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实在有些棘手
次日，云川城。
韩铭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带着秦无期出了侯府，来到城西商业街上闲逛。
张褚一身便装，手中提着一些杂货，迎面与韩铭相遇。
“老张，你今日休息？”韩铭打招呼道。
若是一般人敢叫“老张”，张褚分分钟会教他重新做人，但韩铭可不是一般人。能被小侯爷叫老张，张褚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觉得甚是亲近。
张褚上前欠身施礼，轻声说道：“小侯爷，张褚可是等您很久了。”
“有什么事吗？”
“侯爷没跟您说吗？”张褚看似无意地扫视了下四周，“就是……就是郡守大人昨天跟侯爷说的那件事。”
“郭叔叔找我爹有什么事？”韩铭装作不知，“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的话，别耽误本公子逛街。”
见韩铭要走，张褚欲上前阻拦。秦无期一步就挡住了他，眉头微皱，眼神带着些冷意地看着他。大有张褚再敢有所举动，就跟他动手的意思。
“秦兄弟，别误会。”张褚赶紧笑着解释道，“张某就是想跟小侯爷耳语几句。”
“没事，老秦，老张是自己人。”韩铭拍了拍秦无期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阻拦。
等秦无期让开后，张褚来到韩铭身边，小声说明了缘由。
“老张，我爹都帮不上忙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还是回去跟郭叔叔说，另找他人吧。”
“小侯爷，我要是就这么回去，郡守大人还不斥责我办事不力？”张褚满脸讨好地说道，“有没有办法先不说，就咱们这关系，您权当给张褚一面子，辛苦见下郡守，也好让我交差。张褚不胜感激。”
“老张，你都这么说了，面子我总不能不给。但是你知道，这郡守府我韩家人可不敢随意踏足。”
“张褚明白，都安排好了。前面杏花楼二楼竹字号雅间，郡守大人在那里等您多时了。您再随意逛会儿，然后顺道去那里喝杯茶。”
见张褚安排的这么妥当，韩铭没再推脱：“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张褚谢过小侯爷，改日请小侯爷到寒舍吃酒。”张褚拱手致谢，自顾离去。
韩铭带着秦无期继续闲逛，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来到杏花楼。
店掌柜见小侯爷进来，慌忙从柜台后走出，施礼迎接。韩铭扫视店内，只有三两个吃酒的寻常散客。
“楼上可清净？”韩铭问道。
“回小侯爷，上午店里冷清，楼上梅兰竹菊四个雅间都空着呢。”掌柜答道。
韩铭没再多言，沿着楼梯往上走去。
秦无期则对掌柜说道：“世子逛街累了，到你家楼上歇歇脚，你莫要让人打扰。”
掌柜收下秦无期的银子，赔笑道：“小人明白，您有事唤我。”
来到安静的二楼，秦无期上前推开了竹字号的房门。
郭子敬一身便装，正在雅间里烦闷地打着盹，看到韩铭来了，如久旱逢甘霖，满心欢喜地起身相迎。
秦无期扫视了一下屋内，走了出去，关上门在外面守护。
韩铭拱手施礼，亲切地说道：“郭叔叔，让您久等了。”
郭子敬回礼，笑着说道：“小侯爷能来，老夫就是等到天黑都不算久。小侯爷请入座。”
“郭叔叔，您先请！”
两人没过多客套，先后落座。
“郭叔叔，您跟这家酒坊的掌柜很熟吗？”韩铭看似随口地问道。
郭子敬自然明白韩铭的意思：“小侯爷，这店掌柜是老夫内人的本家亲戚，知根知底，是可以信赖之人。”
韩铭点了点头，直入正题道：“郭叔叔，您昨日与家父所聊之事，小侄方才路上已思考多时，实在是有些棘手。”
听韩铭这么说，郭子敬心里悬着的石头反而是落了一大半。棘手，就意味着还是有办法，只是不好办而已。在云川城待了这么多年，郭子敬自认对韩家父子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此事本与侯府无关，老夫也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去求助侯爷。”郭子敬叹了口气，接着一脸诚意地说道，“小侯爷，这个忙肯定不能让你白帮。这事办成了，以后你有能用到郭叔叔的地方，只要不是明显违反朝廷法令的事情，郭叔叔绝不推脱。”
