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总要有替罪羊
萧光耀接过传竹筒，仔细检查了上面的蜡封，确定了郭子敬确实没有打开过，心中不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么小的一个玩意儿，里面能有什么秘密？想来是那茶行掌柜想找人救他罢了！”
“估计也是。”郭子敬装傻充愣道。
“这事其实也好办，那茶行掌柜不是说背后老板是家父吗？我拿着此物去与他当场对质，直接拆穿他的谎言，他之后必然不敢再攀扯家父。”
“这样做有违法纪，怕是不太合适吧？”
“只是私下里秘密见一面而已，郭大人这点方便还行不了？”
“别人肯定不行，萧议郎不是别人，自然是可以的。”郭子敬恭维道，“那对质后，郭某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此案？”
“简单！”萧光耀微笑道，“之后郭大人正常走个审讯流程，到时候如若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又事关走私军用物资，已经超出郡守府的职辖范围，大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此案和嫌犯移送京都廷尉府处理。后续的事情跟大人就没什么关系了，你觉得呢？”
“萧议郎想的就是周到！这可是帮郭某解决了个大麻烦，郭某感激不尽！那就麻烦萧议郎去狱中走一趟了。”
“郭大人客气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大人能在办案中顾及到家父的名声，晚辈也得代家父表示感谢才是。只是还有一事，晚辈有些不解。”
“萧议郎但说无妨。”
“郭大人是如何得知方氏茶行走私军用物资之事的？”
“是有人在郭某书案上放了一封密信。”
“什么样的密信，晚辈可否一观？”
“这……恐怕不妥吧？”郭子敬表现得很为难，“这可是此案的重要物证，需要到时候随案卷一并移交京都廷尉府。此事既与萧相无关，萧议郎就没有看的必要了吧？”
“郭大人不要误会，晚辈没有别的意思。郭大人为家父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晚辈只是想回去后把事情经过给家父言明清楚，也好令家父安心，同时铭记大人的恩情。大人若是觉得不方便，那便算了！”
虽然萧光耀表现的无所谓，但郭子敬又岂会不知他的真实目的，笑道：“都到这地步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让萧议郎看的了。”
郭子敬从袖中取出密信递给萧光耀。显然，他一早就准备好了。
萧光耀先是端详了一遍信封，上面只有“郭郡守亲启”几个字，并无其它有用的信息。接着他取出信纸，开始查看上面的内容。
信纸上写明了方氏茶行内部及商队的情况，连时间、地点和人员都写得极为详细，而且还明确告知为避免走路风声，只能用府兵去搜查。内容简明扼要，最后连个署名都没有。
信中并未提到任何与萧家有关的情况，也从侧面证明了郭子敬之前确实不知晓茶行的背景。
萧光耀看了又看，却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心中有些凝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茶行内情如此了解？郭子敬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与父亲针锋相对的上官长青也不会使用这种手段，难道是内卫司？如果是内卫司知道了，绝不会让郭子敬来办。难道是茶行内部核心之人？方松和霍林二人不能留！
郭子敬见他端详了好久，问道：“萧议郎可从中看出什么了？”
“就这几十个字，晚辈能看出什么？”萧光耀故作淡定，“写信之人真是滴水不漏，够神秘的！”
“是啊！能悄无声息把此信放到郭某的书案上，这人可不简单。”郭子敬感慨道，“希望此案能尽快顺利地了结，郭某只想安稳做好这云川郡守，可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郭大人放心，此案必定顺利。”萧光耀将信件交还，“大人收好物证，晚辈这就去狱中走一趟。”
郭子敬接过信件，拱手道：“有劳萧议郎了，郭某让人带你过去。”
萧光耀点头，拱手致谢。
方松这几日心中愈发感到不安，自从信息送出去后，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这让他不得不去怀疑是不是杨狱史和周贼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他在狱中什么也做不了，多次求见杨狱史，都被狱吏告知杨狱史不在。
就在方松欲再度呼唤狱吏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来人正是萧光耀。
方松有些激动地开口道：“萧……”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萧光耀示意噤声。萧光耀就那么隔着栅栏，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
方松不明白萧光耀是什么意思，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
许久后，萧光耀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方松，你在牢房里受苦了。”
“小人不敢言苦。”方松赶紧说道，“小人没办好事情，实在该死，请公子责罚。”
“你这些年为萧家做了那么多事，劳苦功高，我岂能为这点小事责罚与你？”萧光耀微笑道，“放心，我既然来了，就说明事情已在掌握之中。”
听萧光耀这么说，方松惊喜不已：“公子，郭子敬此次的行动肯定是幕后有人指示，小人在牢中思考多日一直没有任何头绪，您可查清楚了？还有，小人让人送出去的东西您有没有拿到？”
萧光耀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些事我自会处理，你身在牢中就无需操心了。今日我来就是告诉你，事情已经无碍，但郡守府该走的程序不可避免。这两日你积极配合审讯，把事情推给霍林，其他的就说一概不知。之后你会被押送到京都，到了那边，我自会通过合理的程序让你无罪释放。”
