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最后一课
第二日清晨，叶缺醒来后叠好被子，又拿起倚靠在墙角的扫帚，将住了十年的茅草屋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
将备用的几件衣服折叠放入行囊，背起桃木剑，在门前停顿了一下，回头望向住了十年的茅草屋。
虽然简陋，仅仅一床一桌一凳，却满是回忆，深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门外，摘星老人已在院子外面等候多时。
“徒儿，你随为师走一会。”
“好的”叶缺点头应诺。
叶缺跟着摘星老人走出院子。
路过了那个他每天晚上打坐修炼的地方。
路过了那个每天黄昏进去泡澡的大鼎。
路过了夏天嬉戏玩耍，洗澡摸鱼的溪流。
来到了一片桃林，此时正值深秋，桃树上枯叶不存，颇为萧瑟。
摘星老人用手抚摸着干裂开来的树皮，回头看了叶缺一眼，问道：“你可知最近几年为师和各位长辈的谋划？”
“略知一二，似乎在谋划东荒立国一事。”
“的确，我与其余八位天人，近些年皆为此事奔波，如今将尽尾声。
只等东荒山海图完成，去奇人府秘境取回封神榜，便可以正式立国，昭告天下了。”
“对于我们几个决定支持武千秋成为第一位人皇，你可心有不甘？
我知道你胸有锦绣，才华横溢，不过内藏于心，论实力千秋亦是远不如你。”
“未曾不甘，徒儿求道之心甚坚，功名权势于我如浮云。”
“那你可曾知道，如果立国，统御东荒三十六城，那么整个东荒的气运，会有一半汇聚在人皇身上。
气运深厚者，得天之眷，遇凶化吉，至宝认主，道途平坦。
昔有人皇一统远古苍茫人间，以气运之道证道大帝，逆行伐天，最终一统诸天万界，留下赫赫威名，万古流传。
此刻你心不平否？”
不等叶缺回答，摘星老人接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选择武千秋而不选择你吗？”
“弟子不知”
“因为我老了，我老的快要死了，我大限将至等不到立国了。”
摘星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话语间充满了不舍与惆怅。
在秋风之中，背影也格外萧瑟。
叶缺才猛然发现，十年前鹤发童颜的师尊如今也不过是一位步履蹒跚，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皱纹已爬满了脸庞。
在死亡面前，任你绝代天骄，才华盖世，亦不过黄土一捧。
“可是我好不甘，如果再有十年，或许我就能等到东荒立国，借气运之力再行涅槃，续命千年，未尝不可一探天仙之秘。
飞升洪荒天界，做一个超脱轮回，得大自在的逍遥天仙。”
不知为何，此刻的摘星老人格外的陌生，让叶缺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叶缺，我的好徒儿啊，你也不要怪为师，要怪就怪师父的那个仇家，损我道基，毁我道途，以至于你今日有此一劫。
要怪，就怪这苍天，不肯多给我十年时间，让我看到希望，却又毁了希望。
现在我给你上最后一课，就是哪怕是父子兄弟，在生死面前，亦能手足相残。
人能且只能相信自己。”
话语声未落，摘星老人转过身来，一道道魔气喷涌翻滚，烘干了眼角划落的那滴眼泪。
此时的摘星老人，在面临生死大限之际，心魔悄然入体，以至于心生恶念，欲夺舍叶缺。
再也没有往日的仙风道骨，满脸狰狞，魔气滚滚，反而像一位盖世魔头。
没给叶缺反应时间，摘星老人一指点到叶缺额头，灵透体而出，形成了一柄古剑，入侵了叶缺的脑海，叶缺顿时倒地昏迷，不省人事。
人体内有三个丹田，一是下丹田，位于人体肚脐下三寸，修者打通气海穴便可形成的法力之海。
二是中丹田，位于人体胸口，修者筑成九层道台，便可在道台之上膻中穴开辟洞天。
上丹田则是人的脑海，神秘非常，是灵魂所居之地。
而摘星老人的夺舍，就是用自己的灵占据叶缺的灵魂之海。
在叶缺的灵魂之海深处，摘星老人所化的那柄长剑气势如虹，快速的向叶缺灵魂所在之地冲去。
夺舍如果成功，那么叶缺的意识将被碾压粉碎，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而摘星老人就能替代叶缺，重活一世。
“叶缺，我的好徒儿，从现在开始，我将替代你，在这个世界谱写新的传奇，也不枉费我十年来的精心培养。”
摘星老人不可一世的叫嚣着，向叶缺灵魂冲去，却发现叶缺神色从容，不见丝毫慌张。
来不及过多反应，只听到“咚”的一声。
古剑折断了，
一道浑厚悠扬的钟声响起，响彻整片意识海，叶缺的周围浮现出一只铜钟。
同时种种异象浮现，哭泣的仙子，哀嚎的诸神，无头的古佛，被长剑贯穿的恶魔，皆围绕在叶缺的周围。
“这是什么，难道是诸神黄昏，你有为什么会有此至宝，凭什么！为什么！”
