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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契约人

    有一种情叫一见钟情;有一种缘叫相见恨晚;有一种喜欢叫落花有意;有一种等叫望穿秋水;有一种痛叫心如刀割;有一种放弃叫一别两宽;有一种祝福叫百年好合;

    一见钟情时的欢心总怨相见恨晚,望穿秋水时的等待最终只能选择一别两宽。即便心如刀割还笑着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从始至终都只是落花有意罢了。

    都说对的时间遇到的不一定是对的人、错的时间遇到的绝对不是对的人。

    世界上大部分的爱情都是从相遇到相识相知再到相恋,每一步都跟电影里一样戏剧性。哪怕经历再多磨难,哪怕最后相爱相杀曲终人散,他们的曾经谁又能知道有多甜呢!

    严夕落合上小说走出地铁站,大雨过后空气中都带着雨水的味道。彩虹悬挂半边天,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一辆飞驰而来的轿车弄得路边等车的女孩一身泥土。司机探头说了句对不起便扬长而去,女孩子无助的表情四处张望。

    严夕落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巾帮女孩擦掉脸上的水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衣服都湿了,先披上,别感冒了。”

    女孩眨着灵动的大眼睛轻声细语的说。

    “谢谢你,可是你的衣服我该怎么还给你呢!”

    严夕落把手搭在女孩肩上。

    “一件衣服而已,无所谓。我要去前面这个驾校就先走了。”

    女孩紧跟在严夕落身后。

    “我也要去这个驾校。”

    两人相望而笑。

    “我叫严夕落,是网络小说作家。”

    女孩露出迷人的笑容。

    “我叫舒郁离,在一家国际企业做公关,特意请假来学驾照。没想到出门不利,被弄得一身泥不说,那颗炙热的心瞬间被浇灭了。”

    严夕落拨了拨舒郁离的头发。

    “我听见司机跟你道歉了。”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驾校,一个负责人笑着走了上来。

    “两位好!我是驾校负责人刘塑风,请问两位是来报名的吗?”

    严夕落注意到角落一个忙碌的身影。

    “他也是这里的教练吗?”

    刘塑风点点头。

    “他是我弟弟刘桐君,我们驾校的金牌教练。”

    舒郁离脱掉外套。

    “是他…就是他弄得我一身泥的。”

    严夕落看了一眼刘塑风。

    “就要他做我们的教练。”

    刘塑风揉了揉下巴。

    “我这就把他给你们叫过来。”

    当刘桐君来到严夕落和舒郁离面前,他认出了舒郁离,不好意思低下头。

    “刚刚车开得有点快,实在不好意思弄得你一身泥。”

    严夕落指着舒郁离满身斑驳点点的衣服。

    “你那是开得有点快吗?我看是飞得太低吧!”

    舒郁离目不转睛看着刘桐君,严夕落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醒醒,刚刚不是很生气的吗?为什么现在一句话不说。”

    舒郁离回过神来,说话结结巴巴。

    “我…们是来报…名学驾照的。”

    刘桐君微微一笑,那一笑,就笑进舒郁离的心里去了。她已经忘了自己是因何而来,忘了被溅一身泥土时狼狈的模样。

    严夕落无奈叹了口气。

    刘桐君拿出合同细致为他们讲解每一项内容,每一个字他都分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严夕落全神贯注听着看着…

    两人四目相对时,严夕落那颗从容自若的心有些躁动不安。极力掩饰下回避是她最后的挣扎…。

    一天天的接触下来,他们的聊天从开始的含蓄到不再那么拘谨,从相互排斥到惺惺相惜。

    严夕落开始注意刘桐君言谈举动,注意他的喜怒哀乐,从以前的大大咧咧变得小心翼翼。

    几个人约好去舒郁离家吃饭,刚回到家她就迫不及待跑进里屋紧锁房门。把严夕落和刘桐君兄弟冷在大厅…

    一声惨叫惊动外面的三个人,刘桐君不停拍打房门。

    “郁离,你没事吧!”

