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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个证据

    京城,王朝繁华之地。

    重生一次,谁都会幻想做个富贵闲人,找几个红颜知己,美滋滋的享受生活。可林缺现在的处境离幻想很远,急需钱买药,发小黄德又锒铛入狱。

    此时是清晨的辰时,古朴的街道下起了细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一双小巧的绣鞋停在了林缺眼前,他抬起头,看到了丫鬟静儿为他撑起伞。

    “少爷,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距离花魁开审还有一个时辰,案子对黄德非常不利,一旦开审,他昨夜醉酒失忆,根本没有申辩的机会,当堂就会定罪为醉酒杀人。

    林缺必须在开审之前找到一些证据,证明黄德不是凶手,再让父亲托关系,送到主审官面前,能找线索的地方,只有案发现场了。

    “黄德身上连匕首都没有,拿什么杀人,就算带了,摘星楼不会搜身检查吗。”

    “京城里,都以带匕首或者一些小巧的金银饰品为风尚,去摘星楼的都是达官贵人,不敢搜身的。”

    “那咱就去摘星楼里看看。”

    林缺看向街对面的红漆楼阁,名为摘星,却修得内敛素雅,外表看不出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三大风月之地,这和他想象中开门迎客的烟花柳巷不一样。

    看来古人对这种地方讲究一个雅,可惜林缺雅过敏,他喜欢俗的。

    不一会,摘星楼的侧门,林恒站在那挥手,示意儿子可以进来了,时间太早,夜晚才出来待客的姑娘们,此时都在睡觉,昨夜又发生花魁被杀,根本没什么客人留宿。

    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领着父子二人穿过走廊,一路香气扑鼻,光是味道,就仿佛看到了莺莺燕燕的娇柔姑娘们。

    来到了后院,老鸨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您儿子怎么看起来病恹恹的。”

    “他大病初愈。”

    老鸨微微点头,她记得林恒的儿子是个傻子,果然不假,花魁昨夜刚死,今天就要来看看房间,怕是痴傻的更严重了。

    “房间就在那里,进了屋不要乱动,只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多谢了。”

    林缺跟着父亲走进了后院的闺房,他问道:“爹,你在这里有熟人?”

    “额,有那么几个熟人,爹也是拉下老脸才求个薄面,你不是要看看花魁的房间吗,快看吧。”

    后院雅致,花魁的住处是单独的别院,推开门,房间里飘来一股香气,昨晚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梳妆台旁边是花魁被刺死的位置,桌上前摆着金钗等首饰,屏风之后挂着几件衣裳,其中一件近乎透明的丝绸衫,让父子俩同时目不转睛。

    花魁娘子沐浴之后,一定是穿着这件衣服和恩客见面的吧,里面只穿一件肚兜?

    林缺大步走过去,把林恒吓了一跳,“儿子,看看就算了,别摸呀。”

    “爹,这衣服真小啊。”

    女子内穿的衣裳小巧玲珑,薄如蝉翼,林缺没敢去摸,只是伸手比划了大小,问道:“花魁的个子不高吧。”

    “是不高,和咱家静儿差不多,都是娇小身段。”

    “身材娇小也能当花魁?”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早些年呢,京城以腿长为美,那时候各家捧出的花魁,个个都是腿长腰细,舞姿魅人,如今风尚又变了,达官贵人们开始喜欢娇小身姿,所以这几年出了名的花魁,都是娇小可人,惹人怜爱,现在最出名的是花魁鱼娘子。”林恒没忍住,开始侃侃而谈。

    林缺又问道:“凶器找到了吗。”

    “还没有,我问过大理寺的熟人了,花魁身上的伤口,是匕首所伤,伤在了左侧的小腹。”

    “小腹?是这里吗。”

    林缺指着自己的小腹,林恒把他的手指向下挪动,“大概是腰部向上一点,使匕首伤人,大多都是刺在这个位置。”

    “不对呀。”

    “什么不对?”

    林缺低头思索着,又反复观察着花魁的那件小巧的薄衫,越看越觉得奇怪,“黄德没有杀人。”

    “儿子,你确定?小黄卖了身上唯一值钱的金锁头,去买了上好的药,才让你康复,对你有救命之恩,咱是要救他,可机会只有一次,要是错了……”

    “爹,马上要开审了,没时间了。”

    林恒收起疑惑,平静的问道:“儿子,你现在真的不傻了?”

