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尽无泪作狂声
“姓名？”
“林偃。”
“国籍？”
“天龙上国。”
“信仰？”
“我信我自己。”
“所属势力？”
“罪徒。”
无聊的登记让林偃昏昏欲睡，他尝试着挣动了一下被反铐在椅背上的手臂，以缓解手腕的酸痛。
特制的手铐紧贴着他的皮肤，各种束具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固定在椅子上不留分毫空隙。他忍不住思考，EAS是不是曾经遇到过可以化成泥的异能者，所以才会在绑人方面这么谨慎。
不苟言笑的穿白大褂的探员终于结束了无聊的问话，他冷冷地看着林偃：“‘审判者’先生将在一个小时后来见你，你也许可以提前思考一下措辞。”
“哈，”林偃戏谑地轻笑一声，“你指的是把希泽那个家伙天花乱坠夸一通的开场白，还是痛心疾首辱骂罪徒表示我想弃暗投明的检讨？”
探员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林偃的挑衅。某种意义上，希泽手下的人和他们的长官很像，都缺少幽默感。
“没意思啊，果然只有朱厌那混蛋可以和我对喷不落下风呢。”
林偃声音愉悦，以至于那个探员在关门时动作一滞，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折返回来给林偃上一套电击疗法。
当然，不得不说希泽御下有方，这样喜闻乐见的事儿终究没有发生。
门被关上后所在的那面墙只剩下冰冷的白色，门缝微不可见，使得整个房间如同一个完整而坚硬的外壳，让被关在里面的人产生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只能吓唬吓唬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政治犯了……”
林偃对这样的小设计品头评足了一番，估摸着那个探员走远了，才收回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
“被绑成这样还要分出心思去找那个传说中的‘技师’，找到了还不够，还要把人带出去……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林偃虚着眼在心里疯狂吐槽，“该不会是我太浪了，朱厌那货开始后悔招我入伙，故意想趁这个机会把我踢了吧？”
他想归想，但到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片安静中，最利于思维的发散。他一动不动（想动也动不了）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在整个房间游移，大脑在不停思考对策。
……
2113年3月1日，申迪勒疯人院迎来了新一批犯人。
院长拉德克•贾维斯站在疯人院门口，阴鸷的小眼睛在一个个双眼被黑布蒙住、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的犯人身上扫视。
贾维斯知道，能被关进这里的人，在被捕前都是各个领域的“大人物”。有纵横捭阖的政治家，有禀赋强大的异能者，也有天资横溢的发明家。但现在，他们都只是犯人，任由他搓扁揉圆、肆意凌辱的犯人。
贾维斯一想到能把这些天之骄子踩进泥里，就兴奋到战栗。
很快，队列中的一个人就吸引了贾维斯的注意。
从裸露在外的半张脸可以看出，这是个年轻甚至于稚嫩的青年人。他灰头土脸，和其他人一样因为长途奔波显得疲惫不堪，他的姿势松松垮垮，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处于一种很明显的不在意，或者说——轻蔑。
“你叫什么名字？”贾维斯走到青年面前，皮靴在地上踏出“咚咚”的声响。
“朱厌。”青年笑着说，“‘朱门酒肉臭’的‘朱’，‘此身何足厌’的‘厌’。”
“朱厌？”贾维斯记得这个人的资料。
前FSA高级探员，曾在GFA对耶路撒冷的行动中担任重要职务，却和反抗组织罪徒勾结，自毁前途。而他似乎和努尔维斯家族的二公子希泽私交甚笃，他前脚被抓，后脚希泽就一封密件送到贾维斯桌上，要求他不许对其动用私刑。
难怪这么狂，原来是上头有人罩着啊。
贾维斯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那些上等人，他将前因后果串联到一起，当即冷笑：“今天的讯问，就从你开始吧。”
他最喜欢的，便是打断这些自视甚高的人的骨头，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低贱。