    几分钟后舒郁离面色红润出来,和刘桐君脸贴脸。严夕落闻到她身上有焚香的问道,探头看向里屋。舒郁离赶紧用身体挡住严夕落的视线。

    “我带你们去河边走走。”

    几个人在河边玩得不亦乐乎,刘塑风捡起一个贝壳。

    “夕落,接着。”

    贝壳砸到舒郁离,刘桐君心疼得破口大骂。

    “哥,你丢准一点嘛!看把郁离的头砸破了。”

    严夕落和刘塑风坐到一边。

    “夕落,你喜欢小君。”

    严夕落愣了一下。即使她不承认,当看到舒郁离和刘桐君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难受。

    一件预料之中的事即将一点一点被证实。一股莫名其妙的心酸包围整个空洞的灵魂。

    晚饭过后刘塑风把严夕落送回家,她继续写未完成的小说。翻找资料时,眼睛停顿了一下,一张图片映入眼帘…

    严夕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想给舒郁离打电话又怕是自己看错了或是想多了。

    第二天,严夕落一如既往独自乘坐地铁去练车,手里依然拿着那本小说。刚踏进驾校就听见舒郁离叫她,回过头,刘桐君和舒郁离十指相扣向她走来。

    “你们怎么会一起来?还十指相扣。”

    舒郁离娇羞的看了一眼刘桐君。

    “他去接的我。”

    严夕落看向刘桐君,心沉了下来,把手里的早餐塞到刘桐君手里。

    “给你们带的。”

    刘桐君没反应过来严夕落已经走远。

    没有人提醒她三个人的世界里总有一个是被遗忘的。注定没有结果的邂逅必须有一个人提前转身。

    严夕落开始后悔了,后悔当初指定的选择。她变得沉默,变得爱搭不理,变得自我封闭。

    她每天最痛苦的事就是目送舒郁闷和刘桐君离开,看着他们的车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只剩那道看不到的伤口陪着她,折磨着她。

    俯瞰曾经那个高傲的自己,自信如同日出时的金辉,无论何时何地,都熠熠生辉。有着强烈的自我主张,不会轻易受他人影响。可如今一副卑微到了尘埃里模样,严夕落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仰了仰头,很想逃离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刘塑风看到失落的严夕落。

    “你还没走吗?要不要我送你?”

    严夕落挥了挥手。

    “我自己去坐地铁。”

    刘塑风把捡到的小说递给严夕落。

    “这本小说是你的吧!我在棚里捡到的。要不是看到每一页下面都写着你和小君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是你的。”

    严夕落接过小说。

    “你都看到了。”

    刘塑风微微一笑。

    “我什么都看到了,看到小君和舒郁离走了,也看到你在放手边沿徘徊。我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你们三个人的感情,但我敢肯定,舒郁离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我的心已经不归我管了,不然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一个未曾踏入他世界的人,竟然输得这么狼狈。”

    刘塑风继续讲述刘桐君的过往。

    “小君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感情,即使最后伤痕累累两人背道而驰。那个女孩在他心里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那个烙印像一把利刃深深插在他心里,时不时让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但是这么多年他依然没放下…自从遇到舒郁离,他忘了那个曾经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的前任。”

    严夕落听了刘塑风的话表情凝重。

    “他不是忘了,而是藏到了内心最深处。”

    刘塑风从车上下来。

    “其实你比舒郁离更了解他,更适合他。”

    严夕落强忍着眼泪。

    “哪怕他给看我一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就会发现我真的很好。”

    刘塑风没有爱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严夕落。

    “有些人的爱情像一幅精美的水墨画,让人如痴如醉。有些人的爱情破烂不堪,即使缝缝补补也会有裂痕。很多人的青春就是拿来祭奠爱情的,这是人生必修课。”

    “这是我小说里的句子。”

    “既然能写出如此通透的小说,为什么不能像小说里的女主一样潇洒呢!”

    “当你真正用心去爱一个人你就会知道,小说里的女主是靠文字支撑起来的。”

    刘塑风确实不能感同身受。

    “所以舒郁离的出现或许是为了弥补那段感情遗憾。”

    严夕落靠在刘塑风车门上。

    “你就确定这种遗憾能弥补吗?”

