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我们不是孩子了
回到家后，利普整个人显得颓废而沉默。他深陷在沙发中，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屏幕，仿佛对节目内容并不感兴趣。他手中紧握着一个已经喝得一滴不剩的啤酒瓶，这似乎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就在这时，伊恩推门而入，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利普抬起头，看到伊恩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伊恩是坐车回来的，现在才到家，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了。
“你不是坐曼迪车回来的吗？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利普询问道。
伊恩背着书包走到他面前，解释说：“我们聊了一会儿，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利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电视屏幕上，伊恩靠在沙发上，陪着看了一会儿电视上正热播的电视剧《火线》。
没过多久，伊恩就觉得剧情并不吸引他，于是起身走向了厨房。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冰凉的酒精滑过喉咙，给他带来了一丝清凉。手里拿着啤酒瓶，他慢悠悠地走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菲奥娜刚结束与莫妮卡的交谈，怀孕使得莫妮卡的情绪起伏不定，说到伤心处，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这时，菲奥娜注意到伊恩拿着酒瓶走了上来。
“嘿，你们这是打算效仿弗兰克吗？”
菲奥娜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她极不希望看到她的弟弟们步父亲弗兰克的后尘，整日醉醺醺地，最终把生活搅得一团糟。
“我才喝了两口而已，菲奥娜。”伊恩有些无奈地辩解道。
菲奥娜瞪了伊恩一眼，严肃地说道：“上学的时候，你们得给我记住，绝对不准喝醉。”
伊恩应了一声“知道了”，随即想起书包里还放着被迪克老师批改过的试卷。他迅速取出试卷，递给了菲奥娜。由于需要家长的签名，然后再交还给老师，他不得不找菲奥娜代签。
菲奥娜看到那张三角函数试卷上用醒目的红色圆珠笔批注的A+，惊讶地叫出声来，随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弟弟。
“看来我要培养出两位高材生了。”菲奥娜微笑着说，但随后她想到了自己的学业成绩，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成了苦笑。
她似乎并未遗传到弗兰克聪明的头脑。
“是利普帮我作弊才考这么好的，”伊恩开了个玩笑。
然而，这却招致菲奥娜用力捏住他的脸，严肃地问：“真的吗？”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伊恩连忙求饶，并反复强调这只是个玩笑。菲奥娜这才松开了手。
看着菲奥娜拿着自己考的试卷，脸上流露出欣慰的表情，伊恩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如此开心。
菲奥娜在仔细审阅了伊恩的试卷并签上“弗兰西斯.加拉格”的名字之后，终于满足了。在她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模仿弗兰克的签字，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伊恩接过已经签好名字的试卷，这时菲奥娜带着盈盈笑意对他说：“晚餐我会做你最爱吃的菜，你能帮我照看一下黛比吗？”
在听到伊恩肯定的答复后，菲奥娜才放心地下楼去准备晚餐。伊恩则先将书包放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才去到菲奥娜的房间里照看黛比。
菲奥娜的房间稍显凌乱，由于这几天没能休息好，她未能好好整理。婴儿床紧挨着大床。此刻，小黛比安静地躺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向她走来的伊恩，一动不动。
黛比被伊恩高高举起，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兴奋地挥动着小手。伊恩注视着妹妹，只见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阳光般温暖人心。
她可爱到让人心醉，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透露出纯真与好奇，还有着漂亮的酒红色头发。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肯定会变成一个大美人。
“等你长大了，那些男生一定会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
黛比虽然听不懂哥哥的话，只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伊恩轻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她笑的更甜了。
当菲奥娜呼喊吃晚餐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时，黛比已经在婴儿床中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利普和伊恩坐在餐桌旁，通过刚才的交谈，伊恩终于明白了利普为何郁郁寡欢——原来他放学回家的路上没等到凯伦。
伊恩心中暗忖：“到时候你看到她那副被毁容的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对她如此迷恋。”
