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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二子

    满头珠钗卸下来了些,却也还是在光下散着光芒,殷丽华好像分外喜欢红色,连那身大翻领胡服也是火烈烈的红色,胯下枣红骏马膘肥体壮,雄姿勃勃,少年意气风发,叫人看得热血沸腾。

    王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骄傲,哪怕骄矜自傲,在她眼中也是孩子脾气,可爱非凡。

    当今圣上崇简,但像殷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好像也没有过多的听从,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入朝为官的子弟要收敛些。

    皇后久居深宫,每日被后宫杂乱的繁务扰的头疼,如今一看这些少年郎的风采,心情也好了些。

    “那穿红衣胡服的,是谁家的女郎?”

    尹良瞥了瞥皇后的脸色,见其微微带有喜爱之意,连忙回应:“殿下,那是殷忠家的大娘。”

    皇后点头赞许:“是个活泼的孩子。”

    殷家虽说是老牌大族,但是也许久未站队,皇上有亲立的嫡氏,但朝中旧臣依旧有些蠢蠢欲动。

    贤王。

    皇上的幼弟,生母早逝,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皇上顾念兄弟情意,登基时虽然有了封地,但却没像其他兄弟那般返回封地生活,而是依旧在他的眼底下活着。

    如今皇上的身子愈发不好了,连芙蓉宴也来不了,只得在宫中修养。

    皇后看向那正和殷丽华比试的青年,眸色深邃,若是皇儿有了四大家的支持,还愁这位子坐不稳?

    她瞥了眼离她不远,头发隐隐有些发白的老妇,暗地里咬碎一口银牙。

    要不是她,贤王如今就应该在封地好生待着,她又何苦如此谋划。

    太后虽年老,五感却还正常,感受到有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转头看去,皇后端着恭敬温和的笑脸对她点点头。

    尹良见此,连忙上前小声问到:“皇后娘娘叫我问太后,宫奴带了宫里的金桃来,在冰上凉着,您可要尝尝?”

    皇后听到尹良的解释,暗地里松了口气,关切的目光炯炯,太后摆摆手,“不必,叫我谢过她。”

    这本就是一个托词,闻言尹良反倒松口气,行礼退下。

    皇后见尹良回到自己身边,缓缓吐出浊气,原本挺得直立的脊椎也渐渐收回。

    “娘娘万万小心。”尹万劝道。

    皇后抬眼看着这个自打入府便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老宦官,点头,收敛气息,继而继续看那些风华正茂的孩子们发力打球。

    入目皆为人海,高台处被人群簇拥着的是世间最尊贵的两位女人。

    殷月柔垂眸掩盖住眼中泛起的野心,加快脚步返回到王氏的身边。

    自寻了胡床坐下,她轻轻点去汗珠,眼睛不经意的瞟过场下人。

    红衣张扬的阿姊无论到哪儿都是最夺目的存在,不像她,只能沉默着站在王氏身后。

    她撇撇嘴,将目光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又见到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左司马家的嫡二子。

    殷月柔绕着手中的绢帕,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皱着眉盯了那人一会儿,忽然又对上了视线,殷月柔自然的将目光移到了他人的身上。

    屈蓦盯着那张稚嫩白净的脸看了一眼,收回视线,轻轻一夹马背,回到了赛场中。

    “驾!”

    楚泽拉着人到了小马场,却发现那长得漂亮可爱的女孩儿已经走了,或许是走得匆忙,摔下马时的珠簪都没捡走。

    楚泽捡起那支遗落的白玉钗,捏于手中。

    怎么找她呢,他忘记问人家名字了。

    唉,楚泽敲敲头,但又想到,如今母后宴请众人赏莲,午时便听许多人说马球正打得热闹,不如去那找找。

    那匹受惊的马还在吃着草,楚泽翻身上马,狠狠地拍了拍马屁股,直直的往马球场奔去。

    殷月柔看着王氏的侧脸,看她满是骄傲的眼神,默默地低头,盯着自己裙摆上的暗纹出神的想到:如果自己是王氏的孩子,那她是不是就不用活的那么累,是不是……可以自己做主?

