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紫裙女孩
次日，程浩然办理了出院手续，陆淼引着他返回了位于海阳大学家属院的公寓，这是她与苏念卿共同居住的地方。他们的房间楼层不低，客厅的窗外有一棵粗壮的古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枝繁叶茂的时候，树叶恰好遮住半个窗户。
程浩然一进门就被满屋子五彩缤纷的便利贴弄得眼花缭乱。这些便利贴形状与尺寸各异，上面写着他们的日常活动与禁忌。程浩然偷偷摘下一张看了看，紫色的便签纸上映着颇为隽秀的字体，看得出是陆淼的手笔。
“晚上喝一杯牛奶。”陆淼从身后拍了下程浩然，待他转身时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慢点喝，烫。”
程浩然接过牛奶，道了声谢，一饮而尽。
“你以前很怕烫的，怎么受了次伤，不怕烫了？”陆淼从他的手里接过牛奶杯，有意无意地问道。
因为我不是苏念卿！程浩然很想大声告诉陆淼，但到嘴里的话变成了：“这个也不是很烫啊。”
陆淼撇嘴笑了笑：“看给你能的。一会赶紧洗澡，洗完澡睡觉。”
“睡觉？”听到这个词语，程浩然定了定，“怎么睡？”
“跟我睡啊。不然你之前是怎么睡的？”陆淼一脸的不明所以，“你搞什么幺蛾子，受伤之后连觉都不睡了？”
“睡觉是要睡的，但怎么睡？”程浩然简直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是……是那种睡么？”
“哪种睡？”陆淼一听，笑了笑，手臂岔到胸前，目光灼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啊，休想。”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程浩然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趁我生病占我便宜呢。”
陆淼轻蔑地哼了一声，眼中射出威胁的光芒，一步一步逼近程浩然，直到他整个后背都贴到墙上退无可退，才如电影慢动作般把脸蛋凑到程浩然的面前，轻声对他说：“你要是敢把腿伸到我这边，我一脚踹你下床。”
程浩然像一只被蛇逼到墙角的猫。他提气收腹，踮起脚尖，低头直勾勾地瞪着陆淼，生怕她再靠近一步。待陆淼进入卧室，程浩然僵硬的身体才重新恢复知觉。他转过身面向墙壁，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使自己的新陈代谢效率降低到正常水平。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玩得这么野么？”他暗自嘀咕，惊魂未定，“虽然我的身体是苏念卿，但他是他，我是我。他的女朋友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坚决不能碰她，也不能让她碰我。”
程浩然深吸一口气，把气息沉入丹田，走进浴室开始脱衣服。
啊……怎么还有点难为情……
程浩然抿抿嘴，闭上眼睛。纵然两个人都是男人，但真要赤身裸体洗一个澡还是会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不适感，就像在偷窥一样。
但这种变态的想法并未持续多久。程浩然懒得管这么多，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自从他住院，从来都是用水来擦。可以完全由自己完成洗澡的动作，对他来说是源自久被抑制的人性尊严感的极致诱惑。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轻旋开关，细丝般的水柱从淋浴头整齐射出，熟悉又陌生的刺痒与温热的触觉让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久违的安定与满足感如清泉般从他每一个近乎沉睡的线粒体中奔涌而出。
他的鼻子涩涩的，眼眶也被蒸腾的水汽熏得潮湿了起来。
“苏念卿，”陆淼的敲门声响起，“洗完了么？需要我帮忙么？”
程浩然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帮忙？你要帮什么忙？
不等他回应，陆淼接着说：“你的换洗衣服我给你拿来了，我进来了。”
程浩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但说时迟，那时快，未等他出口阻拦，陆淼已经如闪现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是苏念卿的内裤、睡衣、睡裤，还有一条浴巾。
程浩然方寸大乱，他的手胡乱地摆动着，不知道该往哪放。凌乱的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面壁，只露出红透的耳根子与白皙的上半身在浴池的外面。
陆淼不屑地切了一声：“谁稀罕看你？”转身就出了浴室。程浩然听到她关门时嘀咕了句：“也不是没有看过。”
这句话对程浩然的杀伤力极大。虽然说的是苏念卿，但他还是感到无比羞耻，就像自己的身体被调戏一样。
“你还打算洗完么？”陆淼又来叫门，“我跟小泽他们照顾了你三天呢，到现在连口饭都还没有吃，你澡还不让我洗了？”
