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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姐弟俩的对话

    张玉靓虽然生气,但起码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毕竟妍蕙子还是安全的,她赶紧去通知了警方。

    老民警说:“这印证了我的看法,看来昙花会、刘改天都浮出水面了。”

    小民警问:“师父,既然妍蕙子没有事情,那这个案子也没啥意义了吧?咱还研究他干啥?”

    老民警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大老远的去上海组盲盒,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他不信。

    况且,那个刚刚浮出水面的改爷,听起来也不是一点剧情都没有的角色嘛。

    ………………

    沈阳,王大庆家。

    门内是王大庆家里热闹的聊天说笑声,门外是姜行压抑的哭声。她满脸泪痕,低垂着头,身影单薄,和往日里那个叫姜行、永远自信优越的女人截然不同了。

    姜奂觉得面前这个人,只是套用了姜行那副皮囊的另一个灵魂。

    “姐?”他不确定地,犹豫着地唤了一声。

    姜行没有应答,而是抱住了姜奂,将头埋进了他的胸前。

    姜奂本能地抱住姜行,手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他不知道姜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竟然会突然跑到他的面前来哭。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姜行哭。姜行是什么样的女人?要强,好胜,有野心,给他的印象,这个姐姐永远都是精明强悍充满斗志的,她不服输,不认命,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她都会冷静地去想办法处理。他还记得小时候,他有一次考试成绩不好,不敢回家让父母签字,一个人坐在家楼道里哭。她姐见了他这个样子,说对他说:“哭有什么用,眼泪最不值钱,你从现在好好学习下次考个第一出来。谁还能说你?”

    说出这番话的姜行,那时也不过才10岁的年纪。

    从那时起,姜奂便觉得落泪这种有点林黛玉似的柔弱感情是与她格格不入的。然而今天,30岁的姜行就在他的面前,肩膀一耸一耸地抖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屋内传来王大庆的询问声:“徒儿啊,谁,谁来了啊?”

    姜奂低头看了看怀里情绪明显不稳的姜行,转头朝屋里喊道:“师傅我出去一下,朋友来找我。”

    说完,他拉着姜行走出了王大庆家的老楼。

    王大庆家周围有几个咖啡店,姜奂琢磨着带姜行去哪家店里坐一会的时候,走在姜奂身边的姜行抽噎了几声,开口道:“去我车里坐一会吧。”

    声音虽然还带着点哭后的鼻音,但情绪似乎比刚刚平静不少。

    姜行的车就停在王大庆家楼下,两人走出楼道就上了姜行的车。姜奂刚坐稳当,就急不可耐地扭头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姜行问道:“姐,到底怎么了?”

    姜行没说话,她从纸抽里抽了两张纸,擦着眼角的泪。

    姜奂耐心等着姜行的回答,同时也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肖清心离婚,姜行这阵应该是全面进攻李丹歌的时候,难道是和李丹歌闹了不愉快?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以姜行的性格,就算李丹歌脾气不好当面数落了她,她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而且还能想办法给李丹歌的气弄顺了。

    那还有什么事能让姜行哭呢?难道李家出事了?想到这里姜奂心里咯噔一下,他爸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莫非他爸怎么地了?

    看姜行迟迟没说话,姜奂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姐,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

    姜行一听,反倒是似笑非笑的乐了一下,她摇头说:“爸妈好着呢,你要是担心他们,没事就回去看看。”

    一听姜行这么说,姜奂这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姐,那到底是咋地了?你哭成这样?”

    姜行看着窗外,眼里灰暗一片,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跌进深渊,而又没办法去改变这种可怕的现状。她不知道此时来找姜奂能得到什么帮助,但是就像溺水将死之人,她无论抓到什么,都会死死攥住,万一这个东西能让自己活命呢。

    姜奂就算这样一个万一能让她活命的东西,所以她就来找姜奂了。

    “你说,人活着劲儿劲儿的,图点什么呢?”姜行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奂也笑,他说:“姐,这么老套的一句台词,可不像你能说的。”

    “原来总是觉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一直都努力让自己成为那个有心人,可是我发现自己实在太幼稚了。”姜行说完这句话,目光看向姜奂,眼里泪光闪闪,却没有落下。

    “姐,你要是还幼稚,那我岂不幼稚死了。”姜奂伸手捏了一把姜行脸颊上的肉,记忆中那个有点肉肉的脸颊,如今已经早没有当年的手感。姜行很瘦,脸颊几乎没什么肉了,捏一下,只能捏起一层涂着高级化妆品的皮。

    “我小时候特别羡慕你,开心了就笑,难过了就哭,情绪永远都不藏在心里。哭的时候,总会有人安慰你,迁就你,帮助你。这就像一个特别有用的武器,只要眼泪一落,所有不尽如人意的事都能变好。”她吸了吸鼻子,将眼里打转的泪水憋了回去。她说:“我便试了试,哭完后,该面对的事还要面对,不尽如人意的东西,也没人帮我将它变好。”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告诉我的,哭有什么用,眼泪最不值钱。那时候我觉得,说出这种话的姐姐好帅。”姜奂握住姜行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说:“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直都那么坚强的你变成这样?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呗。”

    “我……”姜行想说,可是又觉得难以启齿。

    她狠狠心,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地讲给了姜奂。姜奂觉得像听小说里的情节,这件事竟然是这样充满恶意地不真实!

    姜奂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才迟疑地问道:“你找那个……那个肖清心谈过了?”

    “嗯,昨天去她的茶室找她谈过了,并不理想。她恨我……“姜行把头靠在方向盘上,声音充满了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