“郭叔叔，您这就见外了。您来云川这些年，可是为云川百姓办了不少的实事，韩家帮您就是帮云川百姓。如果帮点小忙就想求些回报，那韩家有何颜面继续立足这封邑之地？”
“小侯爷深明大义，不愧是殿下和侯爷的公子。如此胸襟气度，让老夫惭愧。”
“郭叔叔过赞了。”韩铭谦虚地说道。
“不知小侯爷可有什么良策？”郭子敬问道。
韩铭思忖片刻，说道：“城东大街有一家方氏茶行，做的是茶叶通贸生意，时常有商队往返南唐与我苍澜，郭叔叔可了解？”
郭子敬闻言，手指不经意地颤动了两下，犹豫了下还是答道：“老夫对这茶行不是很了解，只是私下里听闻茶行背后的主人是萧相。”
“哦？竟是萧相的生意！”韩铭似是不知，有些惊讶，紧皱眉头叹息道，“要真是萧相的生意，那还是算了。可惜了，小侄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郭叔叔了。”
“这家茶行跟老夫要办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小侯爷不如先说来听听。”
“郭叔叔您不是急用钱吗？这方氏茶行有钱啊！”
“小侯爷莫要寻老夫开心。这茶行就是再有钱，人家只要做的是合法生意，老夫总不能派人抄了他的店吧？”
“若贩卖的不是茶叶，而是军用物资呢？”韩铭笑着问道，似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军用物资？”郭子敬一脸震惊，有些难以置信，“小侯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韩铭一脸正色：“郭叔叔，倒卖军用物资可是抄家灭族之罪，小侄岂敢跟您开这种玩笑？”
“小侯爷是从何得知的？消息可靠吗？”
“郭叔叔，我敢告诉您，自然是绝对可靠的。至于从何得知，郭叔叔就不要为难我了，小侄可不想害了爱国的正义之士。”
什么害了正义之士？郭子敬可不信韩铭的说辞，同时也相信，韩铭肯定一早就知道方氏茶行是萧相的隐形产业。
郭子敬没再追问，一脸愁容地说道：“就算是方氏茶行倒卖军用物资，能这么多年不被发现，必然是做事极为周密小心，而且有萧相这层背景，不少有关联的官吏定然已被收买了。贸然去查，恐怕难有收获，还会打草惊蛇。”
“这些不是什么问题，小侄让郭叔叔去查，自然已想到这些。”韩铭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郭叔叔可愿意去查？”
与其说是“可愿意”，不如说是“可敢”。郭子敬懂韩铭的意思。他怎么也没想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要得罪萧世忠。这让他一时间进退两难。
见郭子敬犹豫不定，韩铭问道：“郭叔叔，关于你知道茶行是萧相生意之事，有别的什么人知道吗？”
“这个应该不知，我的信息来源还是足够隐秘可靠的。”
“既然不知，您怕什么？查了这茶行，有了钱，您的问题迎刃而解。而且也不见得就会得罪萧相，没准他还得感谢您呢。”
“是吗？”郭子敬有些不敢相信，“若真能不得罪萧相，这事未尝不可以一试！就是不知道小侯爷有何良策？”
韩铭见状，不再藏着掖着，起身附耳，把他的计策跟郭子敬说了一遍。
听完韩铭的计策，郭子敬上下打量着韩铭，似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起身拱手说道：“小侯爷天纵之才，却埋没在这偏远之地，真是可惜了。”
韩铭回礼道：“郭叔叔，您过誉了，小侄实不敢当此赞誉。云川挺好的，韩家只想在这里安居乐业。”
金鳞岂是池中物？郭子敬心中感慨万千，他不信韩铭真的甘心像韩侯那样一辈子留在云川。但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在心中说说。
“小侯爷不必自谦，能谈笑间就解决了这样的难题，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小侄最多就是给您出点主意，这件事接下来的环节，小侄就不便再参与了。”