    刘塑风又摸了一下下巴。

    “结局无非两种结果,我不说你都懂。他已经被伤得麻木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你应该有自己的打算。”

    严夕落强颜欢笑。决定把青涩和炽爱变成沉默的祝福送给他们。

    刘塑风摇摇头。

    “到底是缘还是劫,到底是痛还是甜,这一次又会是谁伤了谁?”

    严夕落回到家,把写有她和刘桐君名字的书页一篇一篇涂掉。和那不可言说的情愫做无声的告别…

    脑子里不停回想刘桐君和舒郁离十指紧扣的画面,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感觉被世界抛弃了般孤独。

    抬头看到镜子里萎靡不振的自己,她不能任由自己再这样颓废下去。擦掉眼泪,收拾好心情,再次拿出那张图片看了又看,心里有很多疑惑堵着难受。打了辆车直奔舒郁离家,在舒郁离的房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化妆桌上供奉着一尊奇怪的佛像,杯子里还有一些头发和血。

    严夕落拿出手机把看到的拍了下来去找马玲琅。

    “马姑娘,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马玲琅一眼照片。

    “你供奉的?”

    “是我朋友供奉的。”

    “快叫她停止,不然签订期限间不履行契约内容献上契物的话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契约期限不履行契约内容献上契物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的,就是供奉者和被供奉的佛像用血签下的契约。至于契约的内容是什么只有签订人知道,契物可以是一只狗一只猫,甚至是人。前段时间,我收了一只带有契约的鬼。她的契物就是她养了好几年的小狗,最重要的是,契约人死了,契物也活不了多久。”

    严夕落猛然站起来。

    “那有没有吸引异性这一项呢!”

    “这一项是最多见的,签订的往往都是女人。”

    “契物呢!”

    “不清楚,得的利益越大契物越尊贵。”

    严夕落情绪激动。

    “会不会是人呢!”

    “我想应该不会是人,如果是人的话,契物也是要和契约人签约的。”

    严夕落回忆舒郁离和刘桐君签过一张协议。

    “他们签过契约了。”

    “他们…”

    严夕落起身往外跑。

    “我要去救刘桐君。”

    马玲琅一把拉住她。

    “你怎样救?如何救?你会把契物转移还是能替舒郁离完成契约内容?”

    严夕落激动得拉着马玲琅的手。

    “所以是有办法阻止契物献祭的是不是?”

    “当然,不过还得看契约人愿不愿意终结献祭。”

    “我会想办法的。”

    舒郁离和刘桐君聊天时无意中提到严夕落,刘桐君一个急刹车把舒白榆撞了一下。

    “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我不过随便提了一下她你就如此激动。”

    刘桐君轻轻抚摸舒郁离的脸。

    “你不会连这个都要酸吧!我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提到她。教她练车的时候我都特意把你安排在后座,就是怕你误会。”

    任凭刘桐君怎样解释舒郁离充耳不闻,偷偷拿起刘桐君的手机给严夕落发了条消息。

    “思卿念卿,魂牵梦萦。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如果我们心有灵犀,你应该知道我在哪里。”

    严夕落看到消息,质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一切告诉刘桐君。

    来到三个人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舒郁离从树后面出来,手里抱着他们埋葬的秘密。

    “你果然还是来了。”

    严夕落打开手机。

    “消息是你发的?”

    “很失望不是他吧!为什么要横在我们中间呢!”

    “是你使用卑鄙的手段让你成为他独一无二的选择,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严夕落转身准备离开,舒郁离拿出盒子里的秘密大声念了出来。

    “君心似我心,我心如磐石。这还有…一颗心,装满你的蜜爱柔情。一份情,充满你的关怀备至,一份意,融入你的呵护体贴。把这份爱藏于心葬于泥土里,从此我的世界里多了一个你。严夕落,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些什么!”

    严夕落的心非常平静。

    “你真的打算把事情捅破吗?”

