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借宿之初
程浩然想了很多。
他以全新的身份闯入这个时空，要如何生活？继续扮演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是放弃新的身份，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
他想不出一个周全的答案，因为他不是苏念卿，但又不得不借住于他的身体。
经过昨晚的事情，程浩然能够感受到，苏念卿的记忆正在逐渐复苏。虽然速度很慢、范围也有限，但从理论上说，得到苏念卿的全部记忆，对他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记忆恢复了又如何呢？占据一个人的身体，得到他全部的记忆，就能够并且应该成为这个人么？
程浩然满脑子都是大写的NON。
但如果他彻底放弃苏念卿的身份，就会出现新的问题。他的身体是苏念卿的，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摆脱不了苏念卿的影子。只要他还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就永远也不能以程浩然自居，只能顶着宿主的姓名做一个形式上的冒牌货。
那……投奔这个时空的自己，靠谱么？
思考片刻，程浩然决定打消这个主意。因为他并不认识苏念卿，也从未结识过声称是未来自己的陌生人。这说明在正常的时空逻辑中，他与这个时空的自己是不存在交集的，如果贸然建立联系，很可能改变时间线的发展，产生可怕的蝴蝶效应。
自己已经是这样的结局，程浩然不怕蝴蝶效应。但他不希望周边的其他人为自己的草率与自私买单，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叮铃铃铃！
吵闹的蜂鸣声吓了程浩然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按下闹钟，下意识地瞧了瞧卧室的门，确认陆淼还在熟睡后才舒了口气。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套上外套，到附近的市场买早餐。回来时，发现陆淼还在房间里，不免有些担心。
“陆淼，起床了么？”他轻叩卧室的门，试探着问里面的人，见无人答复，又补充道，“吃早饭了，我刚到下面买的。”
卧室里传来陆淼的声音。她简单回应了一下程浩然，几分钟后便趿拉着拖鞋出来了。程浩然以为她会哀伤到不愿打理自己，但除了面色憔悴之外，陆淼看起来与平日里差异并不大。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着也一如既往的工整干净，细嗅还能闻到一缕淡淡的薰衣草香。
程浩然暗暗侧目，回到茶几边，递给她一副碗筷，礼貌地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吃的，我都买了一些。”
“谢谢啊。”陆淼坐下来，也笑道。
“我记得苏念卿在哪里住，一会我就搬回学校里。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神情中的疲惫与刻意刺得程浩然脸痒痒的，只能用倒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为了让她能够轻松一点，他特意佯装成随口的样子。
陆淼并未立刻回应。
程浩然有些紧张，悄悄用余光瞥她，发现她咀嚼的动作明显变缓，看起来正在思考。虽然表面平静，但他的内心早已焦灼如炙。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欲喝下，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要不，你就住在这里吧。”
嗯？！
此话一出，程浩然差点变成人体喷雾器。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吞下口中的水。液体与空气柱在他的软腭处摩擦出响亮的“咕噜”声。他的膈肌活动也因此发生短暂的紊乱，一声尖利的鸣叫脱口而出，声音之细锐让他觉着自己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陆淼早知道他会如此反应，不急不恼，认真地向他解释道：“你不是苏念卿，这样暴露在他的生活环境中会露馅的。到时候不但会给你自己添乱，也会给我惹麻烦。要是苏念卿的记忆可以恢复，你不妨稍缓一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一些。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她的话让程浩然渐渐恢复了理智。他放下水杯，斟酌片刻，点点头。这应该是现阶段最妥当的解决方案了，既能减少他的曝光，也能给他充分的过渡时间。
“房间里的便利贴你有时间就看看，有一些是我写的，有一些是苏念卿写的，里面是我们的一些生活习惯。请你尊重我们。”陆淼继续说，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叠好放到手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陆淼。”程浩然轻声道谢，内里却五味杂陈。经过一番接触，他对面前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感——像是一种敬畏。
