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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爹居然叫刘谦

    见刘岩又不说话,苏宇也开始打量周围环境,之前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答话上,没想到附近还有个人躺着。饶是他身在行伍,也稍稍一惊。仔细一看,是个奇装异服,头发像是被施过髡刑的男子。苏宇心头起诸多疑问,但因自己与刘岩身份差距巨大,也没有出言询问。

    刘岩这时也没看苏宇,而是被另一个物体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双肩包,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

    “艹!”刘岩叫了一声。

    “参军何事?”苏宇也是吓了一跳,这突然一声吼可比那个躺在那里的人更具杀伤力。

    “一种植物。”刘岩也不知道怎么圆,也懒得圆,自顾自的接上了这个梗。

    苏宇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而是向刘岩请示到:“参军,这人。。。”

    “好像已经死了,要不你再鉴定下?”刘岩没等他说完就回了这么一句。

    苏宇有点无语,如果他知道无语这个词的话。但是他手上也没迟疑,先是扒开“自己”的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鼻息,之后搭了下脉搏,最后还俯耳趴在“自己”胸口听了片刻。做完这些,还向刘岩恭维到:“参军明鉴,此人已死,然下吏并非仵作,无法探明死因。”

    在等苏宇“验尸”的时候,刘岩自己也没闲着,在看那个让自己叫出声,也是导致自己摔个狗吃屎的罪魁祸首的双肩包。

    刘岩认出这是当初外婆给自己装的土特产的包,他不明白红薯、玉米和土豆这种烂大街的粗粮是怎么成为自己家乡的土特产的,更不知道在严禁使用任何大功率电器的学校宿舍自己要怎样将这一大堆的生疙瘩弄熟。不过现在好了,这些东西反而成为了刘岩连接现代生活唯一的纽带,毕竟唐朝可没这些玩意儿。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他真死了。”刘岩把自己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问到。

    “禀参军,已死,药石无医。”

    “别老叫我参军,参军的,搞得像征兵广告一样,换个称呼吧。”

    “那称郎君如何?”苏宇小心翼翼地问到。

    刘岩想到自己被一个大男人叫郎君,就感觉有股恶寒。什么情况,郎君不是用来称呼丈夫的吗?连忙说:“算了算了,就叫参军吧,千万别叫郎君,你敢再叫一声,我就…我就跟节下告状。也不要禀来禀去了,不用搞那么多繁文缛节。”

    “唯!”苏宇也怕救人不成反被告,斩钉截铁地回到。

    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苏宇身为下属,更是不敢跟刘岩对视,低下了头。

    “你这百步穿杨的箭术,练了多少年了。”刘岩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无奈开始了尬聊。

    “参军,下吏十岁习射,至今已逾七载。”

    “七年苦练的成果,你不必谦虚...”

    “参军慎言!”苏宇罕见的打断了刘岩的话,又接到“令尊刘公之讳,不可言。”

    刘岩有点懵,重复把苏宇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方悟出原来是刚才自己那句话里有字犯了这个现在这具身体父亲的名讳,又想到诗鬼李贺被父亲的名字坑地一辈子考不了进士,不由地在心中叹道:父母起常用字做名字,有点坑孩子啊。

    然后又回忆到:自己后半句话才被打断,说明犯讳的字在“你不必谦虚”五个字里面,而“你不必”三个字作为名字太少见了,应该是谦或虚。具体是哪个,刘岩决定再试试。

    “你的意见我会虚心接受的。”

    见苏宇没什么激烈反应,刘岩确定下来,自己现在的父亲叫刘谦。

    ?????(⊙_⊙)?????

    神tm刘谦是我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大概也叫刘岩,刘岩此时心里有一万个槽想吐,但看了眼前的苏宇,还是忍住了。

    按下了自己满满的吐槽欲望,刘岩想起刚刚苏宇说的一句话,问道:“你不是说,额...那个,那个节下派了什么厢什么军来找我,就你一人?”

    “参军,岭南少马,是故大部士卒无马,只能徒步。只有下吏等少数善驭之人,分得马匹为前驱。“苏宇见刘岩问起了正事,正色回到。

    大致明白了自己目前处境的刘岩也慢慢镇定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组织了下语言,板着脸道:“我要今日你我之言,出之我口,入之汝耳,勿泄他人,可乎?”说完这句话,刘岩还有点得意,毕竟历朝军事历史自己也是都略懂一二,什么一成一夏二赵三秦四燕五涼都能脱口而出,十国也是如数家珍,说几段古白话自然是不在话下。

    苏宇倒是没什么激烈反应,仅是干脆利落地回了一个唯。可能在他心里,这样的刘岩才是正常的。但刘岩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了,因为自己只给了大棒,没送萝卜啊,于是又补了一句:“回去之后,我定在节下面前多多为你美言。”听了这话,苏宇面上一喜,又抱拳道:“多谢参军。”

    “那令尊和节下问及此事,你该如何回答。”刘岩有些担心露馅,于是问了问苏宇会怎么答复长辈和上级。

    苏宇道:“下吏只会照实陈述,”刘岩听了这话,眼睛是直勾勾地盯着苏宇,他没想到苏宇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会明目张胆地不听自己的话。却又听到“事实便是,下吏一箭救下参军,然后带回,并无言语。”

    刘岩松了一口气,顿时感觉苏宇这个人不错,不但弓马娴熟,而且很能摆正自己的角色,还准确地领会了自己是要让他隐去两人间的对话,而不是把所有发生的事都不说,双商都还行。就是对隐瞒上司和长辈这种事情答应的这么快,让刘岩不由地担心他的忠诚问题。

    刘岩在心里臧否苏宇时,苏宇也打着自己的想法:我幼孤,外祖又夺母志,多赖阿耶收养才得以成人,可阿耶婚后,日渐疏远,去岁又得麟儿,越发生分,螟蛉之子,如何自处。今日若是能得参军赏识,来日或大有可为...“

    “我们这便回去么?”刘岩先思考完,出声打断了苏宇的思绪。

    “参军若无他事,现在即可启程。”而后苏宇手掌伸向歇在那里的战马,“请参军上马,下吏为参军执辔。”

    “不急,”刘岩拒绝地很干脆,“你可有法子先召集些许士卒,将此人埋了。”刘岩没忘记自己原来的“容器”还曝尸荒野,想要苏宇喊人来帮忙埋了。

    “唯。”苏宇立刻向战马走去,取下挂在马上的弓,从箭袋中取了只箭。他张弓搭箭,将箭抛射出去,箭射出去的同时,还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刘岩觉得这箭长得倒是很奇特,箭头有点像埙,上有小孔。

    苏宇射完箭,回头看到刘岩眼中满是疑问,笑道:“参军,这是军中用来联络的鸣镝箭。”

    刘岩点了点头,嘴里轻声发出“哦”的声音,表示理解,然后走向自己的双肩包,将用塑料袋装好的土豆和玉米取出,把自己不爱吃的红薯连着包一起拎着递给了苏宇,然后说:“扔远点。”

    苏宇二话没说,直接执行了命令。看着苏宇骑马远去的背影,刘岩狠狠地说道:“这下这辈子是终于不用吃红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