    舒郁离把盒子扔在严夕落脚下。

    “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把我约出来呢!你在害怕什么。写这些是为了寻找心灵的慰藉和情绪的解脱。”

    舒郁离揪着严夕落的衣领。

    “寻找心灵的慰藉和解脱?这不过是你的说辞。”

    严夕落甩开舒郁离的手。

    “别再咄咄相逼,不然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现在怀疑以前那个柔弱天真烂漫的你是装出来的。”

    舒郁离邪魅一笑。

    “我是做公关的,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柔弱天真烂漫只是我多面性的一面,面对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一面。我可不像你,永远一副高姿态。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我了吧!你输就输在不了解男人…。我赢就赢在我了解男人。”

    严夕落反手把舒郁离按在树上。

    “所以你是真心喜欢他吗?我要你摸着心说。”

    舒郁离回避严夕落的眼神。

    “我不需要跟你说这些。”

    “你是不敢说吧!他把心掏给了你,你却在敷衍他。”

    “我和他的事跟你无关。你也别在这里为他鸣不平,我可以同时拥有整个世界,而你连区区一个刘桐君都不能拥有。”

    严夕落看着舒郁离冰冷的眼神。

    “你好可怕,把别人对你的感情蹂躏得如此不堪。”

    “感情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那就请你放了他。”

    “如果我不放呢!有本事把他从我手里抢走。”

    “如果你这副嘴脸被刘桐君看到他得多痛心。”

    舒郁离抱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也许想象不到我们在一起时的快乐,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我尝尽了。”

    严夕落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你们已经好到如此地步了…?”

    舒郁离端起严夕落的下巴。

    “你可以想象一下那种画面,特别美。你再猜猜今晚我和他会做什么游戏呢!”

    严夕落捂着耳朵。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舒郁离拿开严夕落的手。

    “我就要说,我偏要说。”

    严夕落一巴掌狠狠打在舒郁离脸上。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推开舒郁离拖着没有灵魂的躯壳离开,沉重的脚步每走一步是那么的艰难。

    刘桐君找不到舒郁离把电话打到严夕落这里。

    严夕落犹豫好一会才接听了电话。

    “什么事?”

    刘桐君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郁离和你在一起吗?”

    严夕落转身看到舒郁离上了一辆蓝色轿车。

    “她和我在一起,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严夕落蹲在路边泣不成声。

    一声巨响把她吓了一跳…擦掉眼泪飞奔过去,那辆蓝色轿车掉进了湍流的河里。

    “郁离…我来救你。”

    严夕落报了警不顾一切跳入河里,舒郁离的胸口被车窗玻璃划了一个口子血流不止。男人的脸被撞得面目全非,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把舒郁离救出来。不停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坚持住,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离开。”

    直到严夕落累到无力才停下来。看着没有呼吸的舒郁离,她的心被撕裂般难受。即使她们有过不愉快,面对舒郁离的死是无法接受。为了刘桐君的尊严,在警察来之前她把舒郁离给带走了。

    安放好舒郁离,看到她就像一个睡着的公主,心里的种种不快也随着烟消云散。

    严夕落坐在沙发上想着如何想一个瞒住刘桐君两全其美的办法先瞒住刘桐君,可事实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试着打开舒郁离的手机给刘桐君发了条短息。

    “千里传家书,家中事不休。待卿回归日,与君浓情时。”

    刘桐君反复看着短息。

    “这种信息的风格不是郁离,倒像是严夕落。可是严夕落为什么要用郁离的手机给我发信息呢!”

    一种不好预感涌上心头,深更半夜来到严夕落家。急促的敲门声把严夕落惊了一下。

    “谁啊!”

    严夕落缓缓打开门,刘桐君冲了进去。

    “郁离,快出来。严夕落,你不是告诉郁离和你在一起吗?她人呢!”

    “她回老家了没告诉你吗?”

    刘桐君用力掐着严夕落的肩膀不停摇晃。

    “别对我撒谎。”

    “我干嘛要撒谎,不信你自己找啊!”

    刘桐君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

    “这条信息是你发的吧!”

    严夕落极力否认。

    “不是。”

    刘桐君叹了一口气。

    “我感觉郁离变了。”

    严夕落点点头。

    “是的,变得更加爱你了。”

    刘桐君红着双眼。

    “可事实上这是一种错觉。”

    严夕落把纸巾递给刘桐君。

    “别把它当错觉看。”

    刘桐君缓和了一下。

    “不行,我要去找她。”

    严夕落拦住刘桐君。

    “她现在在老家,你怎么去,走路去吗?”

