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违背了我的道
临近子时，韩铭出现在春风楼别院亭阁中。
趁着苏沐秋为他整理头发的时候，韩铭问道：“他们都安然无恙吧？”
苏沐秋的手停顿了下，答道：“公子，人都没事，只是……”
“怎么了？”
“蝶衣姑娘似是受了惊吓，回来的时候还昏迷未醒。冷宁妹妹跪在云朵姐姐的小院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怀谷大哥也什么都没说。沐秋把他们接进来后，就来了亭阁，还没来得及问原因。”
韩铭闻言，没有说话。
当韩铭来到小院时，冷宁依旧形体端正地跪在那里。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韩铭，但冷宁还是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赶紧俯身行礼道：“冷宁拜见公子！”
“为何跪在这里？”
“冷宁……冷宁犯了错。”
“犯了什么错？”
冷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低着头不敢看韩铭。
“公子！”怀谷已闻声从屋中走出，来到韩铭身边，躬身行礼道，“怀谷拜见公子。”
韩铭拱手回礼，微笑着说道：“先生，上次匆匆一面即别，已是三年，你看起来变得更加儒雅不凡了！”
“公子，怀谷才疏学浅，就是陆先生身边的一名学生而已，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可当不起‘先生’二字，更没有什么不凡。您还是直接叫我怀谷吧，要不然我还哪敢再回到陆先生身边。”
“你还是那么谦逊，如同你的名字一样。”
“怀谷在陆先生身边待的越久，越觉得自己才疏学浅。等有一天陆先生觉得怀谷可以学成出师为公子独当一面了，或许怀谷就不用这么谦虚了。”怀谷笑道。
韩铭点头道：“我期待着那一天！”
怀谷看了冷宁一眼，对韩铭说道：“公子，先入屋再说吧！”
韩铭入了主屋，南宫云朵已从寝屋迎了出来。
“兄长，你来了。”南宫云朵施礼道。
韩铭回礼问道：“云朵，蝶衣怎么样了？”
“蝶衣没事，就是见冷姑娘杀人受了惊吓，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兄长不必担心！”南宫云朵微笑着说道。
“只是单纯的杀人，不至于吓到昏迷不醒吧？”韩铭知她心善，但并不会因此就揭过此事，如果冷宁真的违反了夜鹰的纪律，就必须有所惩戒。
怀谷不敢有所隐瞒，解释道：“公子，冷宁执行任务时，出手有些不当，斩断了其中一名刺客的四肢与头颅！”
韩铭闻言，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兄长，是那名刺客出言不逊侮辱冷姑娘在先，冷姑娘出手虽然有些过分，但也算情有可原。她已经知错了，兄长你能不能不要责罚她了？”南宫云朵主动求情道。
沉默片刻后，韩铭微笑着说道：“云朵，你先去寝屋照顾蝶衣吧，事情我会处理的。”
南宫云朵知自己不宜多说什么，暗自叹息了一声，施礼退去。
“沐秋，把她叫进来吧。”韩铭语气平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是，公子。”苏沐秋应诺道。
苏沐秋来到院中，本想跟冷宁说些什么，但迟疑了一下后，只是说道：“冷妹妹，公子让你进去。”
“是。”冷宁起身跟着苏沐秋向屋内走去。
来到屋内，冷宁再次跪下，向韩铭躬身行礼。
“说说吧，为何要这么做？”韩铭想先听听他的解释。
冷宁余光看到怀谷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明白怀谷的意思，但犹豫了片刻后，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说道：“公子，冷宁违背了夜鹰的守则，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开脱，请公子责罚。”
“你入夜鹰多久了？”
“回公子，冷宁六岁入夜鹰，已十二年。”
“十二年都学会了什么？如何肢解人体吗？”韩铭平静地问道。
韩铭虽然面色平静，但那无形的威严却让人有种窒息感。
冷宁把头垂得很低，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生而为人，就要行人道。杀该杀之人无错，但手段如此残忍，就是泯灭人性。”韩铭的目光有些冰冷，“你违背的不只是夜鹰的守则，也背离了我心中的道，你不适合留在夜鹰了，走吧！”
冷宁没想到韩铭竟会直接将自己逐出夜鹰，一时间整个人石化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苏沐秋赶紧跪下求情道：“公子……”
“你也想走吗？”韩铭看向她，神色看起来有些冷漠。
苏沐秋从没见韩铭这样过，内心感到十分惊惧，赶紧俯身叩首，不敢再多说一字。
苏沐秋也是第一次见冷宁，之所以替她求情，只是因为身份上的共情。
夜鹰的死士大多是饱尝世间凄苦的孤儿，对于他们来说，夜鹰就是他们的家，给了他们新生，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夜鹰就是他们的全部。被逐出夜鹰，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怀谷并没有开口为冷宁求情，因为他知道求情没用，只会触怒韩铭。能救冷宁的，只有冷宁自己。她若不愿主动自救，就没有人能帮得上她。
