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轮回
缥缈云雾间，一座山峰若隐若现，在临崖绝壁处，一个硕大的玄龟安静的趴伏在那，龟背上驮着一个暗青色石碑，碑文被一层玄墨色的气息所笼罩，不能辨识。
气息流转之际，隐约露出一角，依稀可见“天道有常，缘来缘往”八字，但也仅仅是显露出一瞬，转眼就再度被那股莫名的气息所遮盖。
此时，一位灰衣老者正坐在这个巨大的玄龟之上，背靠石碑，伸竿垂钓。
长长的钓线，直直没入下方翻滚的云雾之中。
忽然，钓竿的一头骤然下坠，似乎下边有什么东西在咬饵，但老者仍然纹丝未动，仿若未觉。
就在这时，一道锐啸从天边云端传来。
不过片刻，黑影划过，一个相貌略显普通，但双眸熠熠生辉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老者身后。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者垂钓，不多言语，然后，就是漫长时间的等待。
钓竿颤动的越来越急，钓线更是被下方不断挣扎的灵物所扯动，或东或西，游移不停。
终于，老者猛然甩袖提竿。随后只见钓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而所钓之物也被这股巨力拽出云雾，在阳光下金鳞闪闪，是一条拥有九道彩色纹路的锦鲤。
老者将鱼儿握在手中端详片刻，低头喃喃自语道，“距化龙仅一线之隔，也是机缘所成，念你修行不易，今日暂且饶你一线...”说罢，用力一抓，那锦鲤便化作点点霞光，散入下方的云雾之中。
雾气翻涌，若隐若现间，霞光又重新凝聚成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它恣意的甩动着尾巴，好不自在，眨眼间已畅然没入其中。
中年男子看着老者在将钓竿鱼线收起，慢腾腾的转身后，才拱手施礼道，“故人之子白轩，见过元先生！”
那位被称为元先生的老者，似乎对中年人的到来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与白轩那熠熠生辉的眸子不同，元姓老者的双眼看起来更加浑浊，神态间也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疲惫，一点不似修行高人，倒是更像一个普通的耋耄老人。
他手扶巨龟缓缓而下，双目直直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半晌，才徐徐说道，“从上次起凡带你到这来，粗粗算去，距今怕是已有近七百年了吧...”
白轩躬身应道，“上次见到先生，我还是稚子模样。”同时又有些黯然道，“家父也确如先生所言，已于五百年前故去。元先生，白轩此来是为...”
还不待白轩说完，元姓老者便出声打断道，“是为了研研吧？！”
看着白轩那骤然间炽热起来的眼神，他却缓缓的摇了摇头，“命数天定，生死轮回，不可更改...”
“可她本不该如此，是为了我才...”白轩有些失态的截断道，话音到后面越来越弱，最后竟有些哽咽道，“纵使千般过错，我愿一人受之，还望前辈救上一救！”
元姓老者有些皱眉道，“我辈修道，说到底不过是与天争寿，纵然多得半两一钱，宿命使然，也必然果报倍还。且观你之形骨，煞根深种，恐怕杀劫已然作下，如此你三劫之厄当无幸理，自身尚且难保，还求她人如何？”
看着此时已经跪倒在地，伏首不起的白轩，元先生终究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现今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一是我传你净心之法，或可在青初劫中多得二三分机缘，破境重生亦未可知；二就是借神机杼之力，于轮回中寻得欧阳研，再续前缘，后果么，不用说你也知道，涉及天数者，果报难逃，你仔细思量吧~”
中年男子愣了半晌，猛然抬头，心有不甘道，“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缘分’二字最难琢磨，要知道，千年修得一回眸亦是常有之事，你二人尘缘当了尽于此。纵强行改之，也只能勉强多得一世姻缘，且如此妄动天数，劫报实不可测。”老者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逐渐严厉。