    “我…我借朋友的车开去。”

    严夕落从后面抱住他。

    “我知道我没资格向你提任何要求,这一次能不能别走。”

    刘桐君把严夕落的手松开。

    “我实话跟你说吧!见不到她我吃不下睡不着。”

    严夕落死死拽着刘桐君。

    “三个人的故事,你们只顾自己。刘桐君,你也许会权衡自己的增长与他方而来的爱是否呈正比。但是你忽略了,这从来就是两件事。既然我不是那个救赎你的人,我只能走开,但你们不能一次又一次来搅乱我的心吧!”

    刘桐君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一连七天未曾见过他身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刘塑风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七天后,严夕落下班回到家,刘桐君坐在她家门口。样子极其狼狈…

    “刘桐君,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几天你去哪了?”

    刘桐君瞳孔涣散,两眼无神。

    “快开门。”

    严夕落给他放了洗澡水,还给他煮了一碗面。那一晚,严夕落家又发生了诡异的事。她壮着胆子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舒郁离一身白色睡衣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表情狰狞瘆人。

    严夕落把灯打开,沙发上只有一件白色睡衣,她跑到地下室打开安放舒郁离的恒温器。舒郁离的遗体完好无损躺在里面。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惊恐未定的她吓得抱头蹲在墙角。一连好几天晚上都是如此,严夕落被折磨得下班有家不敢回。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路过马玲琅的酒吧,里面的嘈杂声让她找到了安全感。踱步走了进去,马玲琅拿着一杯酒走了上来。

    “欢迎光临,哟,是你啊!看你这气色,你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是不是?不会是那个契约人吧!”

    严夕落点点头。

    “就是她”

    “你对她有恩,她不会对你做什么,庆幸的事你不是她的契物。”

    马玲琅递给严夕落一张名片。

    “按照正常程序给我发邮件。我去帮你。”

    毛枫提着马玲琅的化妆箱走了过来。

    “玲琅,你是有多久没开电脑了。刚刚打开电脑就有一封七天前邮件了,是一个叫刘塑风发的。说他弟弟突然变得很怪异,深更半夜不睡觉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的,把家里弄得鸡犬不宁。时间过去七天了,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去看看?”

    严夕落转身就往家跑。

    “舒郁离,你敢伤害刘桐君我定要你灰飞烟灭。”

    马玲琅和毛枫在后面追着,来到严夕落家。毛枫轻轻触摸大门。

    “玲琅,这力量虽然不邪恶但是很奇怪。”

    马玲琅看了一眼四周。

    “生前是契约人。”

    门突然被打开,刘桐君跑了出来。马玲琅一把拉住他…。

    “果然是契物,难怪她会宿在你身体里。”

    马玲琅拿出符咒,严夕落挡在刘桐君面前。

    “你要对他做什么?”

    “他是契物,要想救他必须把契约人的鬼魂从他身体里拿出来,快让开…”

    毛枫把严夕落拉开,马玲琅还没出手。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刘桐君给带走了…

    毛枫和马玲琅相互看了一眼。

    “是将臣的力量。他想干什么?”

    追到一片荒废的空地,白耀抢先一步救下了刘桐君。强行恢复他的意识…恢复意识的刘桐君看着白耀。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白耀把他扶起来。

    “你被契约魂宿体了。”

    “被契约魂宿体?”

    “是的,是你最爱的人舒郁离,她七天前出车祸死了。灵魂找不到身体…”

    严夕落推开白耀一把抱住刘桐君。

    “你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

    刘桐君看着严夕落。

    “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郁离只是回老家了这是你跟我说的。她怎么会死了呢!”

    严夕落用哭泣声回答了刘桐君。刘桐君掐着严夕落的脖子。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呀!”