遭受重创的摘星老人重新化为人形，只剩半截身体，若隐若现，似乎连人形也无法维持，此刻不停的质问叶缺，发泄心中的怒火以及恐慌。
叶缺不言不语，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他知道，摘星老人本就大限将至，又遭此重创，不消片刻，就要魂飞魄散了。
“苍天不公，何薄于我，我不甘心，我不服气”
摘星老人抬头怒吼，人影渐渐虚幻。
下一刻，摘星老人通红的目光望向叶缺，眼神中充满刻骨恨意，此刻的他已被心魔完全占据。
“叶缺，我的好徒儿，我诅咒你，我要用我的毕生修为来诅咒你。
幽幽黄泉，漫漫九幽，六欲七情，燃我残躯，加于汝身。
从今往后，你每动一次情，每增一分欲，就会滋养魔种，直到魔种开花，你便入魔。
人间不能容你，天地亦不能容你！”
话语间，摘星老人的残魂无火自燃，最后化为一颗魔种，向叶缺飞去。
不料仍然被古钟阻挡，魔种在灵魂之海徘徊片刻，便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叶缺的心脏，魔种深深的扎下了根。
过了片刻，叶缺悠悠醒来，检查自身，发现魔种在心脏扎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满是惆怅。
没想到毫无翻盘机会的摘星老人，不惜自绝轮回，魂飞魄散，也要给他种下诅咒。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面前毫无生息的尸体。
叶缺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感恩，有亲情，还有恨意，以及太多的不解，最终化为一声长啸。
在叶缺杂念丛生之际，那颗魔种汲取了情绪之力，根须悄然生长。
拔出背上的桃木剑，叶缺就地挖坑，自语道：“你要杀我，我反杀你，天理昭昭。
而你曾经的十年教导，让我不忍心将你曝尸荒野，如今将你掩埋，为你立碑，也算清了彼此的恩怨，此后因果了了。”
在叶缺头顶高空，数千米之上，云海翻滚处，御空而立着两个人。
“师父，我们怎么不下去啊，我还要给叶大哥送莫忘铃，以后行走江湖也能找到他。”
九阴玄母望着地上发生的一切，师徒相杀的场景，神色复杂，左手举起数次，最终无力放下，化为一声长叹。
拉起柳亦遥的小手往远处飞去。
“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为什么啊”
“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叶缺了。”
将备用的几件衣服折叠放入行囊，背起桃木剑，在门前停顿了一下，回头望向住了十年的茅草屋。
虽然简陋，仅仅一床一桌一凳，却满是回忆，深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
门外，摘星老人已在院子外面等候多时。
“徒儿，你随为师走一会。”
“好的”叶缺点头应诺。
叶缺跟着摘星老人走出院子。
路过了那个他每天晚上打坐修炼的地方。
路过了那个每天黄昏进去泡澡的大鼎。
路过了夏天嬉戏玩耍，洗澡摸鱼的溪流。
来到了一片桃林，此时正值深秋，桃树上枯叶不存，颇为萧瑟。
摘星老人用手抚摸着干裂开来的树皮，回头看了叶缺一眼，问道：“你可知最近几年为师和各位长辈的谋划？”
“略知一二，似乎在谋划东荒立国一事。”
“的确，我与其余八位天人，近些年皆为此事奔波，如今将尽尾声。
只等东荒山海图完成，去奇人府秘境取回封神榜，便可以正式立国，昭告天下了。”
“对于我们几个决定支持武千秋成为第一位人皇，你可心有不甘？
我知道你胸有锦绣，才华横溢，不过内藏于心，论实力千秋亦是远不如你。”
“未曾不甘，徒儿求道之心甚坚，功名权势于我如浮云。”
“那你可曾知道，如果立国，统御东荒三十六城，那么整个东荒的气运，会有一半汇聚在人皇身上。
气运深厚者，得天之眷，遇凶化吉，至宝认主，道途平坦。
昔有人皇一统远古苍茫人间，以气运之道证道大帝，逆行伐天，最终一统诸天万界，留下赫赫威名，万古流传。
此刻你心不平否？”
不等叶缺回答，摘星老人接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选择武千秋而不选择你吗？”
“弟子不知”
“因为我老了，我老的快要死了，我大限将至等不到立国了。”
摘星老人深深的叹了口气。话语间充满了不舍与惆怅。
在秋风之中，背影也格外萧瑟。
叶缺才猛然发现，十年前鹤发童颜的师尊如今也不过是一位步履蹒跚，行将就木的老人了。
皱纹已爬满了脸庞。
在死亡面前，任你绝代天骄，才华盖世，亦不过黄土一捧。
“可是我好不甘，如果再有十年，或许我就能等到东荒立国，借气运之力再行涅槃，续命千年，未尝不可一探天仙之秘。
飞升洪荒天界，做一个超脱轮回，得大自在的逍遥天仙。”