程浩然哑口无言。他觉着，陆淼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天大的骗局，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陆淼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照顾了苏念卿这么久，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澡也顾不上洗，这份情谊还是很难得的。
他关掉淋浴头，迅速穿好陆淼放到架子上的衣服，拉开浴室的门，看到陆淼站在他的面前。
“给你煮了一碗面，记得吃了。”
这个苏念卿怎么像个巨婴似的，什么事情都要女朋友来照顾？
程浩然越发难为情，但他说出来的还是：“谢谢你啊。”
陆淼不搭理他，径直进入浴室，关上门开始洗澡。
他们居住的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浴室卫生间。客厅里的茶几就是他们的餐桌。程浩然来到茶几前，看到一碗刚煮好的方便面，里面有香肠，还有胡萝卜、菠菜、一个鸡蛋。
看着这碗面的卖相，他下意识地望了望厨房，里面果然是一片狼藉。
这个胡萝卜一看就半生不熟，吃了要坏肚子的。
他摇摇头，把面端到厨房，打算重做一碗，但想到陆淼这几天的辛苦，思忖片刻决定亲自下厨犒劳犒劳这个帮他照顾身体的小姑娘，权当是对她的报答。
“你在忙什么？”切菜时，陆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程浩然回眸一笑，轻声语道，“这几天你辛苦了，怎么能麻烦你来做饭呢，尝尝我的手艺。”
他很喜欢听陆淼说话。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并不尖锐，是女子声线里少有的温雅之音，即便在静若空谷的深夜里听到，也不会觉着突兀，好像那声音本就来自夜之深处似的，如果用来朗诵，应该很适合读一些文静的诗歌。
“你自便吧。”陆淼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不知怎的，程浩然有些隐隐的不忍，见陆淼转身欲进入客厅，本能地叫住了她：“陆淼，你……”
陆淼好想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未待他说完便打断道：“没什么，就是很久不见你下厨，有点不适应。”
“这才多久，三天而已。”程浩然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说完便自顾自地笑了下。他应该不会猜错，就陆淼这个技术水平，平时的饭八成都是苏念卿负责。
陆淼未接茬，只低头撩了下头发，欲言还止。程浩然看出她想说些什么，便竖起耳朵，听了很久也不见她发声，扭头欲探究竟，却发现她已悄然站到水池边，背对着他，凝视着刚刚被他流放到池边的煮面。
“这面，怎么了？”
她果然是想问这个。
因为你做的这玩意就不能吃啊。程浩然心里想。他在处理那碗面的时候凭借的完全是生活本能，根本未考虑被陆淼发现时如何解释的问题，此刻被抓包，倒好像他做了件什么坏事似的。
程浩然尬笑几声，抓了抓菜板上的肉，盘算着委婉的答复，奈何大脑空荡荡，全然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尽可能表现出一副友善的样子，用温柔的口吻说着直接的话：“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做饭，胡萝卜都没有煮熟。那碗面不要吃了，会食物中毒的。”
陆淼正要把面碗从水池里拿出来，被他说得动作一顿，眼睛里的光霎时暗淡了几分。片刻后，她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细声说：“哦，好，那就看你的手艺。”
说完，她便转身回了客厅。
夜已渐深，暗白色的灯光下，她单薄的背影颇显落寞。程浩然忽然觉着自己很残忍，但伤人的话已说出，再说什么来弥补恐怕会越描越黑吧。
既如此，便顺其自然吧。程浩然轻叹一声，低头继续拨弄锅铲。
不多会，三菜一汤被端上茶几。程浩然冲坐在窗边的陆淼摆了摆手，叫她吃饭，却发现她目视窗外，神情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
“算什么呢？”程浩然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漫步到她旁边，轻声安慰她道，“对不起啊，我刚刚说话可能不太小心，你不要多想，下次我来教你怎么做饭，包教包会。”
听到他的声音，陆淼的眼睛重新有了神。晚风拂过她瘦弱的肩膀，将她身上的紫裙引得动了动。她回头，径直望向茶几上热气氤氲的碗盘，不语，片刻，起身复笑道：“来吧，吃饭吧，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
程浩然释然地笑了下，回到茶几边，抽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满满的一碗菜给她。
“来，慢点吃。”
陆淼拿起筷子，却不落筷，只是盯着面前满满的一碗菜出神。