青年的声音有气无力，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啊，我很期待。”
……
林偃抬头看着天花板，大致有了想法。
申迪勒方面肯定不可能把他一直绑在这儿，在问完了话之后大概率会把他关到单独或者混合的监室。
如果是前者，他一个人可操作的余地很大，无论是撬锁还是翻窗都值得一试。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他在搞事情的时候还能多个帮手或者垫背。
至于怎么找到技师，林偃觉得，申迪勒疯人院再怎么变态，也该给他们这些犯人放风的时间是吧？
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就是希泽恨屋及乌，因为罪徒的缘故把他一直绑在这儿。
那么林偃就只有一种选择：弃暗投明，顺势被招安，成为一名光荣的EAS探员。
林偃对此毫无心理负担，毕竟他加入罪徒也是形势所迫，他对于任何组织都不会产生什么归属感，自然也就没有忠诚可言。
“咔——”
门开了。
林偃神情一凛，他侧过头，便看到一身银白色军装的希泽面无表情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希泽径自走到林偃对面，在椅子上坐下，声音平静：“林偃，又见面了。”
林偃干笑一声：“哈，缘分啊，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好久不见？”
“闲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我说你听。”希泽一如既往地没有给林偃扯皮的机会，他一字一顿地制止了林偃插科打诨、蒙混过关的想法，道，“你故意被我抓到，是想带走‘技师’。”
“哈？开什么玩笑？‘技师’是谁？我都不认识他……”林偃睁眼说着瞎话，“其实我的真实目的是想弃暗投明来着……”
希泽没有理会林偃的插言，自顾自道：“你应该知道，进了申迪勒疯人院后，要么死，要么加入EAS，不然永远不可能出去。”
“那我只能死一次咯……”司契看着希泽严肃的眼神，连忙改口，“其实，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加入EAS也不是不行。”
“夙柒告诉我，你本意是打入EAS内部。”
林偃忽然间想起了之前朱厌状似开玩笑的话语，想不到这货真会给他来真的。
他想抬起手擦一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两秒后意识到自己被绑得很牢固，动弹不得。
“哈，哈哈。”他只得笑了标准的三声，“所以，你打算怎么样？”
希泽庄重宣告：“你会成为申迪勒疯人院的永久住客。”
“林偃。”
“国籍？”
“天龙上国。”
“信仰？”
“我信我自己。”
“所属势力？”
“罪徒。”
无聊的登记让林偃昏昏欲睡，他尝试着挣动了一下被反铐在椅背上的手臂，以缓解手腕的酸痛。
特制的手铐紧贴着他的皮肤，各种束具将他整个人完完全全固定在椅子上不留分毫空隙。他忍不住思考，EAS是不是曾经遇到过可以化成泥的异能者，所以才会在绑人方面这么谨慎。
不苟言笑的穿白大褂的探员终于结束了无聊的问话，他冷冷地看着林偃：“‘审判者’先生将在一个小时后来见你，你也许可以提前思考一下措辞。”
“哈，”林偃戏谑地轻笑一声，“你指的是把希泽那个家伙天花乱坠夸一通的开场白，还是痛心疾首辱骂罪徒表示我想弃暗投明的检讨？”
探员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林偃的挑衅。某种意义上，希泽手下的人和他们的长官很像，都缺少幽默感。
“没意思啊，果然只有朱厌那混蛋可以和我对喷不落下风呢。”
林偃声音愉悦，以至于那个探员在关门时动作一滞，显然是在犹豫要不要折返回来给林偃上一套电击疗法。
当然，不得不说希泽御下有方，这样喜闻乐见的事儿终究没有发生。
门被关上后所在的那面墙只剩下冰冷的白色，门缝微不可见，使得整个房间如同一个完整而坚硬的外壳，让被关在里面的人产生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只能吓唬吓唬那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政治犯了……”
林偃对这样的小设计品头评足了一番，估摸着那个探员走远了，才收回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情。