    球进,此场结束。

    众人欢呼起来,殷月柔回神,跟着众人站起来,带上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向场下。

    “贤王胜——”

    殷丽华将手中的月仗抛给奴婢,翻身下马,面色并不算好。

    “哟,生气了。”贤王骑着马在她身边走这,调笑道。

    殷丽华狠狠剐一眼这个有些浪荡的皇亲,红唇轻翘,娇俏的“哼”了一声,往着母亲那边走了。

    “下场接着玩啊,殷娘子。”贤王在身后笑盈盈的叫道。

    “谁要和你玩,浪荡子。”殷丽华头也不回,暗自腹中诽谤。

    殷月柔盯着二人,暗道:原来是这个时候相识的啊,怪不得。

    她又看了看那还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的贤王,心中泛起一阵厌恶,扮猪吃虎的东西,会咬人的狗果然是不叫的。

    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带着笑脸迎上那自幼不喜欢自己的嫡姐,轻轻鞠躬,“姊姊好厉害。”

    殷丽华却连侧目也没给,直接往着王氏方向走去,殷月柔黛眉轻皱,对着王氏露出个尴尬又可怜的笑容来。

    王氏擦去女儿脸上的汗水,声音中隐隐有抱怨:“怎么如此对你妹妹。”

    殷丽华却围住了王氏的手臂,撒娇道:“哎呀,娘娘,人家打得好不好嘛。”闭口不谈那扰她心烦的妹妹。

    王氏点了点殷丽华的鼻尖,笑到:“我们雁奴最厉害了,快去更衣吧,母亲房中还有冰,那处凉快。”

    殷丽华离开,殷月柔走上前,为着王氏轻轻扇着扇子,道:“姊姊真厉害啊。”

    王氏从身边的奴婢手里拿了一颗凉着的李子塞入殷月柔的嘴中,道“你姊姊啊,就是一个小猴儿,哪有咱们狸奴这般知书达理的乖巧叫人喜爱,她今日输了,心里有气,你万不可将此事放在心上。”

    殷月柔用绢帕裹着,吐出果核,用着天真明亮的眼睛看着王氏,“狸奴才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呢,母亲多虑了。”

    夜宴,众人举酒恭庆。

    高坐上的二人举酒同乐,太子坐于皇后位下,殷月柔远远的便看见了那个有些不着调的少年。

    衣裳已经不是早上看的那件玄衣了,而是换成了较为近人的素色衣衫。

    远远的看过去,没了那些不着调的行动与话语,倒是看起来像极了太子应有的沉稳模样。

    殷月柔几乎没有动筷,而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些高门女郎郎君的脸,芙蓉宴需宫中发帖才能来,来这的,几乎都是当朝显贵与其儿女,任意哪一个都是她这个庶女高攀不上的。

    双腿坐得有些酸了,但也不能像其他闺秀一般不守规矩的放任为盘坐,只得继续跽坐。

    殷月柔手中拿着银箸,时不时吃上两口,却性质怏怏。

    大宴结束,殷月柔被若云搀扶着起身,如弱柳扶风一般,缓缓移着脚步。

    楚泽看见了那个女孩儿,想追上去却忌惮身边的母后阻拦,只好看着那背影离去。

    刚到牛车旁,正巧碰见王氏在和周夫人谈天,那位嫡二子就站在自己母亲身旁。

    殷丽华不见身影,兴许是和贤王有了拉扯或是其他,王氏见到殷月柔缓缓走过来,笑道:“这是我的小女儿,我跟你说过的。”

    周夫人是个爽朗的女子,打量了殷月柔几眼赞道:“看着是个懂事识礼的,如今几岁了?”

    “还年幼,才过完生辰,今年正好十四。”

    “哟,许了人家没有?”

    “还未呢,我们家二娘胆怯乖巧,自然得好好选着。”

    女子十五及笄,有些比较爱女的人家甚至十岁就开始相看挑选,到了及笄之年便刚好定下来,省去不少事。

    但殷家女儿婚嫁确是不着急的,殷家于几朝几代屹立不倒,不说家中积蓄,最让人眼馋的是那些人脉与名望。

    殷家主家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儿,最是不愁的。

    殷月柔抬眼看向那位嫡二子,又发现他正转头看着远处。

    殷月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殷丽华和那贤王一前一后的向这边走来。

    殷月柔暗自记下,看着两位夫人聊得火热,请辞告退,坐上了牛车。

    只听那嫡二子也对着王氏请辞,说军中还有事情要处理,翻身上马,随即便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殷月柔探出头,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微微上翘的杏眼中有些疑惑,自己好像确实对这个人有印象的,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