刀架在霍丞相的脖子上,他也不会依从。因为霍丞相,他现在所享受的,已经是远远超越了丞相所该享受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些皇亲国戚所该享受的一切!且在朕看来,就霍丞相本身,也是庄重之人,岂能做这等有违人伦的恶陋之事!因此,朕还是要问一问母后,霍丞相的女儿,母后觉得如何?”

    犹如晴天霹雳,一个一个的炸在皇太后面前,大有乌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此时的亲王李隆,却是已经明白了过来,他所看重的,却是自己心里无比圣神的亲情,但见皇帝李乾,虽是如此轻松的说,亲王李隆知道,在皇帝心里,已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皇上,大哥!”李隆不由得看着貌似轻松的皇帝李乾,连连喊了起来。

    皇帝李乾,听到亲王李隆的喊声,却是心里一震:“我也在门外听到了,老巫婆讲话时,我的隆弟,并未附和,却是连连反驳,但是,我的隆弟,即便是委屈了你,即便是冤枉了你,但是如今情势,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里,本就是担心你,才来看望你,只是朕没有想到,这个老巫婆,却是如此对待朕,而这个老巫婆,却是隆弟的亲生母亲啊,大哥又该当如何?只得如此!”

    “你就做霍丞相的女婿吧!”

    皇帝李乾,看着亲王李隆的眼睛,直直的说出来这句话!

    这句话,如此决绝,毫无反驳的余地!

    那眼神,就是告诉李隆:“你依便依的,不依也得依,不可更改,此乃皇命!”

    亲王李隆看着皇帝的眼睛,知道这件事,自己即便反驳,也是没有任何作用。

    此时的皇太后听完,却是感觉,皇帝李乾,这是在逼自己的儿子:“皇上...”

    皇太后又欲说话,哪知,皇帝李乾,却是转向皇太后,继续说:“既然已经确定,让霍丞相做隆弟的女婿,而霍丞相,只此一女,朕想起来此事,都替霍丞相不平,奈何,霍丞相却是一不纳妾,二不娶小,只愿生平,让他这个宝贝女儿好生生活,既然这样,就让隆弟,给霍丞相做个倒插门的女婿。且我又听说,霍丞相的女儿,一十五年来,只在霍丞相老家随乳母生活,并不曾到京城来,那隆弟既然成了霍丞相倒插门的女婿,就随霍丞相的女儿,在霍丞相老家生活吧,无令,不得进京!”

    这一句话,何等的狠,就是告诉皇太后,你的隆儿,即便是有了名分、权势,也只是让这种权势、名分,烂在穷乡僻壤之中,毫无用处!

    皇太后自然明白皇帝李乾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依,怎能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都在穷乡僻壤之中?

    “皇上!”皇太后就又大喊,语气之中,已是不满。

    皇帝李乾,听到皇太后喊,心里暗想:“这个老巫婆,还是不服,又要作妖,不如一杆子打到底!”

    想到此处,皇帝李乾,便就又看向亲王李隆,眼露狠光:“我听说霍丞相的女儿,甚是美貌,隆弟,只管随霍丞相的女儿在霍丞相老家好生生活,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更不想有任何想生孩子的想法!记住朕的一句话...”

    皇帝李乾,说到此处,便就慢慢的把头,靠近李隆的耳朵,声音细微,却是铿锵有力:“永远记住朕的一句话,不要让你的任何喘息之声,越过了她家的篱笆墙!”

    这话,已然是明确的告诉李隆:乖乖的呆在乡野,不要有任何想越位的想法,不然,只是个死,今生最好的选择,就是在乡野间,孤独终老,是朕大度,让一个美女陪着你,也算是对你的恩惠!

    “好了。”

    皇帝李乾,说完那句话,慢慢的又抬起来头,大声的对着皇太后,亲王李隆微笑着说:“好了,朕都安排完了,按朕的安排去做,朕就此饶过你的性命,多好的事啊!”

    脸上那笑,让亲王李隆看着,不由得怀疑起来:眼前的皇帝,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大哥吗?是自己一个父亲的大哥吗?是自己小时候一会不见就哭的大哥吗?是时时疼爱自己的大哥吗?

    李隆心里在不停的动摇,他不相信,他的亲大哥,竟然会说出来这样的话,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如此的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做!?”李隆不由得问道。

    李隆问的无奈,甚至于是委屈,更多的是不解!

    兄弟二人,不由得四目相对。

    “我相信大哥!”李隆说。

    “可我现在,不相信你了”李乾说。

    李隆听完,呆呆的站在那里。

    李乾说完,便就转身:“你身边的一切,如同朕担心的一样,都是真的!”

    李乾边说,边往门外走:“如果想让朕真的相信你,你便重生一次,让我们做个一奶同胞的兄弟!”

    边走边说,边说边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皇太后,便就又转过头去:“或者,不做朕的弟弟,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说道到此处,又好像是意犹未尽,便又猛的回头,看着李隆:“哦,对了,朕想起来了,最好做一个女人最好了!”

    说话间,皇帝李乾,便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慈宁宫。

    皇太后看着就此离去的皇帝李乾,在后面大喊:“皇上,皇上!”

    皇帝李乾,哪那还能理她,早已经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皇太后看着皇帝李乾远去的背影,恶狠狠的说:“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她回过头来:“隆儿。”正欲向亲王李隆抱怨皇帝李乾,哪知,这一看,却是惊的皇太后出了一身更大的冷汗。

    “我为什么活着?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皇太后只见此时的李隆,精神恍惚,眼睛空洞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傻子一般,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