一滴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冷宁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了，上一次应该是母亲去世的时候吧……
“公子，冷宁辜负了夜鹰，辜负了您的期望。”冷宁向韩铭叩首道，“冷宁走了！”
冷宁直立起身子，有些决绝地笑了笑。她的右手突然握住放置在身前地面上的佩剑的剑柄，内力一振，剑鞘便飞了出去，接着便执剑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电光火石之间，怀谷一步就到了她近前，手臂顺势撩拨而起，手背直接拍击到剑身上面。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鸣声，冷宁手中的宝剑竟生生被怀谷徒手震断！断裂的剑体飞出屋子，插入院中一棵大树的树干中！
“冷宁，你大胆！”怀谷怒声斥责道，“你敢当着公子的面自刎，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面对怀谷的斥责，冷宁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喃喃自语道：“离开了夜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自始至终，韩铭都淡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怀谷摇头叹息，显得很无奈，向韩铭拱手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铭没有回答，但还是缓步来到院中。
怀谷跟在他身后，等他停下脚步，施礼道：“公子，冷宁冲撞了您，罪该万死！怀谷作为她的师兄，这些年没有代陆先生教导好她，亦难辞其咎！请公子责罚！”
韩铭仰望着夜空，问道：“怀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情？”
“公子，您不是无情！恰恰是您心怀苍生，有颗悲悯之心，才要将冷宁逐出夜鹰！您做的没有错！”怀谷言真意切地说道，“冷宁违反了夜鹰的守则，就是陆先生在这里，他也会跟您做出一样的选择，甚至会更加严厉！”
“你倒是会说话，”韩铭忍俊不禁道，“我还真想听听，你会用什么样的理由为这个看着长大的师妹求情。”
“怀谷不敢为她求情。”怀谷叹息了一声，“但怀谷想讲一讲她的故事，公子可愿意听一听？”
趁着苏沐秋为他整理头发的时候，韩铭问道：“他们都安然无恙吧？”
苏沐秋的手停顿了下，答道：“公子，人都没事，只是……”
“怎么了？”
“蝶衣姑娘似是受了惊吓，回来的时候还昏迷未醒。冷宁妹妹跪在云朵姐姐的小院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怀谷大哥也什么都没说。沐秋把他们接进来后，就来了亭阁，还没来得及问原因。”
韩铭闻言，没有说话。
当韩铭来到小院时，冷宁依旧形体端正地跪在那里。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韩铭，但冷宁还是一眼就确定了他的身份，赶紧俯身行礼道：“冷宁拜见公子！”
“为何跪在这里？”
“冷宁……冷宁犯了错。”
“犯了什么错？”
冷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低着头不敢看韩铭。
“公子！”怀谷已闻声从屋中走出，来到韩铭身边，躬身行礼道，“怀谷拜见公子。”
韩铭拱手回礼，微笑着说道：“先生，上次匆匆一面即别，已是三年，你看起来变得更加儒雅不凡了！”
“公子，怀谷才疏学浅，就是陆先生身边的一名学生而已，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太多，可当不起‘先生’二字，更没有什么不凡。您还是直接叫我怀谷吧，要不然我还哪敢再回到陆先生身边。”
“你还是那么谦逊，如同你的名字一样。”
“怀谷在陆先生身边待的越久，越觉得自己才疏学浅。等有一天陆先生觉得怀谷可以学成出师为公子独当一面了，或许怀谷就不用这么谦虚了。”怀谷笑道。
韩铭点头道：“我期待着那一天！”
怀谷看了冷宁一眼，对韩铭说道：“公子，先入屋再说吧！”
韩铭入了主屋，南宫云朵已从寝屋迎了出来。
“兄长，你来了。”南宫云朵施礼道。
韩铭回礼问道：“云朵，蝶衣怎么样了？”
“蝶衣没事，就是见冷姑娘杀人受了惊吓，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兄长不必担心！”南宫云朵微笑着说道。
“只是单纯的杀人，不至于吓到昏迷不醒吧？”韩铭知她心善，但并不会因此就揭过此事，如果冷宁真的违反了夜鹰的纪律，就必须有所惩戒。
怀谷不敢有所隐瞒，解释道：“公子，冷宁执行任务时，出手有些不当，斩断了其中一名刺客的四肢与头颅！”
韩铭闻言，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兄长，是那名刺客出言不逊侮辱冷姑娘在先，冷姑娘出手虽然有些过分，但也算情有可原。她已经知错了，兄长你能不能不要责罚她了？”南宫云朵主动求情道。
