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窘迫竟是自己
吕布一行在距离莒城十余里处，做了最后一次休憩调整。
天将黑时，出现在莒城前。
吕布在城门前三十余丈处勒马而立，举目张望。
城上，每隔六尺站着一名士卒，肃然而立。
士卒们一个个甲胄齐全，衣甲鲜明。
手持七尺缨枪，盔缨、枪缨在城头掠过的凉风中飘扬。
显得既精神抖擞，又斗志昂扬。
城下，一百余名士卒，在城门前呈排成两列，相对而立。
严肃认真的盘查着进出城门的行人百姓。
这一架势，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像所谓的土匪贼寇，俨然带着一股朝廷正规军的风范。
吕布目光扫过一圈，微微转头，意态轻松的对身后高顺说道：
“藏霸这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啊。”
“为了向我等宣示力量，也是煞费苦心了。”
高顺冷哼一声，不屑道：
“一帮贼寇，沐猴而冠！”
吕布轻笑道：
“藏霸这厮也有点意思。”
“眼下天将黄昏，哪还有这么多人进城出城。”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找士兵假扮行人路商，粉饰繁荣。”
“当真难为他了！”
高顺、陈卫以及五十精骑，齐齐仰天大笑。
一行人就地交谈了一阵，却迟迟不见城内有人出来迎接。
尤其是城门处的士卒头领，明明清楚看见他们一行谈笑风生，却强自镇定，竭力假装视而不见。
吕布小等了一会儿，脸色微沉道：
“藏霸这是要给本将军下马威啊！”
高顺面色铁青，目视城头，左臂一举，沉声道：
“弩上弦！”
“齐射！”
“城匾！”
身后五十精骑听令而动，齐齐长槊挂鞍，弩机在手，弩箭上弦。
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
随后同时发一声喊，呈锋矢阵型，往城门前疾驰而去，激起漫天灰尘。
城门处士卒眼见五十精骑突然疾驰，仿佛摧枯拉朽，向这边迅猛冲锋而来，吓得仓皇失色。
一些行人路商更是顾不得伪装，撒开脚丫子就往城内跑。
城头士卒也失了方寸，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这一刻，五十精骑若是敌军突袭的话，要冲进城内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但是五十精骑迅速奔驰到城门右前方十余丈时，突然齐齐急转弯。
整个队伍划出一个近乎90度的直角，然后从城门前一一驰过。
每一名精骑在驰过城门的那一瞬间，扬手对准城门上方的匾额。扣动扳机，射出弩箭。
一时间，“咻咻咻”弩箭之声连响不绝。
待得五十精骑驰过城门，回撤到吕布身后再度列阵时。
城门上方镌刻着“莒城”两字的匾额上，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弩箭。
每一支弩箭的箭镞都深深钉进匾额。
即便城头晚风猎猎，却丝毫吹不动匾额上的弩箭。
依这五十精骑的射击准头，若是发弩时再抬高三分，城头士卒凡是上半身露出城垛的，立马面门中箭，当场毙命。
城上士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瞠目结舌了一会儿，突然齐刷刷的蹲下，将身子全部缩在了城垛后面。
远远望去，就仿佛城墙一下子矮了一尺左右。
众骑齐射时，高顺就骑着战马，立于吕布侧后。
众骑齐射之后，他漠然望着那些往城内仓皇奔逃的所谓路人行商。
眼见得最后一名行商也穿过城洞，跑进了城。
他突然左手撤出腰后长弓，右手食指、中指从箭筒中夹出一枝利箭。
搭箭上弓，两臂发力，弦如满月，两指陡然一松。
箭如流星赶月，刹那穿过又黑又深的城洞，直奔最后一名行商。
那箭所过之处，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之声，赫然是塞外异族惯用的鸣镝。
城上城下士卒眼睁睁望着这一箭，骇然变色。
那箭转眼便射到那奔逃中的行商后背不足三尺处，眼见就要透心而过。
突然，箭头一个诡异的下沉，整枝箭随之斜斜落下。
“铎”的一声，箭尖准确的射穿行商脚后跟的布鞋，深深钉进地里。
那行商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兀自奔逃。
结果鞋子被钉住，前奔之势却没止，顿时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又咕噜咕噜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陈卫便在这时打马上前，傲立城门前十丈处，厉声高喝道：
