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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时代变了,世界也变了。

    一个时辰后。

    佐藤麻拓平静的看着对面端坐的月酒佛,低头看着打着马赛克的瓷盘。

    月酒佛吸了一口口水,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佐藤麻拓。

    麻拓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咋一看还是觉得有那么一丝莫名的忧伤。

    没说什么。

    佐藤麻拓悠悠拿起那一块马赛克,放入嘴中。

    异于所有肉类味道冲入麻拓的味蕾,紧绷干燥的口感不禁让麻拓心里想着:“这是一个在恐惧中死去的人啊!”

    月酒佛嘴角裂开。

    忍着胃酸倒流,麻拓一边吃着一边说着:“我的儿子吃不了这些,他需要熟食,牛肉,羊肉,猪肉或者奶,这样他才能长大。”

    “这个我知道!我知道!我会让他长大的!我朋友的儿子一定要让他长大!这是我朋友的儿子啊!!!”月酒佛露出满足的病态笑容,双手娇作的捂着脸。

    说完便脚步匆匆的离去。

    佐藤麻拓看着腿前的马赛克,咀嚼的动作略微放缓却不敢停下。

    过了一会。

    麻拓收拾好盘子深呼吸了几口,缓步走在院子里思虑着,而房内的那个婴儿还没有醒。

    看着逐渐淡去的月亮,佐藤麻拓感觉天快要亮了。

    宅子围墙的大门上,月酒佛的身影瞬间出现。

    月酒佛左手抓个一只已经重伤的小猪,右手环抱着一头发出呜呜凄惨声音的母老虎,背上还背着一个包裹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颇有一股男人打工回家的感觉。

    轻轻嗅了一下麻拓身上的气味。

    嘴角的微笑更甚!

    “我的朋友!你的儿子就交给我了!哈哈哈哈哈!我会照顾他的!”月酒佛眯着双眼开心的说着。

    说完便将那头小猪递给佐藤麻拓走了进去。

    被松开的老虎落在地上,脚一软趴着地面,发出阵阵畏惧的轻吼,不敢有任何动作,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

    佐藤麻拓抱着打着摆子的小猪跟着月酒佛走了进去,来到那个婴儿的房间,看着月酒佛脱下了背后的包裹。

    一件件各种款式、性别的粗布衣服从包裹里拿出,各种食料,其中还有一大袋粗粮。

    佐藤麻拓看着洗的泛白的衣裳,心头怀着一丝愧疚的想着:“抱歉!不知名的你或者你们!我的儿子会好好活下去的!”

    转头看着月酒佛背上的肌肉,目光里沉甸甸的。

    正在量着婴儿尺寸的月酒佛动作猛的停住。

    佐藤麻拓也是目光一冷,死死的盯着月酒佛的背影。

    “唔...”

    那名婴儿终于醒了,从那被粗暴打晕的状态醒来,睁开了那双懵懂纯净的眼睛,盯着面前的月酒佛,不哭,不叫,有着疑惑。

    月酒佛呆呆的看着他眼中的疑惑,自己的内心仿佛也有了疑惑。

    婴儿目光中的疑惑瞬息不见,开始了哭喊。

    “哇!哇!!”

    月酒佛呆呆收回婴儿旁的手掌,沉默了一会,回过神来。

    双手放在脸颊两侧,目光陶醉,生怕吓到婴儿,嘴巴微动小声的说着:“噢,我可爱的,朋友的儿子。”

    佐藤麻拓没有言语,内心却松了一口气。

    “我的朋友,我先跟你说下,虽然他是你的儿子,如果他不符我的心意。”

    “还是会死的哦!”月酒佛回头看着佐藤麻拓,目光如血。

    麻拓点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一阵沉默。

    “至少等他长大,好么?”麻拓带着祈求的眼神盯着月酒佛。

    “哦!喔!!这种目光!我喜欢!我很喜欢!我的朋友!”月酒佛感受着来自记忆深处莫名的满足感,不可抑制的开心影响着自身混乱的思维,沉醉在那个状态月酒佛轻巧的说道:“五年!他只有五年!五年后!不符我的爱好!就成为我们两的食物吧!虽然是我朋友的儿子!但他不是我的朋友啊!!!”

    佐藤麻拓咬着嘴唇,眼神剧烈晃动,深吸了一口气,右耳的木条耳饰也在颤抖:“好!谢谢!”

    月酒佛带着满足的微笑走向了房间走廊的黑暗深处。

    ...