    “爹,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一个傻子吗?我脑子恢复了,很清醒,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喜欢买烧饼给我吃,我一口咬不到里面的糖,只吃到了面,傻乎乎的以为不好吃,都给静儿吃了。”

    林恒呵的笑了,“傻儿子,走吧,带你去大理寺。”

    大理寺,主审京城各类案件。

    昨夜花魁被杀,正是大理寺的捕快去抓的人。

    此时的后堂,大理寺卿郭远正在饮茶,旁边是一位少见的女官,她剑眉唇红,长长的辫子扎在脑后,颇有英气,是大理寺少卿杨星儿。

    两人便是待会要审案的主审与副审,二人看向了来拜访的林恒。

    林恒说道:“老郭,当年麟王叛乱,咱俩是一起在盘古关和叛军打过仗的,那时我救过你的命。”

    郭远点头,“是。”

    “不止一次。”

    “是。”

    “这十多年来,我一次都没来求过你。”

    “是。”

    “这事你得帮我。”

    “马上要开审了,难道你要我把人给放了?”郭远放下茶杯,招呼下人送来漱口碗,把口中茶水吐掉。

    他身为大理寺卿,少不了各种人来攀附求情,早已厌烦。

    “我当然不会给你添这种麻烦,我儿子说,你只要听他说几句话,既不是行贿,也不是徇私。”

    “你儿子?你儿子不是傻子吗?他的话也能信?”

    “他现在不傻了,还发现了与此案有关的重要线索,能够帮你们断案的。”

    “胡闹!”郭远拍了桌子,在大理寺的后堂,让两位上官去听信一个傻子的话来断案?

    他挥手要把林恒打发走,一旁的杨星儿突然说话了,“大人,如果是与此案有关,听听也无妨。”

    郭远愣了一下,杨星儿是京城很有名的女神捕,大理寺很多案子都是由她来查探,郭远不给老战友面子,也要给她面子。

    “好,那就听听吧。”

    “当年的京城女神捕,我早就听过大名了,多谢大人。”林恒回头招呼儿子进来。

    林缺从门外走了进来,拱手施礼。

    郭远上下打量,发现林缺面色病弱,身体单薄,双眼倒是有神,好像并不憨傻了,而且还在反复观察他和杨星儿两人。

    “孩子,你在看什么呢。”

    “回大人,小人有一双慧眼,能看出两位大人早上吃了什么。”

    郭、杨二人各自惊讶,林恒也满脸不解,儿子不抓紧时间聊案情,怎么说到吃什么了。

    林缺当然是故意这样的,想要让人重视你说的话,必须语出惊人。他随后说道:“郭大人今天早上吃了腌肉,而杨大人今早没吃东西。”

    “你……你怎么知道?”

    郭远心中一怔,心思缜密的杨星儿更是不可思议。

    “刚才我在门外偷偷观察,发现大人刚刚频频喝茶,早上定是吃了咸的东西,喝茶之后,还要漱口,您这个年纪,吃肉容易塞牙。”

    郭远诧异道:“那为什么不是鸡肉、鸭肉。”

    “鸡鸭肉不适合做早饭,腌制的咸肉配着清粥,是习武之人最喜欢的早饭,家父也一直有这样的习惯,郭大人和家父曾经是军中战友,看来是把武人的习惯保持到了如今。”

    “哈哈,说的不错。”郭远点头称赞,这孩子果然不傻了,倒是一件奇事。

    林恒插了一嘴:“老郭,我现在可不如你能顿顿吃肉,我俸禄低微,只能买一点腌肉丝解解馋。”

    “少跟我哭穷,待会我送你几斤上好的腌肉。”说完,郭远转身看向了林缺,“孩子,我身边这位杨少卿也是武人出身,你为什么断定她今早没有吃东西。”

    “今日有雨,大人的鞋底上有雨水,而杨大人官靴干干净净,说明她昨晚就住在这里了,女子为官着淡妆,但杨大人的脸上看不出涂了胭脂,比我家丫鬟的脸蛋还要素雅,我猜是昨夜连夜查案,没有随身带着胭脂,来不及整理仪容,更没时间吃早饭,刚才的茶水,杨大人是一饮而尽,定是又渴又累。”

    通过细致的观察,展开的推理,让杨星儿对眼前病弱的少年刮目相看,“你说的没错,昨夜摘星楼的花魁穆清姑娘被杀,后院有很多客人在场,我需要一一审问,忙到了天亮。”

    “那现在两位大人愿意听听小人对此案的看法吗。”

    两人信服的点点头,“好,你讲。”

    于是,林缺再次语出惊人,“黄德必不可能是杀人凶手,小人有三个证据可以证明。”