方松没想到萧光耀三言两句间就判了霍林死罪，下人的命当真是不值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只能这么办。如此大的事，总要有人做替罪羊，霍林不做，难道自己抢着做不成？
方松欠身行礼道：“方松拜谢公子，请公子放心，小人明白怎么做。”
“是要想明白，你的家人还盼着你回去呢。”萧光耀若无其事地说道。
方松闻言，浑身冰冷，赶紧应诺道：“是，公子！”
萧光耀没有过多停留，接着去见了霍林，说了相似的话。唯一的区别是，让霍林把事情推给方松。
处理完狱中之事，萧光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他刚到郡守府大门口，就碰到了张褚。
“萧议郎。”张褚上前拱手施礼。
“张郡尉。”萧光耀拱手回礼。
“萧议郎可是要去府外办事？”
“随便走走而已，张郡尉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抚川军刘将军到了，等会儿任刺史要召开军政要员集议，张某怕萧议郎不知，错过了时间，提醒您一下。”
“谢谢张郡尉的提醒，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了正事。”
萧光耀出了郡守府，左右看了看，然后快步走进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见到了等待的邹峰。
萧光耀从袖子里掏出传竹筒，打开后取出了一个细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将其交给邹峰：“我抽不开身，你去把东西处理干净！”
“是，公子！”邹峰恭敬地接过纸条，看了地址后塞入口中咽掉。
“你知道东西的重要性，不该看的不要看。做事不要有任何纰漏，这关系到你的命，明白吗？”
“公子放心，小人知道规矩。”
“死士可安排好了？”
“安排妥当了，就潜伏在郡守府外面。任重去哪里，这些死士就会跟到哪里，一旦发现南宫云朵的踪迹，就会动手除掉她。公子放心，绝不会让她跑掉！”
“很好。”萧光耀点头道，“另外，办完事你再去安排一队死士。过几天方松和霍林会被押解往京都，等出了云川郡，找合适的地方送他二人上路吧！”
邹峰心中一惊，没敢多问什么，应诺道：“是，公子！”
安排好事情，萧光耀离开了巷子，回到了郡守府。
邹峰则是去了城西一处废宅里。一番搜索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藏在废墟下的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本账册，还有不少信件。
邹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准备焚烧。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人左手持刀，右手拎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包裹，正是秦无期。
“估计也是。”郭子敬装傻充愣道。
“这事其实也好办，那茶行掌柜不是说背后老板是家父吗？我拿着此物去与他当场对质，直接拆穿他的谎言，他之后必然不敢再攀扯家父。”
“这样做有违法纪，怕是不太合适吧？”
“只是私下里秘密见一面而已，郭大人这点方便还行不了？”
“别人肯定不行，萧议郎不是别人，自然是可以的。”郭子敬恭维道，“那对质后，郭某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此案？”
“简单！”萧光耀微笑道，“之后郭大人正常走个审讯流程，到时候如若查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又事关走私军用物资，已经超出郡守府的职辖范围，大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此案和嫌犯移送京都廷尉府处理。后续的事情跟大人就没什么关系了，你觉得呢？”
“萧议郎想的就是周到！这可是帮郭某解决了个大麻烦，郭某感激不尽！那就麻烦萧议郎去狱中走一趟了。”
“郭大人客气了，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大人能在办案中顾及到家父的名声，晚辈也得代家父表示感谢才是。只是还有一事，晚辈有些不解。”
“萧议郎但说无妨。”
“郭大人是如何得知方氏茶行走私军用物资之事的？”
“是有人在郭某书案上放了一封密信。”
“什么样的密信，晚辈可否一观？”
“这……恐怕不妥吧？”郭子敬表现得很为难，“这可是此案的重要物证，需要到时候随案卷一并移交京都廷尉府。此事既与萧相无关，萧议郎就没有看的必要了吧？”
“郭大人不要误会，晚辈没有别的意思。郭大人为家父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晚辈只是想回去后把事情经过给家父言明清楚，也好令家父安心，同时铭记大人的恩情。大人若是觉得不方便，那便算了！”
虽然萧光耀表现的无所谓，但郭子敬又岂会不知他的真实目的，笑道：“都到这地步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让萧议郎看的了。”
郭子敬从袖中取出密信递给萧光耀。显然，他一早就准备好了。
萧光耀先是端详了一遍信封，上面只有“郭郡守亲启”几个字，并无其它有用的信息。接着他取出信纸，开始查看上面的内容。
信纸上写明了方氏茶行内部及商队的情况，连时间、地点和人员都写得极为详细，而且还明确告知为避免走路风声，只能用府兵去搜查。内容简明扼要，最后连个署名都没有。
信中并未提到任何与萧家有关的情况，也从侧面证明了郭子敬之前确实不知晓茶行的背景。
萧光耀看了又看，却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心中有些凝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茶行内情如此了解？郭子敬绝对没有这个能力，与父亲针锋相对的上官长青也不会使用这种手段，难道是内卫司？如果是内卫司知道了，绝不会让郭子敬来办。难道是茶行内部核心之人？方松和霍林二人不能留！