程浩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正要俯身道歉，却被她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你知道么？我不是第一次做饭。”
程浩然一进门就被满屋子五彩缤纷的便利贴弄得眼花缭乱。这些便利贴形状与尺寸各异，上面写着他们的日常活动与禁忌。程浩然偷偷摘下一张看了看，紫色的便签纸上映着颇为隽秀的字体，看得出是陆淼的手笔。
“晚上喝一杯牛奶。”陆淼从身后拍了下程浩然，待他转身时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慢点喝，烫。”
程浩然接过牛奶，道了声谢，一饮而尽。
“你以前很怕烫的，怎么受了次伤，不怕烫了？”陆淼从他的手里接过牛奶杯，有意无意地问道。
因为我不是苏念卿！程浩然很想大声告诉陆淼，但到嘴里的话变成了：“这个也不是很烫啊。”
陆淼撇嘴笑了笑：“看给你能的。一会赶紧洗澡，洗完澡睡觉。”
“睡觉？”听到这个词语，程浩然定了定，“怎么睡？”
“跟我睡啊。不然你之前是怎么睡的？”陆淼一脸的不明所以，“你搞什么幺蛾子，受伤之后连觉都不睡了？”
“睡觉是要睡的，但怎么睡？”程浩然简直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是……是那种睡么？”
“哪种睡？”陆淼一听，笑了笑，手臂岔到胸前，目光灼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告诉你啊，休想。”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程浩然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趁我生病占我便宜呢。”
陆淼轻蔑地哼了一声，眼中射出威胁的光芒，一步一步逼近程浩然，直到他整个后背都贴到墙上退无可退，才如电影慢动作般把脸蛋凑到程浩然的面前，轻声对他说：“你要是敢把腿伸到我这边，我一脚踹你下床。”
程浩然像一只被蛇逼到墙角的猫。他提气收腹，踮起脚尖，低头直勾勾地瞪着陆淼，生怕她再靠近一步。待陆淼进入卧室，程浩然僵硬的身体才重新恢复知觉。他转过身面向墙壁，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使自己的新陈代谢效率降低到正常水平。
“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玩得这么野么？”他暗自嘀咕，惊魂未定，“虽然我的身体是苏念卿，但他是他，我是我。他的女朋友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坚决不能碰她，也不能让她碰我。”
程浩然深吸一口气，把气息沉入丹田，走进浴室开始脱衣服。
啊……怎么还有点难为情……
程浩然抿抿嘴，闭上眼睛。纵然两个人都是男人，但真要赤身裸体洗一个澡还是会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不适感，就像在偷窥一样。
但这种变态的想法并未持续多久。程浩然懒得管这么多，他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自从他住院，从来都是用水来擦。可以完全由自己完成洗澡的动作，对他来说是源自久被抑制的人性尊严感的极致诱惑。
想到这里，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轻旋开关，细丝般的水柱从淋浴头整齐射出，熟悉又陌生的刺痒与温热的触觉让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哆嗦。久违的安定与满足感如清泉般从他每一个近乎沉睡的线粒体中奔涌而出。
他的鼻子涩涩的，眼眶也被蒸腾的水汽熏得潮湿了起来。
“苏念卿，”陆淼的敲门声响起，“洗完了么？需要我帮忙么？”
程浩然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
帮忙？你要帮什么忙？
不等他回应，陆淼接着说：“你的换洗衣服我给你拿来了，我进来了。”
程浩然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但说时迟，那时快，未等他出口阻拦，陆淼已经如闪现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是苏念卿的内裤、睡衣、睡裤，还有一条浴巾。
程浩然方寸大乱，他的手胡乱地摆动着，不知道该往哪放。凌乱的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来面壁，只露出红透的耳根子与白皙的上半身在浴池的外面。
陆淼不屑地切了一声：“谁稀罕看你？”转身就出了浴室。程浩然听到她关门时嘀咕了句：“也不是没有看过。”
这句话对程浩然的杀伤力极大。虽然说的是苏念卿，但他还是感到无比羞耻，就像自己的身体被调戏一样。
“你还打算洗完么？”陆淼又来叫门，“我跟小泽他们照顾了你三天呢，到现在连口饭都还没有吃，你澡还不让我洗了？”