“老夫明白。小侯爷放心，我们今日未曾见过面，此事与韩家也无任何关联。”
韩铭点了点头，事情办好了，他准备离去。
此时，窗外传来喧吵之声，似是有人在争执什么。
韩铭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带着秦无期出了侯府，来到城西商业街上闲逛。
张褚一身便装，手中提着一些杂货，迎面与韩铭相遇。
“老张，你今日休息？”韩铭打招呼道。
若是一般人敢叫“老张”，张褚分分钟会教他重新做人，但韩铭可不是一般人。能被小侯爷叫老张，张褚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反而心里觉得甚是亲近。
张褚上前欠身施礼，轻声说道：“小侯爷，张褚可是等您很久了。”
“有什么事吗？”
“侯爷没跟您说吗？”张褚看似无意地扫视了下四周，“就是……就是郡守大人昨天跟侯爷说的那件事。”
“郭叔叔找我爹有什么事？”韩铭装作不知，“你吞吞吐吐的，到底想说什么？没事的话，别耽误本公子逛街。”
见韩铭要走，张褚欲上前阻拦。秦无期一步就挡住了他，眉头微皱，眼神带着些冷意地看着他。大有张褚再敢有所举动，就跟他动手的意思。
“秦兄弟，别误会。”张褚赶紧笑着解释道，“张某就是想跟小侯爷耳语几句。”
“没事，老秦，老张是自己人。”韩铭拍了拍秦无期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阻拦。
等秦无期让开后，张褚来到韩铭身边，小声说明了缘由。
“老张，我爹都帮不上忙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还是回去跟郭叔叔说，另找他人吧。”
“小侯爷，我要是就这么回去，郡守大人还不斥责我办事不力？”张褚满脸讨好地说道，“有没有办法先不说，就咱们这关系，您权当给张褚一面子，辛苦见下郡守，也好让我交差。张褚不胜感激。”
“老张，你都这么说了，面子我总不能不给。但是你知道，这郡守府我韩家人可不敢随意踏足。”
“张褚明白，都安排好了。前面杏花楼二楼竹字号雅间，郡守大人在那里等您多时了。您再随意逛会儿，然后顺道去那里喝杯茶。”
见张褚安排的这么妥当，韩铭没再推脱：“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张褚谢过小侯爷，改日请小侯爷到寒舍吃酒。”张褚拱手致谢，自顾离去。
韩铭带着秦无期继续闲逛，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来到杏花楼。
店掌柜见小侯爷进来，慌忙从柜台后走出，施礼迎接。韩铭扫视店内，只有三两个吃酒的寻常散客。
“楼上可清净？”韩铭问道。
“回小侯爷，上午店里冷清，楼上梅兰竹菊四个雅间都空着呢。”掌柜答道。
韩铭没再多言，沿着楼梯往上走去。
秦无期则对掌柜说道：“世子逛街累了，到你家楼上歇歇脚，你莫要让人打扰。”
掌柜收下秦无期的银子，赔笑道：“小人明白，您有事唤我。”
来到安静的二楼，秦无期上前推开了竹字号的房门。
郭子敬一身便装，正在雅间里烦闷地打着盹，看到韩铭来了，如久旱逢甘霖，满心欢喜地起身相迎。
秦无期扫视了一下屋内，走了出去，关上门在外面守护。
韩铭拱手施礼，亲切地说道：“郭叔叔，让您久等了。”
郭子敬回礼，笑着说道：“小侯爷能来，老夫就是等到天黑都不算久。小侯爷请入座。”
“郭叔叔，您先请！”
两人没过多客套，先后落座。
“郭叔叔，您跟这家酒坊的掌柜很熟吗？”韩铭看似随口地问道。
郭子敬自然明白韩铭的意思：“小侯爷，这店掌柜是老夫内人的本家亲戚，知根知底，是可以信赖之人。”
韩铭点了点头，直入正题道：“郭叔叔，您昨日与家父所聊之事，小侄方才路上已思考多时，实在是有些棘手。”
听韩铭这么说，郭子敬心里悬着的石头反而是落了一大半。棘手，就意味着还是有办法，只是不好办而已。在云川城待了这么多年，郭子敬自认对韩家父子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此事本与侯府无关，老夫也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去求助侯爷。”郭子敬叹了口气，接着一脸诚意地说道，“小侯爷，这个忙肯定不能让你白帮。这事办成了，以后你有能用到郭叔叔的地方，只要不是明显违反朝廷法令的事情，郭叔叔绝不推脱。”