郭子敬见他端详了好久，问道：“萧议郎可从中看出什么了？”
“就这几十个字，晚辈能看出什么？”萧光耀故作淡定，“写信之人真是滴水不漏，够神秘的！”
“是啊！能悄无声息把此信放到郭某的书案上，这人可不简单。”郭子敬感慨道，“希望此案能尽快顺利地了结，郭某只想安稳做好这云川郡守，可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郭大人放心，此案必定顺利。”萧光耀将信件交还，“大人收好物证，晚辈这就去狱中走一趟。”
郭子敬接过信件，拱手道：“有劳萧议郎了，郭某让人带你过去。”
萧光耀点头，拱手致谢。
方松这几日心中愈发感到不安，自从信息送出去后，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这让他不得不去怀疑是不是杨狱史和周贼曹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他在狱中什么也做不了，多次求见杨狱史，都被狱吏告知杨狱史不在。
就在方松欲再度呼唤狱吏时，他看到了一个身影，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来人正是萧光耀。
方松有些激动地开口道：“萧……”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萧光耀示意噤声。萧光耀就那么隔着栅栏，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
方松不明白萧光耀是什么意思，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
许久后，萧光耀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方松，你在牢房里受苦了。”
“小人不敢言苦。”方松赶紧说道，“小人没办好事情，实在该死，请公子责罚。”
“你这些年为萧家做了那么多事，劳苦功高，我岂能为这点小事责罚与你？”萧光耀微笑道，“放心，我既然来了，就说明事情已在掌握之中。”
听萧光耀这么说，方松惊喜不已：“公子，郭子敬此次的行动肯定是幕后有人指示，小人在牢中思考多日一直没有任何头绪，您可查清楚了？还有，小人让人送出去的东西您有没有拿到？”
萧光耀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这些事我自会处理，你身在牢中就无需操心了。今日我来就是告诉你，事情已经无碍，但郡守府该走的程序不可避免。这两日你积极配合审讯，把事情推给霍林，其他的就说一概不知。之后你会被押送到京都，到了那边，我自会通过合理的程序让你无罪释放。”
方松没想到萧光耀三言两句间就判了霍林死罪，下人的命当真是不值钱……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只能这么办。如此大的事，总要有人做替罪羊，霍林不做，难道自己抢着做不成？
方松欠身行礼道：“方松拜谢公子，请公子放心，小人明白怎么做。”
“是要想明白，你的家人还盼着你回去呢。”萧光耀若无其事地说道。
方松闻言，浑身冰冷，赶紧应诺道：“是，公子！”
萧光耀没有过多停留，接着去见了霍林，说了相似的话。唯一的区别是，让霍林把事情推给方松。
处理完狱中之事，萧光耀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处理。他刚到郡守府大门口，就碰到了张褚。
“萧议郎。”张褚上前拱手施礼。
“张郡尉。”萧光耀拱手回礼。
“萧议郎可是要去府外办事？”
“随便走走而已，张郡尉有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抚川军刘将军到了，等会儿任刺史要召开军政要员集议，张某怕萧议郎不知，错过了时间，提醒您一下。”
“谢谢张郡尉的提醒，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了正事。”
萧光耀出了郡守府，左右看了看，然后快步走进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见到了等待的邹峰。
萧光耀从袖子里掏出传竹筒，打开后取出了一个细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将其交给邹峰：“我抽不开身，你去把东西处理干净！”
“是，公子！”邹峰恭敬地接过纸条，看了地址后塞入口中咽掉。
“你知道东西的重要性，不该看的不要看。做事不要有任何纰漏，这关系到你的命，明白吗？”
“公子放心，小人知道规矩。”
“死士可安排好了？”
“安排妥当了，就潜伏在郡守府外面。任重去哪里，这些死士就会跟到哪里，一旦发现南宫云朵的踪迹，就会动手除掉她。公子放心，绝不会让她跑掉！”
“很好。”萧光耀点头道，“另外，办完事你再去安排一队死士。过几天方松和霍林会被押解往京都，等出了云川郡，找合适的地方送他二人上路吧！”
邹峰心中一惊，没敢多问什么，应诺道：“是，公子！”
安排好事情，萧光耀离开了巷子，回到了郡守府。
邹峰则是去了城西一处废宅里。一番搜索后，终于找到了一个藏在废墟下的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本账册，还有不少信件。
邹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准备焚烧。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人左手持刀，右手拎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包裹，正是秦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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