“大汉左将军、平陶侯、徐州牧！”
“吕布大驾巡视治下琅琊国！”
“骑都尉藏霸还不速速来迎！”
城上城下士卒既慑于吕布军威名，又慑于吕布本人威望，一时间彷徨失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城上看看城下，城下看看城上。
最后，数百士卒齐齐将目光投向巍然立于城头的城楼。
早在吕布一行还没到城前时，藏霸就已部署完毕。
然后带着泰山诸寇隐身城楼，通过城垛的射孔，悄悄观察城外形势。
准备先将吕布一行逼入窘迫，打压一下气势。
然而吕布一行先是驰射城匾，当场立威。
继而高顺一枝鸣镝，震慑三军。
尤其是高顺那一箭，相隔三十余丈，准确射进城洞，又准确钉下奔跑中的行商布鞋后跟，却又不伤及行商本人。
此等神技，已足以骇人听闻了。
然而在吕布麾下，高顺却还不以射术闻名。
以此推测一下弓马无双，以辕门射戟威震天下的吕布。
岂非鬼神莫测、惊世骇俗。
一时间，城楼上的泰山诸寇也是面面相觑，互相打量。
然后发现彼此眼神之中，都多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之色。
这时候，陈卫的声音已如晴空惊雷，越过城头，滚滚而来。
其他四寇闻言，立即齐齐望着藏霸，均各不语。
静默半晌，还是尹礼吞吞吐吐道：
“藏老大……现下如何应对？”
“还是依旧照先前部署……行事么？”
藏霸内心，也微微生出一丝悔意。
本来听说吕布一行总计才五十余骑，自己这边人多势众。
任他吕布有滔天能耐，也翻不起浪来。
正好借机给吕布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
威震天下、虎步江淮的大汉飞将，在他泰山军面前偃旗息鼓、面目无光。
这一壮举要是传出去，泰山军的名声就真正响彻天下了。
届时登高一呼，四方来投，精兵云集。
泰山军立时可成为一股在乱世中举足轻重，甚至攸关成败大局的强大力量。
到那时候，袁绍、袁术、曹操、刘表，谁不争相拉拢？
而他们，就可以优哉游哉，坐等群雄开出招揽收服的价码，慢慢比价提价，选择最高价码投靠，博得一个光明远大的前程。
万万没想到，部署才刚实施，计划就成为了变化。
不仅没能立威，反而还被对方立威，狠挫了己方将士的士气。
原想窘迫他人，结果发现窘迫竟是自己。
天将黑时，出现在莒城前。
吕布在城门前三十余丈处勒马而立，举目张望。
城上，每隔六尺站着一名士卒，肃然而立。
士卒们一个个甲胄齐全，衣甲鲜明。
手持七尺缨枪，盔缨、枪缨在城头掠过的凉风中飘扬。
显得既精神抖擞，又斗志昂扬。
城下，一百余名士卒，在城门前呈排成两列，相对而立。
严肃认真的盘查着进出城门的行人百姓。
这一架势，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像所谓的土匪贼寇，俨然带着一股朝廷正规军的风范。
吕布目光扫过一圈，微微转头，意态轻松的对身后高顺说道：
“藏霸这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啊。”
“为了向我等宣示力量，也是煞费苦心了。”
高顺冷哼一声，不屑道：
“一帮贼寇，沐猴而冠！”
吕布轻笑道：
“藏霸这厮也有点意思。”
“眼下天将黄昏，哪还有这么多人进城出城。”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找士兵假扮行人路商，粉饰繁荣。”
“当真难为他了！”
高顺、陈卫以及五十精骑，齐齐仰天大笑。
一行人就地交谈了一阵，却迟迟不见城内有人出来迎接。
尤其是城门处的士卒头领，明明清楚看见他们一行谈笑风生，却强自镇定，竭力假装视而不见。
吕布小等了一会儿，脸色微沉道：
“藏霸这是要给本将军下马威啊！”
高顺面色铁青，目视城头，左臂一举，沉声道：
“弩上弦！”
“齐射！”
“城匾！”
身后五十精骑听令而动，齐齐长槊挂鞍，弩机在手，弩箭上弦。
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人。
随后同时发一声喊，呈锋矢阵型，往城门前疾驰而去，激起漫天灰尘。
城门处士卒眼见五十精骑突然疾驰，仿佛摧枯拉朽，向这边迅猛冲锋而来，吓得仓皇失色。
一些行人路商更是顾不得伪装，撒开脚丫子就往城内跑。
城头士卒也失了方寸，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这一刻，五十精骑若是敌军突袭的话，要冲进城内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但是五十精骑迅速奔驰到城门右前方十余丈时，突然齐齐急转弯。