“郭叔叔，您这就见外了。您来云川这些年，可是为云川百姓办了不少的实事，韩家帮您就是帮云川百姓。如果帮点小忙就想求些回报，那韩家有何颜面继续立足这封邑之地？”
“小侯爷深明大义，不愧是殿下和侯爷的公子。如此胸襟气度，让老夫惭愧。”
“郭叔叔过赞了。”韩铭谦虚地说道。
“不知小侯爷可有什么良策？”郭子敬问道。
韩铭思忖片刻，说道：“城东大街有一家方氏茶行，做的是茶叶通贸生意，时常有商队往返南唐与我苍澜，郭叔叔可了解？”
郭子敬闻言，手指不经意地颤动了两下，犹豫了下还是答道：“老夫对这茶行不是很了解，只是私下里听闻茶行背后的主人是萧相。”
“哦？竟是萧相的生意！”韩铭似是不知，有些惊讶，紧皱眉头叹息道，“要真是萧相的生意，那还是算了。可惜了，小侄这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郭叔叔了。”
“这家茶行跟老夫要办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小侯爷不如先说来听听。”
“郭叔叔您不是急用钱吗？这方氏茶行有钱啊！”
“小侯爷莫要寻老夫开心。这茶行就是再有钱，人家只要做的是合法生意，老夫总不能派人抄了他的店吧？”
“若贩卖的不是茶叶，而是军用物资呢？”韩铭笑着问道，似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
“军用物资？”郭子敬一脸震惊，有些难以置信，“小侯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韩铭一脸正色：“郭叔叔，倒卖军用物资可是抄家灭族之罪，小侄岂敢跟您开这种玩笑？”
“小侯爷是从何得知的？消息可靠吗？”
“郭叔叔，我敢告诉您，自然是绝对可靠的。至于从何得知，郭叔叔就不要为难我了，小侄可不想害了爱国的正义之士。”
什么害了正义之士？郭子敬可不信韩铭的说辞，同时也相信，韩铭肯定一早就知道方氏茶行是萧相的隐形产业。
郭子敬没再追问，一脸愁容地说道：“就算是方氏茶行倒卖军用物资，能这么多年不被发现，必然是做事极为周密小心，而且有萧相这层背景，不少有关联的官吏定然已被收买了。贸然去查，恐怕难有收获，还会打草惊蛇。”
“这些不是什么问题，小侄让郭叔叔去查，自然已想到这些。”韩铭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郭叔叔可愿意去查？”
与其说是“可愿意”，不如说是“可敢”。郭子敬懂韩铭的意思。他怎么也没想到，绕了一圈，最后还是要得罪萧世忠。这让他一时间进退两难。
见郭子敬犹豫不定，韩铭问道：“郭叔叔，关于你知道茶行是萧相生意之事，有别的什么人知道吗？”
“这个应该不知，我的信息来源还是足够隐秘可靠的。”
“既然不知，您怕什么？查了这茶行，有了钱，您的问题迎刃而解。而且也不见得就会得罪萧相，没准他还得感谢您呢。”
“是吗？”郭子敬有些不敢相信，“若真能不得罪萧相，这事未尝不可以一试！就是不知道小侯爷有何良策？”
韩铭见状，不再藏着掖着，起身附耳，把他的计策跟郭子敬说了一遍。
听完韩铭的计策，郭子敬上下打量着韩铭，似是第一次见到他一般，起身拱手说道：“小侯爷天纵之才，却埋没在这偏远之地，真是可惜了。”
韩铭回礼道：“郭叔叔，您过誉了，小侄实不敢当此赞誉。云川挺好的，韩家只想在这里安居乐业。”
金鳞岂是池中物？郭子敬心中感慨万千，他不信韩铭真的甘心像韩侯那样一辈子留在云川。但这样的话他也只能在心中说说。
“小侯爷不必自谦，能谈笑间就解决了这样的难题，一般人可是做不到的。”
“小侄最多就是给您出点主意，这件事接下来的环节，小侄就不便再参与了。”
“老夫明白。小侯爷放心，我们今日未曾见过面，此事与韩家也无任何关联。”
韩铭点了点头，事情办好了，他准备离去。
此时，窗外传来喧吵之声，似是有人在争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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