程浩然哑口无言。他觉着，陆淼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天大的骗局，但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陆淼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照顾了苏念卿这么久，饭顾不上吃，水顾不上喝，澡也顾不上洗，这份情谊还是很难得的。
他关掉淋浴头，迅速穿好陆淼放到架子上的衣服，拉开浴室的门，看到陆淼站在他的面前。
“给你煮了一碗面，记得吃了。”
这个苏念卿怎么像个巨婴似的，什么事情都要女朋友来照顾？
程浩然越发难为情，但他说出来的还是：“谢谢你啊。”
陆淼不搭理他，径直进入浴室，关上门开始洗澡。
他们居住的房间很小，只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浴室卫生间。客厅里的茶几就是他们的餐桌。程浩然来到茶几前，看到一碗刚煮好的方便面，里面有香肠，还有胡萝卜、菠菜、一个鸡蛋。
看着这碗面的卖相，他下意识地望了望厨房，里面果然是一片狼藉。
这个胡萝卜一看就半生不熟，吃了要坏肚子的。
他摇摇头，把面端到厨房，打算重做一碗，但想到陆淼这几天的辛苦，思忖片刻决定亲自下厨犒劳犒劳这个帮他照顾身体的小姑娘，权当是对她的报答。
“你在忙什么？”切菜时，陆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程浩然回眸一笑，轻声语道，“这几天你辛苦了，怎么能麻烦你来做饭呢，尝尝我的手艺。”
他很喜欢听陆淼说话。这个小姑娘的声音并不尖锐，是女子声线里少有的温雅之音，即便在静若空谷的深夜里听到，也不会觉着突兀，好像那声音本就来自夜之深处似的，如果用来朗诵，应该很适合读一些文静的诗歌。
“你自便吧。”陆淼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不知怎的，程浩然有些隐隐的不忍，见陆淼转身欲进入客厅，本能地叫住了她：“陆淼，你……”
陆淼好想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未待他说完便打断道：“没什么，就是很久不见你下厨，有点不适应。”
“这才多久，三天而已。”程浩然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说完便自顾自地笑了下。他应该不会猜错，就陆淼这个技术水平，平时的饭八成都是苏念卿负责。
陆淼未接茬，只低头撩了下头发，欲言还止。程浩然看出她想说些什么，便竖起耳朵，听了很久也不见她发声，扭头欲探究竟，却发现她已悄然站到水池边，背对着他，凝视着刚刚被他流放到池边的煮面。
“这面，怎么了？”
她果然是想问这个。
因为你做的这玩意就不能吃啊。程浩然心里想。他在处理那碗面的时候凭借的完全是生活本能，根本未考虑被陆淼发现时如何解释的问题，此刻被抓包，倒好像他做了件什么坏事似的。
程浩然尬笑几声，抓了抓菜板上的肉，盘算着委婉的答复，奈何大脑空荡荡，全然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能尽可能表现出一副友善的样子，用温柔的口吻说着直接的话：“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做饭，胡萝卜都没有煮熟。那碗面不要吃了，会食物中毒的。”
陆淼正要把面碗从水池里拿出来，被他说得动作一顿，眼睛里的光霎时暗淡了几分。片刻后，她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细声说：“哦，好，那就看你的手艺。”
说完，她便转身回了客厅。
夜已渐深，暗白色的灯光下，她单薄的背影颇显落寞。程浩然忽然觉着自己很残忍，但伤人的话已说出，再说什么来弥补恐怕会越描越黑吧。
既如此，便顺其自然吧。程浩然轻叹一声，低头继续拨弄锅铲。
不多会，三菜一汤被端上茶几。程浩然冲坐在窗边的陆淼摆了摆手，叫她吃饭，却发现她目视窗外，神情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
“算什么呢？”程浩然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漫步到她旁边，轻声安慰她道，“对不起啊，我刚刚说话可能不太小心，你不要多想，下次我来教你怎么做饭，包教包会。”
听到他的声音，陆淼的眼睛重新有了神。晚风拂过她瘦弱的肩膀，将她身上的紫裙引得动了动。她回头，径直望向茶几上热气氤氲的碗盘，不语，片刻，起身复笑道：“来吧，吃饭吧，看看你的手艺怎么样。”
程浩然释然地笑了下，回到茶几边，抽出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满满的一碗菜给她。
“来，慢点吃。”
陆淼拿起筷子，却不落筷，只是盯着面前满满的一碗菜出神。
程浩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她还在生他的气，正要俯身道歉，却被她的一句话给噎了回去：“你知道么？我不是第一次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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