    严夕落深情的看着刘桐君。

    “你要我怎么跟你说啊!骗你说她回老家只是不想让你知道她已经移情别恋和别的男人死在一起。这两种,哪一个是你能接受的呢!你只是她的一个契物。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什么契物,我根本不在乎。”

    马玲琅一脚踢在刘桐君的胸口,严夕落喘着粗气。

    马玲琅拿出符咒,白耀摇摇头。

    “静姚不可…。舒郁离和刘桐君有契约关系,如果强行收走刘桐君必死无疑。”

    马玲琅把符咒收起来。

    毛枫把手放在刘桐君头上。

    “可是再这样下去,她将一点一点吞噬刘桐君的灵魂,占据他的身体。这就是契约人和契物的最可怕的联系。”

    马玲琅拿出摇铃摇了几下。鬼王现身在她身后。

    “找我什么事。”

    马玲琅指着刘桐君。

    “他身体里住着一个契约魂,而他们又有契约关系,我们不能强行把鬼魂收走,想请你帮忙…”

    “白耀不是在这里的嘛!他是几千年的妖王。有马家净世龙珠在身,是有能力护住一个人的本身的。还有龙灏,他的龙鳞也可以护住一个人的本身。收了鬼魂再让他们解除契约就可以了。”

    白耀拿出净世龙珠扔到刘桐君头顶,舒郁离在他身体拼命抵抗。刘桐君在一正一邪的两股力量下痛苦万分,他们曾经的美好一幕一幕浮现在刘桐君记忆里。

    马玲琅手里的降魔棒蠢蠢欲动。舒郁离被强行带离刘桐君的身体,她看向一旁的严夕落。

    “照顾好他。”

    严夕落扶起晕倒的刘桐君。

    “没有你他又能活多久。”

    严夕落把刘桐君带回家悉心照顾。等他醒来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别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刘桐君一把推开严夕落夺门而去,严夕落拦在他面前。

    “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每个伤口都在流血。支撑你活着的只剩你和她美好的回忆,可你不能不顾自己的死活。”

    “她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严夕落退到一边。

    “我能感同身受。如果真的太痛苦的话就去陪她吧!我不会再阻拦你了。她能有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爱她的男人,死而有何遗憾。”

    刘塑风找到严夕落家,听到两人的对话,上来就给刘桐君一巴掌。

    “只不过是几年前的事重演了一遍而已,爱情的游戏从来就是这样。爱过哭过笑过痛过刻骨铭心就罢了,放着关心你的人不管不顾要死要活。她做错了什么?我和父母又做错了什么。”

    严夕落的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流了下来。

    “你只知道你爱惨了舒郁离,却不知道我也爱惨了你。刘桐君,从现在起,我不再爱你了,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如果你真的想以死追随舒郁离,大不了我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给你上柱香。”

    刘桐君瞪了严夕落一眼,刘塑风把他拉到身后。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和付出。”

    “作为朋友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严夕落还在假装一个嘴硬的人,或许这样她会好受一点。可是后来才发现,这个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刘塑风把刘桐君带走了,严夕落又来到地下室。轻轻抚摸舒郁离的脸…

    “你可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的离开带走的不止是刘桐君的一切还有我的一切,他不计较你的敷衍和背叛。我也不在乎他心里只有你,可是原本三个要好的人,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严夕落拿出三个人的照片。

    “刘桐君,你愿意为她死,我也愿意为你死。既然三个人的世界太挤,那我走出去好了。”

    严夕落再次找到马玲琅。

    “马姑娘…”

    “严夕落,你来了,又有事要我帮忙吗?”

    严夕落直截了当说明来意。

    “马姑娘,我知道南毛北马有一本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书,能不能借我?”

    “你想让舒郁离起死回生?你知不知道想要一个已死的人起死回生必须有人愿意付出生命,这叫同等条件。而且她还有契约在身,现在她死了,契物也活不了多久。”

    “你不是说过可以契物转移吗?转移到我身上,让我来为他们完成契约献祭。”

    “你疯了。”

    “这是救他们唯一的办法。”

    “那是他们俩的事,你只是一个局外人。”

    “不,我从来都不是局外人。我们三个从相识到现在,明知道刘桐君心里只有舒郁离,还对他爱到无法自拔。马姑娘,我从来没有用心喜欢一个人,可偏偏爱上你一个心里没有我的男人,你说这是何等的可悲。与其在三个人的世界里窒息而死,不如用自己的方式成全他们。”