随着两阵脚步声，莫妮卡跟在菲奥娜身后缓缓走下楼梯。她眼中还残留着泪痕，却努力对利普和伊恩露出微笑。
利普面无表情地说道：“吃饭吧，莫妮卡。”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伊恩则点了点头，向莫妮卡致意。
餐桌上摆放着切好的牛肉香肠，淋上了鲜美的番茄酱汁的意面，以及涂满了黄油的土豆泥。
晚上11点23分。
黑暗的房间里，伊恩和利普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之中，纷扰的思绪让他们辗转难眠。
街道上不断响起的枪声，对他们而言，已经司空见惯。
当枪声终于沉寂下来，利普却从床上翻身而起。
他刚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递给伊恩一支，“抽烟吗？”
伊恩从床上坐起，从枕头下摸出打火机，走到利普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静静地享受着香烟带来的片刻宁静，感受着烟雾在肺中缓缓舒展的舒缓。
“你怎么也睡不着？我刚才看见你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利普吐出一串烟圈，带着笑意问道。
“想些事情，心里乱得睡不着。”伊恩嘴角叼着烟，含糊地回应。
“正常，现在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利普的蓝色瞳孔在黑暗中中熠熠生辉，“话说回来，恭喜你啊，第一次拿到A+，明天放学后你得带我去白色城堡快餐店好好吃一顿。”
“没问题，我请客。”
当手中的烟蒂被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利普终于开口，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就像过去一样，每当有什么高兴或者烦心的事情，他们总是彼此分享，彼此安慰。
“你知道的，我早就和别人发生了关系，对方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女生。”
“见鬼！”利普苦笑着骂了一句，“说实话，我到现在甚至连那个女生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不是常说，男人通常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吗？”
他话锋一转：“关于凯伦·杰克逊，我知道大家都说她是贱人，但她就是有办法让我魂牵梦绕。只是因为她答应要一起回家，结果我没有在校门口等到她，我就一直心情烦躁至今。”
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伊恩，我可能爱上她了。”
伊恩安静地听着他说完，不动声色。人无法控制自己爱上谁，他非要爱这样一个女人，那谁也没办法。
有那么那一瞬间，伊恩内心深感庆幸，对于今天自己和曼迪的所作所为感到满意。
大约过了十分钟，当利普正准备回到床上继续躺下时，伊恩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利普疑惑地转过身，望向伊恩。只见伊恩左手紧紧抓着一叠绿色的纸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随着利普逐渐靠近，他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沓厚厚的钞票，这些钱显然不是小数目。
伊恩一言不发，直接将那沓钱塞进了利普的手中。
利普打开房间的灯，开始仔细地清点。全是20块的钞票，竟然足足有两千块。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弟弟，伊恩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不会告诉我，这些钱是你上次从富人区偷来的吧？”利普半信半疑地问道。
伊恩并没有解释这笔钱的来历，就像他一直无法向任何人透露他脑海中那个名为杰罗姆的疯子的存在。
在利普审视而疑惑的目光持续注视下，他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可以告诉菲奥娜，这笔钱是你通过辅导别人或代考赚来的。她现在非常需要钱，这样可以让她安心接受这笔钱。”
利普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偷窃、抢劫，甚至是贩卖药品。他用严厉的口吻质问伊恩，但每次面对的都是那双冷漠的眼睛，仿佛一切都在那深邃的目光中隐藏。
“好，我会按照你的说法把钱交给菲奥娜。”
当利普给出这样的答复时，伊恩终于不再冷着脸。
利普走上前，紧紧地握住弟弟的肩膀，用充满诚恳的语气说道：“伊恩，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告诉我一切。加拉格家的人从不泄密。”
伊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后转身走到窗边，信手推开窗户，窗外的世界便与室内悄然相连。
一股持久而和煦的晚风轻轻袭来，它温柔地抚摸着伊恩的红发，轻拂过他的脸庞，
“我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利普”
利普原本注视着弟弟的背影，听到这句话后，他愣了一下。那个曾经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如今却以一副大人的口吻跟他说话。
“但我们还是要互相照顾，对吗？”
伊恩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穿透了窗户，投向了窗外那条略显破败的街道。
原本高悬在天空的月亮此时被乌云笼罩，窗外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伊恩转过头，与利普四目相对。
突然之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二人的脸上同时扬起了微笑。