“还望先生成全！”白轩缓缓起身，迎着元姓老者的目光，再没有一点犹豫，断然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坚持的目光，老者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踏入虚空，迈进云海，原地只留下淡淡的声音，“跟我来吧。”
白轩看着眼前翻滚的云海，不再犹豫，袖袍一挥，一道墨色龙影瞬间浮现身前，随后纵身一跃，便化作一道虹光紧随老者而去。
穿过层层云雾，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圆形广场。广场正中央有一片水池，离着尚远就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水池之上悬浮一物，是一个泛有荧光的玉盘，层层嵌套，内外三圈，并刻有上古铭文。最外圈为天干地支，里圈为日月阴阳，最内圈则为天地谶（chen）纬。玉盘缓缓转动，其上光华氤氲，沁水而下，垂落水池。
白轩随老者缓行至水池边上，望着粼粼水光与那不停转动的玉盘，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之色，这，不能就是传说中的无上神物“神机杼”吧？！
没过太久，只见老者双手掐诀，指尖顿时闪现一道毫芒猛然射向玉盘之上的光团。
陡然间，原本平缓转动的玉盘骤然加速，在一阵“咔”、“咔”声响之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霎时间，光芒大盛，那耀眼的白光刺得白轩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再等他睁开时，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瞠目望去，广场与水池尽皆消失不见，二人竟已经无端的出现在了玉盘之上。
白轩凝神向脚下看去，还能够看到各种不断闪烁的铭文虚影。再抬眼望向四周后，才发现周边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好似罩有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
又过了片刻，待薄雾散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排排书架，粗粗看去，有八面之多。而这八面通天书架似是将他二人围在中间，作成筒楼一般，其上近于天，其下临于渊，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白轩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书架，因为从那上面他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待一番打量之后，让白轩目光一凝的是，书架上摆放的各类古朴卷轴，似乎与父亲曾经教给他和妍妍的《覆芸箓》是同类材质。
卷轴上的气息诡异莫名，纵使相隔这么远，都能隐隐的感受到一丝威压。以他此时青初劫境的修为都甚为忌惮，不会错，是天道的气息。
自打那薄雾散开后，白轩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书架上挪开，稍一打量，估摸着也就三十丈远左右。他的眼神微颤，同时，内心的那股欲望也在蠢蠢欲动。
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轻轻的往前踏出一步，同时暗运缩地成寸的神通。
然而令他惊愕的是，当他再次抬眼望向四周后，才发现元先生依然在他的不远处，他，竟然纹丝未动！而那些书架好似嘲弄他一般，逐渐变得虚幻，像极了水中的旖旎幻景，看得见，摸不着。
这片神秘的空间充满了诡谲，他放弃了再次尝试的念头，有些东西，试过一次也就够了。
脚下的玉盘不知何时已泛起点点荧光，环绕在二人周身，若起舞的精灵一般，恣意飘动，这片几近封闭的空间终于不再显得那么幽闷了。
白轩缓步走回先生身旁，安静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而元姓老者自来此之后便是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仪式的开启。
在玉盘的正中心，有一根泛有金光的石柱贯穿上下，并在微不可察的缓缓转动。不知是不是白轩的错觉，只觉得这根古怪的石柱上似有龙凤虚影一般，在盘旋而绕，隐约间，耳边甚至都可以听到龙吟凤鸣之声。