沉默片刻后，韩铭微笑着说道：“云朵，你先去寝屋照顾蝶衣吧，事情我会处理的。”
南宫云朵知自己不宜多说什么，暗自叹息了一声，施礼退去。
“沐秋，把她叫进来吧。”韩铭语气平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是，公子。”苏沐秋应诺道。
苏沐秋来到院中，本想跟冷宁说些什么，但迟疑了一下后，只是说道：“冷妹妹，公子让你进去。”
“是。”冷宁起身跟着苏沐秋向屋内走去。
来到屋内，冷宁再次跪下，向韩铭躬身行礼。
“说说吧，为何要这么做？”韩铭想先听听他的解释。
冷宁余光看到怀谷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明白怀谷的意思，但犹豫了片刻后，却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说道：“公子，冷宁违背了夜鹰的守则，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开脱，请公子责罚。”
“你入夜鹰多久了？”
“回公子，冷宁六岁入夜鹰，已十二年。”
“十二年都学会了什么？如何肢解人体吗？”韩铭平静地问道。
韩铭虽然面色平静，但那无形的威严却让人有种窒息感。
冷宁把头垂得很低，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生而为人，就要行人道。杀该杀之人无错，但手段如此残忍，就是泯灭人性。”韩铭的目光有些冰冷，“你违背的不只是夜鹰的守则，也背离了我心中的道，你不适合留在夜鹰了，走吧！”
冷宁没想到韩铭竟会直接将自己逐出夜鹰，一时间整个人石化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苏沐秋赶紧跪下求情道：“公子……”
“你也想走吗？”韩铭看向她，神色看起来有些冷漠。
苏沐秋从没见韩铭这样过，内心感到十分惊惧，赶紧俯身叩首，不敢再多说一字。
苏沐秋也是第一次见冷宁，之所以替她求情，只是因为身份上的共情。
夜鹰的死士大多是饱尝世间凄苦的孤儿，对于他们来说，夜鹰就是他们的家，给了他们新生，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夜鹰就是他们的全部。被逐出夜鹰，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怀谷并没有开口为冷宁求情，因为他知道求情没用，只会触怒韩铭。能救冷宁的，只有冷宁自己。她若不愿主动自救，就没有人能帮得上她。
一滴眼泪自眼角无声滑落。冷宁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掉过眼泪了，上一次应该是母亲去世的时候吧……
“公子，冷宁辜负了夜鹰，辜负了您的期望。”冷宁向韩铭叩首道，“冷宁走了！”
冷宁直立起身子，有些决绝地笑了笑。她的右手突然握住放置在身前地面上的佩剑的剑柄，内力一振，剑鞘便飞了出去，接着便执剑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电光火石之间，怀谷一步就到了她近前，手臂顺势撩拨而起，手背直接拍击到剑身上面。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鸣声，冷宁手中的宝剑竟生生被怀谷徒手震断！断裂的剑体飞出屋子，插入院中一棵大树的树干中！
“冷宁，你大胆！”怀谷怒声斥责道，“你敢当着公子的面自刎，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面对怀谷的斥责，冷宁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喃喃自语道：“离开了夜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自始至终，韩铭都淡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怀谷摇头叹息，显得很无奈，向韩铭拱手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铭没有回答，但还是缓步来到院中。
怀谷跟在他身后，等他停下脚步，施礼道：“公子，冷宁冲撞了您，罪该万死！怀谷作为她的师兄，这些年没有代陆先生教导好她，亦难辞其咎！请公子责罚！”
韩铭仰望着夜空，问道：“怀谷，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情？”
“公子，您不是无情！恰恰是您心怀苍生，有颗悲悯之心，才要将冷宁逐出夜鹰！您做的没有错！”怀谷言真意切地说道，“冷宁违反了夜鹰的守则，就是陆先生在这里，他也会跟您做出一样的选择，甚至会更加严厉！”
“你倒是会说话，”韩铭忍俊不禁道，“我还真想听听，你会用什么样的理由为这个看着长大的师妹求情。”
“怀谷不敢为她求情。”怀谷叹息了一声，“但怀谷想讲一讲她的故事，公子可愿意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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