    马玲琅放下酒杯。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因为刘桐君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

    “他值得的,就像你值得白耀等几千年一样。”

    “这不一样,因为我和白耀是彼此爱着彼此,而刘桐君爱的人不是你。”

    严夕落把马玲琅和白耀的故事拿出来说。

    “我听说你和妖王白耀是千年前的宿缘。即便你没有千年前马静姚的记忆,他依然苦等了几千年。心里的那份执着是我最向往的,我也想要一份这样至死不渝的感情,不管时间的长短。”

    马玲琅的眼睛红了。

    “好。我可以帮你,但是舒郁离的尸身必须是完好无损。”

    严夕落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的尸身我一直保存在恒温器里。”

    马玲琅把严夕落拉到角落。

    “你早就有了这种打算是不是?只要他们解除契约,你可以治愈他的心的,干嘛要选择牺牲自己去成全呢!”

    “他的内心世界我进不去,无法治愈他的心。也想不出另一种让他振作起来的办法,看他日渐消瘦。看到他们父母因为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舒郁离起死回生。”

    “别以为你这样做刘桐君会在心里给你留一个位置,他不会的。”

    “我也不希望他这样,不然就太侮辱我了。”

    “那你图什么呢!”

    “图的是初见时那一瞬间的心动。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爱情路,我虽然不是他爱情路上的伴侣。但是他的喜怒哀乐我是参与了的。”

    马玲琅心疼的眼神看着严夕落。

    “你好傻,明明是个开朗的网络小说作家。能把小说写得感人肺腑,却释怀不了心中不属于自己的感情。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

    严夕落拿出一张检查报告。

    “跟你说实话吧!前段时间我检查出患了渐冻症,不久的一天我连最基本的行走都做不到。”

    马玲琅一把抱住严夕落。

    “你是个好女孩,敢爱敢恨的好女孩。”

    严夕落缓和一下心情。

    “我会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事,好好和世界告别。”

    “去吧!别给自己留遗憾。”

    严夕落给刘塑风打了个电话话,刘塑风如约而来。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刘桐君怎么样?”

    “还是那样,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回去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刚刚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不对劲,没事吧!”

    “没事。”

    “你们三个,死的死伤的伤,痛的痛。看着都让人心疼。”

    “可以心疼,但别心动。不然下一个痛的人就是你了。”

    “这个时候你能想到我真是荣幸之至啊!”

    “突然发现这个世界好美,如果有一天离开肯定会很不舍。”

    严夕落打了个喷嚏,刘塑风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世界因为有你们这些感性的人才变得美好,不舍的不是这个美好的世界,而是心里那个放不下的人。”

    严夕落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现在深爱着他的模样;也许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经历过的所有细节;也许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为他的奋不顾身;也许许多年以后我会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刘塑风斩钉截铁的说。

    “除非你的爱是假的,不然你做不到,你以为的忘记可能会被一首歌、一句话、一张照片生生把回忆勾起。那时你会发现,记忆甚至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自动把最甜美的画面给筛选出来。那应该又是另一种痛。”

    严夕落舒展着身体。

    “应该不会有那么一天了吧!”

    严夕落转过头看着刘塑风。

    “今天谢谢你,回去告诉刘桐君,明天舒郁离会在白桦树下等他。”

    刘塑风惊讶的表情。

    “你说什么?舒郁离不是死了吗?”

    “舒郁离只是昏迷没有死。”

    严夕落把外套还给刘塑风,潇洒的离开了。当她回过头和刘塑风告别的那一瞬间,第一次看到严夕落脸上出现笑容的刘塑风猛然站了起来。

    到了转角处严夕落靠在墙上给马玲琅打了个电话,等马玲琅和毛枫赶到她家时,她穿上了那套早已准备好的的婚纱。

    “你们来了,看我漂亮吗?这辈子能穿一次婚纱死而无憾。只可惜,少了点什么。”

    马玲琅坐在沙发上。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跟我来吧!”