不知为何，此刻的摘星老人格外的陌生，让叶缺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叶缺，我的好徒儿啊，你也不要怪为师，要怪就怪师父的那个仇家，损我道基，毁我道途，以至于你今日有此一劫。
要怪，就怪这苍天，不肯多给我十年时间，让我看到希望，却又毁了希望。
现在我给你上最后一课，就是哪怕是父子兄弟，在生死面前，亦能手足相残。
人能且只能相信自己。”
话语声未落，摘星老人转过身来，一道道魔气喷涌翻滚，烘干了眼角划落的那滴眼泪。
此时的摘星老人，在面临生死大限之际，心魔悄然入体，以至于心生恶念，欲夺舍叶缺。
再也没有往日的仙风道骨，满脸狰狞，魔气滚滚，反而像一位盖世魔头。
没给叶缺反应时间，摘星老人一指点到叶缺额头，灵透体而出，形成了一柄古剑，入侵了叶缺的脑海，叶缺顿时倒地昏迷，不省人事。
人体内有三个丹田，一是下丹田，位于人体肚脐下三寸，修者打通气海穴便可形成的法力之海。
二是中丹田，位于人体胸口，修者筑成九层道台，便可在道台之上膻中穴开辟洞天。
上丹田则是人的脑海，神秘非常，是灵魂所居之地。
而摘星老人的夺舍，就是用自己的灵占据叶缺的灵魂之海。
在叶缺的灵魂之海深处，摘星老人所化的那柄长剑气势如虹，快速的向叶缺灵魂所在之地冲去。
夺舍如果成功，那么叶缺的意识将被碾压粉碎，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而摘星老人就能替代叶缺，重活一世。
“叶缺，我的好徒儿，从现在开始，我将替代你，在这个世界谱写新的传奇，也不枉费我十年来的精心培养。”
摘星老人不可一世的叫嚣着，向叶缺灵魂冲去，却发现叶缺神色从容，不见丝毫慌张。
来不及过多反应，只听到“咚”的一声。
古剑折断了，
一道浑厚悠扬的钟声响起，响彻整片意识海，叶缺的周围浮现出一只铜钟。
同时种种异象浮现，哭泣的仙子，哀嚎的诸神，无头的古佛，被长剑贯穿的恶魔，皆围绕在叶缺的周围。
“这是什么，难道是诸神黄昏，你有为什么会有此至宝，凭什么！为什么！”
遭受重创的摘星老人重新化为人形，只剩半截身体，若隐若现，似乎连人形也无法维持，此刻不停的质问叶缺，发泄心中的怒火以及恐慌。
叶缺不言不语，目光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老人。
他知道，摘星老人本就大限将至，又遭此重创，不消片刻，就要魂飞魄散了。
“苍天不公，何薄于我，我不甘心，我不服气”
摘星老人抬头怒吼，人影渐渐虚幻。
下一刻，摘星老人通红的目光望向叶缺，眼神中充满刻骨恨意，此刻的他已被心魔完全占据。
“叶缺，我的好徒儿，我诅咒你，我要用我的毕生修为来诅咒你。
幽幽黄泉，漫漫九幽，六欲七情，燃我残躯，加于汝身。
从今往后，你每动一次情，每增一分欲，就会滋养魔种，直到魔种开花，你便入魔。
人间不能容你，天地亦不能容你！”
话语间，摘星老人的残魂无火自燃，最后化为一颗魔种，向叶缺飞去。
不料仍然被古钟阻挡，魔种在灵魂之海徘徊片刻，便消失不见。
于此同时，叶缺的心脏，魔种深深的扎下了根。
过了片刻，叶缺悠悠醒来，检查自身，发现魔种在心脏扎根，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满是惆怅。
没想到毫无翻盘机会的摘星老人，不惜自绝轮回，魂飞魄散，也要给他种下诅咒。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面前毫无生息的尸体。
叶缺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有感恩，有亲情，还有恨意，以及太多的不解，最终化为一声长啸。
在叶缺杂念丛生之际，那颗魔种汲取了情绪之力，根须悄然生长。
拔出背上的桃木剑，叶缺就地挖坑，自语道：“你要杀我，我反杀你，天理昭昭。
而你曾经的十年教导，让我不忍心将你曝尸荒野，如今将你掩埋，为你立碑，也算清了彼此的恩怨，此后因果了了。”
在叶缺头顶高空，数千米之上，云海翻滚处，御空而立着两个人。
“师父，我们怎么不下去啊，我还要给叶大哥送莫忘铃，以后行走江湖也能找到他。”
九阴玄母望着地上发生的一切，师徒相杀的场景，神色复杂，左手举起数次，最终无力放下，化为一声长叹。
拉起柳亦遥的小手往远处飞去。
“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为什么啊”
“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叶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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