艾莱柏酒吧。
弗兰克一连抱怨了好几个小时，说的都是些陈词滥调。他诉说着自己是怎样爱上了一个疯狂的女人，为了家中的孩子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最终却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抛弃。说到激动之处，他的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凯文站在吧台后面，脸上装出理解的表情。每当弗兰克停下来看向他时，他都会点头附和，以表示对弗兰克的认同。
毕竟，弗兰克今晚已经消费了近一百块的酒水，为了酒吧的生意，凯文只能赔笑以维持这位大客户的情绪。
汤米紧挨着弗兰克坐着，他的酒杯里的龙舌兰酒早已被喝得一干二净。
直到科密特也将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人才一同从吧台边站起。
汤米离开之前，向弗兰克挑衅地比了个中指，“法克鱿！弗兰克”，科密特见状也跟着对弗兰克竖起了中指。
弗兰克不甘示弱，同样竖起中指回应，当做送给他们的晚安，“祝你们两个得HIV！”
凯文整理着吧台上二人留下的酒杯，此时背后的闹钟突然响起，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凯文用力拍了拍吧台的桌面，试图提醒沉醉在酒精中的弗兰克：“弗兰克，我要打烊了。”
此刻的弗兰克已然是一副醉鬼的模样，酒精严重麻痹了他的大脑，使他深陷于自己的迷幻世界中。他醉眼朦胧地看向凯文，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竟然晃动着三个凯文的身影。
弗兰克接连晃了几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严肃地对凯文说：“凯文，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我有责任提醒你，千万不要要孩子。”
他指着自己，苦笑着继续道：“看看我，我的女儿不让我进家门，我的儿子连帮父亲还点小债都不愿意，虽然我现在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等你老了，他们会把你扔进养老院。那些看护人员可能会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小便而虐待你。哎，我已经能预见我自己悲惨的晚年了。”
弗兰克抱怨完之后，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还有一句忠告，凯文。”
尽管凯文内心已经感到厌烦，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这个醉醺醺的家伙继续说下去。
弗兰克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情绪稳定的人，他们一定在背后偷偷服用大量的药物来控制情绪。大家都以为我疯了，真是见鬼！在鸡飞狗跳的生活中，那些情绪稳定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
凯文的文化水平有限，他满脸的疑惑，不太明白弗兰克所说的话。他刚想询问清楚，弗兰克的头就已经重重地倒在吧台上——这个酒鬼终于醉倒了。
在多次摇晃弗兰克也没反应后，凯文开始整理酒吧。他收起啤酒桶，并将身后的酒柜牢牢锁上。
锁门前，凯文轻声对弗兰克说了句晚安。
随着一声沉重的锁门声响起，艾莱柏酒吧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与黑暗之中。
就在这时，伊恩推门而入，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利普抬起头，看到伊恩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伊恩是坐车回来的，现在才到家，时间似乎有些过长了。
“你不是坐曼迪车回来的吗？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利普询问道。
伊恩背着书包走到他面前，解释说：“我们聊了一会儿，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利普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电视屏幕上，伊恩靠在沙发上，陪着看了一会儿电视上正热播的电视剧《火线》。
没过多久，伊恩就觉得剧情并不吸引他，于是起身走向了厨房。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冰凉的酒精滑过喉咙，给他带来了一丝清凉。手里拿着啤酒瓶，他慢悠悠地走回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菲奥娜刚结束与莫妮卡的交谈，怀孕使得莫妮卡的情绪起伏不定，说到伤心处，她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这时，菲奥娜注意到伊恩拿着酒瓶走了上来。
“嘿，你们这是打算效仿弗兰克吗？”
菲奥娜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她极不希望看到她的弟弟们步父亲弗兰克的后尘，整日醉醺醺地，最终把生活搅得一团糟。
“我才喝了两口而已，菲奥娜。”伊恩有些无奈地辩解道。
菲奥娜瞪了伊恩一眼，严肃地说道：“上学的时候，你们得给我记住，绝对不准喝醉。”
伊恩应了一声“知道了”，随即想起书包里还放着被迪克老师批改过的试卷。他迅速取出试卷，递给了菲奥娜。由于需要家长的签名，然后再交还给老师，他不得不找菲奥娜代签。
菲奥娜看到那张三角函数试卷上用醒目的红色圆珠笔批注的A+，惊讶地叫出声来，随后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弟弟。
“看来我要培养出两位高材生了。”菲奥娜微笑着说，但随后她想到了自己的学业成绩，嘴角的笑容逐渐变成了苦笑。
她似乎并未遗传到弗兰克聪明的头脑。
“是利普帮我作弊才考这么好的，”伊恩开了个玩笑。