在白轩略有恍惚之时，元姓老者已然走到了这根通天石柱的近前，随后从袖袍中取出与书架上相似的古朴卷轴，只不过这个卷轴此时还是空白一片。
他在上面快速的写下“白轩”与“欧阳研”这两个名字，随后伸手一招。
白轩只觉得胸口处蓦然一痛，便有一滴心尖精血从中飞出，直奔元先生而去，眨眼间就没入了他手执的卷轴。
就在融入的瞬间，一层血色荧光便覆盖其上，元先生不敢耽搁，立时口诵繁咒密文。
音节拗口，却带有一丝奇异的伟力，宛若天地初开时，上古先民的虔诚祈福，梵音阵阵，越来越大。
蓦然间，一阵“轰隆”声响之后，古朴的石柱便被一层青光所笼罩，瑞气濯濯。在那濛濛青光之中，凤踞龙盘，更是清晰可见。
青光落下后，通天石柱也停止了转动，只见在老者齐腰处有一凹口缓缓浮现。在将这个泛有血色荧光的卷轴放入后，一时间，天地都仿若为之一颤。
良久，青光遁去，通天石柱伴随着“咔”“咔”之声又重新慢慢的转了起来，脚下玉盘上的铭文虚影也在不断幻灭闪烁，在停下的那一刻，只见下方的深渊中飞速射来一卷，最后稳稳的悬停在了老者身前。
面对那股诡异莫名的天道气息，却见老者很是随意的伸手探入其中。在缓缓撑开卷轴后，二十八字金光碣语顿时浮空而现，“煞气盈身佳人会，业火临界断舍离。三珠耀世天机变，乾坤一定复开来。”
在这首碣语之后，是白轩所求那一世的生辰八字，还不待他细看，这些古拙字体便从空中化作一束金光，眨眼间就没入白轩的灵台之中。
在等白轩原地消化之后，老者才将卷轴送入下方深渊中的书架之上。
元先生看着这位故人之子，一时间有些唏嘘，对他缓缓言道，“待你劫争将至，或可入灵渊寻我一位故人，助你转世托生。”说罢，天地之间“咔”、“咔”之声再次作响，一片白光之后，二人转眼间便又回到了广场水池之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宛若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
元姓老者望着水池上缓缓转动的玉盘，微微失神，低声自语道，“天数使然，变化契机俱在千载之后，他，或许是个楔子...”
白轩在一旁听不懂老者在说什么，只是俯首深深一拜，“待我了结此世因果之后，再入轮回。前辈，白轩就此告辞！”看到先生微微颔首之后，伸手一招，墨骊龙影凭空而现，白轩御之便化作一道虹光离去，瞬息间已没了踪影。
望着天际间残留的那道黑线，元姓老者深深一叹，“你父亲看不透，你也看不透...”
苍老的神态在这片刻间似乎又多添了几分疲惫...
气息流转之际，隐约露出一角，依稀可见“天道有常，缘来缘往”八字，但也仅仅是显露出一瞬，转眼就再度被那股莫名的气息所遮盖。
此时，一位灰衣老者正坐在这个巨大的玄龟之上，背靠石碑，伸竿垂钓。
长长的钓线，直直没入下方翻滚的云雾之中。
忽然，钓竿的一头骤然下坠，似乎下边有什么东西在咬饵，但老者仍然纹丝未动，仿若未觉。
就在这时，一道锐啸从天边云端传来。
不过片刻，黑影划过，一个相貌略显普通，但双眸熠熠生辉的中年男子便出现在老者身后。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老者垂钓，不多言语，然后，就是漫长时间的等待。
钓竿颤动的越来越急，钓线更是被下方不断挣扎的灵物所扯动，或东或西，游移不停。
终于，老者猛然甩袖提竿。随后只见钓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而所钓之物也被这股巨力拽出云雾，在阳光下金鳞闪闪，是一条拥有九道彩色纹路的锦鲤。
老者将鱼儿握在手中端详片刻，低头喃喃自语道，“距化龙仅一线之隔，也是机缘所成，念你修行不易，今日暂且饶你一线...”说罢，用力一抓，那锦鲤便化作点点霞光，散入下方的云雾之中。
雾气翻涌，若隐若现间，霞光又重新凝聚成一条活蹦乱跳的锦鲤，它恣意的甩动着尾巴，好不自在，眨眼间已畅然没入其中。
中年男子看着老者在将钓竿鱼线收起，慢腾腾的转身后，才拱手施礼道，“故人之子白轩，见过元先生！”
那位被称为元先生的老者，似乎对中年人的到来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与白轩那熠熠生辉的眸子不同，元姓老者的双眼看起来更加浑浊，神态间也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些许疲惫，一点不似修行高人，倒是更像一个普通的耋耄老人。
他手扶巨龟缓缓而下，双目直直的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半晌，才徐徐说道，“从上次起凡带你到这来，粗粗算去，距今怕是已有近七百年了吧...”