    毛枫和马玲琅跟着严夕落来到地下室打开安放舒郁离的恒温器。

    马玲琅检查舒郁离的身体。

    “她的心脏已经破裂,无法起死回生。”

    严夕落摸着胸口。

    “把我的心给她。”

    “没有心你无法投胎转世。”

    “我还在乎这些吗?”

    马玲琅一拳打在墙上。

    “我就不该答应你的要求。”

    严夕落一把抱着马玲琅。

    “你可不能反悔啊!”

    马玲琅拿出舒郁离的魂魄放进她身体里,毛枫把还阳禁世咒打开。严夕落拿起毛枫的斩妖剑对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刺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舒郁离身上的契约被解除,

    马玲琅闭上眼睛,她知道只有完成严夕落的心愿才不枉费对她信任的嘱托。

    “毛枫,你护住舒郁离的魂魄不能让它离体,我现在把严夕落的心给她换上。”

    外面电闪雷鸣,鬼王赶来时马玲琅已经把严夕落的心换到舒郁离的身体里了。

    “还阳禁世咒,马玲琅,你可以啊…!”

    鬼王把严夕落的魂魄收到袖子里,舒郁离慢慢睁开眼睛。

    “我不是死了吗?”

    马玲琅看向严夕落。

    “是她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和解除你签订的契约,去和她道个别吧!”

    舒郁离把严夕落搂在怀里。

    “为什么要救我,我曾经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马玲琅拿出严夕落的遗书交给舒郁离。

    “这是她留给你的。”

    舒郁离把信打开,上面写着他们三个人的点点滴滴。

    “一个人离去前的不辞而别决定她曾经深爱过。既然改变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遗憾,就坦然接受一厢情愿的想法,毕竟谁都有不爱另一个人的权利。看在我用生命救你的份上,好好爱他,也不枉费我狼狈的死去。”

    马玲琅把严夕落带走了,临走前叮嘱舒郁离。

    “明天去白桦树下见刘桐君。”

    舒郁离很忐忑,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桐君。

    沉思了一晚还是决定去面对,早早就来到白桦树下。

    等到中午刘桐君才出现,看到舒郁离那一瞬间他揉了揉眼睛。

    “郁离,真的是你。”

    两人紧紧相拥。

    马玲琅捏着拳头站在不远处看着如此亲密的二人。

    “严夕落,你为了他们不惜撒了个弥天大谎,而我成了那个夺走你生命的刽子手。可是你看,他们谁会记得你呢!”

    舒郁离没有把严夕落救她的事告诉刘桐君,她到底是怕刘桐君内疚还是怕自己内疚。

    刘塑风抱着一束花出现在马玲琅身后。

    “带我去见她。”

    马玲琅没有理会,刘塑风依旧纠缠不休。

    “你不带我去见她我就永远跟着你。”

    马玲琅本来心中就藏着怒火,一把掐着刘塑风的脖子。

    “再要纠缠我就杀了你。”

    “我就想去祭拜她一下。”

    “你这是做给我看吗?别以为这样做你们的内心就会得到安慰。我现在看到你弟弟抱着那个背叛他的人如获珍宝般珍贵我就来气。严夕落真是傻,成全了别人自己却躺在冰冷的地下。”

    刘塑风解释道。

    “我弟弟他还不知道舒郁离是严夕落用命换回来的。”

    “你们家都是一窝什么人啊!都这么久硬是没在他面前说漏一个字。”

    马玲琅第一次为一个不熟的人流泪。

    刘塑风把花放在她手里。

    “那就请你把我的心意转达。”

    马玲琅把花扔在地上。

    “给我滚。”

    一个月后,舒郁离穿上严夕落临死前穿的那套婚纱嫁给了刘桐君。场面极其热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天空突然下起了花瓣雨,刘塑风和舒郁离都知道这是严夕落送来的祝福,婚礼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刘塑风带着酒菜来到严夕落坟前。

    “他们今天结婚了,我想你也看到了吧!这是他们的喜酒,我敬你一杯。感谢你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下辈子一定要为自己活。”

    刘塑风在严夕落坟前坐了很久,他很想知道严夕落是否后悔过。

    可是爱情本就是一场偶遇。遇上了不管是对是错,是喜是悲,是聚是散都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