然而，这却招致菲奥娜用力捏住他的脸，严肃地问：“真的吗？”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伊恩连忙求饶，并反复强调这只是个玩笑。菲奥娜这才松开了手。
看着菲奥娜拿着自己考的试卷，脸上流露出欣慰的表情，伊恩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如此开心。
菲奥娜在仔细审阅了伊恩的试卷并签上“弗兰西斯.加拉格”的名字之后，终于满足了。在她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模仿弗兰克的签字，达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伊恩接过已经签好名字的试卷，这时菲奥娜带着盈盈笑意对他说：“晚餐我会做你最爱吃的菜，你能帮我照看一下黛比吗？”
在听到伊恩肯定的答复后，菲奥娜才放心地下楼去准备晚餐。伊恩则先将书包放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才去到菲奥娜的房间里照看黛比。
菲奥娜的房间稍显凌乱，由于这几天没能休息好，她未能好好整理。婴儿床紧挨着大床。此刻，小黛比安静地躺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凝视着向她走来的伊恩，一动不动。
黛比被伊恩高高举起，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兴奋地挥动着小手。伊恩注视着妹妹，只见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仿佛阳光般温暖人心。
她可爱到让人心醉，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透露出纯真与好奇，还有着漂亮的酒红色头发。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肯定会变成一个大美人。
“等你长大了，那些男生一定会追在你屁股后面跑的。”
黛比虽然听不懂哥哥的话，只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伊恩轻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她笑的更甜了。
当菲奥娜呼喊吃晚餐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时，黛比已经在婴儿床中安静地进入了梦乡。
利普和伊恩坐在餐桌旁，通过刚才的交谈，伊恩终于明白了利普为何郁郁寡欢——原来他放学回家的路上没等到凯伦。
伊恩心中暗忖：“到时候你看到她那副被毁容的样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对她如此迷恋。”
随着两阵脚步声，莫妮卡跟在菲奥娜身后缓缓走下楼梯。她眼中还残留着泪痕，却努力对利普和伊恩露出微笑。
利普面无表情地说道：“吃饭吧，莫妮卡。”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伊恩则点了点头，向莫妮卡致意。
餐桌上摆放着切好的牛肉香肠，淋上了鲜美的番茄酱汁的意面，以及涂满了黄油的土豆泥。
晚上11点23分。
黑暗的房间里，伊恩和利普各自躺在自己的床铺上，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之中，纷扰的思绪让他们辗转难眠。
街道上不断响起的枪声，对他们而言，已经司空见惯。
当枪声终于沉寂下来，利普却从床上翻身而起。
他刚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然后递给伊恩一支，“抽烟吗？”
伊恩从床上坐起，从枕头下摸出打火机，走到利普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静静地享受着香烟带来的片刻宁静，感受着烟雾在肺中缓缓舒展的舒缓。
“你怎么也睡不着？我刚才看见你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利普吐出一串烟圈，带着笑意问道。
“想些事情，心里乱得睡不着。”伊恩嘴角叼着烟，含糊地回应。
“正常，现在谁的日子都不好过。”利普的蓝色瞳孔在黑暗中中熠熠生辉，“话说回来，恭喜你啊，第一次拿到A+，明天放学后你得带我去白色城堡快餐店好好吃一顿。”
“没问题，我请客。”
当手中的烟蒂被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利普终于开口，向他倾诉自己的心事。就像过去一样，每当有什么高兴或者烦心的事情，他们总是彼此分享，彼此安慰。
“你知道的，我早就和别人发生了关系，对方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女生。”
“见鬼！”利普苦笑着骂了一句，“说实话，我到现在甚至连那个女生的名字都记不清了。不是常说，男人通常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念念不忘吗？”
他话锋一转：“关于凯伦·杰克逊，我知道大家都说她是贱人，但她就是有办法让我魂牵梦绕。只是因为她答应要一起回家，结果我没有在校门口等到她，我就一直心情烦躁至今。”
他仰起头，望向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伊恩，我可能爱上她了。”
伊恩安静地听着他说完，不动声色。人无法控制自己爱上谁，他非要爱这样一个女人，那谁也没办法。
有那么那一瞬间，伊恩内心深感庆幸，对于今天自己和曼迪的所作所为感到满意。
大约过了十分钟，当利普正准备回到床上继续躺下时，伊恩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利普疑惑地转过身，望向伊恩。只见伊恩左手紧紧抓着一叠绿色的纸张，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随着利普逐渐靠近，他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沓厚厚的钞票，这些钱显然不是小数目。
