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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安

    天色渐暗,眼看着那黑沉沉的天就要落雨下来,蔡妈妈皱了皱眉头,这天,不知要少多少客人。

    房门被打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捧着账本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蔡妈妈,这是上旬的账本。”那丫鬟将账本捧过头顶,毕恭毕敬的递给她。

    蔡妈妈将窗关上,接过账本漫不经心的丢到了桌上,问到:“祈娘在做什么?”

    小丫鬟低着头恭敬答到:“祈娘在屋里学制香呢。”

    蔡妈妈挑了挑眉,“制香?那丫头不愧是高门里出来的孩子,哪怕在花楼都还要学那些个贵人爱消遣的东西。”

    “叫她别只顾着玩了,记得多练练琴,还有我给她的书,也别忘了看。”蔡妈妈看着账本,头也不抬的对那丫鬟嘱咐道。

    孟祈,那个男人的孩子,自己一个花楼的妈妈又能保住她多久呢?神的血脉,仙门若是知道了那不得翻起多大的风浪。毕竟……那仲长家最后的血脉,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蔡妈妈冷笑。

    窗外,雨终究还是下了起来,来势汹汹,大有倾盆之势。

    分明是雨天,但今日来的客人却极其多,其中不乏各宗的修士。

    蔡妈妈在屋里打着算盘盘账,仅一墙之隔的孟祈却放下了手中所制的香,打开了窗。

    窗外是一个小园,园外便是街道。

    小园今日因为下雨,所以没有点上烛火,看着黑压压的,但街道却与寻常不同,许是下雨的原因,所以那些灯便点的更多了,用着花街爱用的红纸灯笼罩着,整条街看起来倒比平日里还要奢靡诡异。

    楼下渐渐热闹起来,这街不论晴雨总是会有人来的。稀稀拉拉的行人打着伞,看上去要比平日里有趣得多。

    息安看着湿淋淋的街道,忽然间想起了自己以前好像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遇见那个男人的。

    她将头微微靠在窗边,略微昏沉的眼睛缓缓闭上。

    她又梦见她最后与自己的好友最后的那段日子了。

    那时她还不叫息安,是一个叫柳莺莺身上的有了灵智的小玉佩。

    她一醒来时便听到了自己的主人对那个好友说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于是柳莺莺和白圆走了。

    主人不想成亲,她想去看万里山河,想去看看千寻绝壁挂松柏的景象,她不想居于后宅,最后油尽灯枯的死掉。

    春至江南,夏至中原,秋至戈壁,冬至漠北。

    柳莺莺的寿元快要到尽头,白圆也察觉到了,但她要柳莺莺平安无事。

    柳莺莺为了感谢这位好友便将自己赠予了她。

    漠北腹地,白圆和柳莺莺暂住于一家客栈之中,一日突然听见一声娇俏可人的笑声,白圆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心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

    于是转身看去,少女天真烂漫,纯洁无暇的面容间却又带着点点媚意,真带着讨好的笑仰视着那个眉目清冷,气韵高洁的男子。

    柳鸢和裴毅。

    白圆不动声色的拉着柳莺莺起身欲走,却被柳莺莺反手拉住,透过白色的帷帽,白圆看见了她眼里氤氲着的泪水。

    “不要走。”柳莺莺对着她做了个口型。

    白圆缄默,放下拉她的手,继续看着门外的霜雪。

    “裴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才停下来啊,整个大盛都被我们走了个遍,你还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吗?”

    裴毅默不作声,小二上菜后,他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柳鸢不觉得无趣,叽叽喳喳的继续说着话,裴毅时不时也会回应一二。

    “唉。”白圆哀哀怨怨的叹了口气,兴许是忧愁过剩,柳鸢微微侧着头看着她,问到:“姐姐为什么要叹气?”

    白圆回过身子,道:“我叹天气寒冷,不能观美景。”

    柳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到:“两位姐姐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帽子呢?会看不清路吗?”

    “姑娘说笑了,只是怕风霜迷眼,至于路,虚虚实实,何必如此较真呢?”

    裴毅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微微侧目却钝了下来。

    身影依旧,白纱覆盖住的面容迷茫,却叫人觉得命运弄人。

    “柳莺莺。”裴毅没有叫出声,目光却黏在了那人身上。

    他走遍千山万水,看过千千万万的人,但从未有一个人让他那么狼狈的想要落泪。

    故人相见,竟是无言以对。

    柳鸢也注意到了裴毅的不同,正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白圆暗自摇头。

    逃不过,躲不开。

    哪怕流浪到天涯海角,这三个人注定要纠缠。

    白圆起身回房,独留柳莺莺与裴毅两眼相对。

    “裴毅……”嗓中忽然有些干哑,泪珠滚滚而落。

    “……”裴毅张口欲言,却被无数的话堵住了喉咙,原来看遍了世间一切纷扰,可有些话,依旧说不出口。

    柳莺莺起身入房,摘下帷帽后露出楚楚可怜的容貌来,泪珠滚落,更如雨后梨花般脆弱。

    白圆走上前去,像她少时一般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柳莺莺保住白圆的腰,闷声大哭起来。

    就好像这么多年的所有委屈不甘与害怕都一并倾泻了出来,白圆无奈的笑了笑,贴了上去,下巴磨蹭着她的额顶,像极了两个相依无靠的人拥抱取暖,悲凉又温馨。

    夜里,白圆在房内布下阵法,盘腿于床上,手做莲花样式,好似闭目养神。

    窗边响起异动,白圆憋足了气,抵御着那人的攻击。

    寿元将近,白圆终是熬不过,一口鲜血吐出口。

    她迅速的提起剑,翻身出窗。

    卖面人容貌清秀,唇边带着微微笑意,对白圆行了个礼。

    “她已经不是玲珑心了。”白圆冷声质问,“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不过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

    白圆一阵恶寒,起势便刺了上去。

    剑尖划破皮肤,属于少年人的容貌突然好像蜕皮一样脱下,露出了那头白发与妖气十足的脸来。

    “啊……你终于戳破这张皮了。”男人伸出蛇信,舔着唇周慵懒而又舒畅的乐道。

    “我不要玲珑心,我要美人心,可保青春千岁的美人心,我老了,但我不能像他们一样苍老干瘪,她是我见过最合我心意的美人,怎么能放过呢?”说罢,忽然转到了白圆的身后,勾起她的脸,“你也不错呢,但是我舍不得你,我给你做面吃好不好?”

    白圆充耳不闻,迅速捏起法诀朝着蛇妖身上丢去。

    霹雳一声响,雾气弥漫,白圆朝着城外跑去,她想,不能被柳莺莺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

    寒风呼啸,脸在疾跑中逐渐没了知觉,眉睫也粘上了寒雪,但她不能停下,人与妖的差距太大,哪怕白圆得到了灵力,也依旧觉得吃力,更别说如今身体疲乏,连注意力都不能集中过长。

    她相信柳莺莺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了断,所以她得解决这个最大的隐患,这个会夺走柳莺莺性命的蛇妖。

    大湖已经凝上了厚冰,四周芦苇倒地,天地茫茫一片。

    白圆沉着脸在这冰天雪地中等待决断,她要回家,要保护住柳莺莺的性命,还要……杀了这和玉屏界有所联系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