白轩躬身应道，“上次见到先生，我还是稚子模样。”同时又有些黯然道，“家父也确如先生所言，已于五百年前故去。元先生，白轩此来是为...”
还不待白轩说完，元姓老者便出声打断道，“是为了研研吧？！”
看着白轩那骤然间炽热起来的眼神，他却缓缓的摇了摇头，“命数天定，生死轮回，不可更改...”
“可她本不该如此，是为了我才...”白轩有些失态的截断道，话音到后面越来越弱，最后竟有些哽咽道，“纵使千般过错，我愿一人受之，还望前辈救上一救！”
元姓老者有些皱眉道，“我辈修道，说到底不过是与天争寿，纵然多得半两一钱，宿命使然，也必然果报倍还。且观你之形骨，煞根深种，恐怕杀劫已然作下，如此你三劫之厄当无幸理，自身尚且难保，还求她人如何？”
看着此时已经跪倒在地，伏首不起的白轩，元先生终究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现今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一是我传你净心之法，或可在青初劫中多得二三分机缘，破境重生亦未可知；二就是借神机杼之力，于轮回中寻得欧阳研，再续前缘，后果么，不用说你也知道，涉及天数者，果报难逃，你仔细思量吧~”
中年男子愣了半晌，猛然抬头，心有不甘道，“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法子了么？”
“‘缘分’二字最难琢磨，要知道，千年修得一回眸亦是常有之事，你二人尘缘当了尽于此。纵强行改之，也只能勉强多得一世姻缘，且如此妄动天数，劫报实不可测。”老者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逐渐严厉。
“还望先生成全！”白轩缓缓起身，迎着元姓老者的目光，再没有一点犹豫，断然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坚持的目光，老者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踏入虚空，迈进云海，原地只留下淡淡的声音，“跟我来吧。”
白轩看着眼前翻滚的云海，不再犹豫，袖袍一挥，一道墨色龙影瞬间浮现身前，随后纵身一跃，便化作一道虹光紧随老者而去。
穿过层层云雾，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圆形广场。广场正中央有一片水池，离着尚远就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水池之上悬浮一物，是一个泛有荧光的玉盘，层层嵌套，内外三圈，并刻有上古铭文。最外圈为天干地支，里圈为日月阴阳，最内圈则为天地谶（chen）纬。玉盘缓缓转动，其上光华氤氲，沁水而下，垂落水池。
白轩随老者缓行至水池边上，望着粼粼水光与那不停转动的玉盘，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之色，这，不能就是传说中的无上神物“神机杼”吧？！
没过太久，只见老者双手掐诀，指尖顿时闪现一道毫芒猛然射向玉盘之上的光团。
陡然间，原本平缓转动的玉盘骤然加速，在一阵“咔”、“咔”声响之后，才慢慢的停了下来。霎时间，光芒大盛，那耀眼的白光刺得白轩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睛。再等他睁开时，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瞠目望去，广场与水池尽皆消失不见，二人竟已经无端的出现在了玉盘之上。
白轩凝神向脚下看去，还能够看到各种不断闪烁的铭文虚影。再抬眼望向四周后，才发现周边的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好似罩有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
又过了片刻，待薄雾散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赫然是一排排书架，粗粗看去，有八面之多。而这八面通天书架似是将他二人围在中间，作成筒楼一般，其上近于天，其下临于渊，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白轩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书架，因为从那上面他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待一番打量之后，让白轩目光一凝的是，书架上摆放的各类古朴卷轴，似乎与父亲曾经教给他和妍妍的《覆芸箓》是同类材质。