伊恩一言不发，直接将那沓钱塞进了利普的手中。
利普打开房间的灯，开始仔细地清点。全是20块的钞票，竟然足足有两千块。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弟弟，伊恩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不会告诉我，这些钱是你上次从富人区偷来的吧？”利普半信半疑地问道。
伊恩并没有解释这笔钱的来历，就像他一直无法向任何人透露他脑海中那个名为杰罗姆的疯子的存在。
在利普审视而疑惑的目光持续注视下，他终于打破了沉默，“你可以告诉菲奥娜，这笔钱是你通过辅导别人或代考赚来的。她现在非常需要钱，这样可以让她安心接受这笔钱。”
利普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可能性：偷窃、抢劫，甚至是贩卖药品。他用严厉的口吻质问伊恩，但每次面对的都是那双冷漠的眼睛，仿佛一切都在那深邃的目光中隐藏。
“好，我会按照你的说法把钱交给菲奥娜。”
当利普给出这样的答复时，伊恩终于不再冷着脸。
利普走上前，紧紧地握住弟弟的肩膀，用充满诚恳的语气说道：“伊恩，你完全可以信任我，告诉我一切。加拉格家的人从不泄密。”
伊恩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随后转身走到窗边，信手推开窗户，窗外的世界便与室内悄然相连。
一股持久而和煦的晚风轻轻袭来，它温柔地抚摸着伊恩的红发，轻拂过他的脸庞，
“我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利普”
利普原本注视着弟弟的背影，听到这句话后，他愣了一下。那个曾经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如今却以一副大人的口吻跟他说话。
“但我们还是要互相照顾，对吗？”
伊恩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穿透了窗户，投向了窗外那条略显破败的街道。
原本高悬在天空的月亮此时被乌云笼罩，窗外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伊恩转过头，与利普四目相对。
突然之间，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二人的脸上同时扬起了微笑。
艾莱柏酒吧。
弗兰克一连抱怨了好几个小时，说的都是些陈词滥调。他诉说着自己是怎样爱上了一个疯狂的女人，为了家中的孩子们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但最终却被他们像垃圾一样抛弃。说到激动之处，他的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凯文站在吧台后面，脸上装出理解的表情。每当弗兰克停下来看向他时，他都会点头附和，以表示对弗兰克的认同。
毕竟，弗兰克今晚已经消费了近一百块的酒水，为了酒吧的生意，凯文只能赔笑以维持这位大客户的情绪。
汤米紧挨着弗兰克坐着，他的酒杯里的龙舌兰酒早已被喝得一干二净。
直到科密特也将自己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两人才一同从吧台边站起。
汤米离开之前，向弗兰克挑衅地比了个中指，“法克鱿！弗兰克”，科密特见状也跟着对弗兰克竖起了中指。
弗兰克不甘示弱，同样竖起中指回应，当做送给他们的晚安，“祝你们两个得HIV！”
凯文整理着吧台上二人留下的酒杯，此时背后的闹钟突然响起，宣告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凯文用力拍了拍吧台的桌面，试图提醒沉醉在酒精中的弗兰克：“弗兰克，我要打烊了。”
此刻的弗兰克已然是一副醉鬼的模样，酒精严重麻痹了他的大脑，使他深陷于自己的迷幻世界中。他醉眼朦胧地看向凯文，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竟然晃动着三个凯文的身影。
弗兰克接连晃了几下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严肃地对凯文说：“凯文，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觉得我有责任提醒你，千万不要要孩子。”
他指着自己，苦笑着继续道：“看看我，我的女儿不让我进家门，我的儿子连帮父亲还点小债都不愿意，虽然我现在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以后有了孩子，等你老了，他们会把你扔进养老院。那些看护人员可能会因为你无法控制自己的大小便而虐待你。哎，我已经能预见我自己悲惨的晚年了。”
弗兰克抱怨完之后，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还有一句忠告，凯文。”
尽管凯文内心已经感到厌烦，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这个醉醺醺的家伙继续说下去。
弗兰克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真正情绪稳定的人，他们一定在背后偷偷服用大量的药物来控制情绪。大家都以为我疯了，真是见鬼！在鸡飞狗跳的生活中，那些情绪稳定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
凯文的文化水平有限，他满脸的疑惑，不太明白弗兰克所说的话。他刚想询问清楚，弗兰克的头就已经重重地倒在吧台上——这个酒鬼终于醉倒了。
在多次摇晃弗兰克也没反应后，凯文开始整理酒吧。他收起啤酒桶，并将身后的酒柜牢牢锁上。
锁门前，凯文轻声对弗兰克说了句晚安。
随着一声沉重的锁门声响起，艾莱柏酒吧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与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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