但看到满墙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他的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的生活习惯实在是复杂得不可理喻。不能吃香蕉、不能放香菜，这些个人喜好倒还好说。晚上洗头发不能用热水，是不是有点太多管闲事了？他昨晚洗头发就用了热水，但用了不也就用了么？
还有几张是苏念卿写的，程浩然也不是很理解：陆淼不准看偶像剧、陆淼不准自己看音乐节、陆淼不准提鬼屋。这对小情侣好像很喜欢控制对方的生活。但这一张他很理解：陆淼最好不进厨房。苏念卿甚至在这张便利贴的背面写上了自己的独家水印——一个“苏”字。
虽然为要遵守这些奇奇怪怪的生活规则感到可笑，但程浩然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被陆淼与苏念卿的爱情打动。这么繁杂的生活习惯，一般的情侣都不一定做得到，他们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
程浩然曾在百般好奇下窥探了陆淼与苏念卿的聊天记录。他发现，即使已经住在了一起，他们每天也还是有各种各样的话题要在微信里聊，大到三八线上的半岛局势，小到水塘边的一瓣落花。
这段时间里，程浩然逐渐得到了苏念卿关于舍友的记忆。他在苏念卿的病房里曾经见过他们，只是当时还不认识，并未交流太多。苏念卿有三个舍友，一个叫秦泽宇，是读少年班的孩子，还有一对长相完全不同的双胞胎，一个叫张子隽，一个叫罗子凡。听陆淼说，他住院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陪着她一起轮班，昼夜交替。
程浩然有些庆幸。他原以为苏念卿是学法语的，不想他的学生卡上写着计算机学院。但他只比自己小三级，这个时候专业课已经修完了，只剩下一些思政、选修类的课程，都集中在周五。其他的时候他都可以躲在房间，一边等待苏念卿的记忆复苏，一边尽可能对外伪装自己的身份。
他决定，待苏念卿的记忆恢复到无碍于身份转换的程度，就想办法进入自己的生活轨道，到企业找一份翻译工作。但在这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搅浑他原本的生活环境，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做一些想做但有科研任务的时候不能做的事情。
他到菜市场买了小吃，回到房间后在沙发上蓄了巢，看了整整一下午的电影。直到脑海中苏念卿的声音告诉他陆淼要下课了，才从大大小小的抱枕中里缓缓起身，无精打采地到厨房里做饭。
陆淼刚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暖暖的香味。她愣了一愣，恍然间还以为厨房里的人是苏念卿。
“陆淼，你回来了？”程浩然听到声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这个油烟机好像打不开，一会你帮我把客厅的窗户打开通通风吧。”
“好，”陆淼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转身到阳台开窗，顺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肉沫茄子。”程浩然拨了拨勺子，对她笑道，“我还打算做一个鱼香肉丝，你喜欢吃么？”
听到“肉沫茄子”“鱼香肉丝”，陆淼全身的肌肉都应激反应般缩了一缩。她快速定了定神，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程浩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指指厨房门上的便利贴，用调侃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你还是最好不进厨房。到沙发上看会电视吧，这里我来弄，就不麻烦你了。”
陆淼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惊讶，但因为露短被陌生人拒绝，总是有些尴尬。她挠了挠脖子，僵硬地笑了一声，听话地回到沙发边，看到茶几上的鸡蛋灌饼，又忍不住跑回厨房。但这一次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面前忙碌的男子。
“你……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么？还是……你有什么忌口的？”
程浩然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赶紧分析自己到底哪里违反了他们的生活条例，未果，便放下手里的胡萝卜丝，囫囵地擦擦手，转向她问曰。
陆淼看了看茶几上的一片狼藉。
“哦，对不起。这是我中午买的小吃，下午的时候忘记收拾了。一会我就把它们都收起来。”程浩然瞬间脸红，立刻道歉，“我……我记得你们的便利贴上写着保持整洁卫生，这才一下午就被我搞乱了，真对不起。”
“不用不用，你……额……”陆淼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释，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吞吞吐吐半天，只得作罢，对他说道，“我来收拾吧。”
她这样反应让程浩然越来越慌张，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只好继续道歉：“sorry啊，我……我不买了，保证下不为例。”