整个队伍划出一个近乎90度的直角，然后从城门前一一驰过。
每一名精骑在驰过城门的那一瞬间，扬手对准城门上方的匾额。扣动扳机，射出弩箭。
一时间，“咻咻咻”弩箭之声连响不绝。
待得五十精骑驰过城门，回撤到吕布身后再度列阵时。
城门上方镌刻着“莒城”两字的匾额上，已经密密麻麻插满了弩箭。
每一支弩箭的箭镞都深深钉进匾额。
即便城头晚风猎猎，却丝毫吹不动匾额上的弩箭。
依这五十精骑的射击准头，若是发弩时再抬高三分，城头士卒凡是上半身露出城垛的，立马面门中箭，当场毙命。
城上士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瞠目结舌了一会儿，突然齐刷刷的蹲下，将身子全部缩在了城垛后面。
远远望去，就仿佛城墙一下子矮了一尺左右。
众骑齐射时，高顺就骑着战马，立于吕布侧后。
众骑齐射之后，他漠然望着那些往城内仓皇奔逃的所谓路人行商。
眼见得最后一名行商也穿过城洞，跑进了城。
他突然左手撤出腰后长弓，右手食指、中指从箭筒中夹出一枝利箭。
搭箭上弓，两臂发力，弦如满月，两指陡然一松。
箭如流星赶月，刹那穿过又黑又深的城洞，直奔最后一名行商。
那箭所过之处，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之声，赫然是塞外异族惯用的鸣镝。
城上城下士卒眼睁睁望着这一箭，骇然变色。
那箭转眼便射到那奔逃中的行商后背不足三尺处，眼见就要透心而过。
突然，箭头一个诡异的下沉，整枝箭随之斜斜落下。
“铎”的一声，箭尖准确的射穿行商脚后跟的布鞋，深深钉进地里。
那行商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兀自奔逃。
结果鞋子被钉住，前奔之势却没止，顿时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又咕噜咕噜连续翻滚了好几圈。
陈卫便在这时打马上前，傲立城门前十丈处，厉声高喝道：
“大汉左将军、平陶侯、徐州牧！”
“吕布大驾巡视治下琅琊国！”
“骑都尉藏霸还不速速来迎！”
城上城下士卒既慑于吕布军威名，又慑于吕布本人威望，一时间彷徨失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城上看看城下，城下看看城上。
最后，数百士卒齐齐将目光投向巍然立于城头的城楼。
早在吕布一行还没到城前时，藏霸就已部署完毕。
然后带着泰山诸寇隐身城楼，通过城垛的射孔，悄悄观察城外形势。
准备先将吕布一行逼入窘迫，打压一下气势。
然而吕布一行先是驰射城匾，当场立威。
继而高顺一枝鸣镝，震慑三军。
尤其是高顺那一箭，相隔三十余丈，准确射进城洞，又准确钉下奔跑中的行商布鞋后跟，却又不伤及行商本人。
此等神技，已足以骇人听闻了。
然而在吕布麾下，高顺却还不以射术闻名。
以此推测一下弓马无双，以辕门射戟威震天下的吕布。
岂非鬼神莫测、惊世骇俗。
一时间，城楼上的泰山诸寇也是面面相觑，互相打量。
然后发现彼此眼神之中，都多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之色。
这时候，陈卫的声音已如晴空惊雷，越过城头，滚滚而来。
其他四寇闻言，立即齐齐望着藏霸，均各不语。
静默半晌，还是尹礼吞吞吐吐道：
“藏老大……现下如何应对？”
“还是依旧照先前部署……行事么？”
藏霸内心，也微微生出一丝悔意。
本来听说吕布一行总计才五十余骑，自己这边人多势众。
任他吕布有滔天能耐，也翻不起浪来。
正好借机给吕布一个下马威，杀杀他的锐气。
威震天下、虎步江淮的大汉飞将，在他泰山军面前偃旗息鼓、面目无光。
这一壮举要是传出去，泰山军的名声就真正响彻天下了。
届时登高一呼，四方来投，精兵云集。
泰山军立时可成为一股在乱世中举足轻重，甚至攸关成败大局的强大力量。
到那时候，袁绍、袁术、曹操、刘表，谁不争相拉拢？
而他们，就可以优哉游哉，坐等群雄开出招揽收服的价码，慢慢比价提价，选择最高价码投靠，博得一个光明远大的前程。
万万没想到，部署才刚实施，计划就成为了变化。
不仅没能立威，反而还被对方立威，狠挫了己方将士的士气。
原想窘迫他人，结果发现窘迫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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