    时光荏苒,岁月蹉跎。

    十二年后的一个夜晚。

    还是那座破旧日式建筑的大院里。

    暗淡无光的月光下。

    一位身穿灰色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看着大院裸着上身练刀的少年,目光里满是溺爱。

    “咳咳!”中年男子枯瘦的手掌捂着嘴,咳出了血。

    少年皱着眉关心的看着中年男子,幽幽叹气。

    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粗大木头拔刀,一道光华闪过。

    木桩断开。

    “这一招,是无畏的,不能带着犹豫,不能带着其余的情感。”中年男子仿佛不满意斩断木桩的一剑,轻咳着便想拿起身旁的刀,只是他自己的身躯实在是显得瘦弱,犹如枯骨。

    “父亲,您还是别拿剑了,身子要紧。”少年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放在男子的手掌之上。

    男子看着少年皱起的眉头,笑了笑松开了拿剑的手掌放在少年头上,摸着柔软的短发轻轻抚摸。

    “忍啊,等你长大了,等你离开这里,看见外面的世界,了解到了很多事情的时候,不要怪你父亲我,这样我以后离开的时候才不会有遗憾啊!”佐藤麻拓看着从小吃着各种野兽,各种奶长大的儿子,轻声说着。

    佐藤忍低着头,长发挡住了视线。

    我明白!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世界了。

    我也明白!

    我能活到这个时候,就是因为佐藤麻拓,也就是我这个世界的父亲十二年来不间断吃着月酒佛的最爱,尽管夜晚月酒佛出门狩猎不在此处,也不敢多吃正常人能吃的食物。

    只有在月酒佛多变的情绪中,寻找那一丝浮浮沉沉的底线。

    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佐藤忍抬起头,绽放一个美丽灿烂的笑容,只是眼中的泪光有些刺眼。

    “父亲!谢谢你!”

    佐藤麻拓也轻声笑着抚摸着佐藤忍的黑色头发。

    嘎叽!

    老旧的木门传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佐藤麻拓笑容收敛,慢慢跪坐在走廊上。

    佐藤忍身躯一抖,目光渐渐失神,转身来到月酒佛的身边,视线扫过月酒佛身后,内心又是一沉:“越来越多了!”

    月酒佛爽朗的笑着,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恐惧气息比之八年前更加浓郁。

    “喔!我的朋友!最近的食物越来越多了!有点怀念以前有些饿肚子的时候了哟!”月酒佛快步走向佐藤麻拓给了一个拥抱,轻轻拍着麻拓瘦小的身躯,皱着眉头关心的说着:“身子越来越差了!今晚....给你多吃...多吃一份!多吃一份!哈啊哈!多吃点身体才会好的啊!”

    佐藤麻拓感受着钢筋般的肌肉环绕着自己,听着月酒佛关心的话,嘴角有了几分苦涩。

    佐藤忍低着头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视线微微颤抖,无神的双眼随意扫动,习惯性的从那堆下巴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堆中,抱出一位四肢不规则扭曲的男人,放在不远处染着鲜红颜料的长石桌面上。

    佐藤忍无神的双目不经意的扫过那男人的眼睛。

    无尽的恨!

    无尽的黑暗!

    无尽的痛苦!

    无尽的恐惧!

    无尽的悲伤!

    其中还有那么一丝遗憾。

    这种眼神佐藤忍见过!见过很多!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但是当佐藤忍举起刀的那一刻,暴虐的气息弥漫开来。

    刀光血影!

    月酒佛满意的点着头,拥着佐藤麻拓走进了漆黑的房间,跪坐在木板地面上准备享用佐藤忍提供的美味。

    血腥的味道渐渐变得越来越浓烈。

    月酒佛舔了舔嘴角的口水,望了一眼端坐的佐藤麻拓,忍着胃部传来的饥渴,控制着自己的身体照着模样正经跪坐在地上,和蔼亲切的问候:“今天过的怎么样!开心吗!”

    佐藤麻拓点点头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如往常一样,还好。”

    月酒佛看着朋友的笑容也大声笑了笑,诉说着今日所见所闻:“今晚遇见的猎物,他们说什么现在是大正时代,身负重任,还想铲除我这个异端!可笑!这些与我何干!况且没有那把刀的剑客是杀不死我的!”

    佐藤麻拓微微一笑眼角多了几道无奈的痕迹:“想必这世界真的没人能够杀死你吧!”

    “时代已经改变,隐藏的世界也浮现在我身边。”

    正当佐藤麻拓思考间。

    对坐的两人同时偏头看向窗户,目光仿佛透过窗户看向天空。

    “全集中!”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炼狱杏寿郎明朗的声音从黑暗传了出来,隐隐间还有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