陆淼听到这话，笑了：“你误会了……苏念卿也很喜欢吃这个……但我嫌这个太脏了，管着他不让吃，他就总是自己偷偷买，有时候还会被我发现。听小泽说，他背后还因为这个骂我多管闲事。”
原来是触景伤情。程浩然颇为惭愧，但还是悄悄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不能怪他，谁能知道一个陌生人竟然与自己有这么多的共同点呢？
他以全新的身份闯入这个时空，要如何生活？继续扮演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还是放弃新的身份，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
他想不出一个周全的答案，因为他不是苏念卿，但又不得不借住于他的身体。
经过昨晚的事情，程浩然能够感受到，苏念卿的记忆正在逐渐复苏。虽然速度很慢、范围也有限，但从理论上说，得到苏念卿的全部记忆，对他来说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记忆恢复了又如何呢？占据一个人的身体，得到他全部的记忆，就能够并且应该成为这个人么？
程浩然满脑子都是大写的NON。
但如果他彻底放弃苏念卿的身份，就会出现新的问题。他的身体是苏念卿的，不论他如何努力，也摆脱不了苏念卿的影子。只要他还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就永远也不能以程浩然自居，只能顶着宿主的姓名做一个形式上的冒牌货。
那……投奔这个时空的自己，靠谱么？
思考片刻，程浩然决定打消这个主意。因为他并不认识苏念卿，也从未结识过声称是未来自己的陌生人。这说明在正常的时空逻辑中，他与这个时空的自己是不存在交集的，如果贸然建立联系，很可能改变时间线的发展，产生可怕的蝴蝶效应。
自己已经是这样的结局，程浩然不怕蝴蝶效应。但他不希望周边的其他人为自己的草率与自私买单，这对他们来说不公平。
叮铃铃铃！
吵闹的蜂鸣声吓了程浩然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按下闹钟，下意识地瞧了瞧卧室的门，确认陆淼还在熟睡后才舒了口气。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套上外套，到附近的市场买早餐。回来时，发现陆淼还在房间里，不免有些担心。
“陆淼，起床了么？”他轻叩卧室的门，试探着问里面的人，见无人答复，又补充道，“吃早饭了，我刚到下面买的。”
卧室里传来陆淼的声音。她简单回应了一下程浩然，几分钟后便趿拉着拖鞋出来了。程浩然以为她会哀伤到不愿打理自己，但除了面色憔悴之外，陆淼看起来与平日里差异并不大。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衣着也一如既往的工整干净，细嗅还能闻到一缕淡淡的薰衣草香。
程浩然暗暗侧目，回到茶几边，递给她一副碗筷，礼貌地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吃的，我都买了一些。”
“谢谢啊。”陆淼坐下来，也笑道。
“我记得苏念卿在哪里住，一会我就搬回学校里。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神情中的疲惫与刻意刺得程浩然脸痒痒的，只能用倒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为了让她能够轻松一点，他特意佯装成随口的样子。
陆淼并未立刻回应。
程浩然有些紧张，悄悄用余光瞥她，发现她咀嚼的动作明显变缓，看起来正在思考。虽然表面平静，但他的内心早已焦灼如炙。他又给自己倒了杯水，刚欲喝下，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要不，你就住在这里吧。”
嗯？！
此话一出，程浩然差点变成人体喷雾器。他的眼睛瞪得浑圆，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吞下口中的水。液体与空气柱在他的软腭处摩擦出响亮的“咕噜”声。他的膈肌活动也因此发生短暂的紊乱，一声尖利的鸣叫脱口而出，声音之细锐让他觉着自己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陆淼早知道他会如此反应，不急不恼，认真地向他解释道：“你不是苏念卿，这样暴露在他的生活环境中会露馅的。到时候不但会给你自己添乱，也会给我惹麻烦。要是苏念卿的记忆可以恢复，你不妨稍缓一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一些。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她的话让程浩然渐渐恢复了理智。他放下水杯，斟酌片刻，点点头。这应该是现阶段最妥当的解决方案了，既能减少他的曝光，也能给他充分的过渡时间。
“房间里的便利贴你有时间就看看，有一些是我写的，有一些是苏念卿写的，里面是我们的一些生活习惯。请你尊重我们。”陆淼继续说，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渍，叠好放到手边。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陆淼。”程浩然轻声道谢，内里却五味杂陈。经过一番接触，他对面前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感——像是一种敬畏。