卷轴上的气息诡异莫名，纵使相隔这么远，都能隐隐的感受到一丝威压。以他此时青初劫境的修为都甚为忌惮，不会错，是天道的气息。
自打那薄雾散开后，白轩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书架上挪开，稍一打量，估摸着也就三十丈远左右。他的眼神微颤，同时，内心的那股欲望也在蠢蠢欲动。
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轻轻的往前踏出一步，同时暗运缩地成寸的神通。
然而令他惊愕的是，当他再次抬眼望向四周后，才发现元先生依然在他的不远处，他，竟然纹丝未动！而那些书架好似嘲弄他一般，逐渐变得虚幻，像极了水中的旖旎幻景，看得见，摸不着。
这片神秘的空间充满了诡谲，他放弃了再次尝试的念头，有些东西，试过一次也就够了。
脚下的玉盘不知何时已泛起点点荧光，环绕在二人周身，若起舞的精灵一般，恣意飘动，这片几近封闭的空间终于不再显得那么幽闷了。
白轩缓步走回先生身旁，安静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而元姓老者自来此之后便是闭目养神，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仪式的开启。
在玉盘的正中心，有一根泛有金光的石柱贯穿上下，并在微不可察的缓缓转动。不知是不是白轩的错觉，只觉得这根古怪的石柱上似有龙凤虚影一般，在盘旋而绕，隐约间，耳边甚至都可以听到龙吟凤鸣之声。
在白轩略有恍惚之时，元姓老者已然走到了这根通天石柱的近前，随后从袖袍中取出与书架上相似的古朴卷轴，只不过这个卷轴此时还是空白一片。
他在上面快速的写下“白轩”与“欧阳研”这两个名字，随后伸手一招。
白轩只觉得胸口处蓦然一痛，便有一滴心尖精血从中飞出，直奔元先生而去，眨眼间就没入了他手执的卷轴。
就在融入的瞬间，一层血色荧光便覆盖其上，元先生不敢耽搁，立时口诵繁咒密文。
音节拗口，却带有一丝奇异的伟力，宛若天地初开时，上古先民的虔诚祈福，梵音阵阵，越来越大。
蓦然间，一阵“轰隆”声响之后，古朴的石柱便被一层青光所笼罩，瑞气濯濯。在那濛濛青光之中，凤踞龙盘，更是清晰可见。
青光落下后，通天石柱也停止了转动，只见在老者齐腰处有一凹口缓缓浮现。在将这个泛有血色荧光的卷轴放入后，一时间，天地都仿若为之一颤。
良久，青光遁去，通天石柱伴随着“咔”“咔”之声又重新慢慢的转了起来，脚下玉盘上的铭文虚影也在不断幻灭闪烁，在停下的那一刻，只见下方的深渊中飞速射来一卷，最后稳稳的悬停在了老者身前。
面对那股诡异莫名的天道气息，却见老者很是随意的伸手探入其中。在缓缓撑开卷轴后，二十八字金光碣语顿时浮空而现，“煞气盈身佳人会，业火临界断舍离。三珠耀世天机变，乾坤一定复开来。”
在这首碣语之后，是白轩所求那一世的生辰八字，还不待他细看，这些古拙字体便从空中化作一束金光，眨眼间就没入白轩的灵台之中。
在等白轩原地消化之后，老者才将卷轴送入下方深渊中的书架之上。
元先生看着这位故人之子，一时间有些唏嘘，对他缓缓言道，“待你劫争将至，或可入灵渊寻我一位故人，助你转世托生。”说罢，天地之间“咔”、“咔”之声再次作响，一片白光之后，二人转眼间便又回到了广场水池之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宛若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
元姓老者望着水池上缓缓转动的玉盘，微微失神，低声自语道，“天数使然，变化契机俱在千载之后，他，或许是个楔子...”
白轩在一旁听不懂老者在说什么，只是俯首深深一拜，“待我了结此世因果之后，再入轮回。前辈，白轩就此告辞！”看到先生微微颔首之后，伸手一招，墨骊龙影凭空而现，白轩御之便化作一道虹光离去，瞬息间已没了踪影。
望着天际间残留的那道黑线，元姓老者深深一叹，“你父亲看不透，你也看不透...”
苍老的神态在这片刻间似乎又多添了几分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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