“被绑成这样还要分出心思去找那个传说中的‘技师’，找到了还不够，还要把人带出去……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林偃虚着眼在心里疯狂吐槽，“该不会是我太浪了，朱厌那货开始后悔招我入伙，故意想趁这个机会把我踢了吧？”
他想归想，但到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片安静中，最利于思维的发散。他一动不动（想动也动不了）地靠在椅子上，目光在整个房间游移，大脑在不停思考对策。
……
2113年3月1日，申迪勒疯人院迎来了新一批犯人。
院长拉德克•贾维斯站在疯人院门口，阴鸷的小眼睛在一个个双眼被黑布蒙住、双手被反铐在背后的犯人身上扫视。
贾维斯知道，能被关进这里的人，在被捕前都是各个领域的“大人物”。有纵横捭阖的政治家，有禀赋强大的异能者，也有天资横溢的发明家。但现在，他们都只是犯人，任由他搓扁揉圆、肆意凌辱的犯人。
贾维斯一想到能把这些天之骄子踩进泥里，就兴奋到战栗。
很快，队列中的一个人就吸引了贾维斯的注意。
从裸露在外的半张脸可以看出，这是个年轻甚至于稚嫩的青年人。他灰头土脸，和其他人一样因为长途奔波显得疲惫不堪，他的姿势松松垮垮，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处于一种很明显的不在意，或者说——轻蔑。
“你叫什么名字？”贾维斯走到青年面前，皮靴在地上踏出“咚咚”的声响。
“朱厌。”青年笑着说，“‘朱门酒肉臭’的‘朱’，‘此身何足厌’的‘厌’。”
“朱厌？”贾维斯记得这个人的资料。
前FSA高级探员，曾在GFA对耶路撒冷的行动中担任重要职务，却和反抗组织罪徒勾结，自毁前途。而他似乎和努尔维斯家族的二公子希泽私交甚笃，他前脚被抓，后脚希泽就一封密件送到贾维斯桌上，要求他不许对其动用私刑。
难怪这么狂，原来是上头有人罩着啊。
贾维斯平生最讨厌的便是那些上等人，他将前因后果串联到一起，当即冷笑：“今天的讯问，就从你开始吧。”
他最喜欢的，便是打断这些自视甚高的人的骨头，让他们认清自己的低贱。
青年的声音有气无力，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啊，我很期待。”
……
林偃抬头看着天花板，大致有了想法。
申迪勒方面肯定不可能把他一直绑在这儿，在问完了话之后大概率会把他关到单独或者混合的监室。
如果是前者，他一个人可操作的余地很大，无论是撬锁还是翻窗都值得一试。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他在搞事情的时候还能多个帮手或者垫背。
至于怎么找到技师，林偃觉得，申迪勒疯人院再怎么变态，也该给他们这些犯人放风的时间是吧？
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情况，就是希泽恨屋及乌，因为罪徒的缘故把他一直绑在这儿。
那么林偃就只有一种选择：弃暗投明，顺势被招安，成为一名光荣的EAS探员。
林偃对此毫无心理负担，毕竟他加入罪徒也是形势所迫，他对于任何组织都不会产生什么归属感，自然也就没有忠诚可言。
“咔——”
门开了。
林偃神情一凛，他侧过头，便看到一身银白色军装的希泽面无表情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希泽径自走到林偃对面，在椅子上坐下，声音平静：“林偃，又见面了。”
林偃干笑一声：“哈，缘分啊，我是不是该说一句好久不见？”
“闲话到此为止，接下来我说你听。”希泽一如既往地没有给林偃扯皮的机会，他一字一顿地制止了林偃插科打诨、蒙混过关的想法，道，“你故意被我抓到，是想带走‘技师’。”
“哈？开什么玩笑？‘技师’是谁？我都不认识他……”林偃睁眼说着瞎话，“其实我的真实目的是想弃暗投明来着……”
希泽没有理会林偃的插言，自顾自道：“你应该知道，进了申迪勒疯人院后，要么死，要么加入EAS，不然永远不可能出去。”
“那我只能死一次咯……”司契看着希泽严肃的眼神，连忙改口，“其实，如果你信任我的话，我加入EAS也不是不行。”
“夙柒告诉我，你本意是打入EAS内部。”
林偃忽然间想起了之前朱厌状似开玩笑的话语，想不到这货真会给他来真的。
他想抬起手擦一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两秒后意识到自己被绑得很牢固，动弹不得。
“哈，哈哈。”他只得笑了标准的三声，“所以，你打算怎么样？”
希泽庄重宣告：“你会成为申迪勒疯人院的永久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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