但看到满墙五颜六色的便利贴，他的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的生活习惯实在是复杂得不可理喻。不能吃香蕉、不能放香菜，这些个人喜好倒还好说。晚上洗头发不能用热水，是不是有点太多管闲事了？他昨晚洗头发就用了热水，但用了不也就用了么？
还有几张是苏念卿写的，程浩然也不是很理解：陆淼不准看偶像剧、陆淼不准自己看音乐节、陆淼不准提鬼屋。这对小情侣好像很喜欢控制对方的生活。但这一张他很理解：陆淼最好不进厨房。苏念卿甚至在这张便利贴的背面写上了自己的独家水印——一个“苏”字。
虽然为要遵守这些奇奇怪怪的生活规则感到可笑，但程浩然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被陆淼与苏念卿的爱情打动。这么繁杂的生活习惯，一般的情侣都不一定做得到，他们竟然能够坚持这么久。
程浩然曾在百般好奇下窥探了陆淼与苏念卿的聊天记录。他发现，即使已经住在了一起，他们每天也还是有各种各样的话题要在微信里聊，大到三八线上的半岛局势，小到水塘边的一瓣落花。
这段时间里，程浩然逐渐得到了苏念卿关于舍友的记忆。他在苏念卿的病房里曾经见过他们，只是当时还不认识，并未交流太多。苏念卿有三个舍友，一个叫秦泽宇，是读少年班的孩子，还有一对长相完全不同的双胞胎，一个叫张子隽，一个叫罗子凡。听陆淼说，他住院的时候，他们几个人陪着她一起轮班，昼夜交替。
程浩然有些庆幸。他原以为苏念卿是学法语的，不想他的学生卡上写着计算机学院。但他只比自己小三级，这个时候专业课已经修完了，只剩下一些思政、选修类的课程，都集中在周五。其他的时候他都可以躲在房间，一边等待苏念卿的记忆复苏，一边尽可能对外伪装自己的身份。
他决定，待苏念卿的记忆恢复到无碍于身份转换的程度，就想办法进入自己的生活轨道，到企业找一份翻译工作。但在这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搅浑他原本的生活环境，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做一些想做但有科研任务的时候不能做的事情。
他到菜市场买了小吃，回到房间后在沙发上蓄了巢，看了整整一下午的电影。直到脑海中苏念卿的声音告诉他陆淼要下课了，才从大大小小的抱枕中里缓缓起身，无精打采地到厨房里做饭。
陆淼刚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暖暖的香味。她愣了一愣，恍然间还以为厨房里的人是苏念卿。
“陆淼，你回来了？”程浩然听到声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这个油烟机好像打不开，一会你帮我把客厅的窗户打开通通风吧。”
“好，”陆淼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转身到阳台开窗，顺便问道，“你在做什么？”
“肉沫茄子。”程浩然拨了拨勺子，对她笑道，“我还打算做一个鱼香肉丝，你喜欢吃么？”
听到“肉沫茄子”“鱼香肉丝”，陆淼全身的肌肉都应激反应般缩了一缩。她快速定了定神，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需要我帮什么忙么？”
程浩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指指厨房门上的便利贴，用调侃的语气说着认真的话：“你还是最好不进厨房。到沙发上看会电视吧，这里我来弄，就不麻烦你了。”
陆淼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惊讶，但因为露短被陌生人拒绝，总是有些尴尬。她挠了挠脖子，僵硬地笑了一声，听话地回到沙发边，看到茶几上的鸡蛋灌饼，又忍不住跑回厨房。但这一次她只是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面前忙碌的男子。
“你……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对么？还是……你有什么忌口的？”
程浩然被他盯得浑身发毛，赶紧分析自己到底哪里违反了他们的生活条例，未果，便放下手里的胡萝卜丝，囫囵地擦擦手，转向她问曰。
陆淼看了看茶几上的一片狼藉。
“哦，对不起。这是我中午买的小吃，下午的时候忘记收拾了。一会我就把它们都收起来。”程浩然瞬间脸红，立刻道歉，“我……我记得你们的便利贴上写着保持整洁卫生，这才一下午就被我搞乱了，真对不起。”
“不用不用，你……额……”陆淼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想要解释，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吞吞吐吐半天，只得作罢，对他说道，“我来收拾吧。”
她这样反应让程浩然越来越慌张，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只好继续道歉：“sorry啊，我……我不买了，保证下不为例。”
陆淼听到这话，笑了：“你误会了……苏念卿也很喜欢吃这个……但我嫌这个太脏了，管着他不让吃，他就总是自己偷偷买，有时候还会被我发现。听小泽说，他背后还因为这个骂我多管闲事。”
原来是触景伤情。程浩然颇为惭愧，但还是悄悄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不能怪他，谁能知道一个陌生